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道理權燁燊如何不懂,可趙時安不知道的是盛苡純現在已經懷孕了。


    在自己身邊時,她隻是吃吃睡睡,可沒想到被帶走之後,她居然反應這麽激烈。


    別說沒人好好照顧她了,光是那樣被囚禁一般的處境,她一個小姑娘怎麽受得了?


    權燁燊越想越心疼了,心裏也更加難受。


    可就像趙時安說的,他現在貿然過去別說帶迴盛苡純了,也許連命可能也要交代在那裏。


    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良久他才出聲。


    “將計劃提前,不要給他們喘息的機會。”


    聞聲,趙時安即刻頷首,“是,我這就去辦。”


    ~


    權錦溪接完電話後,一張臉已經沒了血色。


    她早就知道這個家裏沒有人情味,卻沒想到這些人為了權力和財富竟然能冷血到這個地步。


    狼子野心的後輩為了登上家主的位置,居然攛掇父親移植兒子的器官。


    而已經九十多歲,都可以入土的老人,竟然為了多活幾年,要拿兒子的的心髒。


    這究竟是怎樣畸形的家庭?


    這樣的家庭又還有存續下去的必要嗎?


    權錦溪站在房間裏沉默了良久,終於做出了決定。


    她拿上手機和車鑰匙,準備出門。


    可沒等她走出大廳,權赫琛已經帶著人在大門外等著了。


    他的身後,醫生被打的斷了幾根手指,渾身是血的癱坐在地上。


    看見這一幕,權錦溪緊蹙眉頭。


    “權赫琛,你想造反?”


    聽見這話,權赫琛笑了,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齒。


    “姑奶奶,最近外麵風大,孫兒還是建議您在家養著比較好。”


    “畢竟您年紀也不小了,這出門容易遭意外。”


    權錦溪一聽便立刻從包裏掏出手槍,可下一秒就被權赫琛身後的幾個保鏢用槍對準了。


    手裏的槍也被權赫琛立刻奪了過去。


    “姑奶奶,我早就說了,您年紀大不適合玩這些。”


    說著,將她的包包也拿了過來,取出裏麵的手機,放進自己的口袋。


    權錦溪沒再掙紮,隻能眸光冷銳的盯著他。


    “權赫琛,你不會得逞的。”


    權赫琛抿抿唇,“姑奶奶,你覺得我有選擇嗎?”


    “你我都是生在狼窩裏的,要是當了綿羊,還有活路?”


    “您也別想著去接觸權燁燊了,你把他老婆搶過來,他現在估計都恨死你,你去了又有什麽用?”


    權赫琛說的話,權錦溪並沒有沒有想過,她現在就是後悔,沒有早一點和權燁燊交底,將這裏的一切都告訴他。


    結果弄到今天這樣的局麵,她就是想挽救也沒能力了。


    “權赫琛,你想做什麽我攔不住,隻是奉勸你一句,事不要做絕,給你也留條後路。”


    說完,她便扶起癱坐在地上的醫生迴到大廳裏。


    看著她的背影,權赫琛嗤笑一聲,“不做絕,難道還要給別人也留後路嗎?”


    ~


    午後,權錦溪的房間裏突然傳出一陣嘈雜的聲音。


    “我一直待你不薄,就連受傷了也叫人給你處理傷口,結果你就是這麽對我的?”


    醫生手裏攥著幾樣珠寶,一臉的憤慨。


    “是你們權家做事不地道,我為你們鞠躬盡瘁這麽多年,臨了還廢了我的手。”


    “我拿你幾樣珠寶怎麽了,這是對我補償!”


    聞聲,權錦溪眸子冷鷙,“補償?我看你是想死了,連我的東西都敢拿!”


    “來人,給我把他打出去,永遠別讓他進權家的大門!”


    權錦溪這一喊,很快就鍋裏幾個保鏢,搶迴了醫生手裏的珠寶後,對著他就是一陣拳打腳踢。


    直到醫生被打了快沒氣了,這才被他們丟出院外。


    平時別墅裏如果少了一個醫生,也不會有人在意,可現在不一樣了。


    自從老頭放權給權赫琛後,這裏就像一個鐵桶一般,隻準進不準出。


    所以當權赫琛得到消息時,便第一時間去找醫生,可結果連人影都沒有找到。


    再次來到權錦溪麵前,權赫琛也不再維持表麵的穩定情緒,一把抓住了她的衣領。


    “權錦溪,我是不是告訴過你,要安分一點?”


    權錦溪麵不改色,“一個小偷拿了我的東西,我給打出去有什麽不對?”


    “難道我現在連這點權利都沒有了?”


    “再說了,一個手都廢了的醫生還有什麽資格留在權家?”


    聽著她的話,權赫琛冷笑一聲,“權錦溪,這可是你逼我的。”


    說完,便將翠西叫了進來。


    “把她給我看好了,不準離開這間房一步!”


    權錦溪一聽就坐不住了,她可以不出這間別墅,但一直待在這裏可不行。


    最讓她沒想到的事,翠西作為老頭子的心腹,現在居然也聽從權赫琛的話了。


    難以置信的看了眼翠西,而後者依舊是一臉麵癱樣。


    “沒辦法,溪姑姑,琛少給的更多。”


    聽完,權錦溪愣了愣,轉而笑了。


    “人往高處走是沒錯,可也要選對路才行,不然爬太高摔下來可是會粉身碎骨的。”


    翠西麵無表情,“這就不勞您操心了,隻希望您能多活兩年,否則我的努力您看不到就可惜了。”


    聽見這話,權錦溪倒是不在意,反而權赫琛卻嗤了她一句。


    “翠西,這可是權家大小姐,你不能造次。”


    翠西頷首往後退了一步,“權總說的是。”


    權錦溪懶得看他們在這演,直接抄起一個擺件就猛地砸向翠西的腦袋。


    翠西沒想到她會突然來這手,當下疼的麵癱臉都有了表情,手捂著汩汩冒血的額角,恨的咬牙切齒。


    “你……”


    權錦溪睨了她一眼,又看向權赫琛,“大侄孫,教育家奴就得狠一點,不然你就是她第二個背叛的人。”


    看到這一幕,權赫琛依舊是麵帶笑意,“那我要謝謝姑奶奶的提醒了。”


    翠西本就吃了虧,現在聽見權赫琛的話,還以為他信了權錦溪,當下就要反駁。


    “琛少,我……”


    可下一秒被權赫琛用眼神嗬斥住。


    “好了,你先下去。”


    等她一走,權赫琛就再度看向權錦溪,“姑奶奶還是那麽暴脾氣,這樣可不好養生啊!”


    這話可嚇不到權錦溪,“無礙,我覺得這身子骨還是能和你比一比誰命長的。”


    話音剛落,權赫琛就陰沉了臉,“是嗎,那我們就拭目以待吧!”


    ~


    為了避免夜長夢多,權赫琛離開後便立刻找來準備給老頭做移植手術。


    加上公司又遭到黑客攻擊,連續丟掉好幾筆單子,他表麵淡定,實際已經忙到焦頭爛額。


    尤其是剛剛接手權錦溪的項目,現在底下已經完全亂了,新員工不能成事,老員工仗著手握客戶又有恃無恐,不肯聽從調遣。


    即便他已經殺雞儆猴,可效果甚微,說著已經開始有骨幹在跳槽了。


    煩躁不已,他直接在房間裏打電話安排工作。


    直到電話結束,才想起來盛苡純還被關在這裏。


    看著站在落地窗邊,一臉戒備盛苡純,權赫琛愣了下,隨即一笑。


    “這麽怕我?”


    盛苡純沒理他這話,而是問道:“是誰要做手術?”


    如果權朗行不在這裏,她也不會這麽問。


    見她對這事感興趣,權赫琛也沒打算瞞著。


    給自己倒了杯酒後,他靠在酒櫃上抿了一口。


    “給老頭和權朗行做移植手術。”


    盛苡純麵上一驚,“你說什麽?”


    權赫琛撇撇嘴,“你不是聽見了?”


    盛苡純當然聽見了,可她沒想到那個老頭這麽喪心病狂,竟然連昏迷兒子的器官都要拿走。


    “你們要拿走他什麽?”


    權赫琛抿抿唇,“沒什麽,就心髒而已。”


    這話被他說了就像是討論手裏酒的年份一樣,平淡無奇,又或者說這樣的事他們已經幹過很多次,早就習以為常。


    “你們都是瘋子!”


    權赫琛對於這話並不反駁,“人生很短,不瘋一下也對不起自己啊!”


    “盛苡純,我要是你就好好想想怎麽保全自己,而不是替別人操心。”


    權赫琛說著,便端著酒杯緩緩朝盛苡純走來。


    “如果你想保全權朗行,也不是不行,那就要看你能付出什麽了。”


    盛苡純就知道他嘴裏說不出什麽人話來,他這麽要求自己為了什麽,顯而易見。


    可一想到他腦子裏的齷齪,盛苡純就忍不住胃部翻湧,惡心感直衝喉間。


    “權赫琛,你真惡心。”


    權赫琛才不管她這麽罵,反而她越罵,自己倒是越開心。


    “盛苡純我是男人,你覺得我在你身上除了那件事以外,還能想要什麽?”


    “當然了,你可以拒絕,反正在權燁燊心中他父親已經死了十年,你不救,他也不知道。”


    說著,權赫琛一轉身又坐進了沙發裏,“不管做什麽事,都是要付出代價的。”


    “這個道理你應該懂,而且我要求也不高,一晚而已。當然如果你還有別的要求,我們也可以再談。”


    話說到這裏,盛苡純已經反應過來一件事,“你如果答應了我,那老頭那邊你又怎麽交代?”


    這是移植手術,不是別的,到了手術台上,沒有髒器,這手術又怎麽進行?


    聞聲,權赫琛一臉的無所謂,“手術嘛,不都有風險嗎?隻是這次大一點而已。”


    如此一說,盛苡純才完全明白過來,“你根本就沒想讓老頭下手術台!你想一箭雙雕直接殺了他們,好完全掌握這裏!”


    權赫琛聽完就笑了,放下杯子直接給她鼓掌。


    “嗯,純純寶貝很聰明嘛!”


    “權錦溪呢,你把她怎麽了?”


    既然他要殺了老頭和權朗行,那身為權家人的權錦溪,他也一定不會放過。


    “她是見證者啊!不然我拿到這一切要給誰看?”


    說著,他又起身來到盛苡純麵前,“放心你也是見證者之一。”


    正當他要抬手觸碰盛苡純的臉時,卻見她突然又彎下腰身幹嘔起來。


    這一次,她沒吐出什麽東西,完全就是胃液。


    見她這般,權赫琛剛要惱火,卻突然發現一件事。


    “你還沒吃飯?”


    盛苡純被關到這裏後,就隻有顧歆窈來過一次,可她出了挑釁以外,根本不可能給她提供飲食。


    不過盛苡純也不餓,不僅那種吃完沒一會就餓的感覺消失了,就連困意也沒了。


    沒看見權赫琛也就算了,可隻要他一出現,盛苡純就會渾身不舒服。


    一旦靠近,她還會惡心幹嘔。


    原先她剛看見權赫琛的時候,還覺得他和權燁燊有些像,但現在一看這根本和像不沾邊。


    “看見你就惡心,還需要吃飯嗎?”


    權赫琛不是沒察覺這一點,雖然並不是任何女人見到他都會喜歡他,可也沒人像盛苡純這樣,看見他就想吐的。


    這簡直比往他臉上吐口水還要讓他難以接受。


    一把抓起盛苡純的頭發,強迫她看著自己。


    權赫琛滿目陰鷙,“看見我惡心?那你就多看看,看到不惡心為止。”


    顧歆窈在隔壁都聽見了權赫琛的怒吼,走過來一看,就見盛苡純的頭發被他抓在手心裏。


    雖然看著心驚,但隻要是盛苡純被虐,顧歆窈就覺得挺爽的。


    見盛苡純又開始吐,她立馬換了一副麵孔。


    “赫琛,你快點放手吧,苡純這樣子大概是懷孕了!”


    “你這樣會傷到她肚子裏孩子!”


    這話一說,權赫琛臉上一愣,隨即眸子裏都泛起了陰鬱冷沉。


    手下也更用力了一些。


    感覺出他的怒意,盛苡純頭皮發疼,也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自己懷孕了關他什麽事,他這反應怎麽跟老婆出軌讓他喜當爹一樣?


    可不管他怎麽想的,盛苡純即便還想吐,也沒忘記雙手環抱著肚子,盡量保護孩子。


    餘光裏看見顧歆窈得意的笑,她緊抿了唇,突然說道:“權赫琛,你這麽大反應幹什麽,可別告訴我,短短幾天你就愛上我了。”


    一聽這話,權赫琛的手便倏然一鬆,像是抓到什麽燙手的物件一樣。


    麵色一凝,他冷嗤道:“愛?盛苡純你在做夢嗎?”


    “我權赫琛想得到一個女人,根本不需要扯什麽愛不愛的!”


    他不說這話還好,一說了,反而有種欲蓋彌彰的感覺。


    盛苡純看也不看他,也壓根不想管他是不是愛自己,之所以那麽說,不過就是想刺激他一下,好讓他鬆開自己。


    而這邊,顧歆窈的臉色就有些不好看了。


    雖然她有時候也摸不清權赫琛的性格,但剛剛他這話已經與默認無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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