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道友,在下今日既然站在這裏,自然是凝嬰失敗了,這有什麽好奇怪的,道友倒是多此一問了。”蟒袍男子聞言,擺了擺手,苦笑的說道。


    “是這樣?不過皇甫道友資質驚人,道齡也不高,日後還是有機會的。”歐陽軒心中一鬆,客氣的安慰了兩句。


    “歐陽道友何必說此類話語,凝嬰對於我等本就是一件奢望的事情,難度之大無法言喻。


    尤其是第一次凝嬰失敗,之後更會難上十倍,至少在本宗相關典籍中,九州大陸數千年間,也沒有出現一位可以二次凝嬰成功的怪物。”


    蟒袍男子搖頭說道,神情上的落寞之色一閃即逝。


    歐陽軒聞言,也不好再說些什麽,衝其微微一笑後,便將目光投向了另一處,那是九州大陸第一宗門,問天宗眾修。


    隻見這些人無論弟子還是長老,均都頭戴四角道冠,身穿一套黑白相間的道袍,其胸口處銘印有一個太極圖案,給人一種極為神秘的天道之感。


    “原來是歐陽兄,你該不會告訴我,此次棲霞宗就來了你們七位吧。”


    說話的是問天宗一位仙風道骨的白須老者,在其看到歐陽軒目光掃來之後,當即毫不客氣的陰聲開口。


    此人正是問天宗的帶隊之人,聽其語氣,顯然是和棲霞宗有些敵對的樣子。


    “楊樺,原來真是你這個老不死的,在下還以為你羽化了呢。”歐陽軒聞言一聲冷笑,當即不甘示弱的迴了一句,也沒有太把對方放在眼裏的意思。


    “哼!不愧是寫書的,果然隻會呈口舌之力!”白須老者一聲冷哼,倒是沒有再和歐陽軒糾纏下去。


    “剛才在下沒有讓弟子隨我等出來,是想讓各位有個心理準備,否則,在下擔心這些小家夥們會被嚇破膽!咳……你們出來吧。”


    歐陽軒的神色突然變得古怪,輕咳一聲,開口說道。


    話畢之後,一群身穿迷彩服的英姿身影便紛紛一閃而出,齊刷刷的站在了棲霞宗長老身後,個個挺胸抬頭,一臉傲然。


    這一幕給對麵兩方超級大宗眾修的震撼可著實不小,無論弟子還是長老,皆都張大了嘴巴,目瞪口呆的看著那群服飾怪異,“麵無人色”的一幹……人。


    “歐陽軒,你們搞的什麽名堂!”半晌之後,問天宗的白須老者臉色一沉,冷聲開口。


    雁蕩宗的人倒是沒有開口說些什麽,不過已經迴過神來的蟒袍中年,則是大有興趣的打量起了棲霞宗一幹弟子,不多時,便目中異芒閃爍,臉上露出一抹若有所思之色。


    雖然棲霞宗其他長老均都尷尬不已,目光閃躲,覺得很是丟人,但是歐陽軒卻是一臉得意之色,手臂一晃,將巨舟收入袖中之後,才淡淡的開口說道:


    “沒什麽,這是我宗內最近才特訓出來的飛虎隊,此次百花穀一行,定會讓各位道友大開眼界的,說不定還會給各位留下一些無法抹滅的深刻記憶。”


    “好大的口氣!你以為隨便給弟子換套衣袍,臉上再畫幾個圈圈,就能改變你們棲霞宗千年老三的命運了麽?”


    聽著歐陽軒莫名其妙的話語,白須老者突然暴怒,大聲喝道。


    “能不能改變要試過才知道,行了,少說廢話,開始吧!”歐陽軒仿佛失去了與之爭吵的興趣,直接對其翻了個白眼。


    白須老者聞言神情一滯,歐陽軒淡淡的態度,給了他一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著實有幾分憋屈。


    “咦?歐陽道友,為何你們棲霞宗會多出一名弟子?”正在笑眯眯觀察棲霞宗一幹弟子的蟒袍中年,突然神色一動,略感詫異的開口道。


    此言一出,問天宗與雁蕩宗的所有長老,當即將目光往棲霞宗弟子那裏一掃,隨即驚疑不定的看向歐陽軒。


    “抱歉,忘記和各位道友說了,此次我們棲霞宗要求增加一個名額。”歐陽軒雙目一閃,若無其事的開口說道。


    蟒袍中年聞言眉頭一皺,不過卻是沒有開口說些什麽,隻是雙眼凝視歐陽軒,一副等待下文的樣子。


    “歐陽軒,你莫非是在說笑?進出百花穀的規則,早在千年前就已定下,百人中我問天宗獨占四十,你們二宗各占三十。


    難道你今日,是在代表棲霞宗向我問天宗正式宣戰,欲要重新進行一次中州排名不成麽?”


    白須老者目光如電,臉色瞬間冰冷,身上靈壓一散而出,其身後幾名問天宗長老,也都麵色不善的看向棲霞宗眾人。


    “在下可不是這個意思,隻不過多出來的這個人,他的身份特殊了一些,不但是我棲霞宗的長老,而且還是七星商盟的供奉,這點麵子,各位道友不會不給吧。”


    歐陽軒把玩著手中奇書,毫無壓力,慢悠悠的說道。


    “什麽?歐陽道友,莫非那個人來了?”蟒袍中年聞言神色一動,同時神念飛快的在棲霞宗一幹弟子身上掃過,最終停留在了一個人的身上。


    問天宗的楊樺以及身後長老,均都沉默下來,神色間所有遲疑,目光不停閃爍。


    而兩宗的弟子們自然是不明所以,不過也可以感受到此時氣氛的詭異。


    “在下杜凡,拜見各位前輩。”杜凡向前邁出一步,適時開口。


    “杜供奉,不,杜長老,唉,算了,在下還是稱你為杜道友吧,你的大名,現在於中州之中可是響亮的很,如今可以一睹真容,在下還真是不枉此行。”


    蟒袍男子微笑間,對杜凡略一抱拳,開口說道。


    其身後一幹長老,雖然都是麵露詫異之色,不過態度還算溫和,均都對其拱了拱手。


    “歐陽軒,這位就是蕭前輩親自指定的那名七星商盟供奉,杜凡?”楊樺沉默良久之後,眉頭一皺,開口說道。


    “正是,莫非楊道友還有所懷疑不成?”歐陽軒臉色一沉。


    “懷疑倒是談不上,相信以你的身份,還不至於在這等事情上說假。


    不過,多出一個名額不可能,繚繞百花穀的上古禁製,哪怕是在最為薄弱的時候,也最多隻允許百名煉氣期大圓滿的修士同時存在其中。


    早在千年前,便已有前輩嚐試,結果隻要是多進去一個人,那麽最後一人便會立即被此禁製強行彈出來的。


    此事可不是我們問天宗不給貴宗以及七星商盟的麵子,你若真想讓杜供奉進去,你們棲霞宗舍棄一名弟子即可,何必在這裏說些不可能的事情。”


    楊樺思量少頃,便雙目一閃的開口說道,其話語的內容,雖說不上好聽,但也畢竟沒有將棲霞宗以及七星商盟得罪徹底。


    “這一點在下當然知道,楊道友剛才也說,是百名煉氣期大圓滿的弟子,可是杜長老距離此等修為還差了一些,難道你看不出來麽?”歐陽軒輕哼一聲,淡淡的說道。


    “楊道友,此事不妨先試上一試,我等安排棲霞宗眾弟子最後傳送,若是不成,你我兩宗也沒有損失。”


    就在這時,蟒袍男子突然微微一笑,對楊樺如此說道,其話語運用的極為巧妙。


    “既然皇甫道友都如此說了,老夫自然不會枉做惡人,那就這麽辦吧。


    隻不過歐陽軒,別說老夫沒提醒你,進入百花穀之後,可是生死自負,若是這位年輕的杜供奉在裏麵出現什麽意外,你可要提前想好,怎麽和七星商盟交代!”


    楊樺看了歐陽軒一眼,對其冷笑道。


    “這就不勞楊道友操心了,你還是關心一下貴宗的弟子吧。”


    歐陽軒淡淡的說道,隨後便不再理會白須老者,而是帶著本宗之人,徑直往一處空地走去。


    楊樺見狀,冷哼一聲,也招唿本宗之人,走了過去。


    蟒袍中年目睹二宗的明爭暗鬥,心中早已樂開了花,不過麵上卻是不動聲色,與本宗長老、弟子,邁步間向其他二宗靠攏過去。


    此時,三宗之人已經在一處平常無奇的地方,圍成了一個大圈。


    楊樺神色肅穆,突然袖子一甩,原本空無一物的地麵之上,卻是虛空一頓扭曲、變幻,幾息過後,一座異常璀璨的大陣便顯現在了眾人麵前。


    想來此陣之前應是被某種特殊禁製籠罩住了,這才沒能被一眾弟子們發現。


    此座法陣直徑十丈左右,通體呈現紫金之色,其上金、紫兩色符文,交織繚繞,大小紋陣,層層錯落,更是在法陣之中,銘刻有栩栩如生的百花圖案,其上靈光狂閃,讓人目眩。


    這時,楊樺、蟒袍中年、歐陽軒三名金丹大能同時袖子一抖,手中分別浮現出了四塊、三塊、三塊上品靈石,並手腕齊齊一晃,便將手中靈石拋入到了紫金法陣的幾處凹槽之中。


    下一刻,三宗一共二十餘位金丹長老紛紛雙手掐訣,向法陣之中的不同位置打入一道道各色法訣,如同雨下。


    法陣之中原本靜止不動的紫金之光,刹那流轉,隨著法陣嗡鳴之聲不斷大響,其上紫金之光更是大盛,甚至刺眼,以至於三宗弟子都不禁微微的眯起了雙目。


    “問天宗弟子入內!”十息之後,楊樺手中動作突然為之一緩,雙目精光一閃,低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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