車從正門開進小區,門衛放行時看到降窗下來的是林悅先一愣,大概是沒想到小薑的車她在開,又想著兩人關係理所當然。


    “好久沒看到小林了。”


    “確實!”


    停飛休假這段時間她都在鄉下陪奶奶,管著一畝三分地,就是當靜心養性,所以沒迴城區住。


    “小林什麽時候迴來的?”


    “前天!”


    地下室的路七通八達,林悅也是能拐進到自己的樓層,熟練的倒車入庫,保險杆像收到了入位感應,都重新埋迴了地下,掛牆上的電泵上屏幕從灰變成紅色,翻滾著[charge!]


    林悅拉起手刹,龍飛才從睡夢中驚醒,迷迷糊糊睜眼掏腰包給車費,開門下車,熟練又自然。


    她也不客氣的收了,誰會和錢過不去呢!


    水上天空的戶型是一樓兩室,先前虞城白還好奇對門2102室,看到林悅和他們一起進了電梯,拿卡刷樓層,21的按鈕跟著亮了起來。


    虞城白:“……”


    薑老師的朋友和他們住同一層?未免也太巧合了,龍飛也不傻。


    “薑老師呢?”


    進小區前薑冉就下了車,柏叔來接去玉家。


    “聽說軍人是不能隨意離開駐地的。”大概是第一次接觸軍人,虞城白也不知覺的關注了很多軍方消息。


    所以為什麽能在涼城?


    “人總得有個休息的時候!”


    全年無休、分秒備戰,是個人這麽緊繃著根筋,不把自己熬死也得瘋了。


    可虞城白不覺得事情這麽簡單。


    林悅笑了笑。


    事實上是——一九年時哨塔星受襲,核能塔爆炸,駐軍三千人葬身星際。僥幸活下來的薑冉談不上罪人兩字,但也受到了軍司處的質疑,加上受了重傷,就被迫離開前線,調迴原籍地修養。


    去年軍司已經同意薑冉的申請書,調迴哨塔星常駐。沒想到‘丁海’和蟲族打了一架,豎著過去、躺著迴來。


    一天之內,總醫院連下了三條病危。


    因為阿冉自己不想活!


    其實,每一次戰場重傷下來,阿冉的求生欲都非常低,像在孤注一擲的赴死。


    “你喜歡阿冉?”


    虞城白沒有迴答。


    “知道麽,你對阿冉來說是個特殊的存在。”


    林悅的話點了一半,這時電梯就停在二十一層,她看了眼虞城白,眉眼微彎,是局外人的清醒和透徹。


    她先走了出去。


    虞城白:“……”你什麽意思?麻煩把話說清楚啊喂。


    昏暗的地下室,僅那一葉風車透來絲絲光亮,粗大的鐵鏈從四麵八方拉入冰池,那兒放著矮小的桌案。


    看上去六七歲模樣的小女孩被牽製在中間,一頭銀發勝雪散落直到腰身。


    她跪坐在蒲團,裹了身單薄的灰色家居服,閉著眼,眉宇間沾染了霜雪,顯得蒼白清冷,像是誤落凡間的小仙,不染煙塵。


    暗裏,一道腳步聲悄然而至,他摸了鑰匙打開鐵門,哆哆嗦嗦的走進來。


    來人跺著腳,大概想散點兒寒氣,早知道他下來,就穿件羽絨服好了。


    女孩睜開了眼,看著麵前身穿白大褂的醫生,好奇怎麽是個陌生的醫生。


    她沒見過他!


    上一次的醫生呢?


    他的眼裏閃過三分驚豔、七分忌憚,又懊惱為什麽要逞一時之能。


    藥箱就被放在地上,滿滿當當的瓶瓶罐罐,他蹲在邊上帶手套、消毒、配藥。搖晃的證件就那樣明晃晃掛在胸前,‘應荊州,高級藥劑師!’


    他是玉有原同門師弟。


    他小心的踩上冰層,又縮了迴去,就這樣試了幾次。


    冰下能清晰的看到魚群、水草、珊瑚,像一個小型的水生態。


    小姑娘很配合的把手放到桌案。


    用藥前,應荊州先抽了小姑娘一管血,因為經常做這件事,熟練度非常高。


    針頭慢慢靠近手腕,安靜的像能聽見刺破皮層的聲音。


    她皺起了眉頭。


    沒有言語表達、沒有額外動作,收集完血液,他就背著藥箱出去了。


    應荊州迴到地麵,就去見書房了玉有原,“師兄!”


    “她鬧了?”畢竟不是熟悉的醫生,他以為她會不適應。


    應荊州搖了搖頭,“我去檢驗一下,如果和之前你的報告相吻合,說明四代在自我修複,這樣就給少帥不用換血了。”


    玉有原:“麻煩師弟了。”


    同門還這麽客氣,應荊州笑笑說,“談不上!對了,所裏麵正在問少帥什麽時候結婚生子。”


    目前‘福音’五代藥性已經很穩定了,能大規模在士兵身上種植不產生排異,隻是這些人之後無法孕育胎兒,哪怕懷上也無緣無故就流了。


    如果選擇性改變基因和體質,尋找長生,是以後代子嗣做代價,總不是長久之計。現在年年戰役,新鮮血液的注入是聯盟大事,關係著文明延續、生死存亡。


    所以上頭對少帥能不能孕育子嗣這種事情上非常看重。


    玉有原淡定喝著茶。婚戀嫁娶,憑得就是緣分。人家不想結婚,還能壓著她拜堂洞房不成?


    “這種事情急不來。”


    底下冰室,


    女孩扯了扯腕上的枷鎖,沒拉動,便正襟危坐,聽著耳邊響起的鋼琴曲又合上了眼。


    玉有原透過那些個藏在暗處的攝像頭,就看著她在冰中跪了一下午。


    桌案的飯菜沒動。


    人也沒鬧。


    “先生!你笑什麽?”


    “很乖不是麽!”


    乖?


    柏叔可不敢苟同。


    就這麽甜糯可愛的小丫頭,瘋起來的時候還真沒人治的住,理智全無、下手忒狠。


    “和薑家那邊說一聲,阿冉舊病複發,今天不迴去了。”


    話落,他又盯著監控看。


    晚飯時,


    龍飛夾了兩道菜,嚐兩下就沒胃口,今天老板怕是得了失心瘋。青椒肉絲甜得發膩,糖醋排骨鹹得要命。


    要自己第一次吃老板做的菜,保不齊懷疑他那高級技師證是在哪兒花錢買的。


    虞城白吃得有些心不在焉,像被什麽世界大難題絆住一樣,眼神都萎靡了。


    “老板!老板?”虞大廚怕不是味覺失調了?還是拍戲拍太累了?


    要不先去休息?


    虞城白夾了糖醋排骨往嘴裏塞,又刨了兩口飯,“嗯?”


    他灌了兩口果汁,眼睛虛眯著瞧向那盤菜,‘您不覺得鹹麽?’


    虞城白:“怎麽了?”


    “沒!沒事兒。”算了算了,有飯吃就不挑剔,更何況是老板下廚。


    畢竟這種待遇也不是誰都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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