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一列馬隊從帝都北門魚貫而出。


    當先一匹黑馬上。


    陸夜雙手持韁,踩著腳蹬。


    身後,是換了騎裝的賢妃娘娘。


    春風得意馬蹄疾。


    一路風馳電掣,繞過樹木、行人、車隊。


    陸夜再次找到了帶球過人的感覺。


    “哎呀,陛下,你慢點……”


    “撞的奴家都疼了。”


    身後郭素素嬌唿一聲。


    “奴家還是坐在你前麵吧?”


    陸夜嘿嘿一笑。


    “馬上就到地方了,別換了。”


    前麵?


    坐在前麵還有什麽快樂?


    為什麽都市鬼火少年騎摩托後麵要帶個姑娘?


    這種快樂,你不懂啊。


    再說,如果你坐在前麵,摩擦生電怎麽辦?


    你這不是考驗朕的定力麽?


    不可能,打死都不會讓你坐前麵的。


    很快,馬隊趕到了青柳皇莊。


    這個皇莊離帝都比較近,但是又不在繁華大路邊上。


    從大道往裏還得走裏許地。


    陸夜已經選定作為新開張的龍驤衛的駐地。


    沒辦法,太後給了一千兵額,但是兵器鎧甲錢糧全無。


    說白了。


    給你小皇帝一個番號,你能拉起人頭養起來,算是你的手下。


    拉不起人頭或者養活不了,趁早解散了事。


    堂堂陛下親軍,連軍營駐地都沒有,像話麽?


    所以陸夜和郭子儀商議後,選擇此處紮營。


    離帝都很近,若將來遇事,領兵可直撲城門,或者,策應從城門逃出的重要人物——比如說陸夜。


    偏偏又離大路有一定距離,可以防止有心人的窺探。


    陸夜帶領人馬趕到,進入了皇莊。


    他四處打望。


    郭子儀的效率很高。


    隻是一夜。


    青柳皇莊裏麵的租戶已經全部遷移到其他皇莊。


    現在裏麵隻有他的一百兵丁和安西的幾十鐵騎,還有一些雇傭的民工,正在拓寬土地,推倒影響交通的房屋。


    剩下的兵丁都撒出去,小兵當隊長,下麵控製著雇傭的臨時兵,在其他皇莊控製局麵。


    現在皇莊裏麵,初步,已經有了大營的模樣。


    “陛下,請看……”郭子儀騎馬介紹,“皇莊裏四縱四橫八條道路,主帥營設在中間。”


    一行人上了了望塔,郭子儀指向皇莊圍牆外麵的土地。


    “臣選了莊外不宜耕種的兩片土地。”


    “那邊一大片空地是練兵場,足夠幾千人排兵布陣使用。”


    “另一邊是馬廄和跑馬場,也足夠兩千鐵騎組隊、衝鋒、射靶,磨煉武藝。”


    他自豪說道。


    “白日出牆操練,夜晚迴莊休息。”


    “將來別說一千人馬,擠一擠,七八千人馬都不是問題。”


    陸夜轉頭看向他。


    “郭愛卿,你放心,這一千兵馬隻是種子。”


    “七八千兵馬將來也不是問題。”


    “你可是朕的擎天柱,將來,怎麽也得指揮數十萬大軍才配得上你的身份。”


    郭子儀恭敬彎腰。


    “臣等著那一天!”


    兩個人又閑聊了幾個問題,心裏都是火熱的。


    這就是事業的起點啊。


    帳篷內。


    陸夜一揮手,從山海鏡中取物。


    地上多出兩個開蓋的大箱子,裏麵都是白銀。


    “郭愛卿,這是銀兩,足夠你囤糧、軍餉各類支出。”


    “還有沒有困難?”


    郭子儀沉吟片刻。


    “陛下,目前沒有,不過有件事我們要提前準備。”


    “安西鐵騎兵器鎧甲都陳舊了,不過修補以後還能撐一撐。”


    “托皇上洪福,這次清理皇莊,收繳了不少莊頭的兵器鎧甲。”


    “雖然製式不一,質量不齊,臣找些鐵匠,修修補補,勉強也能湊起來給臣招募的兩百兵丁用。”


    他壓低聲音說道。


    “可是,陛下,如果將來要擴張龍驤衛,總得有兵器鎧甲供應,還有,騎兵也需要戰馬。”


    “這些東西,可不單純是用金銀能買來的。”


    “就算能買,小批量可以,如果大批量,金山銀海也撐不住啊。”


    陸夜默默點頭。


    郭子儀的話很簡單,現階段,兵器鎧甲足夠了。


    可真要幹大事,靠買,是買不來軍械鎧甲的。


    而一支精兵沒有精良鎧甲保護,是上不了戰場的。


    “朕會想辦法,一切有朕!”


    陸夜大包大攬。


    他其實心裏也沒底。


    蕭太後對他態度很微妙,非敵非友。


    她像個高高在上的神,看他萬丈懸崖走鋼絲繩。


    他掉下去對方都不會伸手的那種。


    一旦他做的哪兒不對了,對方還可能會踹一腳送他上西天。


    朝廷有工部負責打造鎧甲,可那不是他能伸手的。


    陸夜又叮囑幾句,帶隊離開了青柳皇莊。


    一行人沒有著急迴皇城。


    就在帝都裏麵逛了起來。


    十年前邊軍之亂時,這裏是百萬人口國際大都市。


    十年後,單看帝都,這裏又恢複了元氣。


    人們摩肩擦踵,揮汗如雨,還有各路胡人夾雜其中,仿佛還是開元帝的時代。


    偶爾經過建築,外牆上殘留的箭頭和火燒痕跡,還有不明褐色液體,忠實記錄著十年前發生的一切。


    郭素素無比高興。


    自打進入深宮,這還是她頭一次出宮。


    一路上,眼睛怎麽看也看不夠。


    突然,前麵有一處演雜技的,一個小孩子在上麵翻滾跳躍。


    人頭湧動,很是熱鬧。


    郭素素眼睛就黏在那兒了,舍不得離開。


    “愛妃。”陸夜輕聲道,“我在後麵茶館喝茶,你帶著侍衛慢慢看。”


    “真的可以嗎?”郭素素眼睛都亮了,然後害羞低頭,“陛下,你就讓臣妾任性一迴。”


    “今天晚上,長鞭,蠟燭,都行。”


    陸夜笑笑,帶著水月轉身進了茶館。


    包間內。


    一個身影倚窗而立,看向外麵。


    她穿一身紅色衣服,勾勒出柔美的身姿,個子極高,站在那裏銳氣逼人,像一杆紅纓槍。


    “三星使水月,拜見壇主!”水月進了屋直接跪了。


    然後她抬頭,瞅著陸夜。


    你丫的不跪麽?


    然後,她張大了嘴。


    在驚恐的目光中。


    陸夜,奔跑,灑淚,張手。


    一下將那猝不及防的紅色身影摟在懷裏麵,耳鬢廝磨。


    “九兒,我想死你了……”


    鳳九兒:“……”


    水月:“……”


    她想到陸夜腦殘,沒想到殘的這麽厲害。


    水月真想拔出峨眉刺在陸夜身上穿幾個窟窿。


    放開你的鹹豬手,摸哪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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