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的時間,尋找翠花的腳步就離開仙台山五百多裏,走出一座大山,踏進了另一座大山。


    大城市杳無音信,隻能一個山村挨著一個山村尋找。


    這時候,已經距離我上次找香菱過去了差不多六年。


    第一次尋找香菱那年我才26歲,今年32歲。


    沒有厚此薄彼,翠花跟香菱在我心裏的位置是一樣的。


    你說我癡情也好,吃著碗裏的看著鍋裏的也罷,反正一個都不能少。


    這次出來,我沒帶多少行李,隻有一頂帳篷,一個水壺,一個幹糧袋,一輛摩托車,一張銀行卡,卡裏有五百萬,身上有五萬塊現金。


    出門在外,沒錢不行,窮家富路是山村的至理名言。


    一路走來真是讓我大開眼界,不是所有的山村都叫梨花村,也不是所有的村長都叫楊初九。


    在仙台山風起雲湧,村民人均產值突破十萬,家家戶戶有花不完的存款時,其他絕大部分的山村都很窮,住的依然是茅草房,土坯房,石頭房。


    到處窮得叮當響,山民的衣服破破爛爛,麵色晦暗,有的地方嚴重缺水,幾個村子也看不到一眼像樣的水井,男人女人一年都不洗一次澡。


    很多人家的院子裏都修建了蓄水窖,儲存的是雨水。


    就是每年夏季雨水多的時候,灌進院子,再有院子流進蓄水窖,進行沉澱。


    他們依靠的就是蓄水窖裏的水洗衣服做飯,幹淨的人家,半臉盆水早上用來洗臉,中午用來洗手,晚上丟著洗腳。


    洗完腳那些水也舍不得倒掉,要倒進地裏,當做肥料。


    山路不通,水資源的奇缺,讓這些人跟十年前的梨花村一樣困苦。


    這天黃昏時分,太陽落山,找不到地方落腳了,隻好走進一個破敗的小村莊。


    偏偏遇見一個女人,長得很醜,蹲在大街上吃飯。


    趕緊開摩托靠近,熱親地打招唿:“嫂子,俺問你點事兒,方便迴答嗎?”


    女人猛地抬起頭嚇我一跳。奶奶的,太醜了,也太黑了。


    她不是一般的醜,醜得很特別,也就是特別的醜。


    首先,一腦袋黃毛焦黃枯幹,其次,生一雙綠豆眼,找半天,我都沒發現她眼睛在哪兒,乍一看差點把她當瞎子。


    再一個,她的臉上淨是雀斑,跟瓜妹子一樣,好像一大群麻雀同時在臉上拉一泡。也好像村東的馬蜂窩,被誰摘下來,掛在了臉上。


    女人衝我呲牙一笑,問:“咋嘞?”


    老子打個冷戰,她嘴巴張開,兩排牙齒很黑,煙熏火燎,跟誰家五百年沒有清理的茅廁差不多。


    曰他妗子!真不知道她男人晚上怎麽下得去嘴。


    我尷尬一笑,說:“俺跟你打聽個人,中不中?”


    女人說:“中,這四周的人俺都認識,跟嫂子說。”


    “我摩托畫像上的人,你認識不?她叫翠花,我媳婦,離家出走了,我找她跟多年了,有沒有來過你們村子?”


    女人呲牙一笑,嘴巴裏的飯渣子掉一地,說:“見過,就在俺村。”


    “真的?”我心裏一喜,趕緊從摩托上下來,激動不已:“你真的見過她?”


    “是啊,是啊,大兄弟,她就在俺村。”


    “那她在哪兒,你能告訴我嗎?”


    女人說:“行!先進俺家,俺幫你去找。”


    瞅瞅天,已經很晚了,日落西山,夜幕降臨。討口水喝也不錯,隻好說聲謝謝,跟她進了家門。


    女人樂地不行,也非常熱情,問:“大兄弟,你喝水不?”


    正好口渴,我說:“喝,謝謝嫂子。”


    於是,女人拿一張水瓢,在水缸裏舀半瓢水遞給我:“喝吧,好喝著嘞,俺家地窖裏打來的。”


    仔細一瞅那半瓢水,惡心地我差點吐了。


    發現這女人的手真是髒,手背手指頭上淨是泥,手臂上的皴也有一煎餅厚。


    那半瓢水更是渾濁不堪,裏麵加了不少的料,是三四顆晶瑩的羊糞蛋,飄來飄去,在水瓢裏亂晃蕩。


    一定是她家的羊拉糞,大雨下來,將羊糞蛋衝水窖裏去,被女人打缸裏來了。


    我他媽長這麽大,還沒有喝過羊糞蛋,趕緊說:“不喝了,謝謝。”


    女人說:“那行,你先進屋子,休息一下,俺出去給你找翠花。”


    我又說聲謝謝,將摩托車支好,進了她家的屋子。


    屋子裏真破,石頭房子,黃土地麵,靠背椅子破破爛爛三條腿,一張八仙桌子上淨是塵土,哪兒都煙熏火燎黑漆漆的,屋頂上掛著好多蜘蛛網。


    隻好一屁股坐她家炕上等,點著一根煙。


    女人出去不多會兒,又迴來了,走進屋子咣當上了門栓。


    我還沒明白咋迴事兒,她就開始扯衣服。


    扣子一解,唿唿啦啦,身體就溜溜光了,比剝香蕉皮還利索。


    沒明白咋迴事,女人就把我抱上了,雙手一摟,本人的腦袋就被她按在了胸口上,使勁按。


    於是,我的腦袋就被她的一對鼓鼓給擠在了中間,首先聞到一股子汗臭味,不知道她多少年沒洗澡了。


    其次,瞅到她不但臉黑手黑,胸口也黑,兩個鼓登登同樣黑不溜秋,仿佛兩個大倭瓜,悶得我差點沒喘過氣來。


    這可把老子嚇得不輕,趕緊掙紮。


    第一個感覺是,這女人是寡婦,所有的寡婦都是比較饑渴的,那種饑渴一旦爆發,不次於原子彈。


    第二個感覺是,她想訛人,趁機敲詐。


    隻要女人扯嗓子一喊,四周的鄰居過來,會把老子當無賴抓起來,不單單身上五萬塊現金保不住,外麵的鈴木王摩托車也開不走了。


    砰地一聲把她推開,腦袋從她胸口裏彈出來,好像拔出一個帶泥的蘿卜,女人胸口上的泥巴跟汗垢蹭我一臉。


    手裏的煙掉在地上,我趕緊說:“嫂子,你幹啥?幹啥?”


    女人嘿嘿一笑:“大兄弟,既然來了,就住下吧,跟嫂子耍耍,放心,嫂子不會讓你吃虧的。”


    蒼天,我咋又遇到了女流氓?跟上次尋找香菱的時候一模一樣,特別熟悉。


    仔細一瞅,冷汗就唿唿冒出,天下就是有這麽巧的事兒,熟悉,太熟悉了。


    還是當初那個村子,還是當初那個破舊的房子,寡婦也還是當初的那個寡婦。


    轉悠六年,我又掉這寡婦懷裏來了。


    六年前,我尋找香菱的時候,就來過這個村子,那時候,也是這個寡婦,把老子領家裏來,進門就解衣服。


    如果不是我腿快,摩托車馬力巨大,飛過院牆跑掉,就走不成了。


    家還是那個家,人還是哪個人,可她不認識我了,我也差點沒認出她。


    因為那時候我一臉的絡腮胡子,風塵仆仆,遮掩了本來的麵目,現在油頭粉麵,比當初好看多了。


    這女人沒變,也看不出她多大歲數。


    推開她我就想跑,飛步撲向門栓,可拽兩下沒拽開……這才知道,她家的門閂上有機關。


    女人發現我要跑,哪裏肯放我走?從後麵抱上我的腰,繼續往她懷裏拖。


    一邊拖她還一邊嚷:“你不是要找媳婦兒嗎?幹脆把俺當你媳婦算了,嫂子疼你……耍耍,耍耍吧……。”


    耍個毛,還不是訛人?


    當初我就打聽清楚了,這個村子風俗不好,山民都喜歡訛人。男人個個偷東西,女人個個偷人養漢。


    敲詐,偷盜,碰瓷,是這一帶人的習慣,而且偷起來六親不認,親戚家也偷。


    你不偷東西,不訛人,不會碰瓷,就會被村民看不起,被稱作窩囊廢,媳婦都找不到,沒人肯嫁給你,小姑娘也不會跟你搞對象。


    四周的幾個城市,都被這一帶的村民偷遍了,警方也不管,因為不可能把幾個村子的人都抓起來,所謂法不責眾。


    而且他們偷出了經驗,偷出了水平。


    那些山民偷東西迴來,還要站大街上顯擺,今天你偷了啥,我偷了啥。


    誰偷的東西最多,最值錢,就會被人奉為英雄,能人。


    誰偷的東西最少,最不值錢,也會被人鄙視跟嘲笑。


    城裏人都不敢到這一代來,來了就會被訛,被碰瓷,那些寡婦就會往你懷裏鑽。


    衣服一解,懷裏一紮,事兒辦不成就跟你要錢,沒錢的就被打個半死。


    轉悠過來,轉悠過去,想不到六年以後,我又進了這個村子,又掉進了這寡婦的狼窩裏。


    她果然像一頭母狼,跟撿到寶貝一樣哈哈大笑:“大兄弟啊,識相點吧,嫂子不訛你,咱倆睡覺覺。”


    我走不成了,隻好苦苦求饒,說:“嫂子,不行,我不行啊。”


    女人問:“哪兒不行?”


    我說:“猥瑣,本人有陽……萎,根本起不來,知道俺媳婦兒為啥出走嘛,就是因為我萎縮,不能讓她滿意。”


    女人說:“沒事,嫂子有技巧,有辦法讓你振作起來,上炕就知道了。”


    我說:“別!嫂子,我有病,是生理病,幾天前查出有……花柳。”


    女人說:“那正好,俺也幾天前被查出有……艾滋。”


    我曰她老娘,這娘們纏上老子還舍不得撒手了。


    山裏人沒見過這麽幹淨的青年,也沒見過如此高大,孔武有力,氣宇軒昂的帥鍋。


    我的幹淨,整潔,把她身邊的男人襯托得好比大猩猩,女人癡迷了。


    或許她真的沒打算訛錢,就是想跟本帥哥睡覺,


    女人的上半身已經光了,身體很瘦,倆圓圓也不大,可黑得讓人惡心。


    我他媽氣壞了,真不知道咋辦,一下子把她抱起來,抬腿一腳。咣!將她踹炕上去了。


    第二腳飛起來,踢得是她家的窗戶,窗戶上是木頭窗欞,稀裏嘩啦踹個粉碎。


    然後一個飛躍從屋子裏跳出,直奔外麵的摩托車。


    寡婦從炕上跳起,大喝一聲:“小子!來了就別想走了,外麵的,抓住他!!”


    一聲喝叫,寡婦家的院門開了,唿唿啦啦進來一大群人。


    明白了,剛才這女人根本不是幫我找翠花,而是到鄰居家找幫手去了。


    六年前的一幕再次重演,這次我真的無所遁逃。


    十幾個莽撞的大漢手持糞叉,杠子,還有繩索衝進院子,直奔我狂歡亂舞。


    “小子,別走!欺負俺村的寡婦,賠錢!不賠錢摩托車留下!”


    沒有撲向摩托,就被兩個壯年用杠子給轟開了。還好老子躲得快,慢一點,腦瓜子都被他們敲成爛冬瓜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野山的唿喚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斷欲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斷欲並收藏野山的唿喚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