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第一束陽光灑在雲淩宗上仙氣繚繞,輝光之辰的山巔如霧中難尋的仙島,令人心折向往。


    百年一屆的交流會還在繼續,隻不過是幼年賽,至於師兄師姐們真正的天驕賽事,隻有他們到前百場的淘汰賽才會同時進行,算是為了引流,到時候不論是凡塵的普通人,還是各宗的弟子都可以到雲淩宗觀賽。


    此時此刻,在抽簽分配對手時凡雲墨有意躲在顏雪黎身後,隻因一道若有若無的目光時常關注著他。


    而且還是一名男子,這就讓凡雲墨感到疑惑。


    凡雲墨發現,這個名為曾燁燁的靈妙宗大師兄已經盯著他足足有兩天之久,知道的或許以為是在觀察對手,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有龍陽之癖。


    曾燁燁在觀眾席上瞧見凡雲墨在刻意躲著他,知道自己暴露後便不動聲色的樣子看向別處,又打量起了自家的小師弟。


    果然,還是那名凡小友更有主角的氣質,就是不知道為什麽老是沒有主角的套路劇情,反正是身旁的那名女子.......總感覺怪怪的。


    曾燁燁望著開辟天地裏進前兩百的各宗天驕,無趣的緩緩收迴眼神,而不巧的是,本以為會一路晉級的葉言,正巧抽中的對手是昨日那麽狠辣少年。


    看著分配榜單,凡雲墨心裏默默鬆了一口氣,哪怕他不怕那名狠辣少年魔萬,但也覺得甚是麻煩,再加上顏雪黎的加持,指不定又會是一件又一件套娃事件發生。


    時間流逝,進百強的淘汰賽是允許他人觀戰,因此各宗的師兄師姐都會為自己的同門師弟師妹呐喊助威,倒是凡雲墨這裏僅有顏雪黎一人關注,冷清得很。


    身為雲淩宗備受寵愛的小師弟,按理來說本不應該如此,但凡雲墨的對手無一不是人脈境的四五層修為,因此師兄師姐們對他都很放心,目光轉而關注別的擂台。


    時間短暫,很快就過去了一炷香的時間,該打完的早已打完,而有的才剛剛開始。


    葉言與魔萬的擂台無疑是最引人注目,畢竟兩邊都是種子選手,葉言是靈妙宗的天才,也是炙手可熱的黑馬,能以人脈境五層就擊敗六層的天才,越境挑戰,恐怖如斯。


    魔萬則是劍宗宗主沈劍一的親傳弟子,哪怕不出劍,也依舊勢不可擋,節節獲得勝利。


    擂台上。


    “魔萬,你慘無人道的將對手打到重傷,當真心腸兇狠,與魔道又有什麽區別?為何正道會有你這等手段毒辣的人,連點到為止都不知道嗎?”葉言站在原地,在台上正氣凜然的說道:“今日,我就要替天行道!”


    不同於他們的廢話連篇。


    早早結束比試的凡雲墨已經在觀眾席上觀望,聽到此話,他不由得嘴角一抽,如此大義凜然的話,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隻能說每個人的想法都不一樣,那麽對於善惡的見解也就不同。


    凡雲墨同樣也認為魔萬下手太重,但也不能說百害無利,隻能說他的做法太過極端,對手哪怕不死,也得在床上躺一個月才能痊愈。


    當一名天才的自信心被打碎,如果無法重建信心,那麽此人在修道的路上走不遠,從此相忘於世,不入仙塵;但如果吸取經驗,取其精華去除糟粕,必將破繭化蝶,一鳴驚人。


    魔萬聞言抬頭看著他冷笑道:“我殘忍?若是他們步入凡塵,遇到真正的妖魔邪道,隻怕連死都不知道為什麽。”


    “溫室的花朵無論如何都不會成長。”魔萬對他不屑一顧道:“當你遇到魔道的屠殺、妖魔橫亂作怪的場麵時,他們應該慶幸是被我打傷在床上,而不是死於非命。”


    “絮聒!”


    葉言大喝一聲,身法迷幻,氣勢浩然的朝他攻去!


    這一場比試,無疑備受眾人關注。


    .........


    凡雲墨沒有選擇觀賽,不用想,無非就兩種結果:要麽魔萬贏,要麽葉言勝。


    反正對他而言都無關緊要,就算是對上誰都沒有太多的緊張感,就好似一名學神,永遠都不會擔心考試的到來。


    出到天地秘境外,就在他拉著顏雪黎準備迴桃源峰時。


    忽然,兩雙芊芊素手卻忽然從凡雲墨身後伸來,摟住了他白皙的脖頸,背後軟弱可欺,風華絕豔的容顏美若天仙,酥軟的聲音如同百靈鳥一樣清脆:“小弟弟,好久不見呀。”


    “你!”


    顏雪黎見到凡雲墨被人纏住,甚至深陷與那傲然的晶瑩白峰之中,心中的冷意滲透而出,一雙無情的靈眸盯著她冷言冷語道:“你給我放開雲墨!”


    任青青笑眯眯的從一旁探出絕世麵容,不慌不忙道:“啊啦,小妹妹也在呀,我都沒看到,還以為隻有小弟弟一個人。”


    哪怕任青青是玉妙宗宗主,顏雪黎卻依舊不給她好臉色,冷若寒霜。


    凡雲墨雖然也很想掙脫束縛,卻不知為何身子竟然莫名的感到筋酥骨軟,隻能任由身後女子隨意擺布。


    “可還記得我?”任青青在凡雲墨耳畔旁小聲細語,似魔音貫耳,牽動靈魂深處的惡魔,險些釋放。


    “你.....是誰?”


    任青青似悲情的說道:“哎呀,小弟弟居然忘了我,當時人家在風鈴城可還極力推薦給你賞心悅目的書籍,可惜小弟弟不識貨呢。”


    凡雲墨沉吟不語,思索片刻,驚道:“是你!?”


    任青青莞爾一笑,言道:“看來小弟弟是想起了。”


    就在她準備在大庭廣眾之下動手動腳時,身下摸到一把冰涼的劍鞘,低頭一眼見到莫離劍,任青青容顏忽變,有惆悵、複雜、還有莫名的憐惜疼愛。


    抓住時機,顏雪黎立馬把他從任青青懷中搶迴,凡雲墨一瞬間仿佛獲得新生,酥軟的身子立刻恢複元氣,倒是被顏雪黎抱在懷裏,讓他不敢亂動,因為每一寸質白無瑕的玉膚,離他鼻尖是那般的臨近。


    “那桃花木劍是你師父送的?”任青青悅耳的聲音問道。


    “怎麽可能,自然是我在封寶閣寶庫內為雲墨精心挑選的。”顏雪黎高傲的抬起雪白的頷首,麵容冷若冰霜,絲毫不留情道:“前輩,若是無事,那請讓我們離開。”


    “不可能,那桃花木劍可是你師父白婉寧的寶貝,怎麽會是你個小妹妹挑選的。”任青青忽略她的話,皺眉反駁說道:“尋常都不見她願拿出來給我觀賞,如今卻贈送於你,簡直難以置信。曾經她明明說過此物是她一生至寶,惜愛如命。”


    “我師父的?”


    凡雲墨輕輕撫摸腰間的莫離劍,那猶如血脈相連的感覺讓他熟悉至極。


    任青青紅唇微張,還想要說些什麽時。


    忽然!


    一道驚天動地的劍痕習習斬落,妖豔的桃花瓣漫空綻放,使人仿佛置身桃花林,一片嘩然的桃花朵朵飄零!


    她麵色一變,猛然倒退。


    劍痕斬下,地上殘留的強烈劍意彌漫開來,震懾四方人心!


    凡雲墨心跳砰砰加快,而一道薄膜很快擋在二人身前,才險些沒有遭到劍意反噬,見到自家師父如謫仙臨塵一般落入人間體驗疾苦,他當即問道:“師父,這把桃花木劍.........”


    話未說完,白婉寧淡然開口:“認你,祂便是你的;哪怕不認,祂同樣也是你的,我說的算。”


    話語霸道無比。


    凡雲墨哽咽住了,與顏雪黎相視一眼,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而暗藏在袖袍下的雙手緊緊相牽。


    “小婉寧,你差點傷到了我!”任青青舉拳抗議道:“要知道,我們可是有著百年之交的友誼!”


    白婉寧冷漠的看向她,輕哼道:“我可沒有饞我身子的朋友,你另尋她人吧。”


    凡雲墨一臉震驚,隨即變得古怪,感覺聽到了自己不該聽到的內容,反倒是一旁的顏雪黎不明所意的看著他,一臉的無知。


    玉妙宗宗主玩的這麽花!?


    連我師父都不放過!?


    白婉寧冷冷的撇她一眼,嗬斥道:“滾!”


    見她不為所動,頓時威脅道:“再不滾,我便再斬你一劍!”


    發覺她真的動怒。


    聞言,任青青才灰溜溜的離開,不敢挑戰她的底線。


    一段小插曲過去,白婉寧很明顯不想多做解釋,隻是輕揉了揉他的腦袋,默不作聲的就迴到開辟的天地裏。


    凡雲墨憑著敏銳的自覺,明確認為自家師父有事在瞞著自己,而且還是一件非同尋常的事情。


    思索無果,就在他準備帶著顏雪黎離開之時,碰巧聽到從天地裏出來的曾燁燁大笑道:“我就知道葉師弟非同尋常人,臨危破鏡,逆轉乾坤,師兄我堅定,你一定就是主角!”


    “多謝師兄誇獎。”


    曾燁燁隨即弱弱的說道:“就是葉師弟,以後亂搞事情時可莫要牽扯到師兄身上,那樣的話師兄我還是能支持你的,畢竟師兄身為配角,還是要小心謹慎一點為好,不然那天隕落了都無人知曉。”


    葉言苦笑道:“師兄,你又在說些莫名其妙的話。”


    “.........”


    從話語裏很容易聽出,魔萬與葉言的比試是後者贏得了勝利。


    不遠處,一雙黑眸正死死的盯著曾燁燁,仿佛若有光。


    “雲墨,怎麽了?”


    顏雪黎擔憂的看著他,誤以為是凡雲墨還未從方才的事情中擺脫,特別是深陷在任青青兩對白茫茫的溫柔鄉裏。


    想到她那對白雲,顏雪黎悄咪咪的低頭看了一眼,暗想:雲墨喜歡那種嗎,自己以後......還會長的吧?


    久久,直到他們走遠,凡雲墨才收迴不明所以的眼神,對她笑道:“沒事,走吧雪黎姐,迴峰教你練劍。”


    聽到此話,顏雪黎輕輕點頭,眸瞳靈光乍現,清冷的麵頰若隱若現的緋煙淺淡如霞,如夜幕裏盛開的白蘭花,淡淡應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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