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距離白菜上市還有兩個月,冬季的白菜產量高,生長的時間也長,一般要90多天,也就是三個月。


    漫山遍野綠油油的菜葉剛剛展開,將地麵遮嚴實,還不到卷芯的時候。


    地裏已經沒啥活兒了,除了噴灑農藥就是澆地。


    白菜葉子散開,奪取了雜草的養分,雜草不能生長了,所有的山民也終於鬆了口氣。


    趁著這個機會,趕緊把自留地清理出來,因為還要種小麥哩。


    這段時間,栓子叔卻上躥下跳起來,忙得不行。


    他迴到仙台山一共要幹兩件事。


    第一件事是查找兒子被害的證據,企圖對我敲詐勒索。


    他知道我楊初九有錢,敲詐一次,比種五年白菜來的錢都多,完全可以用這筆錢養老。


    不用播種,不用施肥,不用澆水,就有大筆的錢花,何樂而不為?


    第二件事是勾搭四個村子的寡婦。


    俗話說狗改不了吃屎,栓子叔就是熱娘們,天生的賤人。


    他不找活幹,也不去管理從瓜妹子手裏奪過來的三十畝地。


    唯一的愛好,就是每天站在村南小石橋上大柳樹的底下,盯著村子裏上工下工的女人品頭論足。


    “呀!這個不錯,屁股真大,真圓……走路一轉一轉,好像村東的大碾盤。”


    “這個也不錯,美美好大,好白,一顫一顫的……難道裏麵墊了海麵?”


    “奶奶個孫,這個更霸道,像個棉花包,咋恁白呢?恁鮮亮啊?”


    哎呀不好!原來是自己的兒媳婦陶二姐。


    栓子叔的老臉騰地紅了,他就是死,也不敢褻瀆自己的兒媳婦。


    真不知道老臉往哪兒擱。


    陶二姐也發現了老公爹,趕緊放下鋤頭問:“爹,你在這兒咋類?”


    栓子叔滿麵通紅吭吭哧哧:“不咋,不咋,我歇會兒。”


    陶二姐說:“爹,天涼了,這兒風大,要歇就迴家歇著唄,小心感冒了。”


    栓子叔趕緊說:“喔喔,這就走,這就走……。”


    兒媳婦盯著,當然就不能看那些娘們的胸跟屁股了?所以他把煙鍋子在地上磕了磕,卷起來拎在手裏準備迴家。


    他很不樂意迴家,因為懶得看媳婦那張臉。


    栓子嬸老了,成為了名副其實的黃臉婆,就像冬天的茄子,一肚子硬籽,老皮老肉也跟橡膠那樣嚼不動。


    他喜歡年輕的女人,細皮嫩肉活力四射,摸哪兒都緊繃繃滑溜溜的。


    仙台山有很多這樣的好女人,比如……杏兒。比如……小學校裏的老師小麗。


    還有楊初八的媳婦翠花,最漂亮的是楊初九的媳婦香菱。


    香菱那才叫俊呢,倆眉豆眼真有神,烏溜溜的精神頭十足,小臉蛋嫩得能掐出水來。


    小蠻腰跟鐵鍁把兒那樣,一把手就能攥住,這要是親上一口……少活五年也樂意。


    栓子叔迴到村子沒幾天,就給仙台山的姑娘們進行了排名。


    他利用自己的眼光排出了四個村子的十大美女。


    第一大美女就是香菱。


    第二大美女是翠花。


    第三大美女是小麗。


    他的兒媳婦陶姐屈居第四。


    第五大美女是杏兒。


    然後是村西的劉媒婆,杏花村的孫寡婦……。


    這老王八蛋也是找死,你喜歡誰不好?偏偏看上了我楊初九的媳婦跟嫂子。


    可他知道這兩個女人不能接近,因為害怕我楊初九的拳頭。


    把老子惹急了,是要出人命的。


    自己兒媳婦陶姐又不能碰,至於奶奶廟小學的小麗,還是算了吧,聽說這女人當初傳染過暗病。


    所以,他的眼光就盯上了最孤單,最柔弱的女人……杏兒。


    栓子叔喜歡杏兒,想勾搭她。


    杏兒有點黑,可她黑地好看,黑地順眼,黑地幹淨,全身都鼓脹脹的,摸上去一定手感不錯。


    於是,勾搭就開始了,他放著自家的活兒不幹,每天提著鋤頭往杏兒的地裏跑。


    杏兒去鋤地,來到自留地一瞅,玉米地的雜草已經被栓子叔給拾掇幹淨了,男人還在哪兒忙活。


    女人就抿嘴一笑:“栓子叔,你幹啥嘞?這是俺家的地啊?”


    栓子叔說:“我知道,鋤的就是你家的地。”


    杏兒說:“你吃飽了撐的?沒事鋤俺家的地幹啥?”


    趙栓子說:“你一個女人家不容易,沒親戚沒朋友,也沒勞力,叔心裏放不下,想幫你……。”


    杏兒說:“俺不用你幫,這點活兒俺能幹。”


    “我幫你搭把手,你能輕鬆點兒。”


    杏兒說:“別,還是幫你家陶姐吧,你家的地多,陶姐一個人忙不過來。”


    “不妨事,不妨事,我幫你鋤完,再去鋤俺家的地。”


    他死皮賴臉還不走了,一口氣幫杏兒鋤完才離開。


    玉米已經收割迴家了,隻等著犁地。犁地前,必須要把雜草清理幹淨。


    村民的自留地不多,人均也就畝把地,這一畝地主要是種口糧,一年兩季,一季玉米,一季小麥,也有種穀子跟高粱的。


    承包的地是另算的,誰包地誰拿承包費,量力而行。


    杏兒也沒搭理他,發現地整理完,溜一圈也就迴家了。


    中午吃過飯,來到了承包的白菜地澆水。


    剛剛走到地頭,她又看見栓子叔站在那兒,在幫著她改地壟溝。


    杏兒問:“叔,你這又是幹啥?”


    “我幫你澆地啊,白菜該澆水了,不然就減產了。”


    杏兒說:“叔,俺不用你澆,趕緊迴家吧,俺自己會幹。”


    “不行,不行,你一個女人家不容易,叔必須幫你。”


    “不用,不用,村裏人瞅到不好,會說閑話哩,還是去幫你家陶姐吧。”


    “那我幫你撒肥料,撒完肥料就迴家。”


    杏兒拗不過她,男人已經端起臉盆,裝滿肥料,一溝一溝撒起來。


    三十畝地撒上肥料,地壟溝一開,同時澆好幾畝。因為水泵的尺寸大,馬力也大。


    杏兒的三十畝地,一天的時間就能澆完。


    白菜已經遮掩飾地麵了,栓子叔光著腳丫子,彎著腰踩在地壟裏,盡量不讓肥料撒葉子上。


    可這老家夥倒黴了,光顧著討好寡婦,沒注意腳底下。


    噗嗤,一腳踩在了糞叉上。


    這根糞叉是杏兒幹活的工具,平時懶得扛迴家,就放在白菜地裏隱藏起來,這樣再下地的時候,不用來迴拿工具。


    那根糞叉就藏白菜的地壟溝裏,被菜葉子遮掩飾了,尖尖朝上,一腳下去,噗嗤!其中一根鋼齒正好刺在了栓子叔的腳心上。


    糞叉的齒牙又尖又長,足足半尺。這麽一下,就將栓子叔的腳麵紮透了,這邊刺到了那邊。


    “啊——!”男人發出一聲竭嘶底裏的嚎叫:“救命啊——!痛死了!”


    他手裏的肥料砸在地上,人也坐在了地上,抱上腳丫子,痛得虛汗如注。


    地上血流成河,鮮血順著刺傷的窟窿汩汩流淌。


    這可把杏兒嚇壞了,女人扯著嗓子喊:“栓子叔,你咋了?咋了?救命……初九!快過來,栓子叔出事兒了——!”


    山穀裏很空曠,杏兒的嗓門也洪亮,一下子傳出去二裏地,幹活的村民全都聽到了。


    我在那邊也聽到了叫喊,以為杏兒遇到了狼,丟下手裏的活兒就往這邊跑。


    衝過來一瞅,也有點哭笑不得。


    “這是咋了?”


    “栓子叔幫俺幹活,一腳踩糞叉上了。”


    “臥槽!咋那麽不小心!叔,你別動,我幫你治傷。”


    我抬手抓住糞叉,用力向外一拉,噗嗤,鮮血再次從腳心的窟窿裏噴湧而出,幾乎弄老子一臉。


    “痛死了!小王八蛋,你輕點……。”老頭子嚎叫地更厲害了。


    不敢怠慢,將栓子叔背在肩膀上,一溜煙跑迴了家。


    走進家門,幫著他上了金瘡藥,腳心跟腳麵的窟窿上分別貼一塊膏藥,這才將他弄迴自己的家。


    這是栓子叔第一次倒黴,被糞叉刺傷,在炕上躺了一個禮拜。


    很快,第二次倒黴的事兒又來了,那是七天以後。


    七天的時間臥床不起,可把他憋壞了,心裏想杏兒想得不行。


    他禁不住寡婦的誘惑,可以下床以後,第一件事就是拄著拐杖一顛一顛,又來到了杏兒的家。


    走進家門,他就幫著女人幹活兒。


    發現杏兒家的水缸空了,需要挑水,於是他就挑起水桶,幫著女人去打水。


    打水可是力氣活兒,必須要到打麥場的那口水井裏去打。


    去的時候,挑兩個空水桶,還不是問題。


    來到水井旁邊,他首先放下水桶,再放下拐杖,然後去攪轆轤。


    轆轤上有繩子,繩子的那頭有小桶,首先要把小桶打滿,將水倒大桶裏。


    因為受傷的腳不能活動,栓子叔來個金雞獨立。執拗執拗將小桶卸進了井眼裏。


    杏兒在廚房做飯,根本沒看到他。


    扭過頭的時候,發現水桶不見了,從後麵瞅到了栓子叔的背影。


    女人立刻明白老頭子又在討好她。


    於是,杏兒從家裏追了出來,一直追到打麥場。


    她趕緊過來搶奪老頭子手裏的轆轤,說:“叔,您這是幹啥,俺自己來,自己來。”


    栓子叔一瞪眼:“看不起我?我想幫你,打個水還累不死人。”


    杏兒說:“叔啊,上次幫俺澆地,弄傷你的腳俺就挺不好意思的,這次說啥也不能勞煩你了。”


    老頭子說:“沒事,叔是大好人,喜歡學雷鋒,就給我一次機會吧。”


    杏兒堅決不從,就跟男人搶奪,這麽掙過來搶過去,出事兒了……。


    要知道,栓子叔的腳還沒好,腳麵跟腳心上的窟窿正在結痂。


    他玩的也是金雞獨立,一掙一拉,腳底下一滑。


    “啊——!”


    撲通!栓子叔掉水井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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