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會如何?」楚一清故意動了兩下,雖然身子還有些酸軟,但她好歹是現代人,怎麽還不及一個古代人開放?


    厲煌一下子將楚一清從浴桶裏抱出來走向寢房,聲音低啞道:「這可是你撩撥我的,後果自負哦!」


    唇角含笑,修長手臂輕輕的勾住男人的脖子,楚一清主動的送上櫻唇……


    一室旖旎。


    第二日便是大年初一,因為在這無名鎮裏也沒有什麽親戚,所以齊府顯得格外的冷清。


    楚一清換好衣衫,望著靜悄悄的院子,正打算與厲煌商量一下三朝迴門的事情,就聽見盈芊在外麵恭敬的說道:「小姐,姑爺,員外爺來了,說是來接小姐、姑爺迴門!」


    楚一清一愣,看看時辰,心裏想著這會兒趙小麥就到了鎮子,那不是天不亮就走?也就趕緊與厲煌一起去了大廳。


    大廳裏,趙小麥帶著劉三,正在喝著熱茶,見兩人出來,也就笑道:「娘生怕你因為是大年初一,想著村裏的規矩不迴門,特地讓俺過來告訴你一聲,咱家沒有那麽多的規矩,讓俺迎你們迴去!」


    楚一清趕緊說道:「趙大哥,這天剛亮呢,你就來了,那從家裏走的時候天不都沒亮?」


    趙小麥憨厚的笑笑:「咱們過年大年夜是不睡的,守歲,然後天不亮就要去給長輩拜年,俺拜完年就走,這不正好一大早到這兒,也省得與你們再走岔了!」


    這會兒綠萍攙扶著晴妃與阿寶一起出來,晴妃一見趙小麥便笑道:「我以為是誰呢,原來是親家員外!」


    趙小麥趕緊抱拳道:「趙小麥給老夫人拜年了,臨來的時候,俺娘一再的叮囑,要跟老夫人拜年磕頭!」趙小麥說著,也不用墊子,一下子就跪在了當場,咚咚咚的給晴妃磕了三個頭。


    「姐姐真是客氣了,鎮子離著村子遠,實在是沒有必要專門過來拜年的!」晴妃趕緊讓趙小麥起來。


    趙小麥起來,笑道:「正好接妹子迴去,三朝迴門麽!」


    晴妃麵上的笑容隱去,淡淡的說道:「原來是接一清迴門的,姐姐是不放心還是怎麽的?」


    趙小麥趕緊說道:「因為今日是大年初一,與往日不同,娘怕妹子有所顧忌不迴去,所以就讓俺一早來接!」


    晴妃挑挑眉也就對厲煌說道:「那就趕緊走吧,東西可要準備的周到一點,別讓親家笑話!」


    厲煌也就點頭。


    房間裏,楚一清將東西收拾妥當,看著在一旁玩耍的阿寶,忍不住問道:「阿寶,你當真不跟我們一起迴去?」


    阿寶嗯了一聲:「娘親,你跟爹爹剛剛成親,我不煩著你們,我陪著奶奶就好!要不然奶奶一個人在這裏太寂寞!」


    楚一清摸摸阿寶的腦袋:「你倒是個懂事的,隻是丟下你一個人,娘親的心裏……」


    「娘親隻管去,阿寶不會吵鬧的!」阿寶催促著楚一清趕緊走。


    「有阿寶在也好,多少能勸著母妃一些!」厲煌上前低聲道,「阿寶,爹爹可將這光榮而偉大的任務給你了哦!」


    「爹爹放心,阿寶一定盡力完成任務!」阿寶笑嘻嘻道。


    楚一清卻眸色一暗,第一次覺著心裏悲涼,可憐阿寶小小年紀也知道晴妃不喜歡她,竟然要阿寶去做說客!


    「咱們走吧!」厲煌隻顧與阿寶說笑,卻沒有注意到楚一清的心情變化。


    「好!」楚一清低聲道,點點頭,與厲煌一起出了房間。


    十五早就駕車與趙小麥一起在門外等候。


    「雷淵,小心保護阿寶與老夫人!」楚一清低聲吩咐道。


    厲煌笑道:「有雷淵與雷霆在,你盡管放心!」


    楚一清點點頭,上了馬車。


    馬車駛動,望著越來越遠的阿寶的小小身影,楚一清的心情也越來越低落,這說起來,這是她與阿寶分開過的第一個新年呢!


    「怎麽了?」厲煌輕輕的摟住楚一清。


    想起昨日厲煌與晴妃的爭執,楚一清盡量的不讓自己的情緒外泄,隻是低聲說道:「沒什麽,可能昨夜裏太累了,我先睡一會兒!」


    厲煌勾唇一笑,輕輕的環抱住楚一清的肩膀,小聲道:「誰讓你挑逗我呢,我說過後果自負!」


    楚一清淡淡一笑,靠在他的身上緩緩合上眼簾。


    厲煌輕輕的拍著她的背部,就像是哄著一個孩子。


    大年初一上午,村裏人都要去村裏今年新娶的媳婦家裏坐坐,叫做看新媳婦,之前是因為各家困難,去瞧新媳婦,新媳婦是要準備各種糖果、花生、瓜子的,如今各家各戶富了,倒是不稀罕那些糖果、花生、瓜子了,就是圖個熱鬧,三五群的在一起說說話。今年皇甫老太也沒有心思去串門子瞧新媳婦,指揮著梨子她們在家裏做了頓豐盛的,然後就站在村口翹首盼望了。


    金玉抱著盼兒,又讓麥香領著阿金跟阿銀兩個調皮蛋,從一家新媳婦家裏出來,一眼就看到了在村口站著的皇甫老太,知道勸說也無用,隻得吩咐了麥香去陪陪。


    快中午的時候,楚一清與厲煌終於到了上家村,皇甫老太也跟著歡歡喜喜的迴了家。


    讓趙小麥陪著厲煌在大廳裏說話,皇甫老太將楚一清叫到了屋裏,細問了在齊府的情景,楚一清為了讓皇甫老太安心,自然說一切都好。


    皇甫老太這才點點頭道:「你一切都好我就放心了,金玉也是,成親前出了那麽大的事兒也沒有跟我說,等昨日才說,我這心裏當真是難受的厲害,一清,娘就怕那個晴妃容不下你,你跟娘都是有孩子的人,心裏也應該明白,如今五王爺為了你,什麽都不要了,怕是晴妃心裏有疙瘩,早知如此,咱們成親之前就應該說的明白清楚!一清,晴妃若真的對你不好,你可千萬別瞞著娘,娘為你當家作主,如今知道阿寶是五王爺的骨肉,說到底,是五王爺欠了你,你可沒有什麽配不上五王爺的,你隻管抬起胸膛在他家做人,不必一味的受委屈!」


    楚一清趕緊說道:「娘,我一切都好,晴妃一開始是心裏有些別扭,可是最後不也答應了這門親事,您放心,晴妃與厲煌對我都很好,您就別替我操心了!」


    皇甫老太嘆口氣道:「你這孩子什麽心性難道我還不知道?你是怕我擔心,這話自然是挑好聽的說!」


    楚一清笑道:「娘,真的沒關係,再說,我也不是個任人欺負的!」


    「可惜你與厲煌不能迴楚府裏住,那楚府的宅子如今白白的空著了!」皇甫老太嘆口氣道。


    正說著話,金玉開門進來,正好聽了個皇甫老太的尾音,她趕緊上前說道:「哎呀俺的娘啊,你可別攛掇妹妹迴自己的宅子住,這齣嫁就是出嫁了,哪裏有跟夫婿迴自家宅子住的,這不是挑事兒麽!」


    皇甫老太瞪了金玉一眼道:「你當真我是老糊塗了,能說出這種話來?你是聽了後麵沒聽見前麵!」


    金玉笑道:「原來如此啊,俺還以為你是心疼妹子疼糊塗了呢!」


    「我再疼你妹子,可是也知道出嫁從夫這句話呢,現在隻盼著那晴妃對你妹子是真好,不然的話,可對不起你妹子這麽些年對五王爺的心思!」皇甫老太又嘆口氣道。


    楚一清笑道:「娘,是真好,您就放心吧!」


    「是啊,這不還有五王爺麽,五王爺還能捨得讓妹子受了委屈?」金玉笑著,又問道:「妹子,阿寶怎麽沒迴來?你將他一個人放在鎮子裏了?」


    「晴妃她一個人在鎮子裏寂寞,就讓阿寶留下來陪她了!」楚一清趕緊說道。


    「也好,有阿寶在,晴妃怎麽也要看阿寶幾分麵子,不能太過為難你!」皇甫老太握住楚一清的手道,「之前你不成親我這心裏著急,如今成親了,心裏更是難受,這人啊,當真是矛盾!」


    「娘,做人父母都是這樣,父母是要替兒女擔心一輩子呢!」楚一清輕輕的握住皇甫老太的手道。


    「妹子,俺可要嫉妒了,俺出嫁那會兒,娘可沒對俺說這些話!」金玉忍不住聳聳鼻子道。


    「你那會是招女婿進來,我還記得一大早,小麥就在門前砍柴,我起床起來瞧見,心裏那個安慰啊,好像平白無故撿了個兒子似的,心裏隻有歡喜,哪裏有擔心?你甭說我,等麥香出嫁的時候,你就明白我的心情了!」皇甫老太瞪金玉道。


    「要不也給麥香招個女婿吧,俺看著娘這般,想想那日子……」金玉嗬嗬笑道。


    「淨瞎說,我就你一個閨女,隻能招女婿,是沒法子,如今家裏有阿金跟阿銀,你招女婿迴來做什麽?」皇甫老太埋怨道。


    看著皇甫老太與金玉鬥嘴,楚一清的心情也逐漸的好起來,三人邊說邊笑,倒還像之前。


    中午吃飯是分開吃的,趙小麥陪著厲煌在大廳,楚一清則跟皇甫老太、金玉、麥香還有幾個孩子們在花廳裏吃,吃飯的時候,阿金跟阿銀一個勁兒的問阿寶怎麽沒迴來,楚一清費了好大的心思解釋,才將兩個孩子哄下。


    厲煌與趙小麥在喝酒,自然吃的慢,花廳這邊吃完飯之後,金玉讓夏至領著幾個孩子去睡午覺,她則將楚一清拉到一邊,低聲問道:「妹子,你實話跟俺說,那個晴妃有沒有為難你?我知道你不說是怕娘擔心,可是有些事情堵在心裏也難受的緊,你跟俺說說,俺也好替你拿個主意!」


    楚一清也就嘆了一口氣說道:「晴妃心裏肯定是有些疙瘩的,可是她也不曾多麽為難我,再加上有厲煌在,我也沒有受什麽委屈,隻是與她之間,不像娘這般親近就是了!」


    「這婆婆媳婦向來是天生的天敵,你瞧咱們村裏,多少婆婆媳婦紅了臉不上門的,可惜的是晴妃就厲煌這麽一個兒子,不能分家,若是分家就好了,你們單獨搬出來過,也省得看晴妃的臉色!」金玉一聽這話,也就多少明白了一些,也就說道。


    「金玉姐,你可別跟娘說,也省得讓她操心!」楚一清趕緊叮囑道。


    「你放心吧,成親前那事兒,俺是不小心說漏嘴,看娘這麽難受,俺也後悔,以後是斷然不說的!還有件事兒,今日俺去村長家拜年,見到老村長家的嬸子,臉色蠟黃蠟黃的,俺瞧著怕是不好了!」金玉忍不住嘆道,「村長叔心裏似乎也有心事,一個勁兒的抽那菸袋子!」


    楚一清一聽,想起張氏平日的跋扈來,也就低聲問道:「那病許大夫也瞧不好?」


    「怕是不光是身體上的,還有心病,自打那年出了學院那事兒,村長叔慢慢的從那個位子上下來,嬸子就覺著是她害了村長叔,心裏總不得勁兒,再加上村長叔嫌棄她做事太過,兩人的關係也大不如從前,怕是一日日的鬱結在心,她自己想不通,什麽藥也是不管用的!」金玉嘆口氣,「聽說昨夜裏大年夜,兩人又吵吵了,左鄰右舍全都聽見了,可是也沒人能去勸!」


    怕楚一清難過,金玉趕緊說道:「好了好了,大過年的不說這些難過的事兒,你迴來之後就一直忙著成親的事情,李家嫂子跟小姑她們都沒有機會跟你好好的說說話,這不頭晌看新媳婦的時候見著,說過晌就過來,這會兒時辰也差不多了,咱們收拾收拾等著她們來!」


    楚一清也就點點頭,這些年在外麵,她倒真的懷念村裏的小媳婦坐在一起東拉西扯的模樣,說著雖是閑話,可是也從那閑話裏體會出鄉村的樂趣來!


    果然,兩人剛讓丫鬟準備好果子、花生、點心等吃食,李林氏、皇甫心、虎子娘,還有村裏的一些媳婦兒,都是平日裏與趙家走的近的,全都說著拜年的喜慶話兒進了屋,先去見過皇甫老太,也就到了花廳,一圈子人圍著,孩子們四處跑著,東南西北的扯著,很是熱鬧。


    「楚姑娘這身衣裳真好看,那上麵是珍珠吧,一看就很名貴呢!」半支花羨慕的望著楚一清的衣裳,因為今日是三日,又是過年,楚一清特地挑了件喜慶的穿,大紅色的衣料上,金線做繡,前後各繡出一隻展翅地鳳凰翱翔在身中,旖旎的長尾驕傲的展開,將一圈的青色雀紋和彩色地壓著在衣擺,袖口與肘間的百花團則是綴著細小的白色珍珠,很是高貴大方。


    「楚姑娘是天仙,穿什麽都好看的!」王喜也趁機奉承道。這次楚一清成親,王喜跟著王婆子幫了不少忙,因此與金玉的關係也有些緩和,上午的時候聽說大傢夥要去趙家看楚一清,也就跟了來。


    半支花撇撇嘴,想著之前王喜隻會說酸話,看來如今也是得了教訓了。


    楚一清笑了笑,也就轉身對李林氏說道:「李家嫂子,我也給枝兒準備了這麽一套,差不多的料子,一會兒你走的時候記得帶著,等傳諫的時候送給枝兒!」


    李林氏一聽,趕緊擺手道:「這可使不得,這衣服一瞧就是名貴的,楚姑娘,俺哪能收呢!」


    金玉笑道:「李家嫂子,你客氣啥,當日你將喜被給俺妹子用,俺妹子可沒有像你這般客氣!」


    大家也都嗬嗬的笑起來,勸道:「鐵栓娘,你好福氣,這衣服可真是貴氣,到時候傳諫一送過去,可不是給你家鐵栓長麵子麽!」


    「要俺說,鐵栓如今是舉人老爺,將來還說不定是狀元呢,枝兒將來也是狀元夫人,這衣服也稱她!」


    大家這麽一說,李林氏倒不好意思了,趕緊笑道:「那就承你們大家的吉言,狀元是不敢想的,到時候能有個官做就行了!」


    「你就放心吧,鐵栓鐵定是要當大官的!」皇甫心也笑道。


    大家圍著李林氏說了半天話,倒是惹得王喜心裏不痛快了,想著自己寧子讀書不上進,心裏便更惱火,可是卻發作不來,隻得陪著笑臉說著好話。


    楚一清聽著這些家長裏短,真的是久違的一種感覺,整個人也放鬆下來。


    晚上,吃了飯,楚一清在屋裏鋪著炕,厲煌醉醺醺的進來,一下子躺在了炕上。


    「原以為你自己心裏有數,我也就沒有管你,怎麽喝多了?」楚一清讓盈芊給他打了水,擰了毛巾,給他擦了臉。


    突地張開眼睛,厲煌一把握住楚一清的手臂笑道:「喝多的那個人是趙大哥,如今估計正在炕上吐呢!」


    楚一清一愣,果真聽著隱隱約約有金玉的埋怨聲,她低聲道:「你也真是,怎麽將趙大哥給灌醉了?」


    厲煌嘿嘿的笑道:「是他想灌醉我呢,結果自己倒了!」


    楚一清一邊給他擦著手,一邊說道:「我才不信呢,趙大哥是個實誠人,他灌倒你幹什麽?」


    「怕是他們這兒的規矩吧,生怕我喝不好,一個勁兒的倒酒,我是有武功的,哪能喝不過他?隻能裝醉呢!」厲煌正笑著,就聽見外麵傳來金玉的聲音,楚一清趕緊出門去。


    「一清,五王爺喝多了吧?這是醒酒湯,你給他喝一些!你大哥就是個實誠的,就怕陪不好,還當真將五王爺喝倒了!」金玉將醒酒湯端給楚一清。


    楚一清笑道:「我聽著趙大哥似乎也醉了!」


    「他沒事,喝了醒酒湯這會兒睡下了!」金玉說著,催著楚一清端進去。


    楚一清也就笑著端了進去。


    「你瞧,我金玉姐對你多好,還以為你也喝多了,生怕傷了你的胃,給你做的醒酒湯!」楚一清說著,將醒酒湯端給他,「不管真醉還是假醉,多少喝點吧!」


    厲煌也就不推辭,多少喝了些,笑道:「迴到這裏,整個人一下就放鬆了,所以也就跟趙大哥一起喝酒沒有個節製,說實話,我倒真的想喝醉呢,因為我從來沒有醉過!」


    楚一清笑道:「是不敢醉嗎?」


    厲煌點點頭,將楚一清摟在懷裏,「在都城走每一步都要細細掂量,哪裏能如此放縱自己?」


    這種感覺楚一清自然明白,可是還是說道:「喝醉是很難受的,你沒經歷過也好!」


    厲煌低頭親了親她,低聲道:「我知道這次阿寶沒有跟著來,你心裏不好受!」


    楚一清一愣,原以為厲煌沒有覺察道,竟然不知道他比誰都敏感。


    「你放心,迴去之後我會多多的勸說母妃,她若是能想開倒好,想不開的話咱們就搬到楚府那邊去住,也省得一日三遍的看她的臉色!」厲煌低聲道。


    楚一清一愣,趕緊說道:「咱們剛成親,哪裏就有分家的?你這麽做,你母妃怕是要傷心了!」


    「我也不希望她傷心,咱們一家人經歷了那麽多終於在一起,本就應該珍惜,高高興興的,可是她偏偏的諸多挑剔,我瞧著也應該讓她好好的想一想,不然這日子如何過?」厲煌說著,翻身與楚一清躺在**。


    楚一清也沒有再勸,她雖然體諒晴妃,但是與晴妃這樣相處下去,遲早有一天會翻臉。她不是古代人,不會三從四德,也受不了這委屈,既然受不了,也就隻能想辦法避開。


    無名鎮一座不起眼的宅院,卻是白娘子與白羽在楚寒的落腳點,此刻,外麵還不時的響著響仗的聲音,可是這座宅院裏卻絲毫沒有過年的味道。


    偏廳裏,白娘子與白羽兩人坐著,如今都兩天了,兩人還是拿不定主意。


    「聖祖,除了公主就以您為長尊,您說句話,咱們一定馬首是瞻!」最後白羽隻得將決定權推給白娘子。


    「以老身看,這也不失為一個法子,阿寶少爺的體內也留著咱們修羅國皇族的血脈,隻要阿寶少爺能登上那皇位,也就代表著復國!」白娘子沉吟道。


    白羽立刻點頭道:「聖祖說的對,既然不費一兵一卒就能達到復國的目的,咱們自然也不想有戰爭爆發,不然的話,不止苦的是厲國的臣民還有修羅國的臣民!」


    「隻是如今五王爺已經放棄了皇位,阿寶少爺想要坐上太子之位怕也不易吧?」白娘子又低聲道。


    「那聖祖的意思是,要五王爺迴去?」白羽眼前一亮。


    「他迴不迴去不重要,重要的是阿寶少爺得迴去!」白娘子沉聲道。


    「那咱們就想辦法幫阿寶少爺一把!」白羽趕緊說道。


    白娘子緩緩的點點頭,「是該想點辦法了!」


    此刻,皇宮,雖然紅燈籠闔宮掛著,宮女太監們也全都換上了喜慶的服裝,可是那皇上的寢殿裏,卻是冷冷清清。


    「小福子,怎麽這麽冷?再讓人加個火盆來!」厲閠身著黑色的大氅,手圍著炭爐,低聲吩咐道。


    「是!」小福子趕緊應著,又讓人加了兩個火盆。


    「皇上,今日是大年夜呢,往年您都會宴請大臣,今年怎麽就……」小福子不忍心見厲閠消沉的模樣,忍不住說道。


    「沒有那興致,吵鬧的很!」厲閠擺擺手道。


    「要不去哪個娘娘的宮裏?年前剛選了一批秀女,奴才瞧過,個個是國色天香的,皇上……」小福子又說道。


    「小福子,你比起你幹爹來,這眼力勁可真是差得多,如今饒國已經攻陷了四個城池,朕心裏煩躁,哪裏還有心情想那些?」厲閠不悅道。


    小福子趕緊跪在地上不敢吭聲了。


    有暗衛大步進來,無聲的跪倒在厲閠的麵前。


    厲閠擺擺手,小福子趕緊招唿著宮人退下。


    「如何?」厲閠低聲問道。


    「迴稟皇上,太子與楚小姐已經迴到了楚寒上家村!」暗衛恭敬道。


    厲閠立刻猛地起身,沉聲問道:「他們終於迴來了?」


    「是!」暗衛點頭。


    厲閠的眸色立刻一片黝黑,雙拳忍不住攥緊。


    暗衛一直跪在地上,等候著厲閠的命令。


    「你先下去!」許久,厲閠沉聲道。


    暗衛趕緊點頭,悄無聲息的退下。


    「楚桓!」厲閠突地低聲喚道。


    裏間的房門推開,楚桓趕緊走了出來,給皇上行禮。


    「這件事情你怎麽看?」厲閠低聲問道。


    楚桓卻抬眸問道:「微臣鬥膽問一句,皇上的心裏可還怨恨太子爺?」


    厲閠眸色一暗:「說不上怨恨,隻是失望,他竟然為了一個女人……」


    「皇上,微臣鬥膽說一句,一個女人您都容忍不下,是您逼得太子爺做了如此決定!」楚桓低聲道。


    「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如此跟朕說話?」厲閠勃然大怒。


    「皇上,忠言逆耳!就算是皇上不想聽,微臣也要說!厲國的江山社稷與女人,哪個重要?皇上為什麽就不能順了太子的心意?更何況那個女人可不是普通簡單的女人,她是五大家族的掌舵人,她的手上有能令天下大亂的璽印,還有,她是燕京四城的城主,如今楚寒也在她的掌控之內!」楚桓是句句驚心。


    「朕不服,朕從來沒有想過會向一個女人屈服!」厲閠神色大亂道,「朕也不想向一個女人屈服!」


    「那皇上就註定要失去太子爺!」楚桓冷聲道。


    厲閠眸色之中怒火熊熊的燃燒起來,「朕是一國之君,這天下朕說了算!你去楚寒,將太子給朕帶迴來!」


    楚桓跪在地上不動,「皇上都做不到,微臣怎麽能做到?」


    「你?楚桓,你不要以為朕信任你,你就……」厲閠氣的渾身顫抖。


    「皇上,微臣是為了皇上,這兩年來,皇上一個人苦苦支撐著整個國家,食不安寢夜不能寐,微臣都看在眼中,皇上這般辛苦,可是太子爺不知道,皇上,如果您不是一國之君,隻是一位父親,隻是站在父親的角度上,為太子爺設想一下,或許您就能明白太子爺的選擇!」楚桓緩聲道,「皇上,您也有年輕的時候!」


    厲閠幽幽的嘆了一口氣,似乎想去了曾經與晴妃在一起的歲月,這些年,他一個人守著這冰冷的宮殿,心裏總會想起年輕時候與晴妃的你儂我儂來,現在想想,如果不是當年他一味的追求皇位,好好的守護晴妃,如今也不會……


    「罷了,你下去吧,讓朕好好的想一想!」厲閠低聲道,有氣無力的。


    楚桓點點頭,退下。


    楚王府,楚桓大步進入王府,猶豫了一下,徑直去了書房。


    敲了書房的們,聽得裏麵傳出楚占天的聲音之後,楚桓推門進入。


    進入書房,楚桓望著正在專心研習大字的楚占天,心中說不出的滋味。這兩年,楚占天仿佛變了一個人一般,無事就不再上朝,而是醉心與書法,少了原先意氣風發的氣勢,身上倒多了老年人的沉靜。


    「迴來了?」楚占天沒有抬眸,隻是淡淡問道,「今天在宮中順利嗎?」


    「清兒與太子已經迴到了上家村,皇上那裏已經得了消息!」楚桓徑直說道。


    楚占天那筆的手一頓,卻又繼續寫下去,照舊淡聲問道:「皇上打算如何做?」


    「皇上自然是想要將太子抓迴來,但是被我勸住!」楚桓盯著楚占天的表情,「但是讓皇上屈服,恐怕是很難!」


    「桓兒,多謝你為清兒做的一切!」楚占天終於放下手中的毛筆,抬眸低聲說道,「之前是爹爹對不起你,如今你卻甘心為清兒做這些!」


    「清兒終究是我的妹妹!」楚桓低聲道,「還有,多謝你饒了我娘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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