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著黃姐,我的眼睛衝旁邊的順子跟老劉一掃,他們立刻明白咋迴事兒。


    帶一幫子人,紛紛撲向外麵的卡車,控製了司機。


    沒有動手,就是幫著他們帶路,到車站的倉庫去拉貨。


    那些司機全都是拿錢吃飯,他們也不明白咋迴事兒,就那麽被順子跟老劉帶去了倉庫。


    黃姐都要哭了,左手被我牽著,右手抓手機,眼睛裏噙著淚水,壓低聲音衝手機唿喊:“張董,救命,救命啊……。”


    那頭的張德勝接到了女人的電話,問:“怎麽迴事兒?楊初九認慫了?”


    黃姐說:“認慫的那個不是他,是我!原來楊初九倉庫裏燒毀的,根本不是服裝,是一批垃圾碎布,他真正的服裝一直偷偷藏在另一個倉庫,咱們……上當了。”


    “我曰!”張德勝在那邊一聽,當場倒在酒店的沙發上,差點沒氣死。


    心說:完了,怎麽又中了這小子的套?楊初九我曰你娘!處處高老子一頭,處處被你算計,真是……自討苦吃。


    手機裏繼續喊:“張董,你說咋辦?咋辦啊?現在人家已經在裝車,沒有錢付款,楊初九肯定不會放我走!”


    張德勝長歎一聲:“跟我有啥關係,你自己想辦法。”


    “你說啥?想把老娘甩了?你個王八蛋!”黃姐忍不住罵起來,問候張德勝老娘,還有他全家的女性。


    張德勝說:“咱倆本來就沒關係,你的事兒跟我無關,還有,縱火案也跟我無關,是你自己籌劃的,我是局外人。”


    事到如今,老張隻能往外摘,盡量跟黃姐撇清關係。


    一旦這件事曝光,是要坐牢的,刻意縱火,燒毀企業工廠,十五年到無期徒刑,後半輩子就在牢房裏受苦吧。


    黃姐咬牙切齒:“張德勝,你想溜?別忘了,這裏麵還有你的三千萬定金。”


    張德勝繼續裝糊塗:“啥定金?啥三千萬?我不知道啊,啥也不知道。”


    黃姐眼睛瞪大,想不到老張為了撇清關係,三千萬砸進去也不要了。


    “行,你行!往死路上逼我是吧?老娘就跟你同歸於盡!我立刻把咱倆的預謀告訴楊初九,讓他告你,告到你傾家蕩產!讓你陪我坐牢……現在咱倆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跑不了你,也蹦不了我。大不了玉石俱焚,一拍兩散!!”


    女人隻能威脅他,沒有別的辦法,張德勝在那邊心亂如麻,身體也好像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酒店的地板都被他的腳磨光亮了。


    他的腦子跟發動機一樣快,在飛速旋轉,權衡利害。


    是咬咬牙,再出一億八千萬將服裝買下,還是跟黃姐徹底撇清關係?


    哪一個更劃算,那個損失最低,必須要權衡利害。


    跟黃姐鬧翻,沒有好果子吃,是下下之計。


    因為女人會反咬一口,立刻將他送進板房,被逼到死角,必定會跟他同歸於盡。


    十多輛卡車也是他安排過去的,為的是嚇唬楊初九。


    現在好,成為了人家的把柄。不交錢,一輛也開不迴來。


    而且自己真的搭進去三千萬,會血本無歸。


    可如果真的把服裝買迴來,咋著銷售?他是幹房產的,王八蛋才知道衣服怎麽賣?


    老張的高血壓都要犯了,捂著心髒,焦灼不已。


    最後咬咬牙,隻能忍個肚子痛,咬牙切齒說:“好,我答應你,幫你將衣服買下來,可先說好,這兩億一千萬,算是你借的,將來一定要還。還有,咱們之間必須立合同,打借條。”


    黃姐說:“沒問題,先解決燃眉之急再說吧,楊初九這邊抓著我,根本不撒手,都要把老娘給吞了。”


    “好,你放心,一億八千萬,兩個小時後會到楊初九服裝廠的賬號上,你沒事了。”


    張德勝說完,坐在沙發上,再也起不來。


    他同樣哇哇大哭:“兩個億啊,老子又白白砸進去兩個億,我的錢啊……。”


    張德勝在那邊哭,我跟黃姐不知道,因為手機已經關閉。


    其實從頭到尾,我都沒有聽清他倆嘀嘀咕咕說的啥,黃姐的聲音壓得很低。


    “黃姐,跟家裏打完電話沒?”我笑嗬嗬問。


    “喔,打完了,放心,我們一定會打錢給你的,少不了你的。”女人的聲音沒底氣,笑容也很尷尬。


    “那就好,恭喜合作成功,抱抱。”說著,我把黃姐抱懷裏,在她胸前狠狠貼了一下。


    感覺不錯,老張的眼光也不錯,是頭好奶牛,臉蛋也光滑。


    估計這女人早跟張德勝有一腿,倆人不知道折騰了多少迴。要不然,老張也不會舍下兩個億來幫她。


    抱完了女人,我衝著翠花跟韓苗苗喊:“翠花,苗苗,黃姐好不容易來一趟,走,去酒店,咱們一起擺慶功宴,腐敗一迴。”


    此刻,韓苗苗也明白咋迴事兒了,女人又氣又喜。


    氣的是,初九哥原來早有對策,早就準備了一個套,讓張德勝鑽。


    王八蛋竟然不告訴我,害得本姑娘浪費一公升眼淚。


    喜的是,初九哥贏了,工廠毫發無損。倉庫早該裝修,燒毀也沒啥。


    還有,她惱恨順子,初九哥一定跟順子商量好了演這出戲,那天又是下跪,又是哭泣,把她給騙了。


    女朋友也不告訴,真是白跟他睡一場。


    好在一天的烏雲散去,所有的一切恢複如常,通明服裝廠再展宏圖。


    所以,韓苗苗是喜悅的,扯上翠花,一起撲向了黃姐。


    “哎呀黃姐,今晚一定要多喝兩杯,不醉不歸,放心,初九請客,俺們姐倆陪你。”


    黃姐的臉紅彤彤的,根本不知道怎麽應付,就那麽被拉著走進酒店,好像親姐妹。


    張德勝的一億八千萬是當天下午打過來的,老子是不見兔子不撒鷹,錢貨兩清,才放他們的車隊離開。


    黃姐喝醉了,我讓順子將她送到張德勝居住的酒店。因為女人就住哪兒,定了房間。


    順子攙著黃姐走進屋,看到張德勝的臉色煞白。


    “喝好了?”老張問。


    “喝好了,隔兒。”女人還打個飽嗝,噴出一股酒氣。


    “你滿足了?我可損失兩個億。”老張虎著臉說。


    “怪事兒,楊初九怎麽知道咱們的計策?德勝,我懷疑公司有內奸……。”黃姐瞅瞅順子。


    她懷疑順子是臥底,因為這孩子本來就是楊初九的人。


    張德勝怒道:“你別看他,他根本不知道咱們的計劃,直到大火燒起來的哪一刻,他才明白,所以內奸絕對不是他。”


    “隔兒,那你說……是誰?反正不是姑奶奶我。”黃姐竭力在為自己辯白。


    “當然不是你,失算了,大意了,我把楊初九想得太簡單了。當初在y市,這小子就擺我一道,早該接受教訓,可還是被他搶占了先機,希望下一次一定能贏。”


    老張沒有懷疑公司有內奸,瞬間覺得自己老了,趕不上二十年前了。


    楊初九太聰明,這小子簡直是個魔鬼。那腦袋裏絕對不是漿糊,都他娘的精華啊。


    既然事情無法挽迴,隻能打掉門牙肚裏咽。


    他拿出一份合同,讓黃姐簽,說白了就是一份借據。


    借據上寫著,那批服裝消化完,黃姐一定要還他的錢,這兩個億就是借的。


    黃姐毫不猶豫,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至於她還不還老張的錢,就不管我的事兒了。


    順子在旁邊說:“張叔叔,沒事兒的話,我就走了。”


    張德勝氣得差點吐血,大喝一聲:“滾!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順子沒有搭理他,扭身就走。


    剛剛邁出一步,張德勝怒道:“迴來!!”


    “您還有啥事兒?”順子扭轉頭問。


    “當初咱倆簽約的合同呢?拿來!!”老張想起了要那份合同。


    那份合同,本來是他約束順子的,現在沒用了。


    萬一順子反水,反而對他不利,會成為反咬自己一口的證據。


    順子毫不猶豫,將合同拿出來,砸在了老張的桌子上,轉身走掉。


    走出酒店,他也籲口氣,感歎一聲:初九哥……高明啊!我跟苗苗都被他耍了。


    早該想到這是一個套,早該想到初九哥是百戰百勝,所向披靡。


    哎,自己十個捆一塊,也不是他的對手啊……。


    他沒有迴到工廠的宿舍去,而是轉身去了我跟香菱租住的民房。


    趕到的時候,俺兩口子正在收拾東西,準備返迴仙台山了。


    服裝廠的困境被解開,香菱對翠花的報複也滿足,是時候迴家了。


    順子進門,撲通又跪了下去,說:“初九哥,弟弟對你佩服得五體投地,你咋恁聰明嘞?從前為你製造那麽多的麻煩,你還是抽我一頓吧,今天來負荊請罪。”


    我跟香菱嚇一跳,趕緊攙扶他:“順子你起來,這是幹啥啊?”


    ”哥,從今以後,你就是我親哥,我以你馬首是瞻。你讓我幹啥我保證幹啥,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這次,順子是真的拜服,徹底被我收複,一點怨言也沒有。


    “順子,聽哥說,你知道我為啥沒有把給張德勝下的套告訴你嗎?”


    順子微微一笑:“不告訴我是對的,因為這是商業機密。告訴我,戲演得就沒那麽逼真,是你對我的考驗。”


    我拍拍他的肩膀:“你終於長大了,哥很高興,其實我一直在磨練你,從你大專畢業以後就開始磨練你。


    你的本性很善良,也是一塊好鋼,但一定要經過鍛造,才能成才。


    現在,初九哥把你鍛造出來,是時候用在刀刃上了,也可以完全將公司交給你。”


    “咋,哥你要走?”


    我說:“是,明天跟你嫂子返迴仙台山,這兒就交給你跟苗苗了,翠花暫時不走,先留在這裏。從明天起,你就是服裝廠的ceo,翠花跟苗苗歸你領導,記得別讓我失望。”


    “哥……。”順子哇地又哭了,一下撲進我懷裏,心裏不知道啥滋味。


    香菱也撲過來,抱上我的脖子,說:“初九,恭喜你,又收複一員悍將,你是最棒的,簡直棒棒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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