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臭,腥味,喘聲,撕扯感。


    大膽!


    長歌眉毛一橫,手下意識伸出去,神魂之力不要錢的灌入,一掌把身上的男人拍出了老遠。


    混賬!敢這麽對她!


    伴隨著男人的慘叫聲音,長歌隨手拿著旁邊散落的夏涼被包裹住自己。


    “臭娘們,你特麽想死是吧,這麽對待顧客?”


    門外的人似乎是聽到了響動,兩個大漢衝了進來,其中一個罵罵咧咧,紋著花臂的胳膊朝著長歌伸過來想要抓她的頭發。


    這個動作如此熟悉,長歌本能感覺到了身體湧現出一股懼怕之感,下一秒,身體不受控製的往後退了一步。


    這不受控製的感覺還是第一次出現,長歌心中一沉,頭發已經被大漢抓在手中,頭皮發出劇烈的疼痛,長歌心中發狠,反手抓住想要拖著她暴打一頓的大漢,用力一擰,又是哢嚓一聲,清脆的骨頭斷裂的聲音傳來,長歌狠狠的把人甩開,一米八幾的粗壯漢子就這麽落在了牆壁上,隻聽到極為沉重的悶聲,男人的慘叫聲戛然而止。


    另外一個剛把客人扶起來,想要爆粗口的大漢下意識把想要罵人的話吞了迴去,咽了咽口水,眼神驚恐的看著長歌。


    “你,你,你!”


    “你不還錢了?你敢這麽動手?你瘋了?馬長歌?”


    長歌緊了緊剛剛因為打鬥有些鬆了的被子,聞言手一頓,目光落在在逼仄角落裏看著她眼神驚恐的兩人,那個被她剛剛一掌拍飛的男人瑟縮了下,猥瑣的麵容上滿是驚懼,下意識的捂緊了自己的下半身。


    眼瞧著長歌一步步朝著他們走來,大漢的驚懼逐漸嚴重,他印象裏的長歌是個弱質纖纖的小姑娘,沒有半點力氣,想怎麽欺負就怎麽欺負,稍微嚇唬一下,就能源源不斷的給錢,還能簽下他們想要的喪權合同,現在怎麽忽然一掌把人拍飛了。


    想起今天接客的時候,她那灰敗的眼神,和勉強用濃妝才能遮掩住的發紅麵容,對了,她今日發燒的很嚴重,懇求過他們半天,想停一天,被他們無情拒絕,還把這個有點特殊嗜好的客人扔給了她,拿著債務稍微一嚇唬,她就乖乖聽話了。


    難不成,是人死了成了厲鬼,瞧著長歌那分明變了的鋒利眼神,還有地下室髒亂差的環境,壯碩男人一下子哭了出來。


    “長歌姐,我錯了,錢我不要了,咱們債務就當兩清……”


    “我知道你死的冤枉,但是你千萬別找我啊,我就是個皮條客,我混賬,我無恥……”


    一邊認錯,男人一邊狠狠的扇自己的麵頰。


    長歌本想問欠了他多少錢,見狀也懶得再問,環顧四周,一張床,床的四周散落了各種亂七八糟的玩具,地上躺著的壯漢身下還壓著一個不知名的機器,不通風,不透氣,屋子裏充斥著惡臭,髒汙,這一切已經足夠告訴長歌發生了什麽。


    她漠然的掃過這兩人,從床頭櫃上抓起手機,遞到猥瑣男人麵前。


    “打開!”


    “我沒多少錢的,你放了我吧。”


    猥瑣男人眼淚汪汪的懇求長歌,見到長歌不為所動,不甘不願的解開鎖屏,長歌隻打開了相冊,本是想確定這個人有沒有逼迫原主拍什麽不好的視頻和照片,結果卻看到一連串不同女孩子的私密照片和視頻,角度是很明顯偷窺,地點在廁所。


    人渣!


    說是畜生都侮辱了畜生二字。


    毫不意外的在裏麵看到了原主的照片和視頻,眼瞧著男人的那些惡心不堪的動作,長歌惡心的幾乎要把隔夜飯吐出來,眼底的寒意也就越來越重。


    她已經很久,沒有親自給人做過無痛閹割了。


    “喂,你好,我要報案,地點是在……”


    長歌停頓了下,把手機停放到壯碩男人麵前。


    “自己說。”


    什麽鬼,不是女鬼嗎?


    怎麽還興報警的。


    見到他不說話,長歌的眼中寒光畢現,手指甲倏然變長,男人嚇得一激靈,衝著電話哭爹喊娘,“警察叔叔,快點來救我,地點是在三灣村十八號,有鬼啊。”


    “啪!”


    長歌把電話掛斷,目光沉沉的看壯碩男人,不等她開口,男人下一秒翻了個白眼,壯碩的身軀軟了下去,靠著牆暈倒了。


    猥瑣男人嚇得都快忘記哭了,恨不得現在就讓警察把他帶走,他死死的看著長歌,惡向膽邊生,既然這是個女鬼,那他隻要想辦法把她擺脫,之後再找高人道士弄死她就行了,不然那些事情被人知道的話,他的工作怎麽辦,他的人生會被毀掉的。


    長歌剛轉身想去開門透氣,就感覺到身後有危險,她下意識的躲閃,猥瑣男人手中的水果刀已經朝著她衝了過來,撲了空之後,他根本沒迴頭,直接朝著門的方向過去。


    原來是想跑。


    長歌看似麵色不顯,實際上心中已經翻滾著無盡怒火。


    “啊,怎麽打不開,有人嗎,有人嗎,救救我,有鬼!”


    狂喜隻是生出一個小火苗,在意識到房門不知道被什麽力量給管控起來,不管他怎麽用力,都無法打開,剛剛被惡念強行壓下去的恐懼再次浮在心頭,驚恐之餘,他開始瘋狂的敲門,唿救。


    “像你這樣的人,也會害怕嗎?”


    長歌已經找到了一件多少有點暴露的睡衣,隨手一揮,身上被子落下,衣服已經穿在身上。


    “啊,鬼啊!”


    剛剛蘇醒過來的壯碩男人又暈了過去。


    而猥瑣男人壓根不敢迴頭,瘋狂的喊叫之下,嗓子已經變得沙啞,長歌的聲音幽幽的在他身後響起,猶如地獄而來的魔音。


    “做了這麽多的壞事,是不是篤定了不會有人發現,就算是發現了也不敢去報警?”


    長歌翻開男子的聊天軟件,閱讀著他的聊天記錄。


    “反正我也不會上傳,就算是被人發現了,她們根本不敢報警,就算是萬一報警了,頂多我就是被拘留幾天,繳納點罰款而已。”


    “你讀書知理明法,就是為了鑽法律的空子?”


    “求求你,饒了我吧。”


    猥瑣男人不斷和長歌求饒,他真想暈過去,裝作什麽都不知道,可是意誌卻無比清楚。


    “可怎麽辦?”


    “在我這裏,做錯事情,是要付出代價的。”


    長歌冷漠的看著他,閉上眼睛感受著這個屋子裏的絕望和憤怒,那是原主和曾經無數個在這裏被人欺負的女孩子的怨念和不甘,還有來自那些被他威脅不敢吭聲的女孩心中壓抑著的內心深處的恐懼,這些力量被長歌收集起來,像是洪水一般的灌入男人的腦袋。


    一瞬間,男人的表情變得呆滯。


    廁所裏,他穿著短褲和不合身的高跟鞋,一迴頭,就對上一雙鮮紅而又充滿惡意的眼睛,他啊的一聲尖叫出聲,下一秒,他就看到了自己的照片出現在各大平台上,異裝癖,好惡心各種肮髒惡心的字眼出現在評論區,他一個人躲在出租屋裏不敢出聲,父母打電話來和他斷絕關係,公司也打電話過來告訴他被開除了。


    他不敢上街,隻能蜷縮在出租屋裏,靠著外賣生活,遮掩著自己的麵容,可讓他驚恐的是,每一天早上醒來,都會有一個女人尖叫的聲音在廁所中響起,他的房東再也忍受不了他這種人住在自己的房子裏,房子一到期,就把他趕出門。


    他受不了這樣的對待,終於選擇去報警,警方抓住了一個嫌疑人,按照法律,他隻是上傳了一些照片而已,沒有任何不雅,也不存在傳遞特殊視頻的罪行,最終隻罰款五百元就放了出去。


    臨走,那個人惡意的看著他,朝著他狠狠的嘲笑道:“你這種進女廁所的男人,我放上去又怎麽了?”


    不是的,不應該是這樣的。


    他瘋狂的朝著警察喊,為什麽,他對我造成了這麽大的傷害,憑什麽這麽輕鬆放過?


    可這樣的呐喊有什麽用?他無端出現在女廁所的事情自己都說不清楚。


    他忽然想起了什麽,拿出手機,裏麵都是各種女孩子的視頻和照片,都是他在廁所拍的。


    是你嗎?女鬼?


    他痛苦的問,下一秒,一個人撞倒了他,手機應聲掉下。


    “對不起啊,真是不好意思,我沒注意……”


    先於他道歉,女孩幫他撿起手機,視線不小心瞥見了上麵的內容,道歉和善的話收迴,狠狠的朝著他的腿踢了一腳。


    “來人啊,抓變態啊!”


    他想走,四周圍繞過來的或年輕或年邁,男人或女人都憤怒的把他圍住,女孩當著他的麵報警,剛剛還對他的遭遇感覺到有一點同情的警察在看到這些視頻和照片之後,直接冷了臉鄙夷的看著他。


    原來異裝癖進女廁所不是為了滿足自己的特殊癖好,而是為了偷窺啊。


    去死,這種人趕緊判刑,各種字眼從四麵八方朝著他湧來。


    他終於扛不住壓力,成了過街老鼠的他站在了過江大橋上,車來車往,有人注意到了他的不對勁,好心人路過,下意識多看了他兩眼。


    認出他就是那個偷窺狂,嫌惡的捏了捏鼻子後,立刻換了一副嘴臉,“你這種垃圾,也會怕嗎?”


    如噩夢一般的聲音傳來和記憶中那個恐懼的聲音重合,男人終於精神崩潰。


    “啊……”


    他慘叫著從橋上跳下去。


    冰冷的江水把他淹沒,窒息感逐漸出現,江水灌入他的口耳鼻,他嗆水了,開始四處都難受,死亡的恐懼逐漸把他籠罩。


    不,他不想死!


    他想活著!


    可是任憑他怎麽在江水中撲騰,卻隻能一點點的體會著生命的流逝。


    下一秒,畫麵一轉。


    他從床上醒來,驚恐的看著自己全身,發現什麽問題都沒有之後,鬆了一口氣。


    “你醒了?”


    一個溫婉的女人笑著從他身邊起來,掛著他的脖子,給了他一個充滿愛意的親吻,“老公,今天不是休息嗎,怎麽不多睡一會兒?”


    “我……”


    男人正想說點什麽,下一秒臉上卻露出了茫然之色,他仔細迴憶了下,猶豫說道:“我好想做了一個很可怕的夢。”


    “你都多大了,還會被噩夢嚇到。”


    女人捂著嘴巴輕笑,手指在他的胸膛上畫了一個圈。


    “醒了就起吧,今天歡歡的家長會,我們得兩個人一起參加。”


    歡歡是誰?


    男人一愣,腦海中卻出現了一段記憶,他大學畢業後,事業當好,曾經那些做的事情都被淹沒在記憶深處,他有了一個美麗的妻子,接著生下了一個可愛的女兒,女兒一天天長大,他們的二胎生了一個帥氣可愛懂事的兒子,兒子很有天分,小小年齡就跳級三次,是遠近聞名的神童,女兒學的是芭蕾,懂事美麗,日子一天天的過去,轉眼間,女兒已經成了一名高三的學生,過段時間就要藝考,他要去給女兒打氣。


    想到這麽幸福完美的生活,男人不由的露出笑容,西裝革履穿著一新,他和妻子開車去見女兒。


    就在他和妻子走到教學樓前麵的一瞬間,麵前忽然閃過一個身影,有什麽東西重重的掉在了地上,鮮血崩裂開來,溫熱的血肉飛濺在他的身上,臉上。


    妻子慘叫著抱住了女兒殘破的身體,他遍體身寒,憤怒而又悲痛的他安撫好妻子的情緒,去找學校和警方再三說明女兒的優秀和前幾天的狀態。


    沒幾天,警方得出了結論,確定他女兒是因為即將高考所以精神壓力太大所以才選擇自殺。


    “不可能!”


    和妻子無法接受這個結論,他憤怒的反駁,“你們簡直是在草菅人命,我女兒那麽樂觀,那麽優秀,怎麽可能選擇自殺呢?”


    他日以繼夜的去警局鬧事,公司體諒他這麽多年一直沒怎麽休假,幹脆給他放假去處理個人的事情,兒子也從外地打電話迴來,聽說姐姐的事情,年輕人對互聯網比較熟悉,幹脆把這件事情披露在了網上。


    姐姐的照片被放上網,見到這麽可愛漂亮的姑娘就這麽失去了鮮活的生命,網民們都十分憤怒,紛紛要求警方重新調查。


    如他所願,調查重新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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