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你們女人真奇怪,為啥我跟翠花在z市胡鬧行,來到仙台山就不行?難道z市跟仙台山不一樣?人還是一樣的人,搞還是一樣的搞,換個地方有啥區別?”


    香菱啞然一笑:“你不懂,領地是動物的尊嚴,同樣也是女人的尊嚴,這是尊嚴問題,不是地方的問題。如果俺往家裏也領野男人,睡你的床,抱你的女人,你樂意不樂意?”


    我說:“敢?誰敢睡老子的炕,抱老子的女人,我打不出他的屎來!讓他生不如死!”


    香菱說:“換位一下,你不樂意,俺當然也不樂意。讓你在外麵跟她胡搞,是俺最大的忍耐,就算俺在外麵跟別的男人搞,恐怕你也不樂意。”


    “……。”還真是,誰要是碰我的女人,老子非殺了他不可。


    可為啥香菱的男人就可以讓別的女人隨便碰,這不公平啊。


    我問:“那你想咋著?”


    香菱說:“不咋,可能相處的時間太久了,彼此都麻木了,或許分開一段時間會好,俺知道你舍不得翠花,走吧。”


    心裏很不服氣,這兒是我家,為啥讓我走?


    當然,更舍不得香菱走,她也賴在了這個家,這個家是她的,我也是他的私有產物。


    對於私有產物,習慣就用,不習慣當然就扔。


    難道她打算跟抹布一樣,將我扔掉?


    上那兒找我這麽有錢,帥氣,還能逗女人開心,讓她生理滿足的帥哥?


    我說:“我不走,咱倆剛分開半年,我不想離開你。”


    “你的心都不在俺這兒了,走不走隨你,反正,以後俺就當你是死人。”


    她還真把我當死人了,果然不再說一句話。


    扯她,她不走,哈她的癢,也不笑。不像我死了,好像她死了。


    沒辦法,隻好陪著她,擔心她想不開,幹傻事兒,喝農藥,割腕,扯褲腰帶上吊啥的。


    娘隔壁嘞,滿地桃樹,還都是歪脖子,真是個上吊的好場所。


    從前,村裏有很多女人,男人出牆,想不開到地裏上吊。


    褲腰帶一解,繩子一掛,脖子上一套,舌頭一伸,眼睛一瞪,兩腿一踢騰,就那麽走了的。


    我說:“香菱,要不然你打我一頓吧?我保證不還手,照死裏打!”


    她沒說話,表情仍舊平淡無奇。


    “那我給你跪下成不?老婆,你大人大量,就把我當個屁,放了我吧……。”撲通,真跪了下去。


    香菱卻將臉扭向一邊,眼睛紅紅的。


    我跪在地上沒起,反正她不笑,不點頭,不攙扶,就是不起,跪死我算了……這是衝動的懲罰。


    從前就說過,跟媳婦下跪的男人,不丟人。


    膝蓋算個屁,能跪迴來一個老婆,也是本事,家庭的和諧才是最重要的。


    恐怕你跟很多女人下跪,人家都不瞟你一眼。


    香菱沒有威脅我,沒有把我跟翠花徹底分手當做原諒的條件。


    知道分也分不開,當初翠花還是我嫂子的時候,倆人就親了無數遍,摸了無數次,也抱過無數迴。


    在她眼皮子底下都攔不住,那麽囂張,一兩句誓言又管個屁用!放屁不疼,賭咒不靈!


    她也沒有覺得多苦,別管多苦,當初都是自己的選擇,對或者錯,都要自己承受。


    天終於黑了,日落西山,草尖尖上的露水打濕了香菱的鞋麵,也打濕了我的褲子,兩隻膝蓋都酸了。


    遠處傳來父母唿喚孩子吃飯的聲音,也傳來了雞鴨入籠咕咕咯咯的叫聲。


    很多村民扛著鋤迴家了,進門享受媳婦熱氣騰騰的飯菜。春霧從山野裏升起,一點點彌漫了桃林。


    天色終於全部黑透,香菱還沒有要迴家的意思。


    幹脆,我站了起來,一哈腰,將她抗在肩膀上,就那麽抗著迴家了,就像抗一頭豬崽子。


    香菱沒有掙紮,大街上,眾目睽睽,沒人知道我為啥扛著媳婦走,全村人投過了疑惑的目光。


    看啥看?沒見過抱著媳婦上街的?看恁娘隔壁啊?


    不去管他們,大踏步走進家,抬腿踹開房門,將媳婦放在了炕上。


    爹娘沒在家,倆娃娃出去玩了,反正孩子在家,也不跟爹娘一塊睡。


    這屋子就是我跟香菱的私人領地。


    好話不聽,下跪不靈,隻能來絕招,衣服一解,棉被一拉,我跟她再次鑽了棉被。


    上去抱住她,女人還是不動,活像一具屍體,知道她也沒那個意思。


    剛剛跟翠花折騰一晌,男人的身子髒了,心也髒了,摸著都膈應,聞著都反胃。


    活像一塊肥美的糕點,被人吃了,消化了,營養被吸收,剩下的就是一坨屎。


    所以,我來拉扯她的衣服,她把扣子捂得死死的。扯她的腰帶,也將腰帶護得死死的。就是不讓我碰。


    平時都是她纏我,今天老公主動,她還得瑟上了。


    我說:“瞧你那小氣勁兒?我不還是我?現在不幹淨,從前也不幹淨,在你嫁給我以前,就已經不幹淨了,早該有思想準備。”


    香菱沒說話,哼了一聲,轉身給我調個冷屁股,那意思:從前是俺瞎了眼!!


    暗夜裏,女人繼續輕輕垂泣。


    倆人都沒睡,飯也不吃,吃個毛?我嚇飽了,她也氣飽了。


    就這樣,香菱跟我打起了冷戰。


    這是我跟她成親以來,第一次打冷戰。


    半夜,將手伸進她衣服裏的時候,女人抬腿踹我一腳,直接將棉被掖緊,一條縫隙也不留。


    任憑我怎麽用力,也沒有撬開。


    我整整歎了一晚的氣。


    第二天早上醒來,伸手一摸,旁邊空了,香菱不知去向。


    我嚇出一身的冷汗,奶奶的,不會真的尋短見吧?趕緊找。


    於是,穿衣服下炕,衝出院子,發現娘跟保姆在一塊摘菜。


    “娘,見香菱了沒有?”


    娘說:“沒有,香菱好像出去了。”


    “她啥表情?哭沒哭,嚎沒嚎?”


    娘說:“啥表情也沒有,你啥意思,倆人吵嘴了?”


    我說了聲:“沒有。”抬腳跨出家門,一口氣衝上大街。


    一路追一路打聽,最後還是在仙台山大酒店的門口瞅到了她。


    香菱站在酒店門口,就那麽瞅著八樓的窗戶。


    那窗戶正是翠花的套房,昨天,她就是在那兒把我倆捉賤在床的。


    女人一動不動,身體像個浮雕。


    “這地方初九一定來過不止一次,一定跟翠花在這兒搞了無數迴。瞞著俺,騙了俺,不知道他倆在客房裏說了多少悄悄話……心變了。”香菱在自言自語。


    明白了,她在找證據,尋找我跟翠花留下的所有證據。


    她想瞅瞅,為啥一對賤男女,放著好好的人不做,非要做貓狗,還在一直幹那些貓狗事兒。


    這酒店香菱來過不少迴,本就是我們自家開的。


    可她沒有在總統套房裏跟自己男人搞過。


    翠花在她的領地上,抱著她的男人,躺在用她家錢修建的豪華酒店套房裏,親她男人的嘴巴,抱她男人的身體。倆人都不知道貓狗了多久。


    自己真傻……。


    “為啥俺能忍那麽長時間?為啥沒有跟初九在自家的酒店裏搞過一次?機會都被翠花搶走了。”


    她在那兒自言自語,我嚇得在後麵不敢上前。


    隻要不尋死,愛咋著罵咋著罵吧,反正不會掉塊肉。


    那酒店真好,窗簾子都是真絲麵料,地上是高檔皮革,牆壁上是進口壁紙,炕不是炕,是席夢思,上麵都是彈簧。


    “初九不是睡不慣彈簧床嗎?不是就喜歡家裏硬邦邦的土炕嗎?原來是喜歡跟翠花一起睡席夢思,俺就該著睡土炕……。”


    香菱在酒店的門前站了很久,沒離開,也不進去,把酒店的服務生跟經理嚇得不輕。


    還以為董事長夫人在檢查工作嘞,打個盹也不敢。


    一個小時以後,女人才離開,沒迴家,直接奔向的小學校的後麵。


    小學校的後麵是一座公寓樓,居住的是仙台山的外來工,很多外來工在這兒落戶了,成為了仙台山的居民。


    也有很多工人租房子住,全家搬到這兒,給仙台山打工,成為了楊家的員工。


    從前這兒不是樓,也沒房子,而是村子裏的共用打麥場。


    打麥場不見了,一座座高樓拔地而起,遮天蔽日。


    下麵就是打麥場的根基,旁邊的池塘也被填充了。


    第一次跟初九接吻,就是在這兒。被男人摸,也是在這兒。


    十五年前,就在香菱走出大山,被人販子拐走的前一晚,她就在這兒失去了少女的初吻。


    我的大嘴將女孩的初唇催開了。


    她也第一次品嚐到被男人撫摸的滋味,神魂蕩漾,騰雲駕霧。發誓非要嫁給初九哥做媳婦不可。


    翠花的第一次,也是在這兒給初九的,倆人從水塘裏出來,一腦袋紮進了麥秸垛。


    現在,證據沒有了,被學校跟摩天大樓掩蓋了,被歲月的長久消磨了。


    忽然,她的心理產生了一股恨意,當初自己為啥要選擇離開?


    紅霞姐能不能跟初九過,管俺屁事?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正是自己的離開,給了翠花機會,初九那一顆心也是肉長的?那經得住女人的身子去勾搭?


    兩個人從水塘裏爬出來,麥秸垛一鑽,女人的身體立刻就把初九給融化成水了。


    或許從那時候起,男人的心就徹底被勾走了。


    俺的好老公,俺的初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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