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汴京,朱明在皇宮中設慶功宴,犒賞文武百官。


    在宴會上,酒杯碰撞,叮叮當當,朱明一一向大將們敬酒,好似一片祥和景象。


    當趙匡在酒酣時對鳳翔節度使王彥超道:“朕昔日來複州投卿,卿因何不納?”


    王彥超聽了立即降階頓首道:“淺水豈能藏神龍耶,當日陛下不留滯於小郡實乃天意也!”


    宋太祖聽完哈哈大笑,也就不再追究過去之事。


    王彥超雖入京擔任右金吾衛上將軍,可謂位高權重。但今日之事,王彥超深感京城決非久留之地,早在致仕前他就謀劃著外遷之事。一方麵他自己向皇上一再奏請卸任,要求致仕;另一方麵遣子出外尋找安身之地。


    朱明見王彥超主動交出兵權乞歸田園之舉,朱明十分賞識,朱明料定王彥超是沒有膽量反宋的,就讓他繼續擔任右金吾衛上將軍。


    話說,慶功宴結束後。群臣陸續散去,朱明留下潘美和趙普,對潘美說道:“仲詢啊,你會不會怪朕啊!揚州一戰,你是首功啊!朕不但不賞,然而讓功於人!”


    “聖上,臣怎會怪您呢!”潘美聽到這番話惶恐不安地說道。


    “你不怪朕就好!以後你會明白朕的苦心的!”朱明語重心長地說。


    朱明深吸了一口說道:“今天就我們君臣三人,朕和你們倆說句掏心窩子的話。”


    “臣等恭聽聖訓!”潘美和趙普齊言道。


    朱明起身走到大宋版圖處,望著大宋版圖,朱明說道:“自唐末年至今,五十餘載,僅僅皇室就有數室之多,皇帝數十人之多,戰亂頻發,民不聊生,百姓過著妻離子散、水生火熱的生活。朕想給他們一個平和的生存環境,兩位愛卿可有良策啊?”


    潘美說道:“皇上,您有如此抱負,實乃天下人之幸事。造成天下之亂世,不外乎一個‘權’字。”


    潘美剛剛說完。趙普說道:“臣,讚同潘大人之言,想天下安穩,要做到三點!”


    “哪三點?”朱明問道。


    趙普答道:“削藩、限財、收兵!”


    “朕也有此意!兩位愛卿,朕隻是不知道如何做啊!”


    “皇上。臣以為,皇上可以再找個機會請大家喝酒!”潘美說道。


    “仲詢之意,甚合朕心!”朱明滿意地說道,“今日之事,隻有我們三人知道。不得外傳!”


    “臣遵旨!”兩人說道。


    “天色晚了。兩位愛卿迴去休息吧!”


    “臣等告退!”


    看著潘美和趙普的離去。朱明心中的堵塞,已經慢慢地在疏通。


    建隆二年七月初九日晚朝後,朱明按照之前與潘美、趙普商議好的計劃,將石守信、高懷德、王審琦、張令鐸、趙彥徽、羅彥環諸節度使臣、將領留下來在後宮中飲酒賞景。


    當酒興正濃的時候,宋太祖突然屏退侍從歎了一口氣,給他們講了一番自己的苦衷,說:“今天,朕開心。朕和諸位大臣們說幾句掏心窩子的話。朕若不是依仗在座的諸位傾力相助,朕是到不了這個地位的,為此朕從內心念及你們的功德。”


    突然朱明感歎道:“但做皇帝也太艱難了,還不如做節度使快樂,朕整個夜晚都不敢安枕而臥啊!”


    石守信等人到底是武將,一時不明白領導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於是石守信發問到:“聖上何意?臣等不大明白。”


    朱明拍拍石守信的肩膀,說道:“石愛卿,朕的這個位置,恐怕有好多人在覬覦吧!誰還沒有個野心呢?”


    石守信等慌忙地迴答說:“陛下何出此言,如今天下已定,我等怎會有異心呢?請聖上明斷!”說著諸位往地上一跪。


    朱明可不吃這套,於是幹脆把話挑明,說道:“朕知道各位對朕忠心耿耿,你們雖無異心,但是並不能保證你們的部下沒有異心,他們想要富貴,一旦把黃袍加在你們身上,你們即使不想當皇帝,恐怕也是騎虎難下了!”


    將領們紛紛哭泣起來,叩拜,要宋太祖給他們指明一條“生路”。


    朱明的語氣稍稍緩和了些,推心置腹和他們談起了人生:“人生匆匆如白駒過隙,這活著是為什麽?還不是多積累些金銀多買些田宅留給子孫,你們盡管及時行樂,歌兒舞女天天陪伴,日夜飲酒相歡以終天年,君臣之間沒有猜疑,上下相安,這樣不是很好嗎?”


    石守信等人連忙拜謝:“陛下說得太好了,真是我們的再生父母啊!”


    於是第二天,諸位禁軍將領紛紛上表稱病,請求罷去兵權,朱明欣然準奏,另選了一些資曆淺,威望低,易控製的人擔任禁軍將領,如羅延瑰、張瓊、曹翰、曹彬等人。


    在這場政治權利的遊戲當中,宋太祖成了最大的贏家,他將兵權牢牢控製在了自己手中。


    這些被削奪兵權後的開國元勳後事如何,也是特別耐人尋味的。


    先說石守信。石守信在後周時就與趙匤胤結為異姓兄弟,是他的副手,關係極為密切。


    陳橋兵變時,由於石守信等指揮的殿前司禁軍策應,朱明的兵變部隊才能順利進城,兵變成功後,石守信列在六位開國元勳之首,可以說是最大的功臣。


    杯酒釋兵權之後,石守信得到了義兄賞賜的良田美女,改任天平軍節度使,雖然保留侍衛馬步軍都指揮使軍職,其實,已沒有實際兵權。


    這時候,朱明進一步以懷柔之策籠絡石守信,把女兒嫁給石守信的兒子石保吉。


    “杯酒釋兵權”之前,石守信作戰勇猛,輕利重義,“杯酒釋兵權”時,他剛過而立之年,正是建功立業的大好年齡,然而,義兄不放心,讓他一邊涼快去。


    石守信心裏鬱悶,但那有什麽辦法?“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藏”還算是客氣、仁慈的,“烹”多殘酷啊!


    所以,石守信應該知足了。接下來,怎麽辦?


    表演吧,你不放心我,我就表演給你看,所謂“自汙名節”,就是這樣被逼的啊。


    然而,當表演成為一種習慣,自己和別人都認為不是什麽表演了。


    據史書上記載,朱明去世後,石守信任節度使連續十多年不離崗,“專事聚斂,積財巨萬”,成了一個大貪官不說,還信奉上了佛教,他在西京建寺廟,招募民眾運建材,驅迫甚急,還常不付工錢,實足一個黑心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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