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四頭豬拆分好後,血腸已經切好,鐵鍋裏燉著的殺豬菜也已經快熟了。


    老太太把血腸沿著鍋邊擺放成一圈,朝著忙活的眾人喊道:“殺豬菜好了!洗手吃飯!”


    一大鐵鍋,足夠所有人吃了。


    顧音很喜歡吃裏麵的粉,農場這邊種了很多的紅薯,紅薯藤喂了豬,挖出來的紅薯一部分拿來做成紅薯粉,今天殺豬菜裏麵的粉條,用的就是自家做的紅薯粉,非常的有勁道!


    “就是這個味道!當年在鄉下的時候就是這個味道,隻不過我們沒有吃到那麽多罷了!滿足!像過年一樣熱鬧!這一大海碗吃下去,全身都暖了!可惜阿宴和他父母都沒有這個口福咯!”楚老爺子一邊吃一邊不停的感慨。


    “聽楚爺爺這麽一說,我想到羊肉了,過年咱們弄隻羊來吃唄,想吃羊雜湯了!我們同學是西北那邊的,說冷天喝一碗羊雜湯,能暖一整個冬天!他們那邊的羊似乎比價好吃,說什麽走地羊,滿雪山的跑好像,咱們家要是做,我在他家買兩隻咋樣啊?”顧書一邊唿哧唿哧的吃著,一邊期待問道。


    顧清明瞪了他一眼:“碗裏的還沒吃完呢,就想著過年啊!你就買一兩隻,人家怎麽送來?想一出是一出,你說去他們那邊玩玩,然後順便吃吃還行,特意讓人家送來,這大老遠的,哪裏方便?”


    顧書一想也是:“要是多人買還好,一兩隻確實不方便。”


    楚老爺子笑道:“這有啥!我們家酒店的羊肉都是西北那邊購入的,到時候我安排!放心!”


    顧書聞言立馬給老爺子夾菜,笑嗬嗬道:“那羊雜的事也拜托楚爺爺了!”


    顧音立馬舉手:“我預訂烤羊蹄!”


    “我也要羊蹄!”顧畫跟著一起。


    楚老爺子連忙點頭:“管夠!”


    這次過年,顧家眾人都沒有迴李家村,因為村裏沒啥親戚了,所以李力和李老太太也沒迴,倒是李小明在家人的催促下,提前請了假,準備迴去。


    “叔!夠了夠了!阿奶!真的夠了!我一個人拿不了那麽多!知道的我是上班放假迴家,不知道還以為我把老板家給卷了呢!臘腸臘肉不用了!我家裏做了好多呢!阿爺啊,那大豬蹄子你給我放下!不至於!真的不至於!”李小明看著自己的行李隻有一個包,結果顧家給的過年禮都兩大箱!頓時頭疼了起來!真是沉重的愛啊!還好他是坐火車迴車迴去!


    顧書把李小明拉到一邊,讓老爺子他們裝東西。


    李力在一幫幫忙壓實,


    “衣錦還鄉咱雖然還達不到,但過個好年的禮,咱們還是能拿得出手的!聽阿爺的,你就別管了!等下給你送上車,又不用你提!再說你退伍的這都拿不了,誰信?”老爺子一邊搬東西一邊揮手不讓李小明管。


    等李小明上了火車,那兩箱東西都沒有經過他的手,還正被顧書他們給送上車了!


    等車開後,李小明看了看床底下的兩箱子,笑著搖了搖頭,把背包拿了下來,準備拿出水瓶去打水,要明天下午才到市裏,雖然是下鋪起來方便,但這會兒打水的人不多,剛好過去。


    結果剛打開包包,就看到好幾個紅包,他愣了一下,把紅包拿了出來,一共是七個紅包,每個紅包裏都是一千塊錢,是顧家六個大人給的,還有顧清明給的年終獎,有五百,裏麵還留了紙條,說是按照公司的規矩給的,他就上崗那麽一個月,還有年終獎拿,真是怪不好意思的。


    顧清明管理的那個商業街,已經有了自己的團隊,也注冊了公司,李小明給他開車,走的是那邊的賬。


    除夕那天,楚宴總算是趕了迴來,而周老爺子依然沒法離開,還得在那邊待著。


    “爺爺那邊你們不用擔心,我迴來的前幾天,他們就已經在準備過年的食材了,那裏兔子啊雞啊多得很,還有冷水魚,以及各種各樣的菌子和山參,吃的比咱們還好!還熱鬧!老爺子還讓人直升飛機送了好多海鮮過去呢!他讓我和你們說一聲,隻管吃你們的就行,不用操心他,國家不會虧了他就是了!”楚宴一邊寫對聯,一邊笑道。


    顧老爺子搖頭:“在外麵總是沒有家裏好,阿樂和他奶奶也沒迴來,說是阿樂去參加什麽比賽了,時間對上,沒辦法迴來。”


    顧樂那皇家學校每年都有各種各樣的比賽,顧樂今年是第一次參加,那比賽聽說很重要,是全校性的,他也算是第一次在全校麵前亮相。


    老太太笑著道:“他們都有事嘛,沒事,除了過年,其他時間咱們也可以團聚,畢竟咱們家人都在京市,有的是時間!”


    對聯疊好後,年夜飯也都準備好了,早上他們吃了羊雜湯,這會兒院子裏還烤著烤全羊,顧音和顧畫要的烤羊蹄也端上了桌。


    今年楚家一家五口倒是全都有空,於是兩家就一起吃年夜飯了。


    叫了李力他們,但李力和百曉老五他們一起了,肖詩怡今年也沒迴去,也在李力那邊過年。


    大大的圓桌坐滿了人。


    吃完年夜飯,大人們轉移去客廳喝茶談話。


    顧音他們幾個拿著煙花在院子裏燃放,砰砰砰的炸響聲把兩隻雞和那隻大鵝都嚇得跑了出來。


    “我怎麽感覺這兩隻雞越來越肥了?之前還是到我大腿那麽高,現在已經到我腰部了!是不是長得太快了一些?”楚宴一邊摸了了摸咯咯雞的脖子,一邊疑惑道。


    咯咯雞聞言脖子一甩,叫喚了兩聲,走到顧書旁邊,然後瞪著楚宴。


    “咯咯咯!!”


    楚宴樂了:“胖還不讓人說?迴頭我和顧爺爺說一聲,讓他帶你們每天早上跑跑步才行!不然這一大坨的,不好看!”


    “咯咯!!咯!!!”


    眼見咯咯雞翅膀動了動,脖子伸直,就準備飛過去踹人,顧書連忙抱住了它,朝楚宴喊道:“胖才好看!咱不跑步,運動多了肉質有彈性,容易被吃,咱就胖胖的,都是油,沒人喜歡吃!是不是?!”說完還蹭了蹭咯咯雞。


    這兩隻雞被老太太一天五六頓的養著,不肥才怪呢!都快飛不起來了都!上次顧音說它兩胖了,直接被撞它輕輕撞了一下,還給撞倒了!楚宴這刀插了一下又一下的,不得被扇飛了啊!


    顧音伸手扯了扯咯咯雞的翅膀:“這嬌氣的,實話還不能說了,迴頭胖過頭,我告訴你,三高準會有!到時候你一天就隻能吃一頓!吃的還是青草!到時候你就後悔了。”


    咯咯雞:“……咯?”你看看你說的是人話不!


    楚宴忍不住笑了起來:“還得打針吃藥!”


    咯咯雞:“……咯咯!”得!我走還不行!我走!喊完身子抖了一下,讓顧書鬆開他,然後帶著老婆迴後院去了!


    顧書:“……欺負一隻雞,你們今天也就三歲!不能再多了!我得看看它們去,今晚炮竹煙花比較多,嚇到就不好了。”


    顧音聞言咧了咧嘴,上次摔了她一個大跟鬥,她記著呢!


    見顧畫在那烤紅薯,楚宴伸手拉過顧音往涼亭那邊走去。


    顧畫翻著紅薯眼角斜看了他們一眼,見兩人牽著手,笑了笑嘟囔道:“戀愛的酸臭味,嗯哼!”剛嘟囔完,她自己就有短信提醒,拿出來一看,嘴角上揚,看了看周圍,沒見有人,笑著給對麵迴複了信息。


    涼亭裏的座椅都被老太太給鋪上了墊子,主要是家裏的人都喜歡坐在這裏喝茶看雪聽雨之類的。


    把爐底的煤撥開,楚宴把茶壺放到上麵,再放了幾顆橘子,簡單的圍爐煮茶就成了。


    弄好之後,楚宴坐到顧音旁邊,擠著一起烤火。


    “迴來到現在都沒有單獨的時間聊天。”


    語氣裏略帶委屈。


    顧音輕笑:“今天不是忙嘛,除夕呢,晚會給了門票,我都沒去,就是為了和你們多待一待。”


    楚宴轉頭盯住顧音:“你們?”


    顧音歎氣抬頭輕輕撞了他一下:“你!隻有你!隻想和你多待一會兒,就沒去,高興不?”


    楚宴嘴角上揚,手臂往後一伸,把人攬進了懷裏,輕哼兩聲:“高興,特別高興!”


    顧音動了動肩膀:“等下有人過來看到就不好了。”


    楚宴沒有鬆開,反倒越發用力抱著:“沒事,大家知道我們在這裏,就不會過來了。”


    顧音聞言不再動了,在他懷裏找了個舒服的位置靠著。


    “這次迴來,我就不去大白山那邊了,龍舌那個,種好後,他們嚐試拿那個湖水澆灌了一下,發現長得很快,就是比較費玉石,消耗很大,周爺爺那支票是簽了一張又一張,我知道做實驗費錢,卻不知道做這種突破性的實驗需要那麽多錢,等過完年我和我爸媽去國外半個月,然後順便迴學校一下,找幾個同學過來幫我,以後你做實驗需要的經費,都由我來提供,好不好?”


    顧音揚眉:“不怕竹籃打水一場空?”


    楚宴蹭了蹭顧音的頭頂,輕笑:“怕呀,所以,等我迴來,咱們先訂婚好不好?等你畢業,咱們就領證結婚,之後你忙實驗,我一邊工作,一邊照顧你,我占有欲比較強,我希望你工作之後的空閑時間,大多數都是給了我,我不想和你親親,還得防著顧書破壞,也不想抱一下都得找沒人的地方,我想你下班迴家看到的第一個人是我,周末咱們可以過二人世界,節假日咱們可以自己去旅行,去哪裏都行,但隻有我們兩個。”


    顧音揚眉:“求婚不應該是鮮花蠟燭戒指燭光晚餐嗎,你就這?”


    楚宴輕笑:“那些東西你要是想要,我可以準備,但你不喜歡那種誇張俗氣的儀式,所以我就沒有準備了,我想讓所有家人都參與,見證我們幸福的每一刻,但這會兒阿樂和爺爺奶奶都不在,這麽重要的場合,大家必須都在才行,所以我暫時沒有準備,不過你可以期待,從現在開始期待,驚喜也許會在明天,也許會在一星後,反正就是陽光明媚的某天,突然來臨。”


    說完搖了搖顧音:“女朋友。”


    顧音想了想,楚宴這麽一說,她確實還挺期待的。


    “行吧,看你表現,要是準備得我不滿意,嗯哼!”話剛說完,臉頰一熱。


    溫熱的嘴唇觸碰即離,楚宴低沉裏帶著愉悅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保證讓你滿意!”


    顧音耳朵頓時熱了起來,“滿意”兩字讓她浮想聯翩,腦子裏不知怎麽就浮現出上輩子看過的那些小說和劇本,蠟黃蠟黃的!


    生怕楚宴看出異常,連忙伸手倒了茶水轉移話題:“我想吃橘子,你幫我剝一個。”


    楚宴看著眼前通紅的耳朵,無聲的笑了笑,拿起燙熱的橘子開始小心翼翼的剝起皮來。


    顧音看著他修長、白皙有力,骨節分明的手指,就這麽剝個橘子,她腦子都能想到那些不健康的畫麵!


    簡直瘋了!


    楚宴剝好一半放到她麵前,抬眼看她:“有點湯,慢點吃,……你臉怎麽那麽紅?”


    顧音連忙低頭拿起橘子就吃:“烤火烤的,正常,你再剝一個。”


    楚宴輕笑,繼續動手,沒在出聲。


    涼亭裏一時安靜了下來。


    涼亭外傳來腳步聲,兩人望了過去,見到顧書從後院過來。


    “烤火吃橘子,你們倒是挺會的!還有沒有,我吃一個!”說著坐到了顧音旁邊。


    看到上麵剝好的一個,伸手就要拿,還沒拿到,手就被敲了。


    楚宴把筷子拿開,頷首:“想吃?自己烤,那裏邊還有,這是阿音的。”


    顧書:“……妹啊,你看看他!”


    顧音拿起橘子一瓣自己吃,一瓣投喂楚宴。


    顧書:“……有啥了不起的!誰不會烤似的!這是我烤的!等下我吃一個丟一個!你們兩個都不碰!”


    顧書氣炸了!拿起五個橘子直接放到上麵烤,一邊烤一邊說狠話!


    楚宴起身,給顧音把圍巾和帽子戴好,拉住人往外走:“橘子吃完了,咱們迴屋看春晚去。”


    涼亭裏頓時隻剩下顧書一人,冷風吹過,淒涼得啊!!


    顧書看了看那些橘子,隻好一個個把它們放迴了遠處。


    我是不是該交女朋友了?保持著這疑問走到門口,就看到顧畫拿著手機在那笑,頓時無語喊道:“你一個人坐在傻笑幹嘛呢,還不進屋去!不嫌外麵冷啊!”


    顧畫嚇得立馬站了起來,把手機放進口袋裏,快速點頭:“馬上就迴!”


    “莽莽撞撞的!”顧書無奈搖頭,進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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