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我說,他就是我們班的害群之馬,是壞了一鍋粥的老鼠屎。”


    範堅強大著聲音,侃侃而談。


    拋開陸見秋贏得的權利不談,範堅強所說的話還真有幾分歪理。


    不過他這是故意找客觀原因,正如秦卿所說,學習是自己的事。


    如果一個人自身主觀上想要學習,且一心學習,那身邊的其他人又怎麽可能真的影響到他呢?


    辯證法告訴我們,內因是事物變化發展的根據,外因是事物變化發展的條件,外因隻能通過內因起作用。


    經過範堅強這麽一番狡辯,還真有幾位同學覺得十分有道理,心裏默默恨起了陸見秋,小聲附和了幾句。


    秦卿才工作第二年,雖然明知道範堅強是在強詞奪理,但因為以前從未遇到過這種學生正麵挑釁的事情,一時還沒有組織好語言,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見此,範堅強斜眼不露痕跡的看了一眼自己左邊的一人,見那人讚同的微微點頭,範堅強嘴角更是露出了一個藏著陰謀的笑容。


    “秦老師,如果您處理不好的話,我建議您上報學校進行處理。如果您不處理的話,下課之後,我會去向學校反饋。”


    範堅強得了授意,繼續對秦卿窮追猛打。


    秦卿心中一寒,眼中閃過一絲怒意,隨即便又被迅速平息。


    這個學生究竟想做什麽?是針對陸見秋嗎?還是針對我?


    “範堅強同學......”


    “範堅強,你個傻叉子,老子忍你很久了!”


    正當秦卿準備再說些什麽之時,早已忍耐不住的諸葛捷足先登,衝範堅強爆了句粗口。


    “你是屬魚的嗎?記憶隻有三秒!陸見秋上次打賭已經贏了,而且大家還投票通過,高數課他可以隨意來不來,我記得你個傻叉上次也沒投反對票吧。”


    “還是說你是屬鴨的,主人沒在,就喜歡沒事嘎嘎嘎亂叫。”


    聽到諸葛有些搞笑的嘲諷,全班頓時哄堂大笑。


    在全班同學麵前大大丟了麵子,範堅強的臉色漲得通紅。


    “姓豬的,你他媽找死嗎?狗拿耗子多管閑事說的就是你。長得跟個三寸釘一樣,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從山裏鑽出來的野猴子,哪涼快上哪呆著去,別在我麵前蹦躂。”


    範堅強氣急,指著諸葛破口大罵。


    “嘖嘖嘖,沒文化真可怕,老子姓諸葛,隻有豬才會把諸葛念成豬。老子就算是山裏出來的猴子,也比你這都豬強。說你是豬,簡直是對豬的侮辱,沒事的時候把你自己的名字倒過來念念,那才是你本來麵目吧。”


    諸葛冷笑一聲,句句不帶髒字,卻戳心戳肺。


    尤其是最後一句,更是讓範堅強殺了諸葛的心都有。


    不少同學已經咀嚼出諸葛話中的意味來,笑聲四起。


    “諸葛長明,你他媽找死!”


    範堅強此時已經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從座位豁然起身,衝向諸葛。


    諸葛哪會怕他,從小到大,諸葛大大小小跟人幹過的仗,沒有一百也有八十,還從沒慫過。


    即便眼前的範堅強比他高了將近一個頭,在他眼裏也不過是紙老虎罷了。


    範堅強突然的動作,讓班上膽小的女生已經尖叫出聲,男生們則紛紛站起,有看戲的,也有想要上前勸阻的。


    範堅強以極快的速度衝到諸葛身邊,伸手便要去掐他的脖子。


    諸葛哪能讓他如願,憑借豐富的幹仗經驗,稍一側頭,便已經躲過了範堅強的雙手。


    同時右拳猛然轟在範堅強的小腹。


    範堅強倒退兩步,腹中一陣翻江倒海,臉色已經由紅變成了豬肝色。


    “哇!好man!沒想到諸葛長明看著那麽瘦弱,打架卻這麽厲害!”


    見諸葛一個照麵便讓範堅強吃癟,女生中有人忍不住發出驚歎。


    從小到大都是最優秀學生,上最好的學校、最好的班級,被家長和老師保護捧在手心的她們,哪有什麽機會親眼看見眼前這種場麵。


    心中害怕之餘,更多的是興奮和刺激。


    “住手!諸葛同學、範堅強同學你們住手!”


    眼見學生竟然在自己的課堂上公然打架,秦卿心急如焚。


    快步走下講台,上前就要阻止兩人。


    範堅強先是被羞辱,剛剛打架又吃了虧,此時已經打紅了眼,哪裏會聽別人的話。


    赤紅著雙眼,範堅強舉拳便又向諸葛砸去。


    “老師,小心!”


    就在範堅強的拳頭行至半路之時,秦卿恰好趕到,站在了兩人中間。


    沒來得及說話,範堅強的拳頭眼見便要落在她的俏臉之上,同學們不由大聲提醒。


    “啪!”


    就在眾人以為事情已經無可挽迴,秦老師必定要遭受無妄之災之時,一隻碩大的手掌握住了範堅強的拳頭,生生在距離秦卿俏臉不到十公分的地方停下,發出一聲脆響。


    教室裏頓時鴉雀無聲,同學們訝異的看向那個鐵塔般的身影。


    “鬧啥呢?就你這小胳膊小腿的,還學人打架,欺負人呢?”


    田恬握住範堅強的拳頭,朝他露了露兩排大白牙,輕蔑一笑。


    手掌輕輕往外一翻,原本還氣勢洶洶、恨不得將諸葛大卸八塊的範堅強立刻變成了苦瓜臉,齜牙咧嘴起來。


    “疼疼疼!放開,你快放開!”


    “嗬嗬!你確定要放開?”


    田恬手中暗暗加重了幾分力道。


    “媽的,斷了,我的手要斷了!快放開我!”


    範堅強的額頭冒出一層冷汗,咬牙切齒的朝著田恬罵道。


    “嘴巴這麽不幹淨,看樣子你是不想讓我放開的意思。”


    田恬再次加重了兩分力道。


    範堅強身子猶如龍蝦一般緊繃弓起,額頭青筋突突直跳,一股難以名狀的劇痛,由右手傳遞至大腦,又蔓延至全身。


    關節仿佛隨時要錯位,骨頭仿佛隨時要斷裂。


    這種劇痛就算是經過疼痛訓練的特殊人員也難以忍受,更何況是從小到大養尊處優的範堅強。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說錯話了,我給你道歉。田恬,真的要斷了,求你趕緊鬆開!”


    手臂傳來的劇痛已經讓範堅強顧不得臉麵,張口便向田恬求饒。


    這一幕再次讓同學們驚詫不已。


    誰也沒想到,田恬會在此時站出來。


    也沒想到他能出手這麽快,眾人還未反應過來,他便已經握住了範堅強的拳頭。


    更讓大家沒想到的是,田恬好似隻是輕輕握著範堅強的拳頭,範堅強就已經露出了一副即將支撐不下去的模樣,開始不顧臉麵的求饒。


    “田恬,放開他!”


    田恬正覺得沒勁,就要鬆開範堅強之時,身後傳來一聲冰冷的命令。


    扭頭看去,說話的正是一直坐在範堅強身旁座位、被範堅強刻意討好的那人,也是他們的同班同學,商楚。


    聽他這話,不止同學們,就連秦卿也是有些驚訝。


    怎麽也想不通,他為什麽要在此時插手進來。


    商楚拍了拍衣服上並不存在的灰塵,施施然起身,朝幾人走了過來。


    “我要是不放呢?”


    草原的雄鷹怎麽可能屈服於他人隨意的一句命令,田恬打量了一眼商楚,玩味的反問道。


    “我勸你還是放了他,要不然毆打同學的罪名可不是那麽好扛的。要是範堅強真有個什麽好歹,你覺得你負責得起嗎?”


    商楚閑庭信步的走來,順手摘下架在高挺鼻梁上的金絲眼鏡,放在嘴邊吹了吹,又重新戴上。


    “商少,救我!”


    眼見商楚終於站了出來,範堅強猶如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迫不及待地開口求救。


    聞言,商楚的眼中卻是閃過一絲不滿的厲芒。


    “嗬,商楚,你難道當同學們都是瞎子嗎?”


    眼見班上有名的富二代站出來為範堅強出頭,沒等田恬出聲,諸葛已經語出譏諷。


    別看平日裏他和田恬兩人沒事就互相擠兌、掐架,但那都是同寢室兄弟間的相愛相殺。


    眼見商楚幾句話便想顛倒黑白,把屎盆子往田恬頭上扣,諸葛第一個不答應。


    “哦,差點忘了,論起罪魁禍首,應該是你諸葛長明。要不是你語出侮辱,怎麽又會有眼下的情況。我看還是報警吧,讓警察來評判。”


    商楚輕蔑一笑,說出的話卻是讓班上的同學們心中一寒。


    即便同學們再怎麽天真,也知道警察一旦介入,絕對不會是什麽好事。


    理虧的一方必定會留下案底,這對他們來說絕對是未來人生道路上的一個汙點,甚至影響一生的陰影。


    “商楚同學,沒這個必要。隻是同學之間的小衝突而已,大家罷手互相道個歉,誤會便消除了。田恬同學,還不快鬆手。”


    秦卿聽到商楚要報警,柳眉微動,開口阻止。


    隨後又瞪了田恬一眼,讓他趕緊鬆手。


    “哈哈哈,你覺得我們會怕?”


    諸葛好似聽到了很好笑的笑話一般,哈哈大笑起來,指了指自己和田恬,朝商楚鄙夷說道。


    “咋的,商楚,這事你是確定要插一杠子嗎?威脅我,信不信我連你一起收拾了。”


    田恬這樣的猛男怎麽可能被商楚幾句話嚇到。


    手腕再翻,範堅強慘叫一聲,雙膝一軟,已經跪倒在地上。


    田恬鬆開如死狗般的範堅強,嘴角扯起幾絲微笑,朝商楚邁了兩步。


    “諸葛、田恬你們要幹什麽?”


    眼見事情越來越糟,秦卿心中也漸漸有了火氣,終於拿出老師的威儀,對著諸葛和田恬兩人厲聲喝止。


    “秦老師,您消消氣。這事的前因後果大家都看得一清二楚。您放心,諸葛、田恬不是意氣用事的人。”


    從開始到現在一言未發的陳文傑,見秦卿動了真怒,站出來給兩人解釋道。


    “諸葛、田恬,算了吧,別讓秦老師難做,還耽誤了同學們上課。”


    陳文傑向秦卿解釋完,又轉而看向諸葛、田恬兩人說道。


    此時的田恬已經走到商楚的正前方,兩人麵對麵相距不過一尺的距離,幾乎都已經要貼到對方身上。


    田恬低下頭,打量起比自己矮了十多公分,氣質、相貌都屬一流的商楚。


    突然,田恬露出一口白牙,以隻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輕笑道:


    “慫恿一個膿包出頭沒什麽成就感吧?還有,被見秋搶了本該屬於你的風頭,滋味很不好受吧?”


    心思被當麵戳破,商楚嘴角一直掛著的笑容頓時僵住,看向田恬的眼神瞬間淩厲。


    他沒想到眼前這個看著十分憨厚的草原漢子,竟然還有這樣的玲瓏心思,一語便道破了自己內心的感受。


    “嗬嗬!你在說什麽,我聽不懂。”


    商楚臉上的僵硬轉瞬即逝,再次恢複雲淡風輕的笑容。


    田恬本想再嘲諷兩句,陳文傑的話音已經落入耳中。


    聽到陳文傑的話,諸葛和田恬同時輕笑一聲,很是出人意料的迴到座位,不再說話,仿佛剛才的與人衝突的並不是自己兩人。


    “秦老師,不好意思!您繼續上課吧。”


    陳文傑見兩位室友安分迴到座位,笑著朝秦卿再次致歉。


    這一幕太不真實了,頓時讓同學們看不懂了。


    開學以來,一直不顯山不露水、看似平平無奇的陳文傑,怎麽能一句話就讓班裏極具個性的諸葛、田恬收斂鋒芒,乖乖恢複好學生的模樣。


    難道就因為他們是同寢室,那兩位就這麽聽他的話,這太不符合科學啊!


    秦卿同樣大感意外,深深看了一眼麵帶和煦笑容的陳文傑,迴到了講台。


    其實,這在外人看來十分不解的一幕,自有其原因。


    317寢室四人,看似與其他寢室並沒有什麽不同,然而卻處處不同。


    不知道是命中注定,還是刻意安排,性格截然不同的四人匯聚到了一起。


    陸見秋、諸葛、田恬三人都是極具個性之人,按理這樣的情況下,三人極易發生各種矛盾。


    然而因為開學以來的一係列事情,四人之間卻形成了一種奇妙的默契。


    陸見秋毫無爭議的成了四人的核心,諸葛、田恬各有其鋒芒,而陳文傑巧妙了成了四人之間的潤滑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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