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微熹,四目相對,長歌露出笑意。


    “謝小將軍。”


    “城防就勞煩謝小將軍了!”


    長歌說道,隨後看向任大剛和周大有等人,“你兩人各帶上一支小隊隨我出城殺敵。”


    敵人在何處?


    任大剛和周大有不疑有他,帶隊跟隨她出城門。


    長歌所至,百姓目送她出征,無人說一句話,唯有馬蹄聲陣陣,整齊劃一,氣勢非凡。


    謝程站在城門目送她離開,轉身寫了一封信,讓人交給謝建安。


    出了城門,長歌才將自己的目的告訴周大有和任大剛兩人。


    常年對南朝邊境的騷擾太過於隨意,導致這些北地人從來沒想過,自己也有被主動騷擾的一天。


    “她娘的,痛快啊!”


    殺了看守糧倉的北地士兵,搶了糧草就走,連著幾天,押運糧食的人越來越多,被長歌帶隊拔掉的北地糧草點也越來越多。


    不過數日,長歌帶隊迴歸,押運糧草迴程。


    南朝邊疆大軍駐紮地,關隘處的哨兵幾乎有些站不穩,不知不覺,時間已經到了秋天,這裏向來都比其他地方更加的冷。


    可他今天中午,卻隻分到了一個拳頭大小的窩窩頭。


    這樣的情況已經持續很長時間了,因為大軍的補給供應不上,就是謝大將軍本人,也隻是一天吃一頓管飽的窩窩頭,就這還是在所有將士們的請求之下,謝大將軍才做到的。


    朝廷是什麽情況,誰又能知道。


    士兵忍不住摸了摸空空如也,全靠勒緊褲腰帶才能不那麽餓的肚子,忍不住想,要不是因為謝將軍,他說不定真的寧願做了那反賊,就衝著能吃上一口飽飯也值得。


    誰能想到,他們這些人,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卻連一頓窩窩頭飽飯都吃不上呢?


    “馬六,放飯了。”


    正想著,去領飯的人換班迴來了,帶著滿身的熱氣,還混雜著肉香,馬六看著同僚,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還不趕緊去?我和你說,今天謝小將軍帶糧草迴來了,有肉吃,有飯吃,除了沒酒,其他管飽,你他娘的還不快去吃!”


    真的假的?


    馬六一個激靈,目光落在同僚身上的棉服,頓時激動了,把哨兵的東西給他交接,立馬朝著駐紮點衝過去。


    老遠就聞到了肉香,馬六恨不得把舌頭都給吞了,咽了咽口水,到了吃飯的地方,拿了東西就吃,狼吞虎咽根本停不下來。


    他吃的差不多,目光就活泛起來,看到老將軍帶著小將軍和一個白淨的小將朝著營帳內走去。


    軍中何時多了這麽好看的小將軍?


    他怎麽從沒見到過。


    “鳳大人,請受老夫一拜!”


    謝建安一進營帳,就要給長歌行禮,沒人比他更清楚這些糧草來的多麽及時。


    他幾次和朝廷發出求救信號,送來的糧食卻都是糙米劣米,麵裏都有蟲子,那送來的過冬棉服也都是粗製濫造,裏麵的棉花都是舊的,根本不暖和。


    謝建安跟著大軍同吃同住,再怎麽忠君愛國,也已經氣的罵娘了。


    他們這群混賬東西,都在做什麽?


    他們是在拿著幾十萬大軍的性命當兒戲啊!


    將士們衝鋒陷陣,保家衛國,流血犧牲,卻換不來一口幹淨的吃食,一件禦寒的冬衣。


    “大將軍切莫如此。”


    “這些都是長歌應當做之事情。”


    長歌扶著老將軍起來,寒暄了兩句之後,她便把話切入正題。


    “什麽?”


    謝建安聽完長歌的想法,震驚之色,猛然從座位上起身,“萬萬不可,萬萬不可,陛下必然不會同意如此。”


    長歌說的是她要在這北地和南朝的交界處建立獨特的軍械所和糧草轉運點,還有南北互市,不論兩國是否打仗,這裏都將不會受到波及。


    這個事情不光是天方夜譚,而且軍械是國家所管製,朝廷統一調配,老皇帝肯定不會答應這等挑戰他皇權的事情。


    而這個點,就是她所掌管的歸一縣連同周圍邊關附近各城。


    “陛下定然會答應。”


    長歌對這位為國家肝腦塗地的沙場老將道:“隻是,恐怕要讓您背上一些罵名。”


    長歌看向謝程,隨後從軍帳退出。


    三日後,謝程渾身是傷的帶著謝建安的話迴來。


    “老夫此生,上對起君恩,下對得起良心,榮耀幾何,罵名幾許,若為保家衛國,便是擔上千古罵名,死無葬身之地,又如何?”


    “隻一點,若爾敢欺瞞老夫,必取爾首級。”


    半月後,長歌迴到歸一,謝建安挾君恩向陛下討要邊疆幾城治理權,開放邊境榷場。


    大戰在即,陛下連發數道指令於歸一縣令長歌,明著是讓長歌管理歸一郡任幾縣太守,暗裏卻下了密詔,監視謝建安幾城動向。


    長歌謝恩之後,大刀闊斧下手,幾月下來,邊境幾城已經是鐵桶一塊。


    同時,各個城池開始招收女工。


    各種新式玩意兒層出不窮,長歌在歸一縣城開始建立女子私塾,設立女官。


    凡是從軍者,入仕者都可建立女戶,生育出嫁皆由自己,可延續姓氏,傳承血脈。


    這可真是破天荒了。


    一開始無人問津,到後來發現進去讀書,和去練兵還能有工錢,有飯吃,人變得越來越多。


    長歌又在各個城池裏召集去北地行商的人,在給他們大力支持的同時,隻一個要求,把這裏的所見所聞,都傳到北地去。


    南朝和北地不同的民風導致了女子的地位雖然很相似,可北地的女子因民風彪悍,更加性格外放一些。


    行商們把歸一縣製造的各種新鮮玩意兒,包括女子脂粉,還有玻璃器皿,香皂,白糖等各種東西帶到北地,深受北地人民喜歡,包括那些北地貴族都漸漸的被歸一縣的東西吸引。


    家中枕頭風吹的飛起,原本還困難的商路逐漸打通。


    歸一縣自從被定為免戰區域後,就開始往外開荒。


    官府出資,開墾荒地,種的東西自然不是那些不能生長的糧食,而是長歌讓西彤搜刮到的氣候適宜的高產作物。


    有官府保底,旱澇保收,普通百姓們的積極性自然很高。


    不過短短兩年而已,幾個城池逐漸被連成了一片,北地被吸引來的人也在這裏開始安居樂業,他們的氣候很多作物都不適合種植,大多都是以為牧牛養羊為生。


    從一開始拘束到後來大家都習慣了早出晚歸,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之後,彼此成了一家人,漸漸的,南朝人,北地人,在這個地界,倒是沒那麽重要了。


    就在歸一郡和其他城都開始日漸轉好的當口,謝建安被汙蔑通敵叛國,押解迴京。


    謝程作為其子,有同謀之嫌,一同被抓。


    消息傳來,長歌正在看女兵訓練。


    她迴到歸一縣衙,對慕思說道:“準備一下,我們要迴去了。”


    什麽?


    慕思動作一頓,迴哪裏去?是她想的那個地方嗎?


    當初的事情這才過去幾年,慕思卻覺得像是過了幾輩子一般,那麽久遠,曾經的疑惑和不甘心,早就 在這幾年的安穩幸福的生活中逐漸消失,她有的隻是對未來的憧憬,和對一雙兒女的期許。


    如今忽然說迴去,她反倒是有些不願了。


    “若是不願,你也可呆在這裏,這裏會很安全。”


    歸一這塊地方,她收了宇文令,也收了幾位能力卓絕的女官,在政務上,長歌早就做到了總攬全局,細節交給下屬去做的地步。


    風吹不進,針紮不進,人打不進。


    一切都在計劃之中。


    “不過我想,你應該想對前塵之事有所了結,孩子們也要有個答案。”


    長歌看向進門的林欣月和林澤明。


    從一個孩童成長的林澤明和林欣月比起從前的明珠蒙塵更加耀眼,小小年紀就已經出落的聰明能幹,落落大方。


    特別是林澤明,在處理政務上展現出了驚人的天賦。


    而林欣月褪.去了幼年時候的陰影,在如此健全的環境下,同樣展露出了在女官方麵的才能。


    她比上一世更加的自信強大。


    沒了敏.感脆弱,小小年紀就已經出現了和林澤明同樣對事的成熟和穩重。


    兩人在兩年前認長歌做了幹娘,也很早就知道了自己父親的事情。


    如今,他們格外認同長歌的說法。


    不管那個拋妻棄子的爹是個圓的還是扁的,他們都想親自了結。


    慕思到底還是同意了。


    訓練有素的女兵們在長歌的安排下,打扮成各種身份,從各種方式離開歸一朝著京都前進。


    又在進了京都之後,用各種身份融於市井之中。


    長歌也在謝程和謝建安等人進京之前,進了京城。


    一路走來,多地爆發饑荒,路上餓殍無數,大多要麽朝著京都湧來,要麽就是信了女兵們散播的流言朝著邊疆歸一而去。


    謝程和謝建安進城的時候,長歌就站在酒樓包廂內,看到兩人渾身上下汙濁不堪,顯然是吃了不少苦頭,但精神不錯,眼神清明,可見心神不變。


    謝程忽然像是意識到了什麽,抬頭朝著長歌看來。


    四目相對,他微不可察的笑了笑。


    次日,順天府外出現一女子擊鼓,這人正是長歌。


    眾目睽睽之下,長歌掏出身上鳳頭玉玨。


    “吾乃陛下長女端柔公主,順天府尹何在?”


    她聲音高揚,身姿挺拔,英姿颯爽,正應了朝廷發布的關於端柔死因的時候,給的讚美之詞。


    隻是死人忽然活了過來,多少讓人難以理解。


    消息傳到宮中,正在聽大臣們談論如何處置謝家父子的老皇帝的手猛然顫了下,隨後老淚縱橫的起身。


    “朕的端柔在哪裏?”


    聽聞端柔公主不願意進宮,老皇帝騎著馬親自出來,見到長歌,頓時激動的不知道說什麽好。


    “端柔,當真是你!”


    老皇帝衝上前,想要擁抱長歌,長歌卻是往後一退。


    “父皇,女兒身上有傷。”


    老皇帝似乎是想到了什麽,麵色一僵。


    澤貴妃當日的屍體還是被發現了,渾身是血,還有他的皇姐,被折磨的不成人形。


    老皇帝拷問了很多相關人員,知道端柔同樣被擄來了,隻是不知道下落。


    她一女子,隻怕是兇多吉少,老皇帝想到皇室顏麵,隻能將錯就錯的承認了端柔已死的消息,還把她塑造成了忠貞不二,為國寧死的形象,讓百姓對皇室公主的印象大大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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