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府壽安堂,老太太的專門住所內,氣氛格外凝重,空氣裏隻有劉碧蓮抽抽搭搭的哭聲和柳氏委屈的哽咽。


    這年頭,還當真是誰哭誰有理了?


    身為女子,不想著自立自強,報效國家,隻會玩這些陰私算計,真是侮辱了女子這兩個字。


    女子應該是柔美的,嬌媚的,可愛的,清純的,性感的,不管是什麽樣的女子,隻要為人,都要活出自己的性格,坦坦蕩蕩,立於人世間,方才對得起這燦爛而輝煌的生命,她們這算是什麽?


    陰溝裏的蛆嗎?


    柳氏又開始告狀,這件事情她自知理虧,便抓著長歌對人隨意動手來做文章,劉碧蓮則是抓著自己被人看不起,活該早點離去,惹了長歌和朱顏的眼,是她的不對。


    柳氏:“妾身自知隻是個姨娘身份,可妾身的子侄卻又有什麽錯,要被如此毒打,之前大小姐就毒打了妾一次,妾自知身份低賤,想著以家和萬事興,不想給主君徒增麻煩,如何對妾,妾都可以忍,可妾的侄兒們卻是無辜的,妾卻不能忍了!”


    說罷,淚雨點點,如泣如訴的瞧著朱鵬,偏偏那柔美的臉上還掛著堅定之色,無端的在我見猶憐之上又多了點風骨。


    劉碧蓮:“是我的錯,惹了姐姐妹妹生氣,讓兄長和朱顏妹妹產生誤會,這件事情因我而起,您就懲罰我吧!”


    有這麽兩個玩意兒,家宅如何安靜。


    劉姨奶奶好了傷疤忘了疼,氣勢洶洶發難,“這件事必須嚴懲,如此下去,可還了得。”


    “這孩子寵歸寵,可是卻不能寵壞了,不然的話,若是惹了大禍,那可就追悔莫及了!”


    長歌輕嗬一聲。


    劉碧蓮打了一個嗝,哭聲低了幾分,柳氏哭聲消失,隻是哀哀怨怨的看著朱鵬。


    劉老太太骨頭縫又泛起疼來了。


    “阿芙,看好了。”


    長歌偏頭對朱顏寵溺的笑道,摸了摸她的腦袋。


    “不許摸她!”


    腦海中最近一直都沒任何反應的西彤氣唿唿的聲音傳來。


    長歌笑意加深幾分,恍若未聞,迴身做禮,泰然而立。


    “父親,女兒最近在讀《禮記》,上麵說,修身,齊家,治國,然後平天下。”


    “今日本不想掃了父親娘和祖母的雅興,可偏偏有那肮髒的人和事情往上碰,女兒覺得,再不說的話,才是給將軍府釀成了大禍!”


    “春香。”


    長歌喊了一聲,眾人才發現春香手裏拿著一個漆木盒子,正好奇,就見到長歌從那裏拿出來一疊紙。


    “這個,是柳姨娘私自縱容家人借用將軍府名頭強買強賣的證據。”


    長歌拿出來的是文書契約,分別讓春香遞給幾人一人一份。


    “一畝良田一兩銀子?”


    張氏粗粗一看,觸目心驚。


    “不光如此,柳姨娘家裏娘家人還縱容下麵的人強搶民女,前幾天,柳姨娘家的大哥哥就強行霸占了一個農戶家的女兒,那家人求告無門,反被報複,狠狠暴打了女子哥哥一頓,那人沒錢買藥,傷勢過重,抗不過去,沒幾天便過世了。老漢吃砒霜過世,隻剩下女子瞎眼的老娘,乞討為生,幾乎餓死在街頭。”


    長歌拍拍手,她那虯髯大漢的師傅周誌從外麵進來,帶著一個身上襤褸的老婦人。


    “這便是人證!”


    除此之外,長歌還找了其他證據,包括柳氏在朱家內看似低眉順眼,實際上偷偷在外麵放印子錢的事情。


    長歌一樣一樣擺出來,柳氏哪裏還有爭辯的機會,被自認為治家嚴格,清正廉明的朱鵬徹底的厭棄,也不過是左右不到半個時辰的事情。


    柳氏被拖下去,長歌又轉到了劉碧蓮身上。


    “至於你……”


    長歌迴頭,“父親,自從她來到家裏,她便處處都受我和妹妹的委屈,但是,我和阿芙也委屈的很,既然表妹這麽難受,我們也不舒坦,不如讓她隨著姨姥太太走吧,何必強留人家在這裏。”


    “我沒有!”劉碧蓮頓時著急了,“我不曾做錯什麽,你不能趕我走!”


    “沒事找阿芙的麻煩,便是你最大的錯!”長歌斬釘截鐵道,迴頭看朱鵬和張氏,“阿芙是我的妹妹,不要說她沒有做錯什麽,不過五歲便要這般被人汙蔑,就算是阿芙真的做錯了什麽,我也是向著阿芙的。”


    “父親,這是朱家還是劉家?”


    “自然是朱家!”


    朱鵬暴怒的心平息下來,對大女兒如此愛護妹妹,又引經據典口齒清晰的行為頗為高興,看似板著臉,實際上眼神卻是有幾分高興和欣慰。


    “你不孝!”劉姨奶奶聽長歌如此說,“好一個伶牙俐齒能說會道的丫頭,病好了之後別的沒學會,倒是學會正對付家裏人了,阿芙是你的姐妹,難道蓮兒不是你的姐妹?”


    “照你這麽說,我這老婆子倒是討人嫌了?”


    劉老婆子拿喬,想要用孝道來壓迫長歌。


    朱鵬想說什麽,被張氏按住。


    她心中不是不複雜的,長歌對朱顏的維護她看在眼裏,但是,她還是想看看,長歌這個不知道哪裏來的孤魂野鬼能做到什麽份上。


    朱顏以為長歌要玩硬的,有點著急,剛動一下就聽到長歌很無辜的說道,“我隻是就事論事,今日阿芙被柳姨娘家的這幾個人圍著,難道就不要怕嗎?”


    “我妹妹才五歲,按說,這位表妹比她年齡大,到人家家裏來做客,還唆使別人來欺負我妹妹,她再來做好人,把我妹妹當什麽,可以任由她玩弄的玩偶嗎?”


    長歌堵住了劉碧蓮想要解釋的話,很是直白冷靜的說道,“這個世界上,也不是誰哭誰就有理的,若真是這樣,上了公堂,莫非殺了人,哭一哭,殺人者就變成了受害者了?”


    “阿芙是將軍府的小姐,將門虎女,就算是武藝不精,卻也不會受了委屈就和別人哭訴,這般容忍大度堅韌的好品質,倒是成了別人欺負她的理由了?柳姨娘仗著會哭,顛倒是非欺負我母親張氏,如今就有這位妹妹學柳姨娘顛倒是非欺負我妹妹阿芙,莫不是以為我朱家女子都好欺不成?”


    話落,長歌視線猛地落在劉碧蓮身上,那眼中的冷意,生生的將劉碧蓮逼退了幾步。


    長歌一步一步靠近,言語犀利,目光銳利猶如最鋒利的寶劍,仿佛看穿了劉碧蓮所有的偽裝和陰暗心思。


    “我……”


    劉碧蓮張口想辯解,長歌嗤笑一聲,再次搶白。


    “若真是誰哭誰有理,那倒是簡單!”


    長歌迴頭,拍了下朱顏肩膀,“阿芙,記住以後犯錯了,隻要哭了,你就沒錯,可懂了?”


    ……


    解釋下昨晚上的排版問題,純粹是整理文檔的時候不小心弄錯了地方,直接複製過來,等上床才發現錯了章節,謝謝大家的喜歡,我會加油寫,加油更的,也同時謝謝幾位讀者大大的評論和禮物,筆芯,愛你們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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