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燕跟張進寶哽咽了,說:“初九哥,一路上有你,我們不寂寞,咱就黃泉路上做個伴,也好有個照應。”


    天翼嘿嘿一笑:“爹,不就是死嘛?誰怕誰啊?反正我沒死過,那就嚐嚐死的味道,小爺活了十四年,知足了。”


    知足個毛?你狗曰的才十四歲就活夠了?你老子都三十四了,我咋覺得好日子才剛開始?還想向天再借五百年。


    我可以死,你不能,大不了爹老子的肉給你吃唄。


    櫻子也說:“初九叔,俺這輩子有你這樣的好叔叔,有天翼這樣的好朋友,也知足了,俺也不怕死,別管生死,俺都跟你們在一塊……。”


    我感動地不行,不該給大家打喪棒,畢竟還沒到生死存亡的哪一刻,於是大手一揮,說:“開吃,開吃,別浪費了。”


    接下來,大家開始撕扯鷹肉,整個山洞彌漫出一股醉人的香氣。


    一隻鷹十來斤,六個人足以飽餐一頓。今日吃飽今日醉,管他明天喝冷水?


    吃飽喝足,我還打倆飽嗝,放倆響屁。腦子裏想想,扯起陶花走出了山洞。


    外麵的天早就黑透了,滿天星星,曠野依舊一片混白。


    不知道該咋跟陶花說,也擔心天翼他們聽見,於是,我將陶花拉進了另一個山洞。


    這個山洞更加狹小,說白了就是一斷凹進去的山壁。撿拾幾把幹柴,升起一堆篝火,篝火照亮了兩個人的臉。


    陶花問:“初九哥,啥事兒?”


    我說:“陶花,咱們恐怕真的要走上絕路了,現在,我有兩個未了的心願,你一定要幫著我完成。”


    陶花問:“啥心願?‘


    我說:“第一個心願,我可以死,你跟天翼,櫻子,絕不能死。


    我楊初九這輩子就留下天翼這一條根,他沒了,我就斷子絕孫了,楊家的香火一定要延續下去。


    我把這個任務交給你,你要想辦法把兒子給我帶出去。”


    陶花從我的話裏聽出了不妙,抽泣一聲哭了:“初九哥,那你嘞?你去幹啥?幹啥啊?”


    我說:“我會死在你們的前頭,把自己的肉給你們吃,讓你們熬下去。我死了,張進寶跟巧燕也不會獨活。


    剩下你們仨,不要吃進寶跟巧燕的肉,給他們保留一個全屍,吃我就行了,其實我的肉是很好吃的,這些年保養得不錯,細皮嫩肉。”


    陶花一聽哭得更厲害了,說:“混蛋!混蛋!幹嘛說這樣的喪氣話?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你死了,以為俺還能活下去?俺這輩子就是為你生的,你死俺也死,咱倆一起死,嗚嗚嗚……。”


    我說:“陶花,你別犯傻,這筆賬一定要算清楚,我死了,能留下天翼跟櫻子還有你的命,一個人換三個,值了……。”


    “俺不!就不!你自己兒子自己帶出去,俺不幫你帶,茫茫大雪山,俺自身都難保,怎麽能幫你帶兒子?


    初九哥,你吃俺,殺了俺,把俺吃了,你們活下去,俺死不足惜,反正無牽無掛……嗚嗚嗚嗚……。”


    我趕緊幫著她擦淚:“陶花,聽我說,我楊初九這輩子對不起你,把你坑苦了,沒法補償,隻能等到下輩子了。


    接下來我的第二個願望,就是讓你得償所願,你不是一直想跟我做夫妻嗎?今晚,咱倆就做夫妻,免得死了給你留下遺憾。做一晚夫妻,就算你跟倆孩子走不出大雪穀,也沒遺憾了。”


    今晚把陶花扯進另一個山洞,就是為了滿足她的心願,


    是該滿足了,真刀真槍去滿足,坦誠相見去滿足,心安理得去滿足。


    趁著現在吃飽喝足,還有力氣,把該做的事兒都做了,償還她一輩子的夙願。


    反正出不去了,大雪穀就是我的葬身之地,該補償的一並補償,該還的債,趕緊結清。


    這輩子不拖不欠,下輩子無牽無掛,重新開始。


    所以,我讓陶花滿足得心安理得,理直氣壯。


    這不是對香菱紅霞跟翠花的背叛,完全是還債。


    所以,我脫下登山羽絨服,往地上一鋪,就成為了跟陶花的婚床。


    陶花一下子驚愕了,癡呆了,魔症了,幾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跟耳朵。


    她的眼睛裏瞬間閃出驚喜,兩行眼淚再次奪眶而出:“初九哥,你……真的?……要這樣做?不後悔?”


    我說:“真的,不後悔,臨死前我必須得償你的心願……這輩子不行了,下輩子初九哥一定做你的男人,把你娶迴家做媳婦。”


    陶花唿喝一聲:“這輩子你就是俺男人,下輩子俺仍舊是你的女人……。”


    她撲了過來,……首先主動了。


    下麵鋪的是我的羽絨服,上麵蓋的是陶花的羽絨服,旁邊是熊熊燃燒的篝火,俺倆就那麽在山崖下,篝火旁,有了第二次。


    第一次是五年前,他弟弟小順子將我灌醉,拉進姐姐房間的時候。


    那天晚上喝多了,完全將她當成了翠花。


    陶花也喝得酩酊大醉,就那麽在痛苦跟迷茫中結束了自己的閨女生涯。


    自從那次以後,她再也沒有經曆過男人,就算後來嫁給張進寶半年,也沒讓男人碰過。


    今天,我要讓她真正做一迴女人。


    冬季雪山的潮冷裏,兩個溫暖的身體在一起簡直是求生的必需。


    嘴唇移過她白皙的脖子,玲瓏的下巴,胭脂般紅潤的嘴唇,挺直而又細膩的鼻梁,兩泓深潭似的眼睛,蘭花似的眉毛和雲鬢纏繞的光滑額頭。


    陶花那圓圓的、一汪深泉般的大眼就閉上了,閉得滿足、愜意。


    這一晚,我成為了她的獨一份,她也成為了我的獨一份。


    就這樣,陶花隻有一次的東西在黑暗裏再次被我拿走了,不用償還地拿走了。


    她得逞了,滿足了,幸福了,如願以償了……。


    美好的樂曲奏完,倆人依然在陶醉,誰也不說話,依舊迴味無窮。


    不知道過了多久,陶花說:“感謝蒼天,俺終於是初九哥的人了。”


    我問:“後悔不?”


    陶花說:“不後悔,你嘞?”


    我說:“也不後悔,既然做了,就沒打算後悔,這是你應得的。”


    “初九哥,如果咱倆這次能夠僥幸逃出去,以後還會不會像今天這樣,繼續……得勁,繼續做夫妻?”


    我說:“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陶花說:“好,俺明白你的心意了,一旦肚子裏懷上你的娃,俺就走,跟杏兒一樣離開,從此不再打擾你的生活。”


    懷上孩子就走?你以為我樂意?


    等你懷上再說吧,等咱們能真的逃出大雪穀再說吧。


    十有八九逃不出去,種子播進去,等不到開花結果,咱們全都餓死了。


    既然要死了,還顧及啥臉麵?那兒那麽多的以後?


    幹脆爽死我算了,爽死總比餓死強。


    於是,我抱上陶花,又折騰一次。


    這一晚,俺倆整整折騰三次,就這樣,陶花成為了我經曆的第四個女人。


    這是一種無奈的結合,也是瀕臨死亡前的一段絕唱。


    沒有人知道在大雪穀裏發生了啥事兒,再後來迴到仙台山,大家卻都知道我跟陶花這段日子早就水到渠成,上炕是早晚的事兒。


    就像地裏的南瓜,熟透了,瓜熟蒂落了。


    折騰到筋疲力盡,旁邊的篝火熄滅,餘溫散發不出來,這才偃旗息鼓鳴金收兵,開始穿衣服。


    精神很好,感覺不錯,就是有點腰酸。


    衣服穿好,我說:“陶花,記住我的話,你,天翼,櫻子,必須活下去!”


    陶花搖搖頭:“還是那句話,你死俺就死,你活俺就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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