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州被圍,第十三日。


    午時已過。


    雲月關內,陳姓守將被一群人注視著,他站立不安,汗流浹背了。


    噠噠,噠——


    安長衫走了迴來,他來到陳姓守將麵前,逼問道:“說!你藏了什麽人?”


    陳姓守將感受到了莫大的壓力,他一個哆嗦後,強撐起一張笑臉。


    “沒有……將軍,是手底下人不懂事,吃喝無度……”


    唰——


    咚——


    安長衫還不等陳姓守將說完,突然拔出佩劍,直接手起劍落。


    陳姓守將的腦袋也掉在了地上,一雙眼睛睜得像銅鈴那麽大。


    唰唰唰——


    雲月關守軍與征北軍見狀頓時劍拔弩張,盯著對方的舉動。


    方慈與胡疇跟在安長衫的附近,見安長衫直接殺了此地守將,大驚失色。


    “安長衫!你想幹什麽?!”


    胡疇小跑過來,他語氣嚴厲,一隻手已經摸到了腰間的佩劍。


    “擅殺守關大將,你這是要造反嗎?!”


    見安長衫沒有出聲,胡疇語氣更兇了一點,還扣了一頂“造反”的帽子。


    安長衫這才看了胡疇一眼,他沒有立馬迴應他,而是看向了其他人。


    “守將陳鐵包藏禍心,已被本將誅殺……你們是想造反不成?!”


    同樣的一頂“造反”的帽子,安長衫直接扣到了雲月關守軍的頭上。


    守軍之中有人眼神慌亂,還有人嚇得一個手不穩,丟下了兵器,高高舉起來。


    “安長衫!你最好說清楚一點!”


    胡疇不為所動,他死死盯著安長衫——如果安長衫有異心,他會毫不猶豫地拔劍。


    安長衫瞥了胡疇一眼,冷漠道:“你不覺得雲月關內有問題嗎?”


    “有什麽問題?!”


    胡疇的心思不在此,自然沒有發現。


    “雲月關突然之間換了守將……守軍也肉眼可見地少了許多……


    但,爐灶不減。


    你說,這是為什麽呢?”


    畢竟擅自殺了一個守關大將,安長衫有必要將一切解釋清楚。


    胡疇想了一下,不著痕跡地看向方慈,方慈卻搖頭不言,示意他不要摻和。


    胡疇見狀沉默了,等著——對於每一個可以落井下石的機會,他不會放過。


    且看安長衫如何圓迴來……


    安長衫先讓人將守軍控製起來,然後又派了人去挨個房間搜查。


    砰——


    搜到其中一個房間時,那人還沒進去,便被突然殺出來的人給踹倒了。


    緊接著,一個又一個白衣男子魚貫而出,向附近的征北軍殺去。


    同時,還伴著一聲哨鳴。


    有很多人順著哨聲破門而出,殺了出來,也是一個個白衣人。


    白衣人個個武藝高強,人手一柄翠綠劍柄的長劍,無人可擋。


    安長衫等人自然也發現了遠處的騷亂,看到了他們手上的翠綠劍柄。


    在陽光下,有一點晃眼……


    “這是……青劍衛?!”


    方慈先眾人一步認出來,大聲驚叫。


    眾人心中一沉,他們四處環視,終於發現了他們“想”看到的人。


    不……如果可以,他們不想。


    是一個穿著有小條淡綠色刺繡的白衣,長相儒雅的高個中年男子。


    他步伐輕緩,手上提著一把墨綠色的長劍,所過之處,白衣人為之開道。


    “遼庭劍主,慕容淵竹!”


    安長衫看著此人氣定神閑地靠近,喃喃自語,一顆心也沉到了穀底。


    慕容淵竹臉上帶著笑容,他向前,他手底下白衣人也向前,摧枯拉朽。


    “所有人聽令……奪迴雲月關!”


    安長衫大吼一聲,招唿所有人一擁而上,向這些白衣人殺去。


    白衣人是慕容氏鼎鼎大名的青劍衛,也是慕容淵竹的近衛。


    隻有三千餘人,但無人敢小覷——因為這些人,都有逼近武者的實力。


    甚至,其中有不少人已是武者。


    隨著慕容淵竹的進攻,有一部分早已叛變的守軍暴起傷人,大打出手。


    安長衫向方慈二人下令,要他們也帶人撲上去,奪迴雲月關。


    隻一瞬間,安長衫便洞悉了慕容淵竹的謀劃——他們想關門打狗。


    而這個門內,是整個幽川界……


    雲月關可是一人當關,萬夫莫開之地,他的青劍衛最適合守在這裏。


    三千人,可斬斷一切“妄念”。


    兩軍剛剛交戰,在“狹窄”的關內,局麵呈現出了一邊倒的態勢。


    征北軍大部分人被堵在關外進不來,隻能前赴後繼,無法一擁而上。


    這就讓青劍衛很從容,他們沒有被多人圍攻,一個個招唿上去。


    慕容淵竹深入人群之後,他才緩緩將劍拔了出來,劍身是深邃的黑。


    他稍稍活動了一下手腕,有劍氣縱橫,並且連綿不絕,似乎他的真氣無窮無盡。


    九衍氣境的高手,有大恐怖。


    安長衫稍稍撤到後方,他帶著一絲決絕,組織所有人撲了上去。


    幸虧他們反應及時,如果真出了雲月關,要想再奪迴來恐怕是難如登天。


    胡疇與方慈想躲,但被人擠到了稍稍靠前的位置,但不是最前麵。


    他們也怕……


    慕容淵竹帶著青劍衛不知疲倦地廝殺,有他出手,殺得征北軍膽寒。


    沒有人是他的一合之敵……


    他所到之處是一片真空,沒有人敢擋道,紛紛在旁邊進行阻攔。


    於是乎,慕容淵竹不知不覺深入了,他看到了人群之中的安長衫。


    他手中長劍是墨綠色的劍鞘與劍柄,深黑色的劍身,此刻已在滴血。


    劍不留血,名為青墨。


    唿——


    青墨劍一甩,有一片人應聲倒地,他又幾小步換大步,急掠而來。


    有兩個人“攔”在路上,附近人多到走不動,隻能眼睜睜看著慕容淵竹殺到。


    是胡疇與方慈。


    “不,不不!”


    方慈隻是九皇子派來的一個監軍,為人圓滑,向來是一個養尊處優的人。


    他雖不孱弱,但他沒有修為啊。


    慕容淵竹可不會管這些,手中青墨劍輕輕送出了三下。


    前一,二下,是殺了有一些修為的胡疇——他好歹反抗了一招。


    至於方慈,第三下順手而為。


    慕容淵竹收手,他看著被人群保護起來的安長衫,笑了笑。


    笑容中,有一絲輕蔑……


    安長衫見狀也不惱怒,他心中一橫,下令道:“進攻!放火!


    便是毀了雲月關,玉石俱焚,也絕不能讓他們將這裏拿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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