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下跪互扇耳光,喊口號似得吼:「jiva大小姐,對不起!」


    祝願含笑看著,不動怒也不喊停手。


    抽打臉頰的響亮聲音不絕於耳,用的真力氣,不多時就皮開肉綻,嘴角淌血。


    魏學林笑眯眯的,那神情仿佛在說打到你滿意為止。


    從抓她到懲罰手下都是在表演下馬威,祝願有點看膩了,「世伯,咱們借一步說話。」


    魏學林欣然應道:「我帶你逛逛這個場口。」


    保鏢不遠不近地跟在他們後麵警戒。


    祝願眺望遠處,幾名礦工用推車運送採礦殘渣,他們體格瘦小,膚色黎黑,在毒辣的烈陽下,揮汗如雨。


    翡翠很貴,他們很窮。


    她收迴目光,轉頭看魏學林,神色桀驁,「今天的事說誤會就沒意思了,世伯,你大費周章抓我來想必有話要問我吧?」


    魏學林瞄她一眼,不再假模假樣的笑,「爽快,好,那伯父就問了,你和我兒子做生意有什麽企圖?」


    祝願想都不想說:「錢」,這是實話,沒必要諱言,當然她也並非全無目的,指使吳尼哆暗殺宋景明書記的幕後人很可能就是魏學林,為了查找證據才接近他兒子,出於商人的本能,這個過程中有賺錢的機會她也不會錯過。


    魏學林問:「僅此而已?」


    祝願點頭,「我給競舟介紹的生意拍檔絕對身家清白,而我的關係大部分也在香港,隻要有心都能查到,假如我有問題,沙爺不會讓我加入三和幫,極老闆也不會讓我在他的地盤幹活,所以我覺得你不用擔心。」


    魏學林又恢復笑容,卻眼神兇狠,咬牙切齒道:「我兒子和三和幫沒有任何關係,誰要算計到他頭上,我就扒了誰的祖墳。」


    祝願安然自若,「我和競舟銀貨兩訖,包括譚三公子在內,大家都非常滿意,這裏麵沒什麽陰謀陽謀,況且世伯對此確信無疑才叫我來談話而不是一槍崩了我,對嗎?」


    魏學林笑,「聰明,既然你能看穿,那不妨和世伯談筆生意。」


    「生意」,祝願做欣喜狀,「什麽生意?」


    魏學林像看上鉤的魚,伸手向前指了指,「看到了嗎?」


    祝願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那裏有反鏟挖土機、推土機、卡車正在作業,這幕熱火朝天的景象,在她隨魏競舟考察合適的翡翠礦時見過不止一次,魏競舟說,緬甸已開始大規模開採翡翠的階段,資本加勢力才能成為翡翠場區的實際控製者。


    這些她都了解,隻不過沒想到魏學林背後竟然有kq軍的影子。


    魏學林看她一副眼饞相,笑笑,「你知道這是哪裏的場口嗎?」


    祝願隨口說:「帕敢啊,產翡翠的老場區。」


    魏學林搖頭,「老場區在霧鬆河的中遊,這裏是下遊。」


    祝願有意無意說:「路上蒙著眼睛,想不到這一程還挺遠。」


    魏學林笑,「你知道這裏的玉和帕敢的玉有什麽不同嗎?」


    祝願攤手,表示不知。


    「這裏產紅翡,如血似火,十分名貴」,魏學林口風一轉,「這個場口歸你了。」


    「真的?」,祝願喜出望外,但理智很快迴籠,「條件呢?」


    「跟我們合作」,背後傳來一個聲音,似乎哪裏聽到過,轉身,來人摘下太陽鏡,沖她禮貌性笑了下,「這是我們第二次見麵,幸會。」


    祝願也禮貌性笑著迴應,「連老闆」,公海賭王連越,他與魏學林聯手了?什麽時候的事?車蓬入獄前還是入獄後?


    彼此的臉上都掛著假笑,虛情假意地握手,魏學林看在眼裏,招唿二人,「都說人心隔肚皮,二位看我的麵子,開誠布公如何?」


    祝願扮委屈,「世伯,三和幫內我資歷最淺,可以說毫無根基,兄弟們都知道我來金三角的前因後果,我沒什麽好隱瞞的,也瞞不住」,她似笑非笑瞟了眼連越,「有人從我出現那天起,盯梢跟蹤一樣不落,特別上心。」


    魏學林會意,「二位有什麽心結,趁現在解開吧。」


    連越笑,「jiva,盯你的人可不止我,你入幫時間晚,有些事可能不太清楚,沙爺近幾年疑心越來越重,人人自危,這時丁英的女兒突然冒出來,還被沙爺另眼相待,兄弟們自然會擔心屬於自己的蛋糕被分走,因此關注你不是理所應當嗎?」


    偷換概念,關注和監視是一個意思嗎?祝願抬了抬眉毛,笑著岔開話題,「沙爺對我有知遇之恩,以我的立場,和你們合作有點兒……」,她故意不說完,拋了個「你懂」的眼神。


    魏學林縱聲大笑,繼而用一種嘲弄的口吻說:「小恩小惠就把你收買啦?不過是籠絡人心的手段罷了,沙惕怎麽發跡的,我告訴你,四個字,無情無義,他娶佤邦土司的女兒聯姻,裝了幾年好女婿後親手殺了嶽父和妻弟,順理成章接手了嶽家的產業和軍隊,以軍護毒,試問金三角能與他抗衡的還有誰?南.拉迪功將軍勉強算一個,他除掉對手,殺死反目成仇的朋友,拋棄曾為他出生入死的兄弟,吳尼哆、車蓬不都是現成的例子嗎?」


    連越說:「當年中國警方盯沙爺盯得緊,是車蓬冒風險用自己的船把海*洛*因賣給老美,從此打開銷路,為三和幫的發展壯大立下汗馬功勞,結果呢?落了個鋃鐺入獄的下場。」


    沙惕洗白生意,負責海運公司的車蓬是不小的阻力,肯定要拿他開刀,祝願一臉惋惜,裝作不知情,「沙爺的做法確實令人寒心,但吳尼哆死得可不冤,他刺殺沙爺,不成功便成仁,還真怪不到別人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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