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有六藝,女子有八雅:詩,茶,花,酒,琴,棋,書,畫。


    八雅,大多也是文人雅士的必備素養。


    ……


    “第七局,茶。”


    為了讓高句麗一行人領略大燕的風采,所以今夜的比試很全麵。


    全麵到高句麗人臉色難看——他們今夜的準備不足,所以……


    “這個,算你們贏了。”樸三行麵無表情地說道,但他的嘴依舊硬,“真不知道一些葉子泡的水有什麽好喝的……”


    走出來的是今科狀元,他不戰而勝,丟下一句話迴去了:“山豬不品細糠。”


    樸三行又想發作,但張忠更快,進入了下一局:“第八局,花。”


    花,是插花。


    這個“花”,大燕上下倒是沒有多少男子會,他們麵麵相覷。


    八皇子洛逸眼前一亮,看向某個人:“這個……”


    “我來!”


    白發公子吳衿走了出來,他會插花,且也是他的一個喜好。


    見有人出戰,樸三行隻能臉黑地再次宣布:“這局,我們放棄……


    也隻有你們大燕的人,才會這些女人的東西……”


    “修身養性,你們這些粗鄙蠻夷是不會懂的。”七皇子洛熙出聲,淡然道。


    似乎,火藥味又濃了起來……


    “第九局,酒!”張忠懶得和他打嘴炮,直接到了下一局。


    高句麗一行人中,此前那個麵具人又走了出來,作為此局的比試者。


    大燕一方看來看去,卻見兵部尚書竇恬站了起來,他應下了。


    不過,他應下來並非是自己出戰,而是他的兒子——竇慶。


    比酒,不僅要會品,更要有雅量。


    品酒一道,自然是竇慶占優,連嚐數十款酒,一一將特點道來。


    反觀麵具人,他喝酒之後隻有寥寥幾個詞:好,不錯,難喝……


    “這麽喝哪能盡興?大口大口來!”麵具人放下酒碗,叫囂道。


    鐺——


    竇慶將手中的酒碗重重放下,看著麵具人,冷笑道:“如你所願!”


    兩人比起酒量來,一碗接一碗,一壺接一壺,一壇接一壇……


    最終,竇慶與麵具人雙雙撐不住,在下人的攙扶下坐迴去醒酒。


    高句麗,又輸了。


    “下一局,琴。”


    樸三行聞言終於放出了笑容,他對於琴,倒是學過不少……


    “這是我們新羅的曲子,大山大水。”樸三行坐下來,直接上手彈奏。


    不過,他在“亂彈琴”。


    在場眾人有人雖不善琴,但至少聽過琴曲,尤其是華夏的名曲。


    樸三行,仿照著《高手流水》亂彈了一首曲子,還說是新羅的。


    “哼,難登大雅之堂!”


    書公子韋邯不屑,還不等樸三行彈完,就招來侍女焚香擺琴。


    他輕撫琴身,然後一首《高山流水》,來攔截樸三行的《大山大水》。


    樸三行起初不在意,直到《高山流水》漸入佳境後,他慌了。


    《大山大水》的聲音被其蓋住了,這一下成了泥潭,他越掙紮,陷得越深。


    他沒了章法,輸了。


    韋邯看著他,不屑道:“區區一個蠻夷,班門弄斧,不自量力。”


    他這話沒有遮掩,直擊樸三行“脆弱”的心靈,讓他再起了殺意。


    今夜,他至少想殺三個人了……


    “棋。”


    張忠稍稍打了個哈欠,言簡意賅,看著樸三行,如看一個傻子。


    棋,是弈棋。


    侍女們端上來一個棋盤,坐在兩側的自然是樸三行,與……狐琰。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狐琰看著殺氣騰騰的樸三行笑了笑,問道:“要不要,再賭一局?


    賭我們此局的勝負。”


    樸三行聞言打了個寒顫,沒有搭理狐琰,直接搶先落子。


    天元。


    狐琰見狀也沒有多說,跟了一子。


    兩人入了棋盤廝殺,有來有迴,結果也在不停地變幻:


    樸三行要沒了,又活了,又要沒了,又又活了……


    傻子都看得出來,狐琰在戲耍樸三行,但樸三行身在局中,不自知。


    後來,許是狐琰玩夠了,他故意長歎一聲,接著落子,輕鬆將勝局敲定。


    樸三行則看著棋盤,陷入了自我懷疑——不是他的“絕地反擊”嗎?


    “書!”


    此書,不是六藝中的識字,而是書法。


    擅長此局的是不久前才拿下“琴”的韋邯,他又帶著輕蔑看向了樸三行。


    梅開二度,又能再虐樸三行一遍了。


    唰唰唰——


    韋邯先落手,他一番筆走龍蛇之後,滿意地看著自己行雲流水的書法。


    至於樸三行,他剛剛升起比試的心,在韋邯落筆之後便擱下。


    累了,沒必要……


    “畫!”


    “畫”倒是很簡單,簡單到一兩筆,你可以說它是抽象,富有寓意。


    當然也可以複雜,複雜到看山不是山,又或是橫看成嶺側成峰。


    樸三行沒有先出手,久經失敗的他覺得先穩一手,看看情況再說。


    大燕一方派出的人,自然是沒有任何懸念——畫公子,江羨。


    他輕輕地走來,走到中間什麽話也不說,直接提筆入畫。


    作畫不比書法,要多花上一些時間。


    眾人閑來無事,有人小聲談笑,有人吃著盤中餐,也有人伸著脖子探看。


    江羨畫得很入神,他看著身子沒動,但手上翻來覆去,速度並不慢。


    片刻之後,已然完成了一半。


    樸三行也伸長了脖子看著,目瞪口呆,也熄了畫道爭雄之心。


    隻見江羨畫的是一處宮殿,宮殿內的人或物,正是複現了此情此景。


    他很快畫好了,但他佇立在原地沒有表情,似乎對這個畫作不滿意。


    他總覺得缺少了什麽……


    樸三行不懂這些才子的怪癖,他棄權了,但沒有絲毫的沮喪。


    “這番比試,我帶的人太少了……”樸三行不慌不忙地說道,這是個事實。


    言下之意,他輸在人少。


    但大燕眾人也沒法反駁,隻能你一言我一句,不搭理他便是。


    樸三行見狀得寸進尺,朗聲道:“我們新羅,也有畫聖,書聖等。


    可惜,他們沒能隨本王一同……”


    “嗬,不過是一些沽名釣譽之輩,怎可比得上大燕的才子佳人。”


    沉寂許久的潘香玉再次出聲,她作為一個過來人,深知那些人是什麽貨色。


    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


    “你……”


    “既然王子殿下的‘高手’不在……勝負並不重要,想必你也隻是來朝聖,領略我大燕文化之風采的吧。”


    江攸之突然出聲,他看著樸三行,將他看得心裏直發慌。


    “也罷,讓你見識見識……什麽叫做螢燭之光,也敢與日月爭輝!


    詩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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