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朱明說話,扈成先接道:“我家三弟守陵之期未過,怎可離島?青龍寨能占之兵不足三千,如何敵得過數萬官軍?”


    李俊急道:“扈兄此言差矣,青龍寨兵馬戰力無雙,整個梁山誰人不知?據山下兄弟來報,官軍雖號稱數萬,實則不足萬五之數。並且為了防止公明哥哥迴援,關勝已經分兵五千,去大名府迴梁山的必經之路上阻擋。因此山下之敵不足萬人,憑青龍寨之力加上我等水寨的數千兄弟,要擊敗官軍足矣。”


    扈成知心知李俊說的有理,他又是實誠之人,無法做到心裏一套嘴上一套的事情實在做不出,於是不由的言語一滯,隻好冷哼一聲,不再說話。


    李應是大哥,為人處事要老練許多,見到自家二弟受窘,忙站出來圓場道:“李俊兄弟休要急躁,同時梁山一脈,青龍寨豈會坐視張橫兄弟遭罪。隻是敵情不明,還是先著精幹之人下山探明敵情再做商議不遲。”


    “哼。”阮小七不等李應說完便怒哼一聲,接著叫道:“商議個鳥,等你們商議出個對策來,張橫兄弟屍體都涼了。”


    “哼,哼。”他說著又冷哼數聲,斜眼覷著朱明道:“此處皆以你為主,你為何屁都曾放你一個?”


    “哈哈......”朱明大笑著走到中央主位上坐定,說道:“小七哥說的好。有道是救人如救火,張橫兄弟深陷敵營,我等皆是梁山兄弟豈能坐視不理?”


    三阮,李俊,張順聞言都麵帶喜色,阮小七更是跳起來道:“如此,還等甚?即刻點軍殺下山去,滅了那鳥官軍。”


    朱明道:“小七個就是這般急性子。小弟如今還在替晁天王守陵,即使大軍壓境不得不離山禦敵,也得先到天王墓前焚香禱告,以求得天王諒解。”


    這話一說出來,廳中眾人都靜下來,連阮小七也無從反對。晁蓋作為如今山寨的創建之主,卻因他生平不近女色,而沒有子女,死後也嗚咽守孝。朱明已兄弟之義,誓為晁蓋守陵一年,梁山中雖也有人說他虛偽,但大多數人心思簡單的江湖漢子還是打心裏佩服他重情重義的。


    山頂,晁蓋高大的陵墓在瑟瑟的寒風中顯得格外的蒼涼。幾個從人在扈成的安排下在墓碑前擺好果蔬祭品,點好素燭。


    朱明手舉一柱香,上前拜祭完畢,禱告道:“小弟朱明,上稟天王哥哥知道,如今官兵大舉來犯,山寨空虛,張橫兄弟不慎遭擒,小弟一為兄弟情義,二為梁山安危,不得已毀諾離島,還望哥哥莫要怪罪。他日山寨平靜,小弟在來山上陪哥哥。”說完,朱明又在墓前拜了三拜。後邊的李應,扈成,三阮,李俊,張順也上前拜祭。


    待眾人都拜完,朱明道:“既已告知天王哥哥,我們須作出周密安排,就在今夜打破官軍營寨,救出張橫兄弟。”


    李俊,張順道:“全憑哥哥吩咐。”


    三阮也道:“兄弟你就下令吧,俺們都聽從你的調遣。”


    朱明看了眾人一眼,沉身道:“承蒙各位兄弟抬愛,小弟就厚顏號施令了。大哥你立即到青龍寨知會孫提轄,欒教頭,項充,李兗,讓他們引騎營,團牌營乘船到土山島匯集。”


    “遵令。”


    李應上前略一拱手,轉身下山去了。


    “二哥,你立即下山收攏戰船,聚集親衛營,在山下寨中候命。”


    “遵令。”


    扈成也應命而去。


    “阮家三位哥哥......”


    朱明轉向三阮,欲言又止。


    阮小七急道:“哎呀,有什麽吩咐你盡管說吧,俺們雖不是你青龍寨的人,但決計聽你的號令行事。”


    阮小二,阮小五也點頭稱是。


    朱明點點頭道:“青龍寨中戰船不足,請三位哥哥盡起山北水寨中船隻來土山島接應青龍寨的人馬。”


    阮小七道:“就這事也要猶豫?你放心我們兄弟馬上去就辦?”說完,三兄弟也齊齊上前拱手,轉身離去。


    “李俊兄弟,如今大寨尚有公孫先生,朱仝,雷橫,穆弘等一幹頭領鎮守,你這就上山知會他們,若是寨中尚有餘力,就請他們天黑之後領兵下山相助;若是寨中兵力不足,就請他們謹守大寨,不要舉妄動。”


    李俊道:“小弟理會的。不過山南水寨寨中尚有童威,童猛二位兄弟並兩千水軍,也能出上一分力。”


    朱明頷道:“兄弟去過大寨之後就迴轉山南水寨調集寨中人馬船隻申時之前到金沙灘前與眾軍會合。”


    “是。”


    “俺呢?此次出兵是為了救俺兄長,怎麽能不給俺分派?”張順見眾人皆有所任命,唯獨沒有提到他,不由急切的叫道。


    朱明微微一笑道:“兄弟休要急躁。你下山之後,立即迴寨,盡起所部水軍,前去關勝寨前虛張聲勢。記住要都用小船,多張旗幟,聲勢越大越好,不過切記不要登岸與敵交戰,隻要等到天黑,便是大功。”


    張順喜道:“小弟一定做到。”說完也與李俊一道下山去了。


    待眾人都走以後,朱明對著墓碑默默道:“哥哥,小弟去了。你放心,小弟定會讓梁山的結局比原本的好。”


    下得山來,迴到“青龍別院”現廳中又來了由扈三娘陪著又來了四位客人,正是在梁山之下開酒店的孫新,張青,顧大嫂,孫二娘兩隊夫婦。四人中,孫二娘與朱明最為親近,看見他進來,鳳目一轉,起身道:“兄弟可見著你了,如今想見你一麵可不容易啊。”


    朱明忙笑著道:“小弟也時常想念姐姐,怎奈分身乏術,無法離島,這裏給姐姐陪不是了。”


    “呦,呦,張大哥還坐在這裏呢,你們就不怕他誤會?”


    顧大嫂也是酒鋪,賭館裏廝混慣了的,言笑無忌,見他二人說的親熱,不禁調笑起來。


    孫二娘迴頭笑道:“俺們這是姐弟情深,那沒用的敢說一句不是,老娘叫他好看。”說完,還白了坐在一旁的張青一眼。


    張青苦笑道:“俺哪敢。”


    朱明也對這些個婦人最是無奈,隻好對眾人笑了笑,坐到扈三娘旁邊,正色道:“諸位哥哥嫂嫂怎地有閑到小弟這島上來?”


    孫二娘白他一眼,嗔道:“你小子最是滑頭,明知故問。我就不信你不知道山下有官兵來犯。那關勝手下的兵丁如狼似虎,到處收羅船隻,我們那酒店哪裏還開的下去,隻好關了門,先到山上來避一避了。龜山寨中魯大師,武二兄弟,楊製使,他們都跟這宋公明往大名府去了。姐姐尋思著迴去也是冷清,正好碰到孫家大哥和嫂嫂,就一道來你這裏熱鬧熱鬧。怎地,你不歡迎?”


    朱明笑道:“哪能啊。姐姐要來,小弟高興還來不及呢。隻是方才水寨的阮氏兄兄,李俊,張順過來,說起昨夜裏張橫到官兵營前探哨,不慎被擒。如今小弟正準備與山北,山南兩水寨出兵去找關勝決戰,救出張橫。恐怕無法管待姐姐了。”


    孫二娘鳳目一亮拍手叫道:“老娘手中的刀都要生鏽了,正好那這些夠官兵利是。”


    張青,孫新,顧大嫂也道:“兄弟若要去時,需帶上我。”


    朱明正要說話,卻現左邊的衣襟緊,轉頭看去,卻是扈三娘暗中扯住了他。扈三娘見朱明看過去,臉上滿是堅決的神色看著他,杏眼中又帶著一些懇求。朱明當然知道她的心思,定然也是要隨軍出戰。自從二人成親以來,每逢戰事,朱明都是極力壓製不讓扈三娘上陣,以扈三娘的性子早就耐不住了,隻是本著出嫁從夫的觀念從來沒有與他爭執過,這見孫二娘提出要出戰,生怕朱明又以‘女子從戰爭中走開’之類的奇怪理由推脫,連忙拉著他,以目示意。


    朱明對扈三娘輕輕點了點頭,才迴過頭來道:“有諸位哥哥嫂嫂相助,此戰定能成功。三娘麾下有一支女軍,孫姐姐,顧大嫂兩位就與三娘一道領這女軍隨小弟出戰;張大哥,孫大哥請與小弟坐鎮中軍,這樣安排可好。”


    眾人皆道:“聽憑安排。”


    這時李應,孫立等頭領從外麵進來,各營的兵馬都已在島上會齊,隻等朱明令下,便可出島與官兵一戰。金沙灘上,身披鶴氅,背插寶劍的公孫勝立在高處向青龍寨方向張望。他身後是站著朱仝,雷橫,李俊,童威,童猛幾人。


    唿唿的北風,將眾人的旌旗吹得颯颯作響。申時將至,青龍寨和三阮水寨的兵馬還遲遲未曾出現,素來沉穩的李俊也不由焦躁起來:


    “周寨主不會失約不來吧?”


    童威,童猛與張橫相交甚篤,這時也按捺不住了,童猛跺了跺腳,大聲說道:“他不來,我們自去殺狗官軍救張橫。”


    “眾位兄弟休要急躁,朱明兄弟乃是重諾之人,必不會失信。”公孫勝迴頭看了看眾人。


    朱仝也撫著頜下美髯道:“朱某雖和周寨主相交不深,但也深信他是至性君子,絕不會有負眾人所望。”


    “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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