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扇光門的選擇,不僅事關杜凡修行之路的延續,更是涉及到了自家性命。


    以白衣少年第五始祖的身份,斷不會信口開河,此人既說二十年後全力出手,那必然是金口玉言,說到做到,因此杜凡所做的選擇,必須要保證自己在二十年之內,一舉突破當前境界,踏入下一領域,屆時方有一戰之力。


    血池返祖,或許能讓他脫胎換骨,在短時間內實力大增,但那畢竟是別人的道,有無隱患暫且不論,他即已走出自己的路,又怎會“重蹈覆轍”,迴頭再走他人之路?舍之。


    黃天靈寶、古陣、孕育中的界麵,對於如今杜凡的處境來說,都太不實際了,故舍之。


    無上經文與神蓮,若是放在平時,他有可能選擇,但是現下不行,兩者充滿了未知,難以保證讓自己在二十年內發生質的飛躍,達到西門五祖那個層次。


    聖丹,顧名思義,這是一種丹藥,以“聖”為名,足以說明一切,這或許是個選擇,吞服煉化之後有極大可能把自己強推到下一境界,但是,當初他冒險來到聖地,為的是尋一條路,一條通往天地大道的路,而非飲鴆止渴的捷徑,他有一種很強烈的預感,隻要自己服下那顆所謂的聖丹,不管突破與否,前路皆斷。


    “走在修行這條路上,不是不可以輔助,但前提必須是,要明確自己的路。”從自創丹海期的那一刻起,杜凡便始終堅信這一點,從未動搖過。


    相比之下,唯有最後一扇光門,讓他心頭悸動,仿佛那裏有一盞燈,隱藏在重重迷霧中,等著他去摸索,去探尋,隻要尋到那盞燈,就能照亮前方的路。


    所以,這是他的選擇。


    ……


    走進光門,杜凡來到了一個未知空間。


    這裏朦朦朧朧,一片昏暗,宛如混沌初開,有形之質尚未形成,一切都很飄忽、抽象,甚至連方位都不那麽固定,上與下時常顛倒,前與後難以界定,仿佛天地之心未立,隻有一個東西是確定的,濃鬱至極的金屬性本源,可以讓人清晰感知。


    天地之初,無極生太極,太極生陰陽,五行伴生,而後才有了萬物。


    可以說,五行先天地而生,乃是宇宙最初的存在之一,蘊含無盡道意,它是萬物的本質,它是萬法的根基,作為修士,哪怕窺透其分毫,都可受用無窮。


    杜凡盤膝而坐,閉上雙目,精神內守,盡量讓自己變得空靈,在無知無我的心境下,感悟本源之力。


    時光匆匆,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杜凡露出動容之色,隨之睜開了雙目。


    “人體秘境,猶如宇宙縮影,秘境雛形,堪比天地初開……”


    杜凡於極北之地頓悟,丹海期之後,專攻人體秘境,最終走到秘境雛形這一步,雖然實力有所增長,可是很多年過去了,他在這條路上停滯不前,修為再無寸進,直到今時今日,他終於找到了問題的關鍵。


    “既然秘境雛形堪比天地初開,那麽沒有陰陽二氣的流轉,沒有五行之力的衍化,又何以生萬物?”


    杜凡明悟,原來人體秘境陷入瓶頸,止步於雛形,並非他修為不夠,沉澱不足,而是缺少最本源的東西,陰陽、五行,或許還有其他。


    “陰陽最是玄妙,為道之門戶,何為道?惚兮恍兮,其中有象,恍兮惚兮,其中有物,窈兮冥兮,其中有精,其精甚真,其中有信……故而,道是存在的,陰陽亦存在,但卻難以覓其蹤跡,以我目前的境界,根本無從下手。”


    “五行則不然,不似陰陽那般虛無縹緲,難以捕捉,比如這方空間,不就到處都充斥著五行之金的本源之力麽?”


    杜凡再次閉目,雙手掐訣,催動自創的《精氣引》功法,於頭頂三尺處形成一口旋渦,引四周金屬性本源之力入體,先匯聚丹海,經丹海氣洗禮後,變成自身之金,再通過經脈引導,緩緩注入秘境雛形中,試圖在其內孕育出先天地而生的五行之金。


    這一過程足足持續了數年之久,被杜凡開辟出的人體秘境雛形,漸漸地染上了一層淡金之色,其內空間中,一抹金霞橫空,穿透混沌,普照六合,仿佛一個小世界正在誕生。


    “成了!無需陰陽,無需木、水、火、土,金之一行,足以!”


    杜凡倏地一下睜開了眸子,露出激動和振奮之色,這條路終於可以走下去了!


    此刻,杜凡的人體秘境已經上升到了另一個層次,不再昏暗無光,死氣沉沉,而是金霞萬丈,充滿了生機,好似沉睡多年的生靈突然活過來一般,即便不刻意為之,也能自動運轉與成長,這是生命的力量!


    杜凡丹海之內,精氣濃鬱,翻滾不定,洶湧澎湃,磅礴如海,無需功法引導,丹海氣自行溢出,順著經脈湧入人體秘境中。


    若是放在以前,丹海氣積累到一定程度,無處宣泄與轉化,修煉機製也就陷入到了“癱瘓”中,這便是此前杜凡修為凝滯不前的主要原因。


    現在不一樣了,如今他體內多了一道門戶,丹海氣精滿則溢,源源不絕的湧進人體秘境中,形成一種類似本源的能量,滋養秘境成長,充沛小世界,以此可以繼續提升修為,假以時日,他必然修為大漲,實力再上一層樓。


    當然,如果沒有功法與意誌的左右,僅憑丹海氣自然流入秘境中,這隻是將氣化成能量,以另一種升華的形態保存下來,而非煉氣化神,從本質上來說,此時杜凡依舊處於煉精化氣階段的丹海期,要想真正邁出丹海期這一步,必須做到煉氣化神!


    杜凡當即運轉功法,將丹海內的部分精氣煉化成一縷神絲。


    很久以前他便做到這一步了,故而不難,難的是丹海神無法長存,剛形成沒多久就自動消散了,猶若孤魂野鬼,無安身之所,終將灰飛煙滅,現在他要做的,就是將丹海神永久的保存在人體秘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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