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楊穗敲著子言懿的房門,就算他早就猜到,但她也得跟他們打聲招唿呀。


    “請進。”輕風的聲音透過房門傳來。


    楊穗推門而入,鼻尖充斥著濃濃的藥味。


    她皺了皺眉。


    “那是赫連王的獨女,你確定就這麽拐了?”


    “她有所求,你伸出援手罷了。”


    子言懿看著小靈從裏間飛跑過來跳到她的肩頭,唇角微勾。


    “看樣子它很喜歡你,不如同行期間便跟著你,如何?”


    “你確定不是在嫌棄它?”楊穗知道他是不會多說什麽的,便也不多問。


    子言懿聞言又是一笑。


    “嫌棄它做甚,想來你以後或許會用得著它的。”


    此言別有深意,楊穗此刻隻當玩笑。


    “怎麽用?身險絕境饑餓難耐,然後就把它生吃了充饑?”原諒她的本能反映。


    肩頭的小靈很有靈性,聽到這話立馬跳到桌子上,對著楊穗齜牙咧嘴,好不可愛。


    怎麽可以吃兔兔。


    “哈哈,你又不是兔子,吃你不難受。”楊穗難得的逗弄起這種小寵物。


    吃吃吃,吃你一嘴毛。


    小靈瞪她一眼跳下桌走了…。


    “哈哈哈哈,這小家夥一直都這麽可愛嗎。”這麽有靈性的小東西,她還是頭一次見,那小表情豐富得。


    “它一直不可愛,也從沒有誰敢惹它生氣過。”子言懿友好的提示到。


    “哦?那我現在到是真有些期待了,以後的路肯定會很有趣。”楊穗不以為意。


    “對了,我們畢竟要同行一段,你身體……需要幫忙嗎?”


    楊穗怕觸到不該知道的,試探的詢問著。


    這一路怕是不會太平。


    “那就有勞了。”


    子言懿並未多言,直接撩起衣袖,將手腕放到她麵前的桌上。


    手腕白皙,皮膚下的靜脈清晰可見。


    楊穗深深看了他一眼,不發一言的將手指搭上去,診脈。


    久久,楊穗眉頭深皺,又仔細的看了看子言懿。


    觀其麵色,健康紅潤,雙眼深沉有光,看表麵,這是一個很健康的人。


    可剛剛的脈搏跳動緩慢到極點,每分鍾約三十次左右。


    “能否脫下外衣,剩裏衣即可。”


    “你,你這女子到底知不知羞的。”


    輕風雙眼睜大瞪著她,像是她有多麽不知廉恥一般。


    楊穗並不理會,隻安靜的看著子言懿。


    雙眼清澈明亮,未有一絲渾濁。


    “好。”子言懿依言照做。


    一時間,房間安靜,隻剩下衣服摩擦的聲音,誰也沒理會邊上的輕風,兩人就像是普通的醫生為病人看診。


    見子言懿已準備好了,楊穗傾身,將耳朵貼至子言懿的胸口,閉眼細細體會著他的身體狀況。


    起初,子言懿隻是想看看她都有些什麽本事,而他自己的舊疾,沒有誰比他自己更清楚了,隻是想看看她能看到哪一步。


    此時,子言懿頭微低,看著自己胸口那小小腦袋,隻覺得心裏似有什麽在翻湧,在沸騰,滿滿的,暖暖的。


    “你這個樣子多少年了?”楊穗眉頭深皺,嚴肅的看著子言懿。


    心跳緩慢且不規律,氣息也幾乎弱不可聞。


    見她這般,子言懿微微一笑,安慰著,“自小就如此了,多年來我除了比常人吃的藥多些,其他的倒也無異。”


    見她依舊眉眼深深,又道:“放心吧,我自己的身體,我很清楚。”


    多年來師祖用心調理、壓製,他才得以偷生這二十多年。


    楊穗見子言懿自己都清楚,也很坦然,就沒多說了。


    況且,他能活到現在,想必自是有醫理聖手打理。


    “嗯。”


    想了想,她還是擔憂的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你自小就身中邪毒,多年來想是自有高人調理。但是毒素蔓延身,就算強力壓製,但若是依舊如此下去,找不到治根辦法,怕是沒長時間了。”言罷見他隻是安安靜靜的看著自己,故而又言道:“除了找到解毒藥材以外,你這身血也得換。”


    言罷見子言懿依然平靜的看著她,並未因她的話露出絲毫驚詫的神色。


    “我自小身中邪毒,幸得師祖相救,得以保命至些。而你這翻話,師祖亦言。”


    “那行,你好好休息,若是信得過,有不適之處可叫輕風來尋我。”


    “好。我們依然是一早出發。”


    言罷,便叫輕風送她出去了。


    而剛剛跑掉的小靈此刻又出來了,看了看子言懿又看了看快要走到門口的楊穗,最後還是追著楊穗,跳到她肩頭跟著走了。


    子言懿見此搖頭失笑。


    “楊姑娘,此前是輕風眼薄,得罪了姑娘,還望姑娘見諒。”輕風送楊穗走出一段路程,便開口道歉。


    “若是姑娘有任何不解氣之處可將輕風打一頓,怎樣都行。就希望姑娘能幫小人照看我公子一二。要輕風怎樣都可以的。”


    怕楊穗依然生他的氣,似要給她做牛做馬隻要她一句話。


    楊穗知道他是擔心他家主子,也怕她因為他之前的不禮貌而不理會子言懿。可她還是好奇,怎麽這兩天就不懷疑她是細作了呢?


    “你就不怕我是敵方的細作,是專門來害你主子的?”


    輕風搖搖頭。


    “公子教訓過輕風了,說姑娘的事他心中清楚,以後都讓我不要多言。”


    楊穗更是好奇,這子言懿清楚個啥?這遠古人物難不成腦洞大得她難以想象?


    “這樣啊,你都不知道他心中所想麽?”


    “姑娘言重了,公子所思所想,豈是我等能隨意猜測得到的。”他可沒有輕颺那般多事。


    “那行吧,沒什麽事了,你迴去吧。你放心,就你那點嘴皮子功夫,沒被我氣個好歹就可以了,我哪兒有什麽氣可生的。”


    楊穗與他們本就不是同路人,互相猜忌再所難免。況且輕風也隻是擔心她使壞,並未做什麽有害於她的事。


    “如此,輕風先行謝過姑娘了。”


    公子的身體,在世除了雲老別無他有可醫,可如今卻多出來個看起來與雲老可比的善醫之人,多一人,便多一法,不管好壞,以後自己多注意點便是。


    楊穗迴到屋中,擬了很多種方法,都沒找到最好的解救之法。


    換血隻是其一,亦是最後步驟,先且不提。


    多年邪毒入身,雖被不知名方法將其壓製於血液中,可血液到底遊遍身,所以得先以藥解毒。


    可自己來這異世時間不並長,也不知道那些草藥是否同理?


    且藥方大半草藥都是在現代絕跡的,亦不知這裏有沒有,就算有,能有多少讓她試藥?


    一整天,楊穗都在琢磨著子言懿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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