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東兄弟倆終於跟我冰釋前嫌了,還真是不打不相識。


    幾個人握手言和,那就值得喝一杯。


    於是大家一塊起來,到了一家不錯的紮啤廳,說白了就是個不大的路邊攤。


    反正白菜賣錢了,21車菜總共賣了兩萬七千塊。


    老子他媽豁出去了,今天腐敗一迴,請所有的工人吃飯,順便跟大東和二東建立感情。


    我,孟哥,我爹,茂源叔,大東兩兄弟,趙二跟狗蛋,再加上翠花跟陶寡婦她們,三十多個人,擺了整整四桌子。


    也沒啥好菜,就是花生米,拌腐竹,還有幾根火腿香腸,因為天氣熱,都是涼菜。


    這對山裏人來說已經非常奢侈了,山民們從來沒進過山外的紮啤廳,覺得好新鮮。


    啤酒端上來,陶寡婦跟飲驢子一樣咕咚咕咚就是半杯,可喝下去又吐了出來,說:“真難喝,這是啥?中藥啊?”


    大東就哈哈大笑,說:“陶嫂,這是啤酒,啤酒就這個味兒。”


    陶寡婦說:“怎麽像是我們村裏的淘菜水?還有一股尿騷味。”


    一句話說出,引得那些女人們哈哈大笑,嫂子翠花將嘴巴裏的啤酒也噴了個幹淨。


    山裏的女人喝不慣這個,男人也喝不慣,我爹跟茂源叔要了一瓶白酒,是最厲害的那種燒刀子。


    於是,啤酒有我們六個男人喝,又給幾個女人換成了飲料。


    幾杯酒下肚,大家都是麵紅耳赤,大東跟二東醉意闌珊。


    二東的脾氣也沒那麽倔了,抱著我的脖子稱兄道弟,一個勁地喊哥:“哥,你那點穴術是咋練的?教教兄弟唄?你是不是在少林寺裏學過?一定經過高人的指點對不對?


    還有你那一棍子,砸得真好,咋就砸恁準呢?一下子就把弟弟的腦門砸出了血,你練的是少林鐵棍,還是五郎八卦棍?”


    我說:“好,以後我的車隊到你的地盤上,你多多照顧,我就教你。”


    二東說:“沒問題,但你一定要教我,老子也要學點穴,誰不服氣點誰。”


    孟哥在一旁道:“你喝多了,初九的功夫不是用來打人的,是用來瞧病的。”


    李燕也在旁邊說:“是啊,是啊,初九,別教他,他學會了一定會出去惹事兒的。”


    我說:“沒問題,絕對可以,保證絲毫不留,但是我有一個條件……。”


    二東問:“什麽條件?”


    我想了想,其實這個條件在心裏醞釀很久了,半路上就想說,可一直沒找到機會。


    “大東哥,二東,我有個想法,不知道你們答應不答應?


    仙台山我那五十畝白菜全熟了,冬天的時候,我開出來的六百畝荒地,裏麵的白菜也會全部熟透。


    城市裏的飯店,食堂,還有工地,孟哥幫忙聯係了不少,可以銷售一部分,但還有一部分,我沒找到銷路。


    我想,把仙台山以後的白菜,全部交給你們哥倆銷售批發。


    你們在這一代人頭熟,做生意的時間長了,一定有不少的老客戶,可以讓你們的老客戶,把仙台山的大白菜銷售到全國各地。


    以後這一代的銷售權,我也全部割給你們哥倆,保證貨源可以供應,源源不斷。大家一起發財,可以嗎?“


    大東一聽不動了,傻呆呆發了好久的楞,漸漸地,我發現他抽泣了一聲,眼眶裏淨是淚水。


    他忽然拍了拍我的肩膀,深有感觸問:“初九,你……你說的是真的?”


    我點點頭:“當然,明天我就可以派人給你拉菜,全部卸在你承包的地攤上,但批發的價格,不能高過六毛錢,放心,我會每斤給你一毛錢的利潤。你按照每斤五毛錢給我結算就行。”


    大東更加感動了,端起一杯酒,兩隻手都在顫抖:“兄弟,你這是……在給哥哥掙飯吃啊!想不到你這麽豁達!不但沒有嫉恨我們倆,還跟咱哥倆做生意,你……真是太棒了!


    早知道這樣,那咱倆還掐啥啊掐?這不倆二百五嘛?啥也不說了,全在酒裏了……。”


    吱溜,這小子把杯裏的啤酒一氣飲進,高興地手舞足蹈。


    這正是我楊初九的高明之處。


    我想打開仙台山白菜銷路的另一個渠道。


    而這個渠道,正在大東跟二東的身上。


    大山裏的白菜,以後就不是五十畝了,那些荒地全部開出來,就是五百畝,甚至五千畝。


    以後,四個村子的人也全部會紛紛效仿,跟著我一起種菜。


    幾千畝的白菜,那是個什麽概念?堆積起來,能壘成一座山。


    那麽多的菜要全部拉出大山,銷售出去,單單一個仙台縣根本無法消化。必須要拉到其他城市去,甚至拉到外省去銷售。


    這就需要很多很多的大菜販子。


    我楊初九能力有限,沒見過世麵,所以必須要學會用人,必須要結實更多的朋友。


    大東跟二東完全彌補了我身上的缺點,拉來大菜販子,是他倆的本事。


    這樣一來,我隻管種菜,銷售的事兒就不用管了,全部交給大東跟二東去做,大家互惠互利,豈不是更好?


    再說了,整天種菜忙得屁顛屁顛,誰有功夫天天到批發市場來?


    安排幾十輛車,每天給他哥倆送菜就行了,省時又省力。


    孟哥一聽立刻豎起了大拇指:“初九,你腦瓜子行啊,這辦法我咋沒想到?這麽一來,以後仙台山的菜有多少也不用發愁了,大東跟二東的生意也會越做越大。”


    李燕一聽,也拍起了巴掌,說:“好啊好啊,初九,想不到你跟俺表哥以後可以合作了。”


    我也端起了酒杯,說道:“好,那就為我們一起合作,以後一起發大財,幹杯。”


    “幹杯!!”七盞玻璃杯撞到了一塊,灑出一團喜悅的酒花兒。


    這場酒喝得非常過癮,從中午11點,一直喝到下午兩點多,喝趴下好幾個。


    一起跟來的幾個娘們也喝得酩酊大醉,馬車都不會趕了。


    最後,還是狗蛋跟趙二哥把她們抱上車,一起拉迴去的。


    翠花跟著爹還有茂源叔走了,馬車隊必須要在天黑之前趕到村子裏去,連夜裝菜。第二天還要趕過來批發銷售呢,熟透的白菜不等人。


    我卻沒有走,因為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沒有做。那就是給孟哥結算割麥的錢。


    二十天前,聯合收割機將山裏的小麥割幹淨,那是賒賬,孟哥是保人。


    全部算下來,一共兩萬一千塊。今天21車白菜賣完,足夠結算那部分錢了。


    我把兩萬五千塊遞給了孟哥,說:“哥,這是聯合收割機割麥的錢,你幫著我交給人家。”


    孟哥眉頭一皺:“初九,不忙,不忙,你剛剛見收成,遲一點也沒事。”


    我說:“那不行,我不能讓你沒麵子,做人一定要講誠信,要不然以後咋幹大事哩?”


    孟哥點點頭說:“好,我果然沒看錯人,初九,你小子將來一定是個人物,有勇有謀,誠實可信。”


    孟哥低著頭點錢,錢沒點完,他的眉頭又皺緊了,說:“不對,怎麽平白無故多出來四千?”


    我嗬嗬一笑:“這四千,是你的勞務費,這一年你幫了我那麽多,怎麽能讓你白忙活?”


    “你說啥?”孟哥一聽蹭地跳了起來:“你把我老孟當什麽人?你以為我這麽幫你,是為了貪圖你的錢?”


    我趕緊說:“哥,我不是這個意思,你這麽幫我,不意思一下,兄弟心裏下不去啊。”


    “啪!”孟哥拍了下桌子,有點生氣:“初九,你喝醉了吧?趕緊把你的錢收起來,多出來的,一分錢我也不會要!


    我老孟隻會幫兄弟,不會從兄弟的身上獲取一點利益!我的脾氣你應該知道……李燕,你把他攙扶迴去,他真的喝醉了!”


    孟哥說完,把那四千塊錢砸在桌子上,轉身走了。


    “孟哥你……?”我想追出去,可腳底下一絆,摔倒了,爬在了桌子上。


    其實我是了解孟哥的,他幫助我的確不是為了錢。跟他談錢,就是在侮辱他的人品。


    我知道他幫我唯一的目的,很可能是為了翠花。


    因為他同樣喜歡翠花。


    可他又無法接近嫂子,嫂子是有夫之婦,是我哥的女人。


    相愛不能親近,他隻能把那種愛深深埋藏在心底,默默奉獻,默默付出,無怨無悔。


    而我給他錢,也不是在侮辱他,是不想欠他的人情。


    從而間接告訴他,你喜歡翠花也沒用,我哥不要他……還有我。


    為了朋友之義,我可以不惜生命,但是為了愛情,我絕對不會讓步……結拜兄弟也不行!


    孟哥好像也明白了我的心事,所以他很頹廢,很失落,就那麽離開了。


    李燕趕緊過來攙扶我,說:“初九啊,你真的喝醉了,步子都邁不開了。”


    今天白菜賣了不到三萬,又結交了大東二東兩個朋友,所以喝得有點多,天旋地轉的。


    腦子裏有點蒙,暈暈乎乎的。趕緊擺擺手說:“沒事,沒事。”


    不知道李燕把我攙到了哪兒?那是一個什麽地方,隻是覺得牆壁好白,大燈好漂亮。


    恍惚中,我看到了嫂子那張迷人的笑臉,也瞅到了紅霞那張迷人的笑臉。


    一時間也分不清那是嫂子,還是紅霞,隻是覺得那張臉好親切,好溫熱。


    於是翻身把女人壓在了身下,狂吻起來,撕扯起來。


    身下傳出李燕的一聲尖叫:“啊!初九,你慢點,你弄疼人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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