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春節將至。


    長歌的粉絲在不斷的增長,她也很快知道了付瑤為她做的事情。


    孩子長大了,總是要開始慢慢的學會如何麵對這個世界。


    長歌沒有對付瑤做的事情做任何表示,反倒是告訴了她不少其他可以解決這件事情的辦法。


    大年三十,長歌才有時間帶著付瑤出去晚上包餃子用的東西。


    豬肉白菜餡兒的餃子,外加上幾道拿手小菜。


    兩人買了兩袋子食材才從超市裏出來。


    天空忽然下起了雪。


    付瑤拽住長歌,指著不遠處的人影,


    “媽,你看,那是不是大寶!”


    長歌看過去,神識鎖定,基本上可以確定,對方穿著一身土氣的衣服,神情平靜,身高比上次長歌見到他的時候高了不少,手上提著一個包裝袋,顯然是也是剛從附近買了吃的。


    長歌微微挑眉,她這個便宜兒子,似乎有點變化了。


    不過,這個可和她設想的不同。


    長歌在腦內問雲水,“你出手了?”


    “也沒有做什麽,就是給他看了點料!”


    雲水嘿嘿一笑,“這不是好容易和大佬你談好了價格,我肯定是要盡可能的將自己得到的功德最大化啊!”


    所以,就把原本要吃盡苦頭才有可能迴頭的付大寶提前給拽迴來了?


    長歌:“……”


    說實話,付大寶在她看來,已經被養歪了不少,她倒也不是不能教好,隻是比較麻煩。


    這個可不是打遊戲,這個號廢了,還能重新開個號重新來。


    有這個時間,不如在他落魄之後,她幫他一把,反正人生吃遍苦頭,才也許有迴頭的機會。


    付瑤鬆開長歌的手,朝著前麵沒有猶豫的喊了幾聲。


    “大寶!”


    遠處的人停住腳步,長歌已經從雲水和西彤的口中知道了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


    付瑤追上去,一把拽住了對方。


    隔著老遠,長歌也能聽清楚兩人的對話。


    “你怎麽穿成這樣了,付家人不要你了?”


    “沒有,我自己跑出來了!”


    “跑出來,怎麽迴事,你不上學了嗎?你現在在哪裏住著!”


    付瑤嘴巴像是機關槍一樣的關心不斷。


    “姐,對不起!”


    付瑤一愣,就看到眼前的少年又說了一遍對不起。


    “你們好好過!”


    付大寶轉身就走,腳步很快。


    “你跑什麽?”


    付瑤拽住他,她常年練武,追上他很容易,手上的力氣也大的驚人,“你才多大,你不讀書可不行,你跟我迴去!”


    “我迴去做什麽?”


    付大寶抬頭問她,“你不恨我嗎,對你們我做的那些錯事,我說的那些惡毒的話?”


    “我當然恨你!”


    付瑤理所應當的迴答,“可是付大寶,這些事情,我想過的。”


    “你是做錯了,但是這也不全是你的錯,如果換成了我在你的位置上,我也許到現在都還是執迷不悟!”


    “媽媽說了,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如果你現在知道錯了,那麽更應該和我迴去!”


    “不,你什麽都不知道!”


    付大寶心裏卻是在想,我曾經簡接或者直接的害死了你們,我沒有資格出現在你們麵前。


    今天,他不應該出來買東西的。


    “好,我跟著你迴去!”


    付大寶忽然說道。


    付瑤露出笑容,“這才對嘛,走吧,媽媽在那邊!”


    付大寶目光看到了遠處站著的女人。


    “你先走,我去騎一下電動車,不然車就丟了!”


    “好!”


    付瑤想也不想的答應,她高興的迴到長歌身邊,將剛剛長歌聽到的話又原封不動的告訴長歌。


    “媽,大寶真的不一樣了,我能感覺到,他不是裝的,他好像長大了很多!”


    付瑤在努力的對長歌解釋她對付大寶的感覺。


    可是,十五分鍾過去了,付大寶依然沒有出現。


    “走吧!”


    長歌對付瑤說道。


    “可是大寶他……”


    廢墟裏,付大寶深一腳淺一腳的提著東西往迴走,這附近都是爛尾樓,他在這裏安了一個家。


    在這裏呆了將近兩個月,他從來沒有哭過,路是自己選的,他知道有人在找自己。


    可是,他不想迴去。


    他不知道應該怎麽麵對那些人,那個夢隨著時間的推移,一日比一日清晰。


    他沒有辦法當做沒事人。


    今晚下雪了。


    窩棚裏燒著他買的爐子,濃煙熏得裏麵黑漆漆的,他沒有身份證,未成年在哪裏都沒有人要。


    總算是找了一個地方當學徒工,可是錢卻少的可憐,幸好,是管飯的。


    不過,美發店關門了,他就得自己解決夥食了。


    砰!


    天空上燃放起了煙花,在天空開出絢爛的花朵,最終又消散在空中。


    付大寶吃著自己買的速食肉,吃著泡麵,仰頭看天,心從來沒有這麽安定過。


    他覺得現在也挺好的,最起碼活的理直氣壯,他的存在,沒有靠著誰的犧牲來得到,每一分都是他靠著自己的雙手得到的。


    外麵傳來腳步聲。


    窩棚忽然被打開,付瑤的臉出現在簾子外,她被刺鼻的煙味嗆到了,咳嗽了好幾下,眼睛裏卻盈滿了眼淚。


    付大寶手裏的泡麵,忽然就不香了。


    “付大寶,你這個小騙子!”


    付瑤說完,從外麵鑽進來,露出了在她後麵站著的長歌。


    付大寶僵住,躲開付瑤拉他的手,低頭不敢看長歌的眼神,“別,我身上髒!”


    “付瑤,你出去,到外麵等著!”


    長歌淡淡說道。


    “我們談談!”


    長歌身上穿著白色的衣服,渾身上下不施粉黛,可卻有著相當重的氣勢,付大寶有點喘不過氣來。


    “對不起。”


    “我……”


    “我可以和付建明要你的撫養權。”


    長歌淡淡打斷他,“我供你讀書,會給你一筆基礎生活費,隻夠你吃飯,你若是想接濟付家人,那你自行解決,如果我發現你耽誤學業的話,我隨時可以將你還給付家。”


    “我所留下來的遺產,大部分會捐給國家做慈善,一小部分,會留給付瑤,沒有你的份,答應就和我迴去。”


    分明看上去才不過三十幾歲女人,說著自己遺產的問題。


    付大寶覺得荒唐,可卻笑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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