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震耳欲聾一聲巨響,硝煙彌漫,一道火光飛出,子彈唿嘯著奔向了狼王。


    他媽的,打偏了!


    子彈竟然側著狼王的耳朵飛了過去。


    我楊初九是喜歡玩槍的,可惜平時玩的那把槍跟這把不一樣。


    平時的那把槍是隨身攜帶,跟了我二十多年,遊刃有餘,能大能小,能伸能縮。


    這把槍的威力很大,後坐力極強,後背撞山石上,差點把老子的脊梁骨震斷。


    奶奶個熊!準頭不好,子彈打在了狼王身後的雪地上,飛起塵土一片。


    雖然沒有打中,可把狼王嚇得不輕,差點尿濕褲子。


    當然,狼王是不穿褲子的,我是說它如果穿褲子的話,一定會尿濕!


    這東西猛地抬頭,立刻瞅到了我,眼睛裏頓時閃出一股殺機。


    仇人見麵分外眼紅,它恨不得過來吞了本少爺。


    可惜夠不著,因為我在半山坡距離地麵二十多米的斷崖上。


    就在它一愣神的功夫,我將槍管掰開,第二顆子彈推上了槍膛。


    通!又是一槍,這一槍仍舊打偏了!


    聲音還是震耳欲聾,震徹山穀,狼王渾身一抖,吱吱連聲尖叫,抹頭就跑。


    它帶頭一跑,後麵的狼全都嚇壞了,轟!跑了個幹淨。


    無數的狼影穿過斷崖下的葫蘆口,紛紛逃竄不見了。


    打不中也沒關係,反正這兩槍本來就是嚇唬狼的,不是想殺死它們。


    發現下麵空了,我這才抓住那些枯藤,順著樹藤飛竄而下。


    “辛巴!天翼!”嚎叫一聲撲過去,趕緊將嬰兒抱在了懷裏。


    “天翼!俺的娃,俺的娃啊!”香菱也從斷崖的一側繞過來,撲向了天翼。


    一把奪過我懷裏的孩子,又親又摟,眼淚把小被子都塌濕了:“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疼死娘了!娘瞧瞧,受傷沒有?”


    香菱趕緊解開小被子,檢查孩子的身體。


    還不錯,該在的零件都在,啥也不缺,小丁丁也是完好無損的,而且一點劃傷也沒有。


    這小子不但沒有受傷,精神頭還挺好,見到香菱也是又撲又摟。


    一顆心終於放了下來,看著孩子天真浪漫的笑臉,我噗嗤笑了,一身的疲憊也煙消雲散。


    但是身邊的狼崽辛巴再也堅持不住,身體晃了晃,轟然倒塌。


    “辛巴,我的兄弟!兄弟啊!”我慢慢蹲下,將辛巴同樣抱在懷裏,感激涕零,不知道說啥好。


    辛巴果然遍體鱗傷,失血過多。


    瞅到自己的主人,它最後一點精氣神也沒有了,仿佛一座鐵塔倒了下去。


    “辛巴,你咋了?挺住!一定要挺住啊!”香菱也抱著天翼過來撫摸辛巴的腦袋。


    辛巴痛苦地吱吱著,舔著我的手,也舔著香菱的手,四肢癱軟,根本站不起來。


    “初九,辛巴咋了?它咋了啊?”


    我說:“辛巴累壞了,它沒有生命危險,就是精力透支,讓它休息一下,好好睡一覺。”


    天色已經黑透,葫蘆口的位置距離家二十多裏,必須連夜趕迴去。


    要不然茂源叔跟茂源嬸子會著急的,爹跟娘也著急,不能讓幾個老人擔心。


    於是,我用樹枝做了一個荊笆,將狼崽放在荊笆上,就那麽拉著香菱拖著辛巴踏上了山道。


    香菱的懷裏抱著孩子,深一腳淺一腳,俺倆連夜趕迴了家。


    走進村子的時候,天色已經蒙蒙發亮,大雪也停止了。


    我爹,我娘,茂源叔,跟茂源嬸子幾個晚上都沒睡,一直在苦苦等待。


    忽然看到一家三口平安迴來,四個老人一起迎了過來。


    “初九!”


    “香菱!”


    “天翼,俺的娃啊!”


    四個老人把我們仨圍作一團,噓寒問暖。


    等到我跟他們將辛巴和狼群僵持搏鬥,保護天翼的事兒仔細說一遍,爹跟茂源叔一起唏噓不止。


    爹說:“好一條義犬!初九,這條狗可是天翼的大救星,咱們家一定要好好善待它。”


    我說:“知道,這就把辛巴抱迴去,幫著它治療。”


    將辛巴抱起來送進了狗窩,然後拿出最好的外傷藥給它治,同時也給它服用了消炎藥。


    別看我是個掛名的小中醫,家裏啥都有,儲存了不少的草藥。


    辛巴一聲不吭,默默忍受著,上好藥,我又幫它蓋上了一層草氈子,擔心它凍著,這才返迴屋子。


    孩子的再一次迴歸,總的來說是有驚無險,四個老人的心也總算是放迴到了肚子裏。


    茂源嬸子一下急了,跳著腳非要把孩子抱迴去不可。


    她說:“天翼不能在這兒了,太危險了!俺必須抱走,要不然對不起俺那閨女!”


    香菱嚇壞了,將天翼死死抱緊,說:“俺不!嬸子,天翼是俺的兒!求求你行行好,把他給俺吧,俺保證再也不讓他離開了,求求恁了!”


    茂源嬸子過來搶奪,說:“不行,不行!這次說啥也不能讓天翼留在這兒了,必須抱走!”


    那知道香菱哭了,撲通衝茂源嬸子跪了下去:“嬸子,俺求求你了,現在天翼就是俺的半條命,沒了他……俺也不活了,嗚嗚嗚……。”


    香菱這麽一跪,茂源嬸子的心軟了,茂源叔歎口氣,把香菱攙扶了起來。


    “閨女,叔知道你跟這娃有緣,好!咱不抱走,不抱走行不行?但你跟天翼必須要發個誓,以後把他當親生的來養,這種事兒再也不能發生!”


    香菱說:“好,俺發誓!初九,快跪下,咱倆一起發誓!”


    看著香菱可憐巴巴的樣子,我心裏也不落忍,隻要媳婦樂意,我當然也樂意。


    於是俺倆一起跟茂源叔跪下:“我楊初九對天發誓,以後把天翼當做親生的來養,要是違背此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將來生兒子沒後門……。”


    香菱抬手打我一拳:“你給俺閉嘴!咱兒子有後門的,而且後門很大!那有詛咒自己兒子的?”


    我趕緊改口:“要是違背此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下輩子沒雞兒,行了吧?”


    茂源叔跟茂源嬸子這才笑了。


    其實他倆是不想把孩子要迴去的,因為那本來就是我老楊的種。


    他們隻不過借著香菱不孕不育,做個順水人情,將孩子還給了我。而且他們二老根本無力撫養。


    十年以後,當香菱知道紅霞沒死,她苦苦養大的孩子原來一直都是我跟紅霞親生的,才選擇了離開。


    那時候,香菱萬念俱灰,覺得應該成全我們,於是就悄悄走了,而我一直沒有找到她在哪兒。


    當然,這些亂七八糟的後話,都是以後的事兒了。


    整整一天,我都在睡覺,因為四天四夜的時間根本沒怎麽休息。


    晚上,香菱又抱著孩子進了屋子,再一次看到小家夥,我覺得自己的心跟孩子貼在一起了。


    這就是我親生的。


    香菱解衣服上炕,這邊抱了孩子,那邊抱了我。


    她說:“還是一家人在一起好,初九,多完美啊!”


    我說:“完美個屁!我都覺得自己還是個孩子,怎麽一下子就做了人家爹了呢?是不是忒快了?”


    香菱說:“快啥?俺還嫌慢呢,初九,俺要治病,俺要吃藥,爭取恢複正常,再要一個咱親生的。”


    我說:“你拉到吧,一個就夠煩了,還要?你還讓不讓我活?”


    香菱說:“俺不!如果有天俺的病治好,再生個閨女,這樣有兒有女,子女雙全,日子才有滋味。”


    我說:“以後的事兒以後再說,別煩了,睡覺,睡覺。”


    香菱卻一下子抱了我腰,下巴頂在了我的胸膛上:“人家都說閨女是娘的貼身小棉襖,俺要小棉襖,要小棉襖嘛。”


    反正也沒事幹,於是,我又翻身把她壓在了身下,說:“行!那咱就試試,看能不能縫個小棉襖出來。”


    說完,大嘴巴衝香菱的小臉蛋吞了過去,雙臂也把她柔白的身子裹在了懷裏。


    香菱噓了一聲,說:“你輕點,他……看著呢。”


    我問:“誰?”


    媳婦抬手指了指孩子,說:“他,精著呢,啥都瞧。”


    我說:“他懂個屁啊?才多大?”


    香菱說:“那也要小心點,要不然會對兒童造成不良的影響。”


    我說:“行!你蒙上他的眼睛,他不就啥也瞅不到了嗎?”


    於是,香菱就抬手蒙住了小天翼的眼睛。


    我這邊拉滅電燈,俺倆又忙活起來……。


    俗話說天有不測風雨,人有旦夕禍福,人世間的事兒總是讓人難以預料。


    災難的降臨往往都跟女人的大姨媽一樣,來得讓人遂不及防。


    就在我跟香菱躺炕上行周公之禮的時候,第二次災難又降臨了。


    忽然,外麵有人敲門,而且敲門聲很急,啪啪啪!


    “初九哥!快起來!不好了,出事了,山上出事兒了!”


    聽出來了,喊門的是狗蛋。


    正在緊要關頭,忽然有人敲門,氣得我恨不得抄起鞋子抽他個滿臉開花。


    懂不懂禮貌?嚇得老子陽……猥了咋辦,你賠啊?


    於是,我趕緊把香菱推開,著急忙活穿衣服,狗蛋從山上跑下來,一定是山上出事兒了。


    一邊穿衣服我一邊答應:“知道了!知道了!喊恁娘個壁啊?”


    穿上衣服,趿拉上鞋子,外麵的門已經被打開了,是嫂子翠花幫狗蛋開的門。


    狗蛋一腦袋撞進來,嚇我一跳,這小子狼狽地很,身上有血,衣服都破了。


    我問:“咋了?出啥事兒了?”


    狗蛋哇地哭了,上去抱住了我的腰,出溜到了地上:“初九!不好了!狼!狼剛才襲擊了工地,很多人受傷了,趙二哥……趙二哥他……。”


    我問:“趙二哥咋了?”


    他說:“你二哥被狼咬了!他快死了……。”


    我蹬蹬後退兩步,傻了眼……。


    緊接著,我聽到屋子裏香菱發出一聲杜鵑啼血般的尖叫:“啊?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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