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自量力!”


    長歌冷哼一聲,一道劍光而已,就將一大片的這些名門弟子都給掃在地上,紛紛捂著胸口,渾身修為被窒。


    褚耀更是發現自己原本正在充分調動的靈力,忽然就像是被人澆灌了石頭一樣,沉滯在經脈中。


    “誰敢放肆!”


    一道洪聲伴隨著淩厲的攻擊而至。


    所用威力可埋山填海。


    血雲和西充大喊,“陛下小心!”


    糟了,玩的太過了,把那些老家夥給喊出來了。


    修仙界還是有幾位散仙,沒有飛升成功,轉修散仙,


    “誰敢放肆?”


    長歌用對方的話迴敬迴去,生生的接了對方的這道充滿了殺意的攻勢。


    她本就是在用神識壓製著力量,牽製著肉身不滅,如今卻生生的受了一擊,縱然不受多少傷勢,可肉身卻再有幾天,必然毀滅。


    長歌唇角出現一抹鮮血,這些人,像是看到了希望,最起碼眼前這個大魔頭,不是真的無人可對。


    褚耀更是仰頭激動看向天空,仙鶴清鳴,一抹青光之後,禦獸宗宗主和坐鎮老祖清河出現。


    身後跟著各大宗門的宗主,老祖。


    不世出的老祖們都出來了,感覺到了威嚴的眾人麵露喜色。


    這正是,打了小的,來了老的。


    西彤瞧見清河到來,揚聲便問,“清河,看來你是把我的話當成過耳雲煙了。”


    “蒼梧,你和魔頭為伍,可知自己還是劍宗老祖?可還記得天下蒼生?”


    “天下蒼生?”


    長歌聞言,發問清河,“何為天下蒼生?”


    “天下蒼生,自然這天地間,眾生靈。”清河毫不猶豫迴答。


    “包括蟲蟻鳥獸?”


    長歌又問。


    清河麵色浮現一絲錯愕,隨後點頭,“是也。”


    “既如此,我魔界之人,莫不是算不得這生靈?不在這蒼生之列?”


    “還是你等驅使奴役的魔獸靈獸算不得生靈之列?”


    長歌語氣平靜,卻難掩諷刺,“既如此,那你這所謂天下生靈,豈不是一句笑話?”


    嘴上說著憐憫眾生,可是做出來的事情,卻是在顧此失彼,遮掩現實,粉飾太平,口口聲聲說著眾生平等,可是他們做的事情,卻從來都是在有傷天和。


    “那按照你這麽說,我等修士倒是可以辟穀,那凡人是否便是要餓死?”有小修士插嘴。


    清河等人看向長歌,一副倒是要看看她如何說的樣子。


    “天下蒼生,物競天擇,適者生存,人吃食物,貓吃老鼠,大魚吃小魚,本也是天性所趨,並無任何不妥。”


    長歌平靜迴答,一字一句皆有本心出發,這是她從前在第一個世界看到的書籍裏提到的。


    進化論的觀點,讓她於迷茫之中,找到一個解釋。


    生存本能而已,無可指責,奈何……


    “生命所來,並無高低貴賤之分,上蒼本有好生之德,奈何有人為了滿足自己可恥的私欲,為了滿足虐殺的欲望,不敢違背人界律法,便以欺負弱小生物,甚至虐殺為樂趣。”


    “為了滿足口腹之欲,日常食物已經無法滿足需求,要將熱油灌入猴腦中生生燙熟,要將活鵝趕到燒紅的鐵板上,生生的切下鵝掌,要將白菜的全部外表都扒掉,做一道白灼菜心而已,消耗上百顆大白菜,隻為了滿足所謂的口腹之欲。”


    “為了貪婪和虛榮心,便要扒掉皮毛做成各種衣服,若是為了禦寒,無從指摘,生命追求生存的本能趨使罷了。”


    可是有多少人,是真的隻是為了生存。


    那些吃穿山甲,扒掉鱷魚皮做成的包,成了標榜地位的工具,便是修仙界不曾有這些做包的愛好,可相似的事情,莫非真的不曾發生。


    長歌一句一問,說的清河等人啞口無言。


    她指著依然在心魔劫中,已經接近入魔的觀雲,“他走不出心魔劫,不是我,而是他本心有愧!”


    長歌輕笑,“好奇他在經曆什麽嗎?”


    “在裏麵,他在扮演著那些被林水月給坑害的女弟子經曆的一切苦痛,而他本人則是包庇林水月的幫兇!”


    “他如何能出,又有何資格出來?”


    “若是能出,則證明,他是個不折不扣寡廉鮮恥,不要臉到極致的人。”


    這也就是魔修為何前期沒有心魔劫的原因。


    因為不覺得自己做的事情是錯的,可等到真正要飛升之前三個階段,會有天道三問。


    你此生,可對得住自己?


    你此生,可曾做過什麽錯事。


    你此生,是否對的起天地蒼生,問心無愧?


    隻三問,當所謂的名門正派,將魔獸和靈獸囚禁起來,當做取樂的工具,滿足自己的私欲,滅天理,存人欲,周圍人都認為沒有什麽不正常。


    就連這些高高在上的神仙,包括她身邊這位天機老人,不也從來沒有想過,為何此界再無飛升機緣嗎?


    什麽命中機緣之人。


    不解決根本問題,就算是林水月真是那天命之人,莫非就能扭轉乾坤。


    不過是苟延殘喘,醞釀著更大的災禍罷了。


    敖雲盤踞在長歌手腕上,聞言尾巴動了一下,眼眶濕潤。


    他全族都被所謂修士嫉妒他們為天道所鍾愛,全身上下都是煉製法寶的工具,全族皆被這些所謂大能,屠戮殆盡。


    血肉煉化做丹藥,角筋煉製法寶。


    他們又有何辜。


    不過是非我族類,其行無不善之名罷了。


    他是真沒想到,第一個願意站在他們這些看似強勢,實則弱勢得的群體這邊,說一句公道話的,竟然是隻要一出世便會攪和的天地腥風血雨的魔帝。


    敖雲的眼眶充血。


    “簡直一派胡言,憐憫眾生,從你這個作惡多端的魔帝口中說出,實在是可笑至極!”


    清河冷聲打斷長歌,“你下手狠辣,出手便傷人神魂,竟然也配在這裏說仁義二字?”


    “自古正邪不兩立,你這身魔功,莫非是靠著你吃素念齋飯得來的不成?”


    清河嗤笑,“若真是如此,那你便不是滄瀾魔帝,而是佛修了。”


    眾人聞聲便笑,紛紛都在嘲笑長歌大話連連,口若懸河。


    “你這魔女,做事情獐頭鼠目,妖言惑眾,你斬殺我師妹,毀我修為,害的我禦獸宗設立千年的鬥獸場毀於一旦,如今,禦獸宗弟子也盡數給你斬殺,你卻還在這裏說什麽憐憫眾生?你真當大家的眼睛都是瞎的不成?”


    褚耀捂著心口,對長歌怨恨至極。


    長歌那雙清冷無霜的眼眸中,閃過濃濃的失望。


    她多費口舌,不過是希望有人能明白,她要表達的意思,卻不曾想到,這些人,已經將正邪這兩個字都刻進了骨子裏。


    把歧視也融進了骨血中。


    長歌手中化劍,滄瀾劍上縈繞著濃濃的天子氣息,帝王紫氣鋪麵而來,一出鞘,便是霜華萬丈。


    “爾等說的不對。”


    長歌提著劍,一步一步朝著清河等人而去,隨著她的動作,結界應聲而碎。


    她目視眾人,聲音卻響徹蒼穹,“你們不是眼瞎目盲,你們是心盲。”


    話落,她長劍指著眾人。


    “不妨一起上。”


    長歌話落,清河等人應聲而動,他們沒有覺得這麽對付以多敵寡有多卑劣,有多可恥。


    這一刻,霜華在天空之上,齊齊綻開,像是一朵朵光芒造就的花朵,在四周炸裂開來。


    血霧也配合著染紅了這蔚藍的天空。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下麵那些修士早早得躲開,而位於高空那些人,卻在和長歌的一次次的對壘中,一個接著一個的被長歌刺破靈府,靈氣盡數喪失,身受重傷,掉落在地麵。


    不過數百招而已,八大宗門二十多位老祖,包括幾名散仙,紛紛退敗,剛剛還不染塵埃,現在就如喪家之犬。


    禦獸宗的宗主,忽然朝著長歌撲去。


    他眼神決然,口中高喊。


    “妖女受死!”


    變故幾乎就是在一瞬間,他催動了秘法,燃燒真元,準備自爆丹府和長歌同歸於盡。


    “小心!”


    清篤愕然的發現自己的師叔祖和天機門的一個小弟子衝了上去。


    這是會死人的。


    可是,他們怎麽就能真的為了一個大魔頭,做到義無反顧呢?


    西充和血雲本能想要上前,對於這個魔帝,他們心中是有尊敬之意的。


    那些正派聽不進去她說的話,並不是因為她說的不對,而是因為她是魔帝。


    在他們的心中,對魔族的成見,對妖族的成見,本來就根深蒂固,他們根本不想聽長歌的說辭。


    人心中的成見,是一座大山(取自電影《魔童降世》)


    無論你怎麽想要逾越,都無法超越過去。


    那在鬥獸場中哀嚎的魔獸們,那些隻是為了滿足人類的私欲,最終被送上餐桌,送進丹爐的靈獸們,不過也是一個又一個滿足人類私欲的工具罷了。


    他們的生命,算什麽?


    他們這些生來便是魔族的人,以吞噬魔障修行,天生魔紋生於臉上,天生和大道失之交臂,哪怕不作惡,又能如何?


    我所見,所聞,所說,所感,都不過是正邪不兩立,魔族人人得而誅之罷了。


    什麽魔獸魔修,什麽靈獸,妖修,都不過是一眾被大道摒棄,被出生就定義了性質,被修行就定義了價格的無任何自由的可憐生命罷了。


    西充想起自己少年之時,也曾想過仗劍走天下,奈何不過剛出了魔界,就已經遭遇到了人人喊打的境地,人類怕魔人,可修士卻售魔人,他幼年時便被售賣到一個修仙家族中,成了那築基期家主的手下的一個奴隸,隨時都可能被拿出來當成觀賞的玩物。


    之後,什麽正義邪道,他不屑一顧。


    從此,一條血路,橫生殺出,一路做到實力強橫的西充魔君。


    從前,他隻道,這一切,都是這些修仙界的人道貌岸然,卻不知道,為何會如此。


    今日,魔帝卻說,眾生平等。


    西充驟然而起,也同樣朝著長歌方向而去,周身魔力調動起來,哪怕拚了一個粉身碎骨,也要護住魔帝周全。


    “轟!”


    天空中迸發出漫天血霧。


    整個天空,都似乎被鮮血染紅,眾人眼前一片血紅,什麽都看不清楚。


    遮天蔽日間,於修仙界這些靠著靈氣比凡塵界稍微壽命延長的人,驚恐的看著天空落下來的血雨。


    她死了吧!


    褚耀痛苦的看著師叔隕落,心中悲痛萬千,可是卻心中也有一個隱秘的想法,這一次,長歌定然有去無迴,必然隕落在此。


    縱然師叔隕落,卻也是為了大義身亡,師叔的名字,必將掛在禦獸宗諸位對宗門有重大貢獻的先祖閣。


    被禦獸宗千千萬萬的後來弟子所銘記。


    “師叔祖,節哀!”


    清篤瞧見那血霧之中,半晌沒有動靜,心中長歎,他們劍宗之人,之所以沒有動手,完全是因為西彤的原因。


    蒼梧便是劍宗之中最有話語權之人,輩分最高,修為最高,之前清篤等人出來的時候,掌門便給他傳音過,不管蒼梧師叔祖做什麽,他們聽命令便是,不得有任何質疑。


    隻是,誰也不曾想到,事情會鬧到這般田地。


    禦獸宗掌門自爆和魔帝同歸於盡。


    實在是太過於慘烈。


    清篤不知道為何想起了那隻被關押在鬥獸場中的大日真炎雀,心中不由得泛起了嘀咕,莫非長歌說的,當真半點道理也無嗎?


    在萬眾矚目中,黑紅龍紋的衣物,從血霧中緩緩出現,長歌手中提著一個人。


    黑衣包裹著身體,敖雲的口中,大口大口的鮮血不斷吐出,已經是奄奄一息。


    長歌眼神複雜,注視著敖雲那張已經布滿死寂的臉,她也沒有想到,會在禦獸宗宗主自爆的時候,這被她用禁術強行禁錮的敵人,會這麽直接強行突破,抱著必死的決心,出現在她的麵前,生生的幫著她擋住了這致命的一擊。


    “你說的對!”


    同樣為長歌抵擋了自爆威力的天機老人,身形已經即將消散,和敖雲一起看著長歌,露出蒼白的笑容。


    “枉我測算天機,自以為是天道不公,才會失去飛升資格,卻未曾想過,原來早就在不自覺中,造成了殺孽!”


    天機老人想了很多,他本應問心,卻從未想過,為何天道會忽然斷絕飛升時機。


    不是天道出了錯。


    是人心不古。


    分明是錯的行為,卻成了司空見慣,似乎隻要是大家都認為沒有問題,這件事情就是對的一般。


    最可怕的,不是做了錯事,最可怕的是,做了錯事,卻像是三歲稚嫩孩童親手殺人一般,不知道殺人為何物。


    手中握著劊刀,卻滿臉無辜。


    何等可怕。


    天機老人悔不當初,正是因為他的失誤,才造就了一個被貪欲給毀掉的林水月。


    “倒是不知道,最後,是我們兩個一起離開!”


    天機老人看向敖雲,滿臉苦笑。


    “我此生,從未有想過,還能有人為了我族類去和天下人對峙,你做的,正是我想做的,隻是,我承認,我做的辦法,有些下作。”


    敖雲目光渙散,“我想我阿娘,我想我的阿爹!”


    “他們都被人族扒皮抽筋,做成了法器,神魂都在法器中被煉化成了器靈,我殺了那人,卻終究找不迴我的家人了。”


    敖雲話落,一滴眼淚從眼眶滑落。


    這一滴眼淚沿著他的臉頰,最後掉落在了長歌的手心,天機老人和敖雲,一起消散在長歌麵前。


    隻有那一滴眼淚,從滾燙變得冰涼,最終變成了一抹灼熱,長歌用法術封鎖起來,形成了一顆烏黑的珠子,內有一滴眼淚在其中翻滾著。


    “你等,看來是不知罪!”


    長歌起身,漠然看向眾人。


    “殘害他人,故作無知?”


    “漠視生靈,踐踏性命?”


    “褚耀,貪婪成性,狡詐詭辯,不分對錯,誅!”


    長歌一腳踏出,隻聽到砰的一聲,褚耀整個人變成一團血霧,神魂連同肉身俱滅。


    “禦獸宗觀雲,枉顧性命,草菅人命,鼠目寸光,分明知道林水月做下多種禍事,卻依然視若無睹,坐視不理,誅!”


    “禦獸宗高進,經營鬥獸場,明知不可為而為之,踐踏生靈,千百年來殘害性命何止千萬,助紂為虐,誅!”


    誅字一出,便有一人,當場隕落。


    瞬間消失在眾人麵前。


    清河嘴巴都合不攏,神情呆滯的看著長歌。


    “這,這……”


    這就是言靈,每一句話,都伴隨著天道之力。


    隻要開口,便能抹殺一個高階修者的存在。


    空氣安靜到發指,眾人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長歌一個又一個的抹殺了那些她口中犯罪之人的存在。


    每個人都在心中不斷的想著長歌說的話,想著自己是不是做過什麽作奸犯科的事情。


    在絕對的實力麵前,他們都不敢再說什麽,甚至沒有了禦獸宗掌門自爆的勇氣。


    終於,長歌停了下來。


    不過一會兒的時間,便是有幾十個人死在了她的手中。


    長歌眼睛都不帶多眨一下,目光鎖定在褚耀死後,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大日真炎雀。


    “我已說過,眾生平等。”


    長歌淡淡開口,“你已經有靈智,分明受了於蓮生的恩惠許多,卻恩將仇報。”


    長歌伸手,掏出之前那隻大日真炎雀的尾翎。


    那尾翎在她手中發散出火焰一般的光芒,隨後,長歌手握拳,褚耀的這隻本命獸憑空懸浮。


    和褚耀同樣的下場,不同的是,它的神魂依然存在,變成一團混合著尾翎,一左一右,懸浮在長歌麵前。


    “不行!”


    西彤攔住長歌,“你不可以這麽做!”


    她滿臉慌張,“長歌,不要!”


    她肉身已經承受不住那樣的能量,如果再強行調動的話,也許她的神魂會再次受傷。


    這不是西彤的目的。


    “這是我必須做的事情!”


    長歌目光沉靜,顯然已經做了決定,看著眼前眼中含淚的西彤,她似乎看到了那個在她記憶中哭泣的宮裝女子。


    分明是不同的容貌,可長歌卻能確定,她就是她。


    她伸出手,輕輕的幫她擦拭掉眼淚。


    長歌難得話多了幾句。


    “別哭!”


    長歌清冷的眸中是灼熱的溫度,“雖然,一切都還沒有弄清楚,雖然,滄瀾沒有恢複,可我不悔!”


    “不,我不放你走,這天下,和你有何關係,我們離開!”


    西彤死死的抓著長歌的衣袖,哀求長歌,“不要,你會死的。”


    她不知道,她看似神魂強大,可是她的神魂是受過損傷的,她在救大日真炎雀的時候,就染上了這一界的規則之力。


    本來是個過客,這一方世界也不會過多幹涉,現在卻打上了世界的印記。


    這一方世界,是不允許長歌這等神魂的,一旦這個肉身崩裂,世界規則就會進行清理抹殺。


    就像是人的自我防護係統。


    病菌出現,人體的免疫係統,會自動對病菌進行清理。


    西彤本以為長歌不知道,可是,當她哀求著,顫抖著說出這句話,長歌卻笑了。


    那雙眼睛裏,分明燃燒著一團可以灼燒一切的火焰。


    她知道。


    可是她依然要去做。


    從前到現在,她從來都是這樣。


    她阻攔不了,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她離開。


    “西彤。”


    長歌撫摸著她的腦袋,輕聲說道,“這個世界上,隻有兩件事情,是任何陰謀陽謀都無法改變的。”


    “那就是真理和真情!”


    長歌仰天,看著唿嘯著風波的蒼天,風獵獵吹過她的衣裳,似乎就是曾經她去和寒光界那對男女對峙的時候。


    她不懼天地,她隻相信,人和人有情,可真理卻是亙古不變的道理,萬物周轉也好,天地輪換也好,天道不公也好,她不信神,不信命,她隻信自己!


    “我,隻做我認為對的事情,不論前因,不論後果,隻論當下!”


    “但行正義事,不留後悔情!”


    話落,長歌調動力量,推開西彤,體內早就積蓄已久的力量,結合著那一滴從秘境中得來,分明是西彤想要讓她去找的鳳凰精血,長歌全身力量傾瀉而出。


    天空之上,一時間風雲變幻,血紅色的精血冒著精光,在兩隻大日真炎雀中精煉而成的鳳凰精血加持下,融合在一起。


    長歌的渾身上下,都開始龜裂,七竅流血,渾身上下爆裂開來,風如刀,雷如咆哮,無情的掃過她的肉身。


    她的肉身,終於承受不住內中力量的全麵傾瀉和外界的衝擊,全身上下,長歌的腿上,胳膊上開始露出森森白骨。


    她卻不皺眉頭,手中狠狠的朝著天空繼續一推。


    隻聽到衝天一道鳳凰哀鳴。


    與此同時,天地各處都開始冒出亮光,被長歌提前布下結界護住的天下蒼生,包括清河和俞飛沉這些被傷到的修士,都震驚的看著眼前這一幕。


    隻看到在這片天地,海上,天空,山峰,河流,峽穀,各處鬥獸場也好,隱藏的秘地也好,都暴露出了真麵目。


    就像是有隨時的影石在四周錄著,整片結界上,到處都是一個個點光芒過去的景象。


    原本以為隻有一隻的大日真炎雀紛紛出現在眾人麵前,如法炮製的是鬥獸場甬道中的景象。


    這些光芒衝天最終變成了一道,衝到了妖族禁地。


    一座冒著金光的血池出現。


    裏麵分明滿是金光,可卻黑氣繚繞。


    無數修士的靈根被黑氣環繞,最終融入到那片血池之中。


    “這不是怨氣!”


    清河認出了這個黑氣是什麽。


    “是孽!”


    “妖族,究竟在做什麽?”


    這也是所有人都想問的。


    妖族,到底想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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