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六藝:禮(禮儀),樂(舞樂),射(射箭),禦(駕車),書(識字),數(算術)。


    ……


    狐琰的賭局,大勝。


    他見樸三行坐迴去偃旗息鼓了,也沒逼迫他,帶著潘香玉走了迴來。


    一番“小小”的插曲過後,才到了今夜的主題——比試。


    第一局,是“禮”。


    “禮”有五禮:


    用於祭祀的“吉”禮;


    用於喪葬的“兇”禮;


    用於軍事,田獵的“軍”禮;


    用於朝見,會見的“賓”禮;


    用於宴會,慶賀的“嘉”禮。


    比如,男子立冠,女子及笄一類的成年禮,便是“嘉”禮之一。


    要比禮,有人站了出來。


    是狐琰,他剛坐下,屁股都還沒捂熱:“張公公,禮就不用比了吧。”


    張忠負責今夜的比試,他聽後看了看樸三行,樸三行沒有搭理他。


    他又迴首望向聖人,卻見聖人輕輕地拂了拂龍袖,表示下一局。


    樸三行這般模樣——禮,誰勝誰負,已經一目了然了。


    “樂!”


    張忠見狀扯著嗓子,尖叫了一聲,跳到了下一局,也就是第二局。


    『子在齊聞《韶》,三月不知肉味。曰:“不圖為樂之至於斯也!』


    其中的《韶》,便是“樂”中六套古舞樂之一的《大韶》。


    另外的舞樂分別是《雲門》,《大鹹》,《大武》,《大夏》,《大濩(hu4\/huo4)》。


    “樂”起源於華夏,高句麗人如何能精?隻能仿個皮毛。


    大燕一方隻是派了一個禮部郎中司馬慎,便讓樸三行支支吾吾。


    他是無恥,但不是腦子有病——他那個所謂的“樂”,辣眼睛……


    “樂”,大燕自然也勝了。


    “如此,沒必要比了吧。”太子洛瑜今夜晚來,他看著樸三行淡然道。


    君子六藝已過其二,大燕完勝——其中的“樂”,樸三行等人更是不敢比。


    少傅桓瀧聞聲也附和道:“是了,沒必要再比了……”


    “怎麽沒必要?”樸三行雖然不敢出場,但他也不會“認輸”。


    “君子六藝,是我大燕的傳統文化……你們是外人,比不過也正常。”說話是雄非魚,他給樸三行找了個台階下。


    樸三行聽完不但不感激,還不樂意了,大放厥詞:“什麽是你們的?這個明明是來自我們新羅的!”


    此言一出,所有人急了。


    “大膽狂徒,你們當真不要臉了?”左相江攸之忍不了了,他起身怒斥。


    先前一個水袖舞他們已是將之罵成過街老鼠了,更何況是君子六藝?


    新羅王子,得寸進尺。


    樸三行麵對眾人的怒火,卻有一些痛快:“你們的字,也是來自我們……”


    “夠了!”便是與樸三行勾連的雄非魚也看不過去了,怒喝一聲。


    而此期間,聖人一直沒有吭聲。


    江攸之沒有再說話,他看著樸三行,目露兇光——他在考慮……


    對於伸手的小偷,他在考慮要不要找個機會剁了他的手,或者直接“一步到位”。


    “張公公,請。”江攸之到底是個城府極深的人,他的表情一下子恢複如常。


    既然如此,也沒必要留麵了。


    張忠也厭惡地看向樸三行,大喊道:“既然王子殿下執意要領教我大燕的君子文化,那就接著來……射!”


    射,有五射:“白矢”,“參連”,“剡注”,“襄尺”,“井儀”。


    大燕一方,沒人走出來。


    “你們派上什麽人,我們也派上同樣修為的人。”洛瑜站了起來,他笑看著樸三行,一臉不屑。


    對於新羅小賊,沒必要有好臉色——他可是太子,自然不在乎什麽狗屁王子。


    樸三行迎上洛瑜的目光,然後看向了僅剩的一個黑袍人。


    是他來比?居然不派金大善?


    大燕的人有些驚訝,但也隻是驚訝——不管誰來,結果一樣。


    黑袍人動了,他褪下了黑袍,但臉上還戴著一個虎皮麵具。


    “階下人是何修為?”張忠扯著嗓子喊話,漲紅了臉。


    麵具人的模樣看起來年輕,聲音也年輕,他迴答道:“六衍氣境。”


    六衍氣境……是上境?


    是有一些意外,但不足以引起眾人的騷動——僅僅也隻是一個上境罷了。


    這裏的人見多了。


    “嗯……”洛瑜看著麵具人,想了一下,說道,“父皇,兒臣有個人選……”


    “聖人,臣也有一個人選。”九皇子今夜沒來,隻有雄非魚頂上來了。


    聖人想也沒想,隨口道:“說……如果合適,不妨都喊上來試試。”


    洛瑜見狀,說道:“兒臣推薦的是鳳旗禁軍,鳳墨營統領,塗烈。”


    雄非魚也跟著說道:“臣推薦的是鳳旗禁軍,鳳遨營統領,吳青。”


    塗烈與吳青,他們前年還是五衍氣境,現在也邁入了六衍氣境之列。


    聖人聞言看向了濮陽春冬,濮陽春冬畢恭畢敬:“聖人,兩人的資質不錯,對上一些小魚小蝦,夠了。”


    濮陽春冬說到最後的時候,還麵無表情地瞥了麵具人一眼。


    “好!”聖人拍板,喊道,“張忠,去將二人喊來。”


    麵具人沒有異議,靜靜等待聖人將兩位統領招唿入宮內。


    很快,兩人到來。


    塗烈與吳青二人作為鳳旗禁軍(護鳳軍)雙子星,都很魁梧。


    他們一身鎧甲,有著同樣堅毅的麵容,隻有手上武器不同,可以區分。


    塗烈,用的是一把雁翅鏜;而吳青,用的是一杆平平無奇的長槍。


    “末將拜見聖人。”兩人並肩而來,齊刷刷地喊道,中氣十足。


    “嗯。”聖人看了看,多說了幾句,“要做什麽,張忠也告訴你們了。”


    兩人相視一眼,又看向了麵具人,目光中閃爍著危險的光芒。


    “我們大燕派出二人,你隻要贏一個人,便算你贏。”聖人看向樸三行,他突然打了哈欠,興致似乎一下也沒了。


    他不在乎,其他人不敢反駁。


    麵具人同意,就見門外的禁軍將宮門敞開,遠遠地立起了一個鵠(gu3)子。


    “來者是客,請。”塗烈從一旁的太監手上接過弓,看向麵具人。


    麵具人見狀冷笑,抓起一把硬弓,他拉了拉,隨意射了一箭。


    咻——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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