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這家服務區,我跟張德勝同時陷入了萬劫不複的災難。


    起初,隻覺得這家人兇了點,沒打算圖財害命。


    壞就壞在老張的兩個保安身上,那倆保安簡直是倆傻叉,廢話真他媽多。


    他倆迫切需要找到張進寶的下落,幫老板找到兒子,拍張德勝的馬屁。


    所以,在大胡子老頭將我們帶進房間的時候,他倆開始詢問了。


    “老頭兒,跟你打聽點事兒。”


    大胡子老者問:“啥事兒?”


    “你有沒有見過我們大少爺?”


    “你們大少爺是誰?


    ”一個高高瘦瘦的青年,二十七八歲,身邊帶一個漂亮媳婦。對了,還有倆孩子,一男一女,四個月前,就是從你們這兒穿過沙漠的,有沒有在這兒歇腳?”


    老頭一聽,身子首先一震,問:“你們跟他們……啥關係?”


    保安說:“那是我們大少爺,拄拐杖的這位是我們董事長,還有那個穿西裝高高帥帥的,是那孩子的爹,我們專門過來找兒子的。”


    “喔……。”


    “見過沒?”


    “沒。”


    “如果見到他們,立刻聯係我們董事長,會大大有賞,聽到沒?”


    “聽到了!”


    兩個保安盛氣淩人,橫行霸道慣了,牛叉地不行。


    可這幾句話,將我跟張德勝的身份完全出賣了。


    三個月前,小天翼跟這家人一番悍鬥,打斷了老頭跟倆兒子的腿腳,利用銀針釘住了他的倆兒媳婦。


    將服務區洗劫一空,然後逃之夭夭,這嚴重激起了老頭兒的憤怒,跟天翼結下了深仇大恨。


    本來想著,啥時候遇到那小王八蛋,一定要弄死弄慘。現在好,他爹老子一腦袋紮服務區來了。


    來得好,來的妙,既然無法收拾兒子,那就收拾他老子,這叫子債父還!


    於是,大胡子老頭兒起下了殺機,將我們送進屋子以後,拿起那把殺豬刀,在石頭上噝噝啦啦磨出一道雪亮的光彩。


    我們七個人不住一間屋子。


    張德勝跟兩個保安一間房,大東二東一間,然後是我和陶花外加兩條狗一間。


    大東二東進屋子,拉被子躺倒,不一會兒就睡著了,鼾聲如雷,跟死過去一樣。


    張德勝跟兩個保安走進屋子卻沒有立刻休息,而是坐在炕頭上閉目養神。


    他囑咐兩個保安,千萬不能睡,要時刻警醒,說不定半夜這家店的人會衝進來殺人越貨。


    而且老張做了充足的準備,這倆保安身手不凡,身上全帶了家夥,張德勝本人的身上也帶了一把槍。


    都市裏,很多大富商都有槍的,有辦法弄槍證,那些貼身保安的身上也有槍,不是啥稀罕事兒。


    這邊是我跟陶花,兩條狗跟在後麵同樣走進房間。


    條件太差了,根本不能睡。


    首先是屋子裏髒,哪兒都黃唿唿的,哪兒都黑漆漆的。


    牆壁是土打牆,夯土結構,上麵還掛著茅草,屋頂上是木頭梁檁,鋪的也是茅草。


    但不可否認,這樣的茅草屋非常結實,可以抵擋沙漠一年一度的暴風沙。


    兩扇木頭門,隻有一扇窗戶,窗戶欞子上釘了塑料紙,風一吹唿唿啦啦響。


    地麵上是塵土,桌麵上是塵土,炕上是塵土,被子上也落滿了塵土。


    這還不算,關鍵是被窩太破,淨是窟窿,黑乎乎的腦油,也不知道多少人蓋過,多久沒有拆洗了。


    陶花皺緊眉頭,問:“咋睡啊?”


    我說:“出門在外,將就一晚吧,這兒比不得仙台山。”


    陶花是有潔癖的,這幾年隨著經濟的發展,梨花村變得特別富有。家具家電越來越多,房子越來越好,姑娘們也變得特別幹淨。


    陶花就喜歡幹淨,哪兒都收拾得一塵不染。


    忽然走進這樣的屋子,根本無法適應,抬手捂了鼻子。


    炕上被子散發出的那股味道讓她作嘔,根本就懶得上。


    大東二東在為我倆創造機會,故意讓我陪著陶花,就是想我跟她親熱。


    白天在車上還沒有摸夠,親夠,晚上繼續唄……初九哥太辛苦了,的確需要陰陽調和。


    陶花開始收拾,首先掃了炕,將被褥上的沙塵抖幹淨,疊好了被窩。


    然後,女人過來扯我的扣子,為我解衣服。


    陶花覺得,女人就該伺候男人,幫男人寬衣解帶,然後自己也寬衣解帶,跟男人抱在一起……讓男人舒服,自己也幸福。


    這是一個做女人的職責,也是一個女人幸福生活的必然,普天下所有女人都是這樣過來的。


    她記得自己的奶奶是這樣伺候爺爺的,娘活著的時候,也是這樣伺候父親陶大明的。


    現在,她要伺候我。


    我嚇一跳,趕緊抬手抓了她的手,輕輕搖搖頭。


    陶花問:“為啥?”


    我說:“咱倆不能,這樣對翠花跟紅霞不公,對香菱更不公。”


    陶花說:“自欺欺人,那今天在車上……?”


    我說:“在車上,咱倆啥也沒有發生,就是抱抱……親親……。”


    陶花說:“抱抱親親也是背叛,也是不公,既然背叛了,不公了,幹脆身子給你算了。”


    我說:“不一樣,抱抱親親是心理的背叛,不是生理的背叛,我的精神可以出牆,但是生理絕對不能出牆。”


    陶花說:“鬼扯!精神出牆比生理出牆還要可惡,你這是掩耳盜鈴,欺騙自己。”


    我說:“反正咱倆不能胡鬧,要不然迴家沒法……交代。”


    “可俺熬不住……咋辦?”


    我說:“那就……忍著。”


    “那咱倆不解衣服,還是摸,還是親,行不行?”


    我猶豫了一下,點點頭:“行!”


    陶花噗嗤一笑,就上了炕,扯被窩蓋在身上,果然沒有解衣服,後背靠上了枕頭。


    我還在猶豫,要不要上炕,要不要繼續親,繼續摸。


    親過來再摸過去,會不會把持不住,真的將陶花……哢嚓了。


    其實哢嚓了也沒事,她也等著我哢嚓。


    可哢嚓以後嘞?咋辦?將是無盡的懊惱,無盡的悔恨,無盡的補償。


    那樣,生活會更加糟糕,關係會更加混亂。


    可不上炕,不僅僅陶花熬不住,我也熬不住。


    剛剛猶豫幾秒,陶花伸手一拉,就將我抱在了懷裏。


    我也身不由己滾上炕,鞋子早不知道踢騰哪兒去了。


    接下來,茅草屋裏很不平靜,傳出了女人輕輕的哼聲。


    就這樣,我跟陶花又抱在一起,親了個驚天動地,摸了個飛沙走石。


    偷嚐的享受是好上加好,隻親不愛的感覺讓人更加魂牽夢繞。


    這一晚,我再次摸遍了她的身體,她也再次摸遍我的身體。我將她全身吻一遍,她也將我全身吻一遍。


    蕩漾的激情在腦海裏不斷翻湧,天塌地陷世界滅亡也不在乎了。


    直到兩個人再次震撼,再次顫抖,再次勃發,再次退去激情方才作罷。


    震撼完畢,是大口大口喘氣,兩顆心的跳動久久不能平息。


    你們罵我吧,唾棄我吧,反正做了秦獸,一天是秦獸,這輩子都是秦獸。


    秦獸的帽子是摘不掉了。


    陶花為我付出的太多了,也太可憐了,必須要補償她,除了這個,根本想不到任何補償的辦法。


    不知道為啥,咒罵自己肮髒的同時,還覺得有點偉大。


    不知道過了多久,陶花又開始扯我衣服了,我再次阻攔了她。


    陶花說:“初九哥,解下衣服,也隻親不愛,行不行?”


    我說:“不行!”


    “那又為啥啊?”


    “解下衣服,就控製不住了……。”


    陶花說:“穿著衣服也控製不住。”


    我說:“別胡鬧了,我心裏難受,也害怕。”


    “咋了?”


    “難受的是對不起你嫂子,害怕的是,這一晚恐怕在劫難逃,這家人會陷害咱們。”


    “你咋知道這服務區裏是一家人?他們會陷害咱們?”


    我說:“很簡單,從他們的眼神裏看出來的,那老頭兇相鄙陋,一個勁地衝倆女的使眼色。倆女人的眼光跟刀子一樣,簡直能殺人。


    你看不出來的,我都看的出來,我還能看到很多人看不到的東西。”


    “那你都看到了啥?”


    “首先,這大胡子老頭,應該是倆女的老公爹,是做飯老女人的男人。


    有倆兒媳婦,證明他們有兩個兒子,可那倆兒子一直沒有出現。


    其次,我發現他們不是當地人,更不是迴人,因為他們招待咱們用的是豬肉,而迴人是不吃豬肉的。


    從他們的口音裏,我聽到了東北人的味道,就是說,他們應該來自東北。


    你想,東北一家人,不遠幾千裏到沙漠裏討生活,不去大都市,這是為啥?”


    陶花眨巴一下眼睛問:“為啥啊?”


    我說:“因為他們是逃犯,而且是極度兇殘的逃犯,很可能殺過人,被警方通緝,沒有辦法才躲到沙漠裏來的。”


    “啊?你的意思,他們這家人在東北殺了人,為了躲避警方的通緝,逃到了沙漠裏?”


    我說:“這是唯一合理的解釋。而且他們不是近幾年來的,至少來了二十年以上。”


    “你咋知道的?”


    “因為這間房子,看這兒的房子,隻有經曆二十年沙漠風暴的摧殘,才會變得這麽破舊。”


    “啊?那他們如果真是一夥殺人犯,咱們會怎麽樣?”


    我說:“咱們沒錢,他們可能會放咱們走,可今天的行為,已經把咱們的身份徹底暴露,他們恐怕會殺人劫財。所以,咱倆不能睡,要時刻準備逃走!”


    陶花瞪大了眼,說:“初九哥,你果然聰明,觀察恁仔細。那咱倆別睡了,趕緊起。”


    陶花的聲音沒落,鋪天蓋地的大禍就迎麵襲來。


    忽然,外麵傳來汽車發動機的轟鳴聲,緊接著,發動機的響聲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終於……咚!直奔茅草房撞擊而來,整個屋子就被一輛卡車給撞塌了。


    陶花嚇得媽呀一聲,發出恐怖的嘶叫。


    尋子之路上的第一次災禍,終於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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