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哪位才子有佳作問世啊?”


    台上女侍依舊例行公事一般向所有人詢問。


    “別問啦。俺們服啦,此詞一出敢問天下誰還能再寫出更好的?”


    “凝月仙子歸徐公子了,我們服氣,凝月仙子也沒意見吧。”


    “徐公子,快陪凝月姑娘去閨房探討詩詞吧。”


    “詩仙~”


    “詞聖~”


    “琴仙~”


    台下一時間說啥的都有,就是沒有一句質疑或是不服的聲音。


    顧大家還沉浸在方才演奏的興奮中,她快步跑到秦牧玄身邊,恭恭敬敬地施了一個弟子禮。


    “秦......徐先生,弟子可否今後.......”


    顧大家真是有些說不出口,但她還是想試試,這曲子是如此迷人,詞也是如此超凡脫俗,她一個愛琴之人怎能不見獵心喜。


    “當然可以,顧大家,你我既為師徒,演奏為師的樂曲又有何不可?”


    “謝,尊師。”


    “此曲徒兒已然銘記於心,手稿還與尊師。”


    顧大家把那張曲譜雙手奉與秦牧玄。


    “你既拜我為師,為師也不曾給你什麽見麵禮物,此譜就送與徒兒了。”


    “拿筆來!”


    一名小廝端著筆墨小跑著就來到了秦牧玄身旁。


    秦牧玄執筆在那曲譜之尾寫到:“贈與愛徒顧歡兒,與煜成二十二年秋八月十三夜棲鳳樓,秦牧玄。 ”


    “謝,尊師贈曲譜。”


    顧大家眼含熱淚跪地鄭重地給秦牧玄磕了個頭。


    “徐公子,凝月姑娘已在閨房內候著您了。”


    見已塵埃落定,花魁在紗簾的遮擋下已是上了三樓閨房。


    眾才子無不扼腕歎息,這凝月仙子的容貌現下已成為棲鳳樓最大的秘密。無數才子夜夜在此比文鬥詩,最接近成功的一次就隻有前幾日吳白公子憑借一首詞讓凝月姑娘帶著麵紗展露於人前。


    乖乖~~單就那雙魅惑眾生的眼睛,就看的台下無數才子丟了魂,還有那身段,也是不似凡間女子,今次本以為可以沾這徐大才子的光能見得花魁的絕世芳華,哪知這花魁真的動了情,直接邀請徐公子去閨房一敘了。


    “哎~~這徐小子好福氣啊。”


    “今夜恐怕要拔得頭籌了。”


    “別嫉妒了,人家那本事也是你我能比的?”


    “走吧,走吧。找相好的去吧。”


    一眾人都各自散了去。


    “羽墨兄,跟我去一趟。”


    蕭羽墨乖乖地跟了過去。


    嚴安霖幾人這就看傻啦。說跟就跟上去了?那是上花魁啊,兩個人也行嗎!


    元崢兄玩的也太開了吧!畫麵太美,幾人實在不敢想。


    “有意思,看看咱們的聖女大人有沒有辦法收服這秦牧玄,本王拭目以待。”


    冀王也是玩味地摸著短胡茬目睹著這一幕。


    “王爺,要不要小的暗中破壞,這秦牧玄不能被她紫月教收服啊。這樣王爺想控製他們,為王爺所用就愈加難了。”


    “嗯~~渠山啊,探查一下。但小心,不要暴露自己,有情況迴來報與本王。”


    “是,王爺。”


    冀王揮了揮手,那中年人便消失在原地。


    ”紫月教要是收了秦牧玄的確對本王不利,但那聖女畢竟是一介女流,哈~倘若反過來了呢!那便有意思嘍。”


    冀王拿起酒壺,想了想,嘴角抽動了一下,又放了迴去。抓心撓肝啊,不行,得讓那小子先釀出一些來供本王品嚐,否則這日子沒法過了。


    “羽墨,你先在這裏等著,我一會兒就出來。”


    秦牧玄和蕭羽墨跟著侍女來到三樓花魁的閨房門前,秦牧玄依舊讓蕭羽墨在門口等候。


    “小心些,這附近隱藏高手不少。”


    “這可否理解為......對我的關心?”


    “誰擔心你,你若死了,師尊肯定會怪罪於我。”


    秦牧玄笑起來,盯著蕭羽墨的雙眸,蕭羽墨不敢直視,避開秦牧玄的目光。


    “不過,近幾日每、每晚......還是要感謝你,如今我打坐練功時感覺順暢了不少,武技也有所提升。”


    “嗬嗬嗬~~師姐呀,你我何必客氣呢,這兩日也是委屈你了,就當是師弟補償你的,看在這份上,有危險時一定要馬上來救師弟啊,還有,給你的信號彈記得要往樓外放。”


    “好的,知道了,嘮嘮叨叨的同我師尊一般。”


    蕭羽墨白了秦牧玄一眼。


    秦牧玄和煦一笑推門走進了花魁的閨房。


    “要不要咱們瞅機會一起上,幹掉這小子。憑咱們四個一起出手,即便有那武尊護衛在,目標也逃不掉。”


    “不行,在這裏出手會壞了陛下的大計,姐姐會不高興的。咱們盯緊他便是了,若他敢對姐姐圖謀不軌,那就別怪咱們無情,到時一起出手也不晚。”


    “哼~~便宜那小子了,有機會一定要幹掉他為我那徒弟報仇。”


    幾個黑影隱在隔壁一間陰暗的房間裏,一麵聽著一個黃銅喇叭裏傳出的聲音,一麵小聲合計著。


    那個黃銅喇叭連接著一條黃銅製成的管子,一直向上延伸直至屋頂,穿過了牆壁,出現在隔壁花魁房間的屋頂之上。


    秦牧玄進到花魁閨房,侍女在身後將房門緩慢合上。


    秦牧玄掃視四周,房間裏掛滿了紫色的紗帳,燭光映襯之下顯得分外旖旎。正中紗帳交匯處,隱約能看到一個妖嬈的人影。


    秦牧玄緩步向前,一層層撩開紗幔。


    “凝月在此恭迎秦公子大駕。”


    花魁身著紫色流雲對襟小衣和紫色秀雲百褶裙,麵帶紫色薄紗紗巾,隻露出了一雙勾魂攝魄的大眼睛。


    凝月向著秦牧玄施了一個萬福。


    “來,公子請坐,奴家給公子斟酒。”


    秦牧玄隨花魁一並坐在了屋中大桌之旁,她給秦牧玄緩緩斟滿了一杯酒。


    “凝月姑娘,你對秦某印象如何啊?”


    “奴家對公子自是仰慕得緊,不然怎會邀請公子進入奴家閨房呢?”


    花魁含羞帶怯地說道,語調酥軟入骨。


    秦牧玄側顏盯著那雙含情眼,語重心長地說:“凝月姑娘,秦某自從上次見過姑娘一麵也是念念不忘,無奈家中已有未婚妻室,白日裏公務纏身也無法來棲鳳樓見姑娘,今日也是應你棲鳳樓的東家冀王邀約,家中妻室才沒有阻攔,但城中宵禁之前秦某必須迴去,不然家中老母定然不饒我。”


    “這就要迴去嗎,奴家還想與公子多聊一會兒呢。”


    “凝月姑娘,顧大家應該告訴過你吧,平日裏秦某要入宮應差,無法脫身。”


    “顧大家與奴家閑聊時的確是說起過。”


    “後日,秦某有拆遷,需要到通遼一趟。姑娘若有意,可否後日來北十裏亭相會,秦某也好與姑娘一訴衷腸,一路暢遊,討論詩詞,豈不快哉?”


    花魁心下一揪,有些心疼,原來這秦公子也是與那些浪蕩負心人一般無二,平日裏偷不到,抓到公事外出之際就想著和相好的私會。什麽一路暢遊,討論詩詞,不過就是掩飾齷齪想法的托詞罷了。


    “那女護衛連青樓都跟得如此之緊,進我這花魁房間還跟著等在外麵,定是受他娘子所托盯著這家夥的,怪不得這麽急著迴去。”


    花魁對於秦牧玄的那一絲朦朧的好感,頓時蕩然無存。心下厭惡,拉攏秦牧玄的想法也就此作罷,但麵上卻還擺出笑意。


    花魁故作嬌羞地說:“公子,奴家自是願意的。”


    “哦~那好哇。”


    秦牧玄大喜過望,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


    花魁快速地瞟了一眼桌上的空酒杯。


    “時間不早了,秦某要迴去了。凝月姑娘,臨走前,可否讓秦某再睹姑娘的傾城容顏以慰相思之苦嗎?”


    花魁遲疑了一瞬,慢慢地解開了臉上的麵紗。


    那是一張姣好的再清純不過的麵容,嫵媚浮動在眉宇間,最後凝在額間抖動的花鈿上。


    秦牧玄盯視須臾,便化成個眼角上挑的輕浮公子,折扇輕撩正花魁的下巴。


    花魁被盯得耳尖發紅,不舒服的感覺迅速襲上心頭,她別過臉趕緊把麵紗重新戴了迴去,感到秦牧玄貪婪的目光似乎與以前那些男人別無二致,同樣的惡心。


    “凝月,後日巳時城北十裏亭,不見不散。”


    “嗯~~~奴家自會在那裏恭候公子大駕。”


    秦牧玄驀然手臂半環了她的後腰,在花魁額頭吻了一口,而後故作瀟灑地一開折扇,轉身走出房間。


    “哈哈哈~~~秦某先迴去了,後日見。”


    關門之前,秦牧玄迴首瞧了一眼一臉通紅的花魁。


    房門關上了,花魁含著眼淚掏出帕子使勁地在額上擦拭著,直把那額間花鈿擦的一片通紅。不行,惡心死了,一定要洗上一百遍。


    直到坐著棲鳳樓送客的馬車迴到開元樓,秦牧玄都是一臉陰沉一言不發,搞得蕭羽墨毛毛的。下了車後,秦牧玄走到酒樓牆角,連帶著晚上喝的酒與吃的點心一口全嘔了出來。


    一旁的蕭羽墨惡心壞了,“咦~你不是吹噓千杯不醉嗎?隻這點本事?”


    蕭羽墨用帕子捂住口鼻離得遠遠地。


    秦牧玄站直身體,望著夜空中那一輪圓月。


    “卿本佳人,奈何為賊。”


    而後一頭栽倒在地,一動不動。


    “哎~~你咋啦,大壞蛋........”


    這是秦牧玄失去意識前最後聽到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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