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朵怎麽也沒想到,她給丁多餘動刀,幫助蕭睿打造出一個聖女之後,竟然又一次拿起了那手術刀。而這一次,躺在手術台上的人換成了貞繡娥。


    蕭睿行事向來雷厲風行,毫不拖泥帶水。他在見過貞繡娥後的第二天清晨,便匆匆地趕往皇宮,準備向皇帝稟報此次剿匪的詳細情形。


    盡管皇帝早已提前收到了前方傳來的捷報,知曉蕭睿不久即將歸來,可還是沒料到他竟能如此迅速地返迴京城。


    當看到蕭睿邁著大步朝著自己走來時,皇帝不禁微微一愣,眼神瞬間變得有些恍惚。


    這個孩子究竟是何時長大成人的呢?仔細想來,似乎已經許久未曾認真端詳過他了啊!


    隻見蕭睿走到禦前,利落地掀起衣衫下擺,然後雙膝跪地,恭恭敬敬地行了個大禮,朗聲道:“拜見父皇!兒臣幸不辱使命,已成功剿滅龍嘯山土匪,特前來向父皇複命。”


    說話間,他雙手高高舉起那份承載著剿匪功績的奏折。


    一旁的趙內侍見狀,趕忙一路小跑到蕭睿身旁,小心翼翼地從他手中取走奏折,隨後又畢恭畢敬地呈到皇帝麵前。


    皇帝伸手接過奏折,緩緩打開翻閱起來。果不其然,其中所記載的內容與之前收到的捷報如出一轍。


    看完之後,皇帝輕輕合上奏折,目光複雜地凝視著依舊跪在地上的蕭睿,久久不語。


    “這次你做得很好。”皇帝緩緩地說道。


    待皇帝話音落下許久之後,蕭睿方才小心翼翼地抬起頭,目光望向端坐在上方龍椅中的皇帝。


    隻見蕭睿一臉恭敬擔憂之色,輕聲言道:“兒臣在迴京途中,收到了七弟的來信。信中提及父皇您身體欠佳,兒臣當時心中便焦急萬分。此次得以進宮麵聖,見到父皇您身體康健如初,兒臣著實感到無比欣喜。”


    且不論此時此刻蕭睿所言究竟是出於真心實意,還是虛情假意,但至少從表麵上來看,皇帝對此還是較為欣慰的。


    畢竟,哪怕蕭睿僅僅隻是做做樣子,也能說明這個兒子並沒有巴望著自己早逝。


    至於蕭睿所說關於自己不過是身體略有小恙,而非病入膏肓之事,皇帝自然不會去深究。


    隻因如此一來,反倒更能證明這兩兄弟並未在宮廷之中安插眼線。


    然而就在此時,一旁的蕭成昊卻突然開口插話道:“哼!你還好意思說!父皇病倒在床上,甚至連起身都困難,而你們兄弟二人居然沒有一個前來探望。依我看呐,你們壓根就沒將父皇放在眼裏!”


    麵對蕭成昊這番毫不留情的指責與駁斥,蕭睿卻是出人意料地選擇了沉默以對,並未與之爭辯半句。


    反倒是再次朝著皇帝躬身施禮,語氣誠懇地說道:“還望父皇恕罪,兒臣確實罪責難逃。但懇請父皇念及七弟自幼體弱多病,如今更是病重到連床榻都無法起身的份上,莫要怪罪於他。所有過錯皆由兒臣一力承擔,兒臣願一並領受責罰。”


    話裏話外,竟然對皇帝病重之事隻字不提。


    “還算你識趣。”蕭成昊哼了一聲,對於蕭睿如此請求,還算滿意。


    身處這大殿之上,並非所有大臣皆屬蕭成昊派係,與他意見相悖、唱起反調之人可謂眾多。


    就在此時,一名大臣迅速挺身而出:“皇上,此事著實怪不得睿王啊!畢竟睿王當時正在全力剿匪,而七殿下的身體狀況,眾人皆知,他自己本就是個病弱之軀。若要他前來麵聖,豈不是會增添更多晦氣?”


    這番話語,將蕭澤貶得一文不值,全然不顧及這位皇子的顏麵。


    蕭睿聞聲抬眸望去,隻見那說話的大臣乃是秦王的麾下之人。好極了,這筆賬他已然暗暗記在了心中。


    “罷了,此事你們二人確實並無過錯。若是讓朕責罰你們兄弟倆,反倒顯得朕不通情理。”皇帝此言一出,除去蕭睿之外,在場眾人皆認為皇帝定然不會懲罰他們兄弟二人。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皇帝緊接著又道:“此次,便以你剿匪之功相抵吧!故而朕也就不再對你予以賞賜了。”


    言畢,皇帝目光直直地盯著蕭睿,問道:“你對此可有異議?”


    對於這樣的事情,蕭睿早已習以為常。多年來,他馳騁沙場,浴血奮戰,以生命扞衛著國家的安寧與和平,所立戰功不計其數。


    然而,每一次的功勞都如同過眼雲煙一般,被輕而易舉地接過,仿佛那些生死搏殺、血汗付出都變得微不足道。


    細細想來,上次因功獲賜妾室的那次賞賜,竟是他得到過最為豐厚的一次。


    蕭睿依舊筆直地跪著,未曾起身,隻見他雙拳緊緊抱於胸前,麵色沉靜如水,緩緩開口道:“兒臣無異議。”


    他的聲音不大,但卻透著一種堅定。


    聽到這話,皇帝龍顏大悅,顯然對這個結果非常滿意。而其他幾位王爺見狀,臉上也紛紛露出得意之色。


    “既然事情皆已處理妥當,那麽今日便退朝吧!”皇帝說著,霍然站起身來,邁著大步朝外走去。


    整個朝堂之上,竟無一人想起或者願意去提醒皇帝,蕭睿此時仍長跪在地。


    蕭成昊自然不會錯過這一絕佳的奚落蕭睿的機會,他滿臉嘲諷地踱步至蕭睿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說道:“瞧瞧你如今這般模樣,即便你拚死拚活做出再多的成績又能怎樣?父皇對你和你那兄弟從來都是厭惡至極。你有如此眾多的功績,到頭來連一個像樣的獎賞都不曾有過。”


    說罷,蕭成昊將目光投向依舊跪地不起的蕭睿,嘴角微微上揚,發出兩聲輕蔑的“嘖嘖”聲,接著冷笑道:“你啊,就在這兒好好跪著吧!”


    言畢,他轉身揚長而去。


    秦王見此情形,麵上不禁湧起一絲憐憫之情,遂快步走到蕭睿身旁,伸出手想要將他扶起。


    怎料蕭睿身形一閃,側身躲開了秦王伸過來的援手,自己一手撐地,站了起來。


    他實在是懶得提及蕭成昊那個蠢貨,明明皇帝根本就沒下令讓他一直跪,他又怎會如此愚蠢地一直在那兒跪著?


    秦王瞧見蕭睿自行站起身子,略感尷尬地將原本伸出想要攙扶的手收了迴來,口中說道:“這才對啊!父皇都已經離開了,還一直跪在這兒幹什麽呢。”


    接著,秦王又繼續言道:“至於二哥所說的那些話,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你也是知曉他那人的性子,向來沒什麽心機,總是口無遮攔、直言不諱罷了。”


    雖說秦王這番言語看似是在寬慰蕭睿,但實際上卻是句句暗指蕭成昊所言皆是真話。


    他蕭睿和蕭澤就是一個沒有母妃,沒有爹疼的人。


    然而,如今這些話語對於蕭睿來說已毫無殺傷力可言。畢竟,最令他難以承受的煎熬時刻,乃是當他驚悉自己與蕭澤身中之毒竟然皆出自親生父親之手之時。


    彼時那種深入骨髓的痛楚,又豈是當下這寥寥數語所能相提並論的?


    “多謝四哥關懷,我還有事,就此先行告退了。”蕭睿麵無表情地迴應道。


    眼見著蕭睿竟毫不給自己留情麵,秦王在其轉身離去的瞬間臉色驟然陰沉下來。隻見他低聲咒罵道:“真是個不識好歹的家夥,真把自己當成什麽了不起的人物了!”


    罵著罵著,秦王似乎突然想起了某事,臉上竟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一抹詭異的笑容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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