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2 出人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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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世界上本就沒有什麽秘密,尤其是村長媳婦張氏是個好顯擺的個性,這次趁著蓋學堂,逢人就說這學堂她家是能說了算的,所以到最後沒有報上名的,全都託了關係找張氏,張氏又貪財,自然是趁機撈了一筆,據說最貴的一個學生是無名鎮來的,光好處費就給了她五十兩銀子,有瞧不過的,也就在背後傳來傳去,瑩潤一去調查,就查了個清清楚楚。


    晚上,瑩潤迴來,悄悄的進了楚一清的房間,將調查來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楚一清也就皺皺眉。這麽多年的相處,楚一清從心底裏覺著村長那個人還不錯,不看別的,就看曾經幫助皇甫老太這些年的份上,事情總不能做的太過分,可是如果任由張氏這樣胡鬧下去,這個學堂早晚就變了味,對許廷那些人也無法交代!


    「瑩潤,你去請老夫人來,這事情還要要找老夫人商量一下!」楚一清放下帳本,說道。


    瑩潤趕緊去請。


    皇甫老太進了屋,聽一清說完了來龍去脈,忍不住嘆口氣道:「你叔是個要強的,年輕那會競爭村長,當時王喜爹、三兒他爹,連那殺豬榮,那都是村裏數一數二的小夥子,都是看上那村長位子的,老村長一開始拿不定主意,就考察他們四人,經過大半年的考核,才覺著你村長叔人實在,踏實,有他領導上家村,雖說不能有啥子大出息,可是至少人正,錯不到哪兒去,你瞧這麽些年,你村長叔也算是做了不少的好事,起碼這處事上還算公正,村裏人也說不出啥來,就是他媳婦張氏是個多事兒的,又貪心,仗著你叔是村長,沒少在外麵惹事兒,前些年,分地的時候將最好的地給了她大兒子不說,還將沒出生的苗兒都算上,多分了兩畝地,就這,村裏人雖然有怨言,但是也不敢說啥,你也瞧見了,這村裏人蓋房子批地基,還有孩子上學堂啥的,都得要你叔開證明!你叔也知道張氏那脾氣,所以也就睜隻眼閉隻眼,但是這次張氏做的是太過分了,這孩子念書是大事兒,幾輩子人就靠著這一輩人有出息,她這樣不是禍害人麽!」


    皇甫老太一想到那個穆村的於榔頭在外麵哭嚎了一天,如今還守在大門口不肯走,讓村裏指指點點的,這心裏就有氣,這學堂是楚一清出錢蓋的,夫子是楚一清找的,這不但給村長的臉上貼了金,那也是給這十裏八村的做了一件大好事,可不能讓張氏這麽搞壞了名聲!


    「可是咱們總要給村長叔留個麵子,如果直接提出來,恐怕會撕破臉!」楚一清顧慮道。


    「自然不能是咱們出麵,讓於榔頭出麵!」皇甫老太說道,「還有那些得到不公平待遇的孩子家屬,你暗地裏跟於榔頭說清楚,讓他組織人去鬧,鬧到祠堂去,鬧到族老麵前去,看張氏還敢不!」


    楚一清點點頭,她也是這樣的意思,既然皇甫老太贊成,也就這樣做好了,不然今天隻是一個學堂,不定以後這張氏還惹出什麽大麻煩來,還是治一治,讓她不要太過分的好!


    晚上,村長媳婦劉氏急匆匆的找到了張氏,將她拉到一邊低聲說道:「娘,不好了,那個於榔頭去找楚姑娘去了,你說楚姑娘會不會插手這件事情?」


    張氏拍拍劉氏的手說道:「你放心,楚一清那麽大的家業,手底下管著幾百人,會在意這等小事?再說了,楚一清再有本事,那也是在上家村,你公爹還是村長,她不敢做啥,頂多派人來過問兩句,到時候俺就說是那於榔頭無中生有,他一個外鄉人,在咱村,還怕他?不過以防萬一,你讓大根找兩個人,趁著夜裏沒人注意,將於榔頭一家趕出村子去!」


    劉氏點點頭,也隻能這樣啦,不光是張氏,這暗地裏,劉氏也收了趙玉穗一匹上好的布片子,她都給苗兒做了棉襖棉褲了,如果這事兒要是辦不成,她可沒有東西還給趙玉穗。


    黑了天,於榔頭的兒子於小雨蜷縮在宇氏的身邊,抬頭看看氣的臉色漲紅的爹,低聲道:「爹,要不咱迴去吧,不行這書俺就不讀了,這些年,家裏為了給俺讀書,不捨得吃,不捨得穿,妹妹都三歲了,從來沒有穿過一年新衣裳,俺讀書也不好,就別浪費家裏的錢了!」


    於榔頭一聽,一個嘴巴子就扇在了於小雨的臉上,「你個小兔崽子,你現在不讀書,那咱家以前供你讀書的錢不都打了水漂?」


    於小雨一愣之下,哇得的一聲就哭了起來。


    「你這是幹啥,孩子還不是為了這個家?你看看你,為了給孩子辦退學,跟那夫子大吵了一架,難聽話都說盡了,說人家夫子沒本事,不如這邊的秀才老爺有學問,這下子倒好,這邊不收,那邊又得罪了,小雨都沒地上學了呢!」於氏這邊拽著小閨女,這邊護著於小雨,抬起頭來數落於榔頭道。


    「你以為俺願意?這不是聽說這兒的夫子都是秀才老爺,那又跟鎮府大人有關係,既然錢差不多多,為啥不選個好學堂呢?要怨就怨那個楚姑娘害人呢,話說的冠冕堂皇,說是做好事兒,背地裏卻坑害咱們老百姓,孩子娘,你放心,今天俺於榔頭就是拚了這條老命,也要給咱家小雨掙個名額出來!」於榔頭忍不住抬起蒼老如樹皮的手,擦了擦昏黃的眼睛,又看了看懂得發抖的兩個孩子,想了想,將身上的夾襖脫下來,披在了兩個孩子的身上。


    於小雨也不哭了,隻是緊緊的咬著唇,父親的艱辛讓他似乎一夜之間長大了許多。


    盈芊將門打開,看著蹲坐在門前的一家四口嘆口氣,說道:「你們進來吧,喝口熱湯!」


    於榔頭倔強的一昂頭,賭氣道:「楚姑娘不讓俺小雨上學,俺就死在你們家門前!」


    於氏卻暗地裏推推於榔頭,昂起頭來,對著盈芊討好的笑道:「這位姑娘,一瞧你就是個善心的,你跟你家小姐求求情吧,俺家就一個孩子,又不多,實在沒地方,那就是牆角旮旯裏也成,隻要讓俺讀書就成!」


    盈芊嘆口氣,「這事兒我說了不算,你們先進來吧,求求我們家小姐,說不定我家小姐心軟……」


    盈芊的話還沒有說完,那於氏趕緊扯著兩個孩子站起來:「中,中,孩他爹,人家楚姑娘鬆口了,走,咱們先進去!」


    於榔頭一聽還有希望,這會兒也就站起身來,卻一個趔趄,差點栽在地上——坐太長時間,腳都麻了!


    盈芊將人帶到小廚房,一人給了一碗熱湯,一個餑餑,看著一家四口狼吞虎咽的模樣,忍不住皺皺眉。


    那個叫做於小雪的小女孩,頭上紮著一雙朝天辮,穿著一身肥大的不行的黑色棉襖,上麵油光光的全是補丁,一瞧就是撿拾著哥哥的衣服穿著,一邊喝著那湯,一邊忍不住小聲嘟囔道:「娘,這湯真好喝,真是太好喝了!」


    於氏心疼的摸摸於小雪的腦袋,嘆口氣。這些年,為了給大兒子讀書,確實是委屈了小女兒了,這不過是疙瘩湯裏麵放了一點肉跟蘑菇,可是小閨女竟然跟幾輩子沒喝過似的——確實在家也沒有捨得喝過呢!


    楚一清帶著瑩潤站在門外看著這一家四口,忍不住嘆口氣。


    正在喝湯的小女孩一轉身看見了楚一清,似乎很害怕似的,那碗就一歪,潑了一些出來,於氏趕緊上前接住碗,正要罵,一抬頭看見楚一清,趕緊招唿了於榔頭跟於小雨一聲,一家人一下子跪在了楚一清的麵前,「楚姑娘,您就行行好吧,俺們這拖家帶口的,走了一天才到這兒實在是不容易,你就收下俺家娃吧,俺剛才也跟這位姑娘跟說了,沒桌椅板凳不要緊,俺家娃蹲在旮旯裏也是能讀書的,沒有床鋪也不要緊,隨便找個草垛貓著也行,楚姑娘,求求你了!」


    那個小女孩也學著於氏的樣子,匍匐在地上,小聲的哀求道:「求求你了……」


    楚一清嘆口氣,隻是說道:「你們先吃飯,吃飽了到花廳來,我有話跟你們說!」


    於氏趕緊應著,將剩下的餑餑三兩口塞在嘴裏,又叮囑兩個孩子道:「快吃快吃!」


    楚一清跟瑩潤先離開。


    於氏一邊給兩個孩子嘴裏塞餑餑,一邊小聲的叮囑於榔頭,「他爹,你嚎了一日也沒用,俺瞧著這楚姑娘不像是個狠心的人,一會兒咱們再求求,你可別再犯倔了,徹底得罪了的話,小雨真的要迴家種地了呢!」


    那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軟,於榔頭這會兒吃飽了飯,身上也暖和了,覺著受了楚一清的恩惠,也就不再強了,點點頭。


    盈芊將於榔頭一家四口帶到花廳,也就站在了楚一清的身後。


    「小雨,小雪,快給楚姑娘磕頭,求楚姑娘讓小雨來讀書!」於氏趕緊扯著兩個孩子上前。


    「行了,你們也別跪了,這事兒我也大體知道了,如果你們肯照我說的去辦,我保證小雨能進學堂讀書!」楚一清擺擺手道。


    於氏一聽,害怕的跟於榔頭對望了一眼,嘴唇哆嗦了半天,才問道:「楚姑娘是要錢?」


    「要什麽錢,就算是要錢,你家拿得出來嗎?」瑩潤鄙視的盯著於氏。


    「瑩潤!」楚一清責備的看了一眼瑩潤,也就說道:「不是要錢,不管你們信不信,我辦這個書院,絕對是按照先前製定的規矩來收學生,沒有多收一分錢!不過你家這個事情我實在不好出麵,因為是別人從中做了手腳,你們到我這裏鬧也沒用,你們若是真要人做主,就去祠堂吧,請族老們做主!」


    於氏一愣,有些害怕的看了自家男人一眼——去祠堂鬧?那得罪的不是全村人?


    「去祠堂鬧,俺家小雨真的能上成學?」於榔頭這會兒卻是豁出去了,自家孩子的前程重要,去祠堂那就去祠堂!


    楚一清隻是說道:「我隻能說,我問心無愧,你們去找真正收了黑錢的人!」


    「俺知道,俺知道,楚姑娘放心,俺們知道什麽意思了!」於是趕緊說道,雖然搞不清楚這裏麵有啥事情,但是起碼看到了希望。


    「瑩潤,你帶他們去柴房休息一晚上,給他們一張被子,現在夜裏冷,別著涼了!」楚一清又淡淡吩咐道。


    瑩潤趕緊應著。


    「謝謝楚姑娘,楚姑娘是大好人呢!」於氏趕緊拉著於榔頭道謝。


    楚一清揮揮手,讓他們下去。


    「小姐,那些人也都找好了,他們一聽說自己孩子不能讀書了,也都火了,明天有好戲瞧了!」盈芊低聲說道。


    楚一清點點頭,又吩咐道:「明天送他們出去的時候走後門,免得不必要的麻煩!」


    盈芊趕緊應著。


    第二日,正是三個月一次族老們聚會的日子,平日裏也沒有什麽事情,也就是聚在一起嘮嘮嗑,喝喝茶,如今上家村的發展是越來越好,族老們也樂得逍遙。


    族老們正逍遙著,突地,一個男人的嚎叫聲就在祠堂外響起來:「各位族老,各位鄉親,你們快來評評理,那有這樣的事情啊,俺家孩子明明已經報上了名字,交了一年的束金,咋就說不讓俺就不上俺上了?」


    「這是咋迴事?」年紀最大的,最德高望重的木老頭忍不住皺皺眉,大清早的就聽見男人哭嚎,可真是不吉利。


    「莫不是學堂的事情?」另外一位姓王的族老皺眉道,「昨天俺就聽說有人在楚姑娘家門前鬧,今日咋的,鬧到祠堂裏來了?」


    「學堂的事情?那可是大事兒,楚姑娘辦了這個學堂,連鎮老爺都親自來捧場,那可是咱們上家村的榮耀,可一定要辦好了,若是辦不好,落下把柄,這好事可就成了壞事兒!」另外一個族老說道。


    這些老人最看重的就是村子的命運,自然是一齊點頭,也就讓於榔頭跟於小雨進來,一般沒有特殊的事情,這女人是不能進祠堂的,那於氏跟於小雪也就等在外麵。


    於榔頭帶著於小雨進門,也就一下子跪在族老們麵前,結結實實的磕了幾個響頭,「各位族老們,還請為俺家孩子做主啊!」


    木族老摸摸鬍鬚道:「行了,你先起來,說說到底是咋迴事?」


    於榔頭也就帶著孩子站起身來,說了事情的經過,又道:「俺家孩子是被人頂了呢,族老們可要好好的查查!」


    這邊族老還沒有發話呢,就聽見祠堂外麵又有人吵吵,那個王族老不悅道:「今日是咋了,又是什麽人在外麵?」


    一會兒有人將外麵吵吵的人帶進來,這下子可是熱鬧了,整整十幾個人,全說自己報上名不能上了,這些人中有知道內幕的,就直接將矛頭指向了村長媳婦張氏!


    族老們一聽這事情跟村長家裏有關,也就趕緊將村長跟張氏一起叫來。


    這會兒張氏還剛起呢,昨夜裏因為等兒子大根的消息睡得晚,聽大根說沒有找到於榔頭一家,以為他們熬不住了,迴家去了,這才放心的睡下,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日上三竿,反正也沒啥事,正打水洗臉梳頭呢,一聽村裏來人叫她跟自家男人,心裏就咯噔一聲,正問什麽事情呢,就見村長富貴披著件夾襖,手上拿著老菸袋,從屋裏出來頭一昂,大聲問道:「槐子,啥事?」


    「村長叔,嬸子,爺爺叫你們去祠堂一趟,說是有事想要問問,弄個明白!」來叫人的是張族老的孫子,叫做張槐的,也在楚一清的手下幹,人很機靈,也不說啥事,就這麽說道。


    「那就走吧!」富貴將踢打的鞋穿上,抽了一口大菸袋,也就跟著槐子向外走。


    張氏卻有些猶豫,她隱隱的覺著事情有些不妙呢,族老叫她,到底有啥事?


    「嬸子,快走啊,幾位爺爺都等著呢!」張槐又迴頭喊了一聲,張氏也就趕緊用水沾了沾手,抿了抿兩鬢的頭髮,趕緊跟上。


    一大早就有人在祠堂嚎,又聽說是因為學堂的事情,有些好事的人地也不下了,扛著嬐貳⒊頭的,就站在祠堂外瞧熱鬧,這會兒於氏正拉著小閨女再向人哭訴,聽得瞧熱鬧的人也是心酸。家裏有孩子的人,都知道拉扒孩子上學不容易呢!


    「聽說是大根娘背地裏收了錢呢!」有人開始小聲議論了。


    「這婆娘收錢,村長肯定也沒少拿,怪不得都巴巴的當村長呢,油水這多!」


    「快別說了,村長來了!」有怕事的趕緊小聲說道。


    大家都轉過臉去看,就見村長吸著個大菸袋,一步一步的晃過來,神情倒是看不出什麽,隻是張氏卻有些緊張,見大傢夥都望著他倆,也就擺擺手說道:「咋都,都不下地了?現在可正是拔草的時候!都別瞧熱鬧了,有啥子好瞧的,一會兒地該荒了!」


    王喜也擠在人群中,巴巴的等著瞧熱鬧呢,聽見張氏哄人,也就脆生笑道:「那地一天不拔草荒不了,留在這兒瞧瞧熱鬧唄!」


    「瞧啥熱鬧?到底啥事情?」富貴這會兒也覺著有些不對頭,趕緊進了祠堂,一見祠堂裏站著那麽些外鄉人,再見族老們,全都坐的真正噹噹的,一個個的抹抹著臉,似乎都有些不高興。


    「木爺爺,王大叔,這都是咋了?怎麽祠堂裏來了這麽多的外鄉人?」富貴趕緊滅了那大煙杆子,問道。


    「富貴,你來,俺問你個事情!」木老頭覺著自己是這裏輩分最老的,自然也就倚老賣老,喊了富貴上前。


    「木爺爺,你說!」富貴趕緊上前,做出一副認真聆聽的模樣。


    「是這樣,這些外鄉人都是報名咱村裏的學堂的,報名的時候那可是說的好好的,可是突然說不讓上了,他們說是你婆娘收了人家的銀錢,頂替了他們,可有這事?」木老頭趕緊問道。


    富貴一愣,仿佛是吃了一驚,趕緊迴眸看張氏,張氏則慌張的連連擺手道:「當家的,俺沒做這事兒,沒做!」


    那些被頂替的家長中,有個胖墩墩的矮個子男人,一個跳高就說道:「還說沒拿,俺村裏的張地主,明明白白的告訴俺,說是給了你二十兩銀子,你就將他家的兒子安排到許夫子的甲班去,你還不承認!」


    「就是,就是,蒼蠅不叮無縫的蛋,俺們咋不冤枉別人,冤枉你呢?這要不是有證據,俺們咋知道有你這號人呢!」剩下的人也都附和道。


    張氏一聽,那臉色就蒼白了,可是這時候,她就是咬著牙不承認,「木爺爺,坤叔,俺真的不知道,你們……冤枉俺,俺拿了誰家的錢,你們站出來說說!」


    這到祠堂裏告狀的,全都是沒送禮被擠下來的,自然是拿不出證據,這會兒也就你看我,我看你,說不出話來了!


    「族老們,俺認識那個將俺家小雨擠下來的孩子,俺去將他找來,兩家一對峙就知道了!」於榔頭趕緊說道。先前他們知道不能上學了,那個描眉畫眼的女人還在他們麵前逞威風來著,那就是化成灰也認識!


    於榔頭話還沒有說完,就見槐子突然衝進來說道:「爺爺,王大爺,大根媳婦跟人打起來了,打的可狠呢,說是見血了!」


    富貴跟張氏一聽自己兒媳婦跟人幹仗了,這會兒也趕緊衝出祠堂去。


    真是好戲一台連著一台,這會兒瞧熱鬧的也上了癮,將手上的家把什放在祠堂裏,也全都跟著去瞧熱鬧。


    這會兒,富貴大兒子家門前可是熱鬧了,那趙玉穗可是潑辣出了名的,要不然也不會三十歲老姑娘才嫁出去,今個兒她本是跟自己的男人送孩子去上學的,誰知道被學堂告知不收他們,他們當時就急了,後來盈芊就跟她說,有人將她們告了,這事兒還沒查清呢,等查清了再說!


    出了這檔子事情,那男人就開始埋怨趙玉穗,話說著說著就上趕著說到娃不是趙玉穗親生的,趙玉穗不心疼的層麵上,那趙玉穗心裏委屈啊,本來她一個黃花閨女嫁個二手男人,還帶著個拖油瓶,那心裏就委屈,為了這孩子上學,她可是將自己的陪嫁都拿了出來,那送給大根媳婦劉氏的,就是她陪嫁的料子呢,本想著買男人的一句好話,買那拖油瓶的一聲娘親,誰知道還被埋怨,當即就氣的拉著她男人去找劉氏對峙,那劉氏當場就說趙玉穗是缺心眼,這樣的事情是來對峙的麽?結果兩人也沒有顧忌親戚情分,話是越說越難聽,那趙玉穗要銀子跟布料,劉氏就不給,說著說著竟然當街就打了起來!


    趙玉穗本不是個善茬,那劉氏也是出了名的,仗著自己公爹是村長,那可是說一不二的人物,兩個人越打越厲害,越說越沒有好話,滾在那土地上,身上、臉上全是土,那劉氏一直精心保養的臉還被趙玉穗的手抓了一下,從顴骨到耳根,赫然一道血痕子。


    話說這些人從祠堂趕過去,那於氏一眼就認出趙玉穗就是那日在他們麵前耀武揚威的女人,立即大喊道:「就是她,就是她,就是她家的孩子將俺家小雨擠下來的!」


    「俺家孩子擠下你家的?俺家孩子還沒地上學呢!」趙玉穗的頭髮被劉氏拽著,臉卻朝著於氏氣聲道。


    於氏一聽,這是不承認啊,趕緊將懷中抱著的小雪塞給一旁的小雨,上前拉著趙玉穗就不鬆手了,「你給俺說清楚,那天你明明說的……」


    劉氏見一下子湧過來這麽多人,又見於氏說了上學的事情,那心裏就發虛,越發的覺著這趙玉穗是真的瘋了,也就想擺脫,手底下忍不住用力,一下子推開趙玉穗,卻將趙玉穗推到了於氏的身上。


    於氏被撞在地上,一下子摔著腰,正哼哼著,那知道那個三歲的於小雪卻是個烈性的,見自己的娘親被人打了,掙脫開哥哥的手臂就撲了上去,抱著趙玉穗的腿就咬。


    趙玉穗被劉氏推了一下,雖說沒摔倒,可是那頭髮卻被撕下一大片來,頭皮生生的疼,這腿一下子被人抱住,她看也沒看,狠命的一踹,正好踹在小雪的小肚子上。


    「哇!」隻是三歲的小孩子,哪裏經得起這麽一踹,哇的一聲哭出來就沒了動靜,躺在了地上。


    「哎呀,出人命了啊!」大家一開始也隻是瞧熱鬧,沒有想到打的這麽狠啊,有怕事的,早就偷偷的溜了,隻剩下膽大的幾個人,也是遠遠的看著。


    「小雪!」於氏一見自己的寶貝閨女被人踹在地上不動彈了,嗷的一聲就撲了過去,緊緊的抱著,就見小女孩的臉色已經發紫了。


    「這是咋的了!」富貴一見這情況,也嚇得不輕,趕緊上前說道:「快,快送醫館!」


    於榔頭見自己閨女被踹成這樣,狠勁一下子就上來了,一個跟頭將富貴就頂在了那裏。


    「哎呀,當家的!」張氏趕緊撲了上去。


    「他爹,快救咱家雪!」於氏看著臉色發紫的閨女,趕緊攔住還要上前的於榔頭道。


    「爹,快救妹妹,妹妹不喘氣了呢!」於小雨也哭道。


    於榔頭這會兒也顧不上富貴了,趕緊上前從於氏手裏抱過於小雪,「大夫,大夫在哪裏呢?」


    有人趕緊指著前方不遠處的醫館,那於榔頭也趕緊跑過去。


    許廷這會兒正好不在家,在村外的學堂裏呢,學生剛開學,有許多要教的,正忙著,就見有人竄進了學堂,大聲叫道:「許大夫,快迴醫館吧,出了人命了!」


    救人如救火,許廷趕緊讓學生們上自習,也就趕緊趕迴了家。


    楚一清正從上河迴來,魚棚用的油布跟藤條已經全都上位,這天氣也冷了,打算明日就開始安裝魚棚,正帶著趙小麥跟李老二商量著明天的事情,一下子見到這麽人竄進醫館,她生怕許廷出事情,也就跟著走進去。


    「楚姑娘,俺家雪讓那個婆娘踹了一腳,快,快不行了呢!」於氏跑的慢,正好在醫館門口見到楚一清,立即像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似的,狠狠的抓住楚一清的手臂。


    楚一清一震,不過是想將張氏幹的事情抖摟出來,怎麽鬧得這麽大?她趕緊向屋裏走去,這會兒,那些圍著的人,也趕緊讓出一條道來。


    於榔頭抱著自家閨女已經急得快發瘋了,整間醫館都沒有瞧見醫生,正大聲罵著呢:「大夫,大夫都死到哪裏去了?」


    「放下她!」楚一清進了房間,冷聲喊道,上前一把牽製住於榔頭的手臂,逼著他將於小雪放在炕上。


    「誰搶俺閨女!」於榔頭眼睛發紅,正待要揮手打楚一清,盈芊立即上前,點了他的穴位,讓他昏倒在地上。


    「他爹!」於氏撲上來,嚇得渾身直哆嗦——她不知道發生了啥事呢!


    「沒事,他隻是暈過去了!」盈芊冷聲說道。


    這時,楚一清看了一眼那孩子,眸色一暗,想到小女孩昨晚上在廚房喝湯時的笑容,那心裏忍不住一睹,趕緊上前壓住她胸口,幫助她唿吸,又抽出頭上的簪子,一下子刺在小女孩的人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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