育星坊,一間老宅。


    先是軨男二人的入場,黑龍被攔住了,局勢也微妙起來。


    而迷轂等人隨後的到來,再次將剛剛僵持的局麵引爆。


    “妖獸。”迷轂近了看黑龍喃喃自語,不管有人正在對敵,直接一拳襲去。


    黑龍麵對三人的進攻,雙爪難敵六拳,它動作變得慌亂,捉襟見肘。


    常嵩也跟在後麵趕到,他沒有支援迷轂幾人,而是看向了阿牛二人。


    “殺!”他一人當先,提著一根寒鐵棍,縱身一躍,從上向下砸去。


    阿牛看不見,但他能感覺有一股渾厚的氣正在靠近,不敢硬拚,躲閃了。


    其餘北山人也都跟了上來,言也被他們限製,無法突破。


    場麵,已是碾壓。


    ……


    遠處,有很多雙眼睛在看著。


    “要出手嗎?”婁風扶了扶抹額,攥緊了拳頭,等待周穆的指示。


    周穆看了一眼身邊的自家人和千宗人,猶豫不決。


    他們,應是打不過……


    麻煩了。


    ……


    宅子內,言二人險象環生。


    阿牛麵對常嵩被壓著打,時不時挨上一棍子,要不是身子骨硬朗,他早就趴下了。


    言的處境也很不妙,他被一眾山海閣人圍攻,也成了一個血人。


    負責主攻言的是赤猙,張芑死在他身邊,他身上戾氣也因此被激了起來。


    他憋著一口氣,一刀接一刀,砍得言喘不過來氣,逐漸退到了死角。


    “去死!”


    赤猙雙目通紅,一聲厲喝,又有一刀殺去,氣勢達到了頂峰。


    言措手不及,也來不及抵擋了,隻能眼睜睜看著刀放大。


    他明白,他是個棄子。


    鏘——


    就在赤猙一刀劈下的時候,一把長劍從遠處射來,打在他的刀身。


    赤猙這一刀砍歪了,言也趁機躲到了一旁,脫離了包圍。


    “誰!”


    赤猙見狀怒吼一聲,看向長劍射來的方向,是一個瘦小個子。


    瘦小個子懷中抱著各式兵器,和赤猙一個對視後,咧嘴一笑。


    毒魚也發現了此人,低聲驚唿:“小心,是蒯遙,封王台的人。”


    這邊的騷亂也引起了常嵩的關注,他用力一棍子將阿牛擊飛,走了迴來。


    蒯遙站在遠處的牆上,他左手攬過刀劍,右手舉著一把劍揮了揮。


    咻——


    長劍射來,常嵩在前輕易將之打掉,但他並沒有衝上去。


    既然蒯遙出現了,那封王台的其他人應該也在這裏了。


    大多人因封王台的出現而停手,隻有迷轂三人還在與黑龍廝殺。


    噠,噠,噠——


    又有腳步聲響起,眾人看去。


    一個人負手走在最前,他穿著棕色粗衣,戴著四色珠子的銀色發箍。


    封王台西王,四象手,蕭瀾。


    蕭瀾身邊還有幾人,其中三人周穆已是非常熟悉了:


    身材修長,提著長槍,左臉有大塊紅色胎記的醜公,時昧。


    披頭散發,滿臉虯髯,手上纏著黑金二色護袖的虯髯侯,童桓。


    白發“慈祥”,臉上總是笑嗬嗬表情的白發侯,管蠡。


    除此之外,還有三人周穆不認識。


    一個是手中握著雙刺的清麗女子,她目光冰冷,仿佛一個麵癱。


    一個肩上扛著厚背大刀的魁梧漢子,胸前有一撮顯眼的胸毛。


    一個邊走邊拋玩著匕首的少年,他目光輕浮,看起來有些頑劣。


    “女公,印如是,八衍氣境。


    烈公,汲毋山,七衍氣境。


    自在侯,吉岱,七衍氣境。


    看來,封王台能來的都來了……不知道,那一位是否也來了?”


    譚千看著封王台眾人並不意外,一一為周穆道來——封王台有雙王四公八侯。


    雙王,醜公,女公四人是八衍氣境,其餘人皆是七衍氣境。


    “你不驚訝?”周穆見譚千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有些詫異。


    譚千搖了搖頭,很是認真地說道:“封王台今夜肯定在。


    有山海閣人的地方,就有他們。”


    他們今夜之所以能成為一隻黃雀,也是因為封王台給他們的提醒。


    被千宗懷疑的四人,與封王台那邊有重合,竟也是山海閣人的目標。


    妖獸,農夫——“一家人”。


    他們改了之前的方案,一直埋伏在此,一直在等螳螂和蟬……


    現在,可算是等到了。


    因為山海閣的摻和,讓周穆也穩住了——他是來查案的。


    敵人,要麽千宗出手,要麽封王台出手,他不是來參與戰鬥的。


    他這點人,不夠打……


    ……


    封王台人的到來,局麵再度發生變化。


    “蕭瀾,就你一個人?”常嵩冷笑,給赤猙與毒魚使了個眼色,走上前來。


    他說的人,自然是指另一位王。


    赤猙二人收到暗示,一人走向阿牛的“屍體”,一人直接拔刀殺向言。


    天璿水,就在二人身上。


    蒯遙見狀快速發出兩柄飛刀,射向赤猙二人,頗有“一碗水端平”的意思。


    毒魚也是用“暗器”的好手,輕鬆躲過,輕蔑地看著蒯遙。


    蒯遙先是一愣,而後露出一抹戲謔。


    毒魚不明所以,餘光突然瞥見了一閃而逝的寒光,緊接著,他的脖子疼痛。


    一劍封喉。


    毒魚捂著脖子栽倒,方才“死去”的阿牛卻突然站了起來,露出慘笑。


    他用劍拄著地,同時大口喘氣,死死地盯著常嵩。


    咚——


    拚完了最後一口氣,他殺死毒魚後,身子又癱軟倒地,生死不知。


    有人見狀要上前補刀,卻見封王台的人已然殺到了眼前,是時昧。


    時昧遠遠奔襲而來,一槍如驚雷,那人匆匆抵擋,連連後退,被自己人給扶住了。


    扶人者一副書生模樣,卻無人敢小覷——北山一係,另一個八衍氣境高手。


    太行之山,奚風生。


    “退下吧,讓我來。”


    奚風生的聲音很輕柔,很好聽,有笑嗬嗬的陽光味道。


    他說完便輕輕飛了出去,一掌攔下時昧,與他纏鬥在一邊。


    另一邊,封王台的人殺來了。


    軨男見迷轂,胡妴二人沒有任何收手的打算,自己撤了,迎了上去。


    嗚嗚嗚——


    一陣笛聲突然出現,眾人不約而同地看去,見到了一個沐浴月光的男子。


    男子看起來飄然若仙,白衣白發,連眼瞳也是白色的。


    唯一有色的地方,隻有黑眉,青玉笛,和笛子上的一縷紅纓。


    封王台東王,月之子,澹台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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