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逵鳩被捆綁在石柱上,粗大的鐵鎖束縛其身,傷痕累累的他昏迷不醒。


    此刻他鼻尖氣若遊絲,一副出氣多進氣少,好似隨時都會嗝屁的模樣?


    何諾歌眼神複雜極了,小心拆掉他身上鎖鏈,攙扶他坐下,褪下身上外衣隨手披在他身上,讓他勉強遮羞。何諾歌對烏逵鳩,是有怨念的,誰讓他背叛了司法局。


    更背叛了總局長:喪鍾睿。就這麽鋃鐺入獄,如今更是瘦削得隻剩下一副皮包骨頭,狼狽的躺在床上,說不恨那自然是假的。


    他入司法局的時間,雖短暫,但還是明晰了本心,樹立了自己的信仰,對於背叛者,他向來深惡痛絕。小小的報複心理,他還是有的,因此他下手沒個輕重。


    紗布往他身上胡亂一裹,捏住布頭用力一勒,本就快要結痂的傷口,經此折騰,沁出血珠,烏逵鳩俊秀的麵容抽搐了幾下,繡眉微蹙,隱隱有了要蘇醒過來的趨勢。


    草草地處理了下他身上傷口,何諾歌看到他的慘樣,心裏莫名舒爽了,嘴裏念叨著,若非事出有因,我才懶得來救你這個禍害,你這禍頭子,何不死了算球。


    啪啪啪??


    剛一醒來,烏逵鳩就感覺自己臉上一陣陣的抽疼,嘶?我這是怎麽了?


    何諾歌挑了挑眉,他一臉的不好意思,當時你的傷勢,太過嚴重,又處於昏迷不醒中,我太害怕,你在昏迷的狀態下死去。所以非常時期,我也隻能采取非常手段喚醒你。


    代理局長,當時的情況,太過於緊急了。你不會怪我冒失吧!他那單純的眼裏滿是期待,烏逵鳩無語凝噎,好話壞話,都被你給說了,那我現在還能說些什麽呢?


    烏逵鳩垂下的眸子裏,眼神裏滿是幽深,他扯了扯嘴角,我怎會怪你。何諾歌眼前一亮,所以?


    所以代理局長你不怪我了嗎?你對我實在是太?太?太好了,他胸脯拍得嘭嘭響,你做局長,絕對是太好了,我現在是一點意見,也沒。烏逵鳩聽罷心裏一梗,為什麽這話怪怪的。


    他很快就迴過味來,臉上扯出個難看的笑容,他咬牙切齒道:“那我還得好好謝謝你,跑這一趟救我了。”何諾歌摸了摸鼻子,那是自然,咳咳?烏逵鳩溢出絲絲血跡。


    他伸手一抹嘴角,小何呀!是我誤會了你們,害得你們在牢獄裏吃盡苦頭,我很愧疚,所以這幾月以來,一直暗中調查事情的始末,這才?咳咳?這才被那群瘋狂的邪教徒抓了。


    何諾歌麵容嚴肅,他豎起耳朵,細細聆聽。可烏逵鳩一句,可是我現在情況不好,有太多的記憶想不起來了,然後就沒了下文,何諾歌臉色一黑,他這算是成心的。


    就在他快失去耐心時。咳咳咳?


    烏逵鳩抬了抬眼瞼,臉色驟變,小心?他用盡身體裏最後一絲力氣,一把將何諾歌推到一邊,眼看著七尺青鋒就要將自己紮個對穿,他閉了閉眼,然而他等了許久。


    也感覺到身上傳來的疼痛,他睜開眼睛,臉上掠過抹驚詫。隻見何諾歌握住了劍鋒,滴答?滴答?滾燙的血珠滴落在地,烏逵鳩有一刻的動容,很快就收斂了自身的情緒。


    說時遲,那時快,何諾歌一個側身踢腿,渾身裹在黑衣下的人吃痛下,手中的劍險些握不住,其抽身而退。烏逵鳩看著場中不斷變換的戰局,眼底劃過一抹暗芒,嘴唇微微翕動。


    唰唰唰?九九八十一根石柱頂,出現一道道白衣身影,神見眾生悲苦,汙濁而如地獄,祂心生慈悲,普渡眾生而納眾生劫??一番歌頌後,便是一句句晦澀難懂的咒語念出。


    地上繁複的血色陣紋,亮起一陣詭異的紅芒??


    何諾歌心生不妙,想要出手,卻被黑衣人死死地拖住,他迴望一眼,烏逵鳩聳聳肩,抱以無奈一笑,他現在傷成這樣,連一身的裝備都被收走了,他也是有心而無力啊!


    他想要將腳下的陣紋蹭去,奈何地上的陣紋,根本就無法毀去。無數血液漂浮而起,在天上匯聚成一個血團,血色絲觸展開,一道比地上,還要繁複上無數倍的陣法。


    瞬間成型,石柱上的傳來嘭嘭??


    白衣人紛紛炸成一蓬血霧,慘叫聲此起彼伏,不要?不要?我還不想死?


    啊!嘭?血柱衝天而起,天地風雲巨變,黑雲壓頂,轟隆隆,哢哢?電閃雷鳴,颶風現,大雨落,雷霆雨露,紛紛染上了一抹妖冶的紅色,纏鬥的二人早在驚變前,紛紛住了手。


    何諾歌抬頭望向天空,隻見遠處隱隱有八十一道,衝天而起的血柱,他隻覺胸口一陣沉悶,該死?若非此地磁場幹擾,所有先進武器都用不了,隻能用一些冷兵器,他何至於這般被動。


    天上陡然浮現出一枚血色巨眼,其模模糊糊,很是飄渺,隻見那隻眼睛眨了眨,三人僅是看上一眼那枚血瞳,心底升起一股陰霾,他們不免心生驚懼。


    碩大血瞳中戲謔之色一閃,眼珠子轉動起來,好似在巡視祂的領土,眼睛眨了眨,地麵翻覆,骷髏、亡靈等生物紛紛破土而出,植物畸變,動物墮化成不可名狀之物。


    戰鬥再度打響,這一次,他們所要對付的可不再是人。它們難纏的程度呈幾十倍增長,小心?噗嗤一聲,溫熱的血液灑在了他的身上,何諾歌迴頭,卻是不知,他何時竄到自己身側的。


    隻見骨刺洞穿了他的身體。烏逵鳩口吐鮮血,向著一旁倒去?


    何諾歌趕忙將他給扶住,喂,討厭鬼可別死了啊!不然等我將你埋後,每年將你挖出來曬上一曬。


    烏逵鳩,嗬嗬,這個笑話,一點也不好笑,我錯了,他一把抓住何諾歌的手腕,我就快死了,聽我說,我把秘密藏在一個地方,到時候你去??


    那些證據,足夠你放出前局長,說完他便咽了氣。黑衣人見勢不妙,就想要逃跑,剛才可是自己推了他一把,並加速了他的死亡。


    趁他們不注意自己,且亡靈等墮化生物,已經被解決了,七七八八,現在隻剩下大貓小貓三兩隻,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何諾歌迴頭,睚眥欲裂,想走,門都沒有,撿起根散落的骨棒擲出,咚地一聲,黑衣人栽倒,哎喲!將之用獵繩捆綁牢實,攜帶著他迅速往迴趕,一迴到城裏,就看到城內亂象叢生。


    何諾歌不禁蹙眉,眼見不少手無寸鐵的百姓在亡靈等墮化之物下喪生,而維持秩序的城衛隊,早已蹤跡全無,這是上層默許的嗎?


    一路走來,有太多的苦痛,有見義勇為的,自然也有那自私自利的,街道上幾個司法局的人員,還在勉強的維持著這崩壞的社會,四處救援,可他們的力量總歸是杯水車薪。


    而牢獄中的喪鍾睿,透過窗戶,看到了外界的景象,他苦笑一聲,終歸還是無法阻止嗎?嗬!長生?又豈是那麽輕易可得的,你們終將會為自己釀出的苦果,而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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