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二姐知道我沒在家,一直住在荒地的窩棚裏。


    之所以住地裏的窩棚,是因為四千畝白菜上市,白天黑夜有人拉,必須要有人照應。


    而且我習慣了住窩棚,不想迴家。


    香菱離開一年,家裏的炕空了一年,寂寞死了,憋得難受,迴家也是暖冷被窩。


    翠花就住我隔壁,真的怕熬不住,跟嫂子看出啥見不得人的事兒。


    爹娘可常年在家,萬一被爹娘撞到,那我們家就熱鬧了。


    住在田野裏,摸不著看不到,也就對翠花不思不想了。


    天氣非常冷,11月半了,眼看進去十二月。四千畝白菜賣了三千畝,還剩一千多畝。


    大部分的菜都囤在地裏,上麵蒙了厚厚的草苫,這樣不容易凍壞。


    一千畝菜賣不完,隻能全部拉y市的冷庫裏,暫時儲存起來,明年開春後加工成保鮮菜。


    我不想把所有菜都拉y市的工廠,來迴折騰損耗很大,運費也是一筆不小的開支。


    我在等,等著二毛熬不住的一天,再把村子裏的工廠收迴來。


    到那時,這一千畝菜不用運出大山,還是在仙台山的工廠繼續加工,這樣省時省力,可以免去不少的麻煩。


    正瞌睡呢,來個枕頭,陶二姐找來了。


    她來到荒地的時間是晚上12點一刻,那時候我早解衣服躺在了炕上。


    地裏的窩棚是用活動板房搭建的,裏麵生了火,特別暖和。小屋子沒門,隻有一條棉布簾子,一挑就開,所以陶姐進來得很順利。


    此刻的我,正在跟周公下棋,忙活一天,晚上想好好休息。


    哥們依然保持了原來的習慣,睡覺不喜歡穿衣服,褲衩也不穿,從來都是一絲不掛。


    這就給了陶二姐機會。


    女人躡手躡腳進來,進門就解衣服。


    沒怎麽費力,很容易就解光了,因為她今天的衣服很少。


    十冬臘月的,她也不嫌凍著,本想利用薄衣服蠱惑我,可想不到我已經睡了。所以,她被子一揭,就出溜進了本人的棉被。


    睡得正香,忽然一個冷冰冰的身體進來,弄得我打了個冷顫,嘶——地抽口冷氣。


    趕緊睜開眼,大喝一聲:“誰?”


    陶二姐說:“俺,好冷,初九,還是你這兒暖和。”


    我嚇一跳,說:“陶姐你幹啥?為啥不穿衣服?摸進來幹啥?”


    女人說:“跟你在一塊,還穿個毛,過來,給姐暖暖手。”說著,她的兩手隻往我咯吱窩裏撈,倆爪子跟冰塊一樣。


    嚇的我一個地往後縮,趕緊說:“三更半夜你幹啥?孤男孤女成何體統?你男人二毛知道,還不打扁我的頭?”


    真的很害怕,擔心這是二毛的計策。她媳婦進我棉被,說不定二毛就在外麵。


    一旦我跟陶姐抱一塊,天知道癩痢頭會不會抄一塊板磚衝進來訛人。


    那樣的話,老子這一千畝菜就沒了,還不全被他訛走?比到城裏找一百個姑娘都貴。


    再說,我不喜歡陶姐。


    沒錯,這女人很俊,也很白,可她畢竟是二毛的老婆。


    一想到她的嘴巴被癩痢頭的蛤蟆嘴親過,她的身體被二毛的爪子摸過,我他娘的就惡心。


    二毛那小子刷牙了嗎?洗手了嗎?有點膈應。


    女人說:“怕啥,俺知道香菱不在家,你憋一年了,嫂子幫你解解乏?”


    我說:“滾!你走不走?不走我喊人了。”


    陶二姐說:“不走!初九,咱倆耍吧,俺不會告訴別人,再說從前你摸過俺的身子,哪兒都摸過,再摸一迴也沒啥。”


    沒錯,我的確摸過她的身子,當初大暗病哪會兒,她也被感染了,幫她按摩治病來著。


    到時候,她全身被我摸個遍,對於她身體的每一個零件,比二毛還要熟悉。


    特別是女人屁股後麵的那個梅花胎記,至今還記憶猶新。


    我說:“陶姐你咋這樣?還有完沒完?是不是二毛讓你來的?”


    陶姐說:“俺來你這兒,他當然知道,不過也是俺樂意的,初九,你就從了人家吧。”


    “從個毛!你勾搭我不下四五次了吧?再這樣,老子就跟你徹底斷絕來往。”說著,我趕緊找衣服穿,想從棉被裏出溜出來。


    可陶姐一下纏上了我,光溜溜的身子纏我的後背,纏我的胸口,還一個勁地把本帥哥往被窩裏拖。腰都抱上了,向外一掙,把她也差點拖出被窩。


    奶奶的,還走不成了。


    其實我也很衝動,結婚以後的男人,一年不碰媳婦,誰也熬不住。


    當然,每個男人都有自己的解決辦法。我的解決辦法就是兩個……憋著。


    陶姐一邊拉我一邊說:“初九啊,一次疼,二次癢,三次美得忘爹娘。你就行行好,跟俺好一次吧。”


    我一邊抓衣服一邊說:“迴去找二毛,讓你男人跟你好。是不是想訛人?我可沒錢。”


    “俺沒打算訛你,是稀罕你,嫂子一直稀罕你的。你就不能真的稀罕俺一次?免費大贈送啊。”


    懶得搭理他,首先找到一條秋褲,趕緊往裏伸腿,秋褲穿好,一個飛躍下了炕。


    可秋褲的鬆緊帶被女人的手抓住了,還是隻往炕上拖。


    我一掙,她一鬆手,啪嗒,鬆緊帶彈迴來,差點崩掉老子的二鴨子。


    陶二姐忽然急了,猛地拉亮了屋子的燈,燈光一閃,她的手裏就多了一把刀子。


    女人的刀子已經橫在了自己的脖頸上,衝我大喝道:“楊初九!想俺死在這兒,你就走走看!”


    猛一迴頭,嚇的我差點坐地上,水果刀鋒利無比,已經在她雪白的脖子上流下了一道紅印。


    我提著褲子問:“你到底想幹啥?”


    她的樣子楚楚可憐,跪在炕上,全身哪兒都是雪白無暇,一絲不掛。特別是一對圓圓,膨脹鼓大,看得我直眼暈。


    不可否認陶姐很俊,嫁給二毛這樣的人,是一朵鮮花插在了狗糞上。可女人樂意,她就喜歡癩痢頭。


    而且我立刻明白了她的來意是啥,就是想我放二毛一馬。


    陶二姐怒道:“今天你跟俺耍也要耍,不耍也要耍,不然,俺就血濺當場,死在你麵前!”


    我莫名其妙瞅著她,說:“你有病啊?為了二毛何必這麽拚?”


    “俺就是為了他拚!同時也是為俺自己拚!當初俺喜歡的就是你,不是二毛,你為啥就不給俺一個機會?”


    我說:“你把刀子放下,危險!”


    女人說:“你馬上解衣服上炕,快點!要不然俺就真的下刀子了。”


    我說:“行!除了這個,你想要啥,我都答應你,咱別這樣胡來行不行?”


    “不行!一句話,上不上炕?”


    我不信他拿刀子會真的捅自己,所以脖子一梗:“堅決不上!”


    沒想到女人真的出手了,沒有割向自己的脖子,噗嗤,反而捅在了自己的腿上。


    立刻,土炕上鮮血四射,染紅一片,血液順著刀柄唿唿往外冒。


    我嚇得渾身一抖,差點暈過去:“你幹啥?不想活了!”


    一個飛身跳上炕,趕緊拿枕巾為她包紮傷口。沒想到女人無情地推開了我,臉色還是冷冰冰的:“抱上俺,快點!”


    我心說:抱個毛?苦肉計演得挺逼真。真抱上,二毛拎著板磚一定會衝進來。


    稍微遲疑了一下,女人的刀子噗嗤一聲,又紮在了另一條腿上,這次刺進去足足兩寸。


    這是要命的節奏!想不到她會用自殘要挾我。二話不說,上去我就抱了她的腰,趕緊奪她手裏的刀子。可陶姐的手卻把刀子握得更緊,沒奪下來。


    “初九你別動!就這麽抱著別動……。”


    我問:“親娘祖奶奶,你到底想幹啥?”


    女人說:“抱緊了……別鬆手,楊初九,你終於抱上俺了,知足了……。”


    簡直是個神經病,為了溫情一抱,連捅自己兩刀,你值得嗎?


    陶二姐一隻手握著刀柄,一隻手勾了我的脖子,身體慢慢倒在了我的懷裏。


    我能感覺到她身體的顫抖跟綿軟,也看到她的麵容在極度扭曲,疼痛的感覺讓她不能自製,冷汗淋漓。


    她的唿氣也不均勻,臉色煞白。


    我問:“接下來呢,幹啥?你快說,快說啊……。”


    陶二姐說:“接下來……親俺,快點!”


    還要親?這是真正的訛人,如果不親,不知道女人下一刀子,準備捅自己那個位置。


    剛一愣神,女人的刀子又刺了過來,這次刺的是自己的肚子。


    噗嗤,刀子又刺進去兩寸,這次,肚子上多出一個窟窿。


    目前是三個窟窿,兩腿上的窟窿正在飆血,弄得滿炕都是,被窩都紅唿唿,濕漉漉的。


    我毫不猶豫,感覺抱上她的腦袋親一口,一邊親一邊說:“行了,別鬧了!求求你……。”


    陶姐說:“不行!俺說的是親嘴巴,不是臉蛋!”


    想不到白親了,竟然親錯了,隻能抱上她,在嘴巴上又補一口。


    陶二姐這才笑了,問:“初九,俺會不會死?”


    我說:“如果你再補一刀,刺得再深一點,就差不多了,你為啥要尋死?”


    陶姐說:“俺在替二毛還債,希望這三刀可以抵消你對他的憤恨。俺這輩子隻稀罕過兩個男人,一個是你,一個是二毛,俺不想你倆兩敗俱傷,看在這三刀的情分上,你放他一馬……行不行?”


    我差點崩潰,隻好咬咬牙說:“行!你住手,別再糟踐自己了,看在你的麵子上,我把工廠高價收迴來,中不?”


    陶二姐問:“你準備出多少錢?”


    我說:“五百萬,五百萬中不中?”


    女人說:“不行!最少一千萬,你給二毛一千萬,廠子歸你,然後他離開仙台山,你們倆永不相欠。”


    那個工廠根本不值一千萬,最多也就值八百萬。


    與其說女人威脅我,不如說想為二毛挽迴兩百萬的損失。


    那個工廠,除了我,也沒人買得起。


    我知道不答應她不行,不就是多出兩百萬嗎,老子認了。如果她再給自己補一刀,就真的完了。


    其實,陶姐的這個要求一點也不過分。她完全可以要挾我歸還二毛的飼養場,也完全可以要我再買迴蔬菜工廠的股份,把那兩千萬吐出來。


    可她沒有這麽做,她知道那是二毛活該,隻是想把他的損失降到最低。


    她做了最大的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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