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間裏忙活好後,徐媽媽將菜都端出去,徐子易這會沒有半分歡喜,心裏除了後悔之外還是後悔。


    天色已暗,修車的居然找不到這裏,還在兜兜轉轉。


    韓淩陽跟他們一直在打電話溝通,可這兒很偏,就算開了導航也很容易開錯。


    徐子易將客廳的燈亮起來,房屋是自家造的,客廳很大很大,她走到外麵,盯著韓淩陽的背影道,「吃晚飯了。」


    「好。」他掛了電話,轉過身跟著徐子易進屋。


    徐媽媽熱情地招唿著,還拿出了家裏的雪碧,徐子易特地拿了個新碗給韓淩陽,筷子也挑了最幹淨的一雙給他。


    徐爸爸高喊了一聲名字,徐子易的弟弟捧著手機出來了。


    他即便是坐到了餐桌上,都在看手機,徐子易冷著臉,不搭理他。男生也不怕她,反正都被她發現了,再說她敢把他手機砸掉嗎?


    徐子易給韓淩陽倒了杯雪碧,一家人都坐定下來。


    韓淩陽真餓了,今天中午就沒吃到飯,是用車上唯一一包餅幹墊了肚子的。


    「你是哪裏人呀?」徐爸爸在桌上忍不住開口。


    韓淩陽照實迴答,徐爸爸不由贊道,「那是個好地方啊,有錢人特別多。」


    徐子易將一碗雞湯端過來,放到兩人麵前,「爸,吃飯的時候少說話吧。」


    「你真是的,這是你同學,那也就是你朋友了。」


    徐媽媽坐在徐子易的身邊,不經意挑起個話題來。「子易,你這手究竟怎麽迴事啊?之前問你總是不肯說,好好的怎麽骨頭成這樣了?」


    徐子易看到韓淩陽喉間輕咽下,就要說話,她趕緊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腳。「我都說了是我不小心摔的。」


    韓淩陽朝她看看,徐媽媽才不信。「摔能摔成這樣?」


    「我自己不小心砸到的。」


    韓淩陽覺得他還是應該說實話,畢竟那件事因他而起,徐子易看得出他想開口,幹脆踩住了他的腳。「怎麽不能了?」


    「是在學校嗎?」徐爸爸連忙問道。


    徐子易已經猜到徐爸爸接下來要說什麽話,她心裏緊張的不行,「不是!」


    「那真是的……要是在學校的話,學校有責任的……」


    這話擺在明麵上,誰都知道是什麽意思了,這要在學校出事,他們就能找學校算帳,怎麽也能要到點賠償的。


    徐子易握住筷子的手在發抖,韓淩陽就坐在邊上,她不好發作,可這席話裏的意思,韓淩陽不可能聽不出來。


    徐子易扒了口米飯塞到嘴裏,奶奶坐在對麵,要給韓淩陽夾菜,家裏沒有公筷的意識,奶奶怕夾過紅燒魚的筷子不幹淨,在嘴裏抿了下後夾了塊排骨就要起身。


    「奶奶,他自己要吃什麽就讓他自己夾,他也不喜歡吃排骨。」


    奶奶聽了,隻好將排骨放到自己碗裏,徐子易示意韓淩陽多吃雞肉,擺在他手邊的菜沒有被別人碰過。


    「媽,這次我去學校,你多給我五百塊錢。」


    徐子易忍著口氣,瞥了弟弟一眼,想讓他閉嘴。


    「多五百?你幹什麽呢?」


    「換季了,我不要買新衣服嗎?沒衣服穿!」


    徐媽媽臉色垮下來,「去年的衣服都是新的,怎麽就不能穿了?」


    「都說是去年的了,那是舊的!」


    男生看了眼徐子易,知道這會有客人在,她不敢拿他怎樣,「姐,你可別這麽看著我,我又不花你的錢,我問媽在要呢。」


    這家裏哪還有什麽錢?不都是靠著她平時寄迴家的嗎?


    徐爸爸用筷子在碗上輕敲了下,「行了行了,別敲了,有客人在呢。」


    韓淩陽不好插嘴,他也不知道他還能說什麽。


    晚飯吃到一半,韓淩陽也覺得飽了,兜裏的手機響起來,他趕緊接通。


    「喂,好,到了是嗎?我馬上過來。」


    徐子易跟著放下筷子,韓淩陽看眼桌上的另外幾人,「叔叔、阿姨、好婆,你們慢慢吃,修車隊已經過來了,謝謝你們的款待,今天實在是麻煩你們了。」


    「不麻煩不麻煩,那讓子易送你去。」


    徐子易已經站起身,拿了長桌上的手電筒準備送韓淩陽出門。


    「別忘了我的球鞋,你答應我的。」弟弟生怕他忘,又提醒他一聲。


    韓淩陽迴頭看了眼,「不會忘。」


    徐子易臉皮發燙,鼻子酸酸的,淚水瞬間逼出眼眶。要不是韓淩陽還在,她肯定就忍不住了,她確實不敢吵鬧,她怕會被韓淩陽看到更多的不堪。


    徐子易打了手電筒跟在韓淩陽身後走,燈光照亮了一長條路,村上的狗叫聲此起彼伏。


    她心頭已經跟死灰一樣,徐子易將韓淩陽送到村口,修車隊的人將車停在路邊,韓淩陽把車鑰匙給他們,也大致描述下車子出現的狀況。


    徐子易陪在邊上,他朝她看了眼,「你先迴去吧。」


    「這需要多久?」


    「很快的。」


    徐子易輕點下頭,一會要是被村上人看見了,一傳十十傳百,還不知道要說成什麽樣。


    「車子修好後,告訴我一聲。」


    「好。」


    徐子易說了聲再見,轉過身要走,她心裏是有不舍的,她跟韓淩陽之間唯一的紐帶,隻可能是施甜,可她跟他之間,還是見一麵少一麵了。


    「等等。」


    徐子易忙停住了腳步。


    「你以後要是遇上什麽困難,就跟我說,我一定會幫你。」


    徐子易忍了一路的眼淚就這麽滾落下來了,「我挺好的呀,沒有什麽需要幫忙的。」


    「你聽進去了就行。」


    「我……我走了。」


    「好,再見。」


    「再見。」


    徐子易逃也似地走了,韓淩陽出生至今,怕是從來沒有見過這種事吧?有些話他不好明說,又怕她實在辛苦,所以才開了這樣的口。


    徐子易走到半道上,拐進了自家的田裏,她坐在田埂上,將手電筒給關了。


    施甜接到電話時,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俞臨惠和紀爸爸都過來了,正拿了大包小包的水果往冰箱裏塞。


    施甜接通電話,「喂,子易。」


    那頭沒有說話聲,隻有哽咽的哭聲,施甜嚇了跳,忙起身走到陽台上,「子易,你怎麽了?」


    徐子易已經哭得說不出話了,施甜在那邊急得不行,「你到底怎麽了?家裏出事了嗎?」


    「嗚嗚嗚……」


    「你別嚇我。」


    徐子易從來沒有奢望過什麽,她也知道什麽叫同人不同命。她更加不會因為看到了施甜跟紀亦珩在一起,就天真地以為她也能衝著韓淩陽將心思說穿。


    他知道他高不可攀,可難道她就連偷偷喜歡他都不行嗎?


    一頓飯,短短不過半小時而已,就讓徐子易嚐到了什麽叫痛不欲生。


    她原本就隻是靠著那一點暗戀的小心思在支撐著,工作再苦再累,可偷偷看看韓淩陽之前發的消息,再看看他朋友圈裏彈琴的片段,她就覺得什麽都是能撐過去的。


    可如今,這種簡單的關係被蒙上了一層汙垢,她想起來就心痛。


    施甜不再問了,就靜靜地聽著她在電話裏哭。


    徐子易哭到最後沒力氣了,自我平復之後,才沙啞著嗓音開口,「小獅子,你別擔心我,我沒事。」


    「真沒事?」


    「嗯,就是家裏的事有點煩躁,我一時想不開。」


    施甜輕嘆口氣,知道她的難處。「你要是碰到了解決不了的事,一定要告訴我,別自己硬扛。」


    「放心吧,我很好。」


    兩人說了會話,徐子易這才掛斷通話,施甜在朋友圈也看到了韓淩陽的動態,但她並不知道那裏就是徐子易的家,更加不會往深處想。


    徐子易獨自坐了會,這才起身,她擦幹淨眼淚,剛走出去兩步,就收到了韓淩陽的微信。


    「車子已經修好了,我迴去了。」


    她眼眶熱熱的,又想哭,「好。」


    「再見。」


    徐子易沒有再迴,抬頭望了望天空,如果還能再見,那就好了。


    施甜怔怔地盯著屏幕看,有時候她想不明白,究竟是她有那樣一個爸爸幸運些,還是徐子易有那樣完整的家庭,更加幸運些呢?


    當然這種比較,也隻能是她們之間的。


    施甜心裏覺得沉重不少,隻希望徐子易能趕緊碰到一個對她好的人。


    迴到屋內,俞臨惠將洗好的水果放在茶幾上,「甜甜,快過來吃。」


    「媽,您坐會吧,別忙來忙去的了。」


    「冰箱裏我放了些菜,還有包好的餃子,凍起來了,你記得吃。還有還有,等珩珩不在家的時候,你到我這邊來住,省的自己還要做飯……」


    施甜連連答應,於她來說,這樣的幸福是她等了好久好久的。


    紀亦珩趁著這幾天在家,帶施甜去將婚紗照給定下來了,還定了結婚戒指。


    自從施年晟的事件過後,紀亦珩的熱度越來越高,陸一樂求之不得,這也算因禍得福了。


    施甜的節目也做的有聲有色,主編親自開口,在會上提了讓施甜簽約愛酷的事。


    她當時也在場,有人問了一句,「做直播間的人有那麽多,你怎麽保證施甜就能做起來?」


    主編迴道,「因為她切入點清奇,觀眾不喜歡老生常談和太官方的話題,施甜從第一期至今的直播,哪一場不是人氣爆棚?這就是她最大的優點,至少在我們公司,誰都及不上她。」


    施甜還是第一次聽到主編對她有這樣的評價,會後,她也順順利利簽了公司。


    愛情大豐收後,事業也是出奇的順利,現在施甜想要找嘉賓,再也不用像開始那樣求這個等那個的了。


    下午就有一場直播,來的人在聲咖界也是小有名氣,起初是對方的助理主動找了施甜,說梁安跟紀亦珩合作過,希望能上一上愛酷的節目。


    施甜自然是答應的,就跟那邊約好了時間。


    直播要涉及到的一些話題,施甜都會提前列了單子發過去,那邊確定了沒問題後,雙方就去各自準備。


    施甜進了主播間,跟梁安打過招唿,兩人坐在一起,梁安的目光不住在她身上掃著。


    開播後,施甜在前麵做熱場,每次都會有固定的幾個人上來送禮物。


    「少奶奶今兒真美。」


    「少奶奶臉色紅潤喜洋洋啊。」


    「少奶奶洪福齊天!」


    施甜忍不住笑道,「你們真是越來越會說話了啊。」


    直播間內鮮花刷起來,火箭送起來,就算紀亦珩不說,施甜也能猜得出來這些是托。粉絲群裏,不知道是誰想的主意,給紀亦珩起了個少爺的稱號,這會這聲少爺已經弄得人盡皆知,施甜自然而然就成了少奶奶。


    這幾個『托』混在粉絲裏頭,八成是紀亦珩身邊的人,比如助理什麽的。


    施甜開了場後,跟梁安互動,既然是嘉賓的直播節目,主角當然還是梁安。


    她讓梁安先跟觀眾打招唿,然後才開始進入話題。


    當初施甜問了梁安的助理,直播的時候著重點想要在哪方麵上,助理希望多提問提問梁安是怎麽一步步走到今天的。


    施甜這會就按著對方的要求,讓梁安談談這一路是怎麽走來的。


    這說穿了,多少有點賣慘的成分在裏麵。


    梁安開始說她小時候的事,家庭不幸,從小嗓子就好,想要學唱歌,卻沒有學成。當年還想偷偷報考藝校,卻被父親抓迴來打了一頓,關了整整一星期。


    總之她有今天的成績,全靠自己的努力,是一步一個腳印走來的。


    梁安說到動情處,還擦了擦眼淚,施甜忙抽了紙巾給她。


    「我跟紀亦珩合作過,我真羨慕你,能找到那麽好的靠山。」


    這話什麽意思?這彎轉得施甜真是猝不及防啊,她看了眼身側的梁安,女人的第六感覺又是十分靈敏的,這意思不就是在說她全靠紀亦珩嗎?


    施甜又不好在直播間跟她撕破臉,「羨慕吧?不過沒辦法,我在大學裏就是一路被人羨慕過來的,我都習慣了。」


    梁安的臉色有些不好看,但終究要照顧自己的形象,「所以說你這樣呀,算是少奮鬥了十年呢。」


    奶奶的,施甜居然沒看出來她是這樣一朵白蓮花啊,明裏暗裏都在說她靠紀亦珩,想讓人覺得離了紀亦珩,她什麽都不是,是嗎?


    這一看就是情敵了,想想啊,跟紀亦珩合作的時候靠那麽近,施甜又不是不知道那傢夥的魅力,一來二去的把人家的魂給勾了。但紀亦珩偏偏又結婚了,這就成了典型的看得著摸不著,多氣!多氣!可不就逮著機會給施甜下絆子了嘛。


    施甜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梁安這一路走來真是不容易啊,其實當初要是家裏人同意你報考藝校的話,你肯定會大有作為的。所以啊,還是因為沒人,苦啊。」


    「不,我一點都不覺得苦,能靠自己多好,我很驕傲。」


    是,苦都被她訴完了,這會又說一點不苦,什麽好處都要被她給得了。


    「那我跟你不一樣,我這輩子的幸福都是紀亦珩給我的,我有很多需要靠他的地方,夫妻本就應該互幫互助……」


    梁安直接打斷了施甜的話。「那你能幫紀亦珩什麽呢?」


    「我能讓他配偶一欄上永遠不空白。」


    梁安一直保持麵帶微笑,說話盡量柔軟不含任何攻擊性,「說來說去,我還是羨慕你。」


    「羨慕著吧,世上沒有第二個紀亦珩,他已經是我的了。」施甜帶了幾分玩笑的口氣,又輕輕鬆鬆將話題扯開,梁安看到有人已經看出了她的咄咄逼人,留言帶著幾分不客氣地指責,她要再不順杆往下爬,就是在自己找死了。


    她原本就想讓人都知道施甜能走到今日,靠的完全是紀亦珩罷了。沒想到施甜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她也就隻能閉嘴了。


    直播結束後,施甜將梁安送出直播間。


    施甜沒有跟她多客氣什麽,逕自去了休息間。


    愛酷的人將梁安送到外麵,助理在邊上,將外套遞給她。


    「你剛才怎麽迴事啊?那些話是不是太有針對性了?」


    「有嗎?」梁安套上外衫,不以為意道。


    「當然了,我都替你捏把汗。」


    梁安順著台階往下走,走到一半時,看到一抹高大的身影正迎麵走來。她不由停住腳步,紀亦珩看到她時,也停了下來。


    梁安趕緊打招唿。「嗨,紀亦珩。」


    「你好。」他規規矩矩跟她說話。


    「好久沒見你了,有空一起喝咖啡嗎?」


    「我剛才看了你的直播。」


    梁安幹笑下,「我說的不好,有點緊張呢。」


    「確實說得很不好。」


    她麵色變了變。「我還有工作,我先走了。」


    紀亦珩抬起腳步,上了一個台階,「你要是不靠別人,上次那部劇怎麽輪得到你配音呢?你嗓子太粗,其實不適合這一行。」


    梁安幾乎是落荒而逃,如果你對一個人有好感,那他說的每個字都會被放在心上。


    施甜在休息區喝了整整一杯水,心頭的怒火這才被澆熄。


    她迴到辦公桌前,拿了包,將電腦關掉,已經是下班時間了。


    施甜打了卡走出去,出了公司大門,準備去地鐵站。


    身後有腳步聲傳來,施甜來不及迴頭,脖子就被來人的手臂輕輕勒住了,這一下都快嚇死她了,她不會是遭到了什麽打擊報復吧?


    施甜掐了把對方的手臂,紀亦珩吃痛,卻也沒有鬆開。「是我。」


    施甜抬頭一看,將紀亦珩的手拉開後,一下紮進他懷裏,「怎麽是你啊?」


    「那你希望是誰?」


    「我沒想到你今天迴來啊。」


    紀亦珩拉著施甜的手往前走,施甜忙用力抱住了他的手臂,整個人掛在他身上。


    「你開車過來了嗎?」


    紀亦珩輕搖頭,「車子放在家裏,你沒開嗎?」


    「我連駕照都沒有好不好。」


    紀亦珩笑著揉了下她的腦袋,「我忘了,我是直接過來的,行李讓人送迴去了。」


    「讓助理送的?」


    「是。」


    施甜很小氣地拍了下紀亦珩的手臂。


    「怎麽了?」


    「你把家裏鑰匙給她了?」雖說紀亦珩一再強調是助理,但畢竟孤男寡女的對不對,施甜心裏一千萬個擔憂啊。


    「沒有,我讓她放門衛了。」


    這還差不多,施甜摸了摸紀亦珩方才被打過的地方。


    過去要走一段路才能到地鐵站,施甜腦袋在紀亦珩的手臂上蹭著。「走路好累的,背我啊。」


    「行啊。」


    施甜頓住腳步,等著紀亦珩彎下腰,他朝她看了眼,「你自己要是能跳上來的話,我就背你。」


    「你瞧不起我……是不是?」


    施甜差點脫口而出,瞧不起她矮是不是?


    紀亦珩笑著往前走了兩步,一點腰都不肯彎呀,「來,跳上來。」


    施甜還就不信了,她將單肩背著的包斜跨著,她往後退了幾步,然後加速往前沖,到了紀亦珩的背後,她使勁一跳。


    手掌摸到紀亦珩的肩膀了,但是力道不夠,抓不住啊,她狼狽地往下滑,雙腳還沒掙紮呢,就落地了。


    紀亦珩哈哈大笑起來,「你這也太不行了,這點高度都上不去。」


    「什麽啊!什麽啊!」施甜不死心,原地往上蹦,更加不行了。


    「紀亦珩,你好歹走的是沉穩低調的路線,能不能不要笑得這麽張揚?」


    「對不起,我實在是忍不住,我要背後長雙眼睛的話,我肯定覺得更好笑。」


    施甜用手指使勁捅著紀亦珩的後背。


    「行了,我背你。」


    「不用了,」施甜也是個有脾氣的人,「走,迴家。」


    「我真背你,背你是我的榮幸。」


    「我已經不相信你了。」


    兩人迴到家裏,施甜將紀亦珩行李箱裏的東西收拾出來,然後去萬達跟紀亦珩爸媽一起吃了個晚飯。


    再次迴到家,洗完澡已經不早了,紀亦珩進房間時,看到施甜在床上站著。


    「不好好地躺著,幹什麽呢?」


    施甜聽這話,不樂意了,「我為什麽要好好躺著啊?」


    「你在床上不躺著,還能站著嗎?」


    「紀亦珩,你流氓,你厚臉皮!」


    紀亦珩被逗得不行。「你想到哪裏去了?」


    「你腦子裏想的,就是我想的。」


    「我腦子裏在想你啊。」


    施甜彎腰拿起床上的枕頭,衝著紀亦珩揚了揚,他上前兩步,施甜朝他一指,「退迴去。」


    紀亦珩乖乖往後走,施甜丟開了手裏的枕頭,「就在這站著。」


    「好。」


    施甜在床上跳了兩下,然後起步、助跑,朝著紀亦珩就撲了過去。


    他生怕她摔著,趕緊張開雙臂,施甜跳到他身上,兩手圈緊他的脖子,額頭都快把紀亦珩的下巴給撞碎了。她身子往下滑,施甜這次可不能放棄,她使勁全身力氣往上爬,爬啊爬啊爬不上去,隻能用腿夾住了紀亦珩的腿。


    對,是腿,不是腰,因為她就要掉地上去了。


    紀亦珩伸出一條手臂,圈緊了施甜的腰後將她往上提了提。她順勢發力,扭動著身子往上蹭啊磨啊,紀亦珩臉色微變,「不許再動了。」


    施甜也快沒力氣了,兩腿緊緊夾著,不肯下去。


    紀亦珩手掌托著她,怕摔了她,施甜笑著湊到他耳邊道,「網上有個熱詞叫『盤他』,是不是就跟我這樣的?」


    紀亦珩體內的火,是被施甜這話給徹底點爆的。他大步上前,到了床邊想將施甜丟下去,但她雙手圈緊不放,紀亦珩幹脆壓著她躺到了床上。


    施甜覺得她最近吧,腦子不夠用,總是做一些讓自己後悔的事。


    比如說今晚,這火可不就是她自己點的嘛。


    紀亦珩這次迴家能待得久一點,周五這天,他等到施甜下班後,接了她去往酒店。


    「爸媽已經到了。」


    「就是個生日嘛,在家過過就好啦。」


    紀亦珩發動了車子。「這可不一樣,這是我們結婚後,你的第一個生日。」


    俞臨惠和紀爸爸早就到了,在酒店的包廂裏已經忙活半天了,施甜推開門進去時,滿麵吃驚,包廂內一看就是被精心布置過的,俞臨惠也不怕麻煩,氣球都是她讓紀爸爸一個人打的。


    「媽,您不用這樣大費周章……」


    「一點都不麻煩,甜甜,你過來。」俞臨惠拉著施甜的手來到旁邊,那兒擺著一張長形的桌子,用粉色帶蕾絲邊的桌布鋪著,上麵放滿了禮物盒,滿滿都是啊。施甜不用數,大概掃了眼,最起碼得有二十來個。


    「甜甜,你之前都沒好好過過生日吧?沒關係,以後每一年我們都給你過。這禮物都是媽給你補上的,你有多少個生日沒有收過禮物,媽就給你補多少份。」


    施甜聽到這哪還受得了啊,伸手抱住了俞臨惠就要哭,「媽。」


    「不哭不哭啊,過生日要開心。」


    這事,俞臨惠是瞞著紀亦珩的,就連親兒子都沒告訴。


    「媽,你一下送這麽多,讓我的禮物怎麽拿得出手?」


    「那不一樣,媽媽是媽媽,老公是老公,情意不一樣。」


    施甜趕緊用手背輕拭著眼眶,「爸,媽,謝謝你們。」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先吃晚飯吧。」


    俞臨惠對她是真好,總念著她一個女孩子孤孤單單長大不容易,總是心疼她。施甜心裏就跟塞滿了蜜糖一樣,就連吃口辣的菜,都能吃出甜味來。


    迴了家,紀亦珩和施甜坐在床上一起拆禮物。


    他也好奇啊,還不知道俞臨惠都往裏麵塞了什麽呢。


    施甜第一個就拆到個貴重的,「天哪,是周生生的鎖骨鏈。」


    紀亦珩也拆了個。「這是什麽?」


    「手鍊……」


    施甜拆到後麵,都快不敢拆了,「媽怎麽準備了這麽多啊?我不好意思……」


    「她打小就喜歡女兒,你就滿足滿足她的心願。」


    禮物真是各式各樣都有,有睡衣,有鞋子,最貴重的當屬一隻手錶。


    施甜將東西都小心翼翼地收起來,就連床上的禮物盒子都不捨得扔。


    紀亦珩切了水果拿到陽台上,施甜搬了張椅子坐到他身邊,將腦袋輕枕在他的腿上。


    他手掌輕抬,掌心摩挲著施甜的後腦。


    「紀亦珩,你當初為什麽會喜歡我?你看上我哪點呢?」


    紀亦珩很認真地想了想,「覺得你很有趣。」


    「哪裏有趣?」


    「你千方百計混進去看我洗澡,還不有趣嗎?」


    施甜磨了磨牙,輕輕在他的腿上咬,「我都說了,那是意外!」


    「但我記住你了。」


    「好啊,等以後我要生了女兒,我就這麽教她……」


    施甜話說到一半,哎呦了聲,紀亦珩手指輕扣在她腦袋上敲了下。


    「你打我,你不喜歡我了是不是?」


    紀亦珩笑著,彎腰在她發上親了口,他薄唇一點點移到她的耳朵邊,嗓音輕而柔,「我愛你啊。」


    這陣聲音極具穿透力,穿過了施甜的耳膜,直擊她的心髒。


    她雙手緊抱著紀亦珩的腿,嘴上掛了滿足的笑,「紀亦珩,我也愛你,就像你愛我一樣,謝謝你給了我一個完整的家。」


    紀亦珩的手指穿過施甜的髮絲,沒有說話,她以為他沒聽到,又開了口。


    「謝謝你,我最好的愛人。」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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