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川界,威都,有車隊駛出。


    從風不刮那裏得到了有關囚獄的事情,知道山海閣“來襲”後,裴轍等人也追著夕陽出了城。


    中域有變,速歸。


    ……


    天下之大,各方勢力的耳目何其之多,消息從四麵八方而來。


    有關囚獄一事,山海閣也沒有遮掩,其大張旗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天下人分有三類:


    第一類人一知半解,隻當是山海閣插旗,又在尋寶。


    第二類人消息靈通,知道這是囚獄,認定山海閣與朝廷產生了衝突。


    有人因此擔憂,也有人幸災樂禍。


    至於第三類人,則是農夫。


    大爭之世開啟,山海閣主動當上了獵手,去獵殺他們的獵物。


    ……


    東域,某處僻靜的山莊裏。


    有一個悠閑的錦衣人側臥美人膝,吃著葡萄,聽著手下人的匯報。


    有關囚獄的消息自然瞞不過他,他不由地坐了起來,露出一抹冷笑。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


    遠西域,有人負手立在城牆上。


    他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城牆上,麵無表情地看著東南方,一動不動。


    這天下,也該大亂了!


    ……


    西南域,蓉都,靈池山莊。


    燒樗農人聽著風雅晴的匯報,無動於衷,自顧自地翻閱書籍。


    “農人,不派人去嗎?”風雅晴作為燒樗農人的心腹,她知道有關北鬥的事情,“萬一,他們將北鬥集齊了?”


    燒樗農夫將目光從書紙上移開,摸著自己的白玉麵具,慵懶而充滿自信:“讓他們爭吧,反正……集不齊。”


    雖然沒有北鬥神盤,但他“博覽群書”,也能猜出一些隱秘。


    他手上,也有北鬥……


    不過,他也需要早些布置了,農人之間,遲早有一戰,逃不掉的。


    山雨欲來風滿樓——這滿樓的風,吹得他心中的火更旺了。


    ……


    東聖山,西北密林中的天坑。


    作為“當事人”的獻霜農人,此時卻是十分悠閑,在慢條斯理地插花。


    似乎,山海閣在中域外所布置的囚獄,與他們無關一樣。


    “農人,我們該怎麽辦?”言耐不住性子,見所有人都安靜,出聲問道。


    不談事,還集什麽會?


    他心裏是這樣吐槽,但可不敢表露出來——火燒眉毛了,還這麽淡定。


    山海閣的農人可是個狠角色,已知的,他們前前後後幹掉了多個農人了。


    其中,還有兩個是封號農人。


    靈都知州樂雍之死,他們派人去查過了,確認是農人無疑。


    他不僅是農人,還一定是封號農人——因為樂雍,妻女未滅。


    算上早先一個號為食瓜的農人,他是第二個被山海閣幹掉的農人。


    山海閣閣主,築圃農人。


    樂雍的死狀,倒塌的都衙已經很明顯了,隻有築圃農人,才有此等手段。


    血娘今夜也在,她藏在山洞內,舔了舔舌頭:“怕什麽……來一個,奴家殺一個……咯咯咯。”


    “不可輕敵。”獻霜農人手上未停,一邊插花,一邊悠然道,“山海閣勢力之強大,是農夫之最……隻能智取。”


    眾人聞言沒有說話,等待他的下文。


    獻霜農人將一支鮮花插好,露出笑容,才說道:“禍水東引,隔岸觀火。”


    隱者年長睿智,明白了:“農人是想借助朝廷的力量來對付他們?”


    “準確說,是封王台,月華庭,懸劍司。”獻霜農人頷首。


    囚獄,本就是一個“挑釁”。


    “魔龍帶迴來的天璿水,言,你拿著吧。”獻霜農人又有了一個計劃。


    言頓時冒出來了冷汗——天璿水可是個燙手山芋,但他敢拒絕嗎?


    他不敢……


    “山海閣的目標是它……或許,也包括我手上的北鬥陰盤。”獻霜農人揮手,一個冰錐射向言所在的壁牆上,“不過,他們搞錯了一點……”


    眾人看去,冰錐中包裹了一個平平無奇的“玉石”,但其似乎有點溫熱。


    冰,已然在融化了。


    “天璿水,不是囚水玉,也不是什麽北冥水精,而是鮫人淚。”


    鮫人淚,雖然流出來了成了“玉石”,但也永遠是“熱淚”。


    ……


    山海閣舊址,在中域,帝西界。


    一個背著空竹簍的樵夫靜靜地坐在高處,四周是一片綠意盎然的廢墟。


    自當年的那場大戰後,所謂的“山海閣”便不複存在了。


    “農人,我們的人幾乎都來了。”一個臉上有刀疤,身材魁梧的漢子走近。


    “新”的山海閣,沒有多少條條框框,等級劃分也十分簡單。


    閣主,山者,海者。


    閣主隻有一人,也就是魁梧漢子眼前的樵夫,築圃農人。


    山者很多,大多是農夫,但使者級的不多,僅有二十三人。


    其餘山者要麽是棋子級別的農夫,要麽是不明真相的路人。


    至於海者,是一些小嘍囉。


    築圃農人身邊的魁梧漢子,也是一個使者——單狐之山山者,常嵩。


    “來了就好。”樵夫動了動,頭上竟有灰塵落下,顯然很久沒動了。


    他麵前的平坦處,還擺著一個石盤,其上有血色紋路,十分詭異。


    常嵩發現了他的異常,試探道:“農人,發生什麽事了?”


    “怪事……不過也是好事。”築圃農人突然發出了沙啞的笑聲。


    他這一路走來,北鬥神盤用得越來越頻繁了,可見大爭之世的到來。


    北鬥神盤隻有等血紋消退後方可使用,其周期不定——最近,消退很快。


    他在神盤上,不僅看到了天璿水,還有天樞金,天權木,玉衡土……


    北鬥是他的目標,築圃農人自然不會藏著掖著:“天樞金,天權木,與天璿水的方位一致,都是東方……”


    常嵩瞳孔一縮,大吃一驚:“難道……有農人已集了至少三個?”


    “不可能。”築圃農人搖頭,很是自信,“我們巡山訪水這麽多年,才收集了兩個……開陽日,天璣火。


    他們,不可能比我們快。”


    準確來說,他們這麽多年隻找到了一個——開陽日,是最近才找到的。


    他們曾於西南域出現過,目標是玉衡土,但玉衡土沒找到,卻發現了開陽日。


    開陽日是一個太陽神鳥,與疑似玉衡土的青銅神樹埋藏在一起。


    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開陽日,可從未在神盤上顯露。


    “也就是說,隻是巧合,在東邊的帝界,或者靠海的東域?”常嵩喃喃自語,他倒是希望都在一起。


    一網打盡,省得他們跑來跑去。


    北鬥的七個神物,現在隻有瑤光月還沒有任何的線索和消息。


    或許,隻能靠完整的北鬥神盤了。


    冥冥之中,似有定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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