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明忙把他拉住,道:“先不說招安,小七哥且聽小弟把話說完。那盧俊義既是河北一等的豪傑,又怎會甘心就此到梁山來聚義,拒絕宋江是意料中的事。可是依宋江和吳軍師的性子也決不會罷休,定要派人再去大名府繼續行事。大名府是何等所在?那是大宋的北京,是河北對抗契丹人的重鎮,要想在城中謀取那裏的第一豪傑豈是易事。小弟料定,此事必會大費周章,不是短時間能做成的。我們正好借這個時機一邊暗中探查晁天王身亡的真相,一邊增強自身的實力,也好多幾分勝算。”


    阮小七把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叫道:“就你們這些人算計多,要我說直接在忠義堂晁天王靈前,大夥把話說個明白就是,哪用這般麻煩。”


    阮小二笑道:“沒有幾分算計,又怎麽領著咱們給晁天王報仇,咱們聽令行事變好了。”


    “不錯,但是寨主還有一點沒說透。那宋公明在此時不去攻打曾頭市,而要節外生枝,賺取盧俊義,是因為怕山寨有兄弟擒住史文恭,應晁天王的臨終遺言成了山寨之主。正如寨主所說,盧俊義一事非是短時間內能成功,宋公明也可借這個時機鞏固他在梁山的權威。等時機一到,再去攻打曾頭市報仇,到時即便是其他人擒住了史文恭,宋江權位已固,誰敢去坐那山寨之主的位置。好算計啊。”說話的是欒廷玉,這個平時沉默寡言的人。


    眾人聽了都皺起眉頭,阮小七道:“那該怎麽辦,豈不是眼睜睜的看著他成為梁山之主,然後帶著兄弟們招那個什麽鳥安?”


    朱明微微笑道:“話雖如此,但是我們還有一個機會。”


    “什麽機會?”阮小七問道。


    “晁天王的死因。晁天王死的蹊蹺,即便不是宋江親手所為,也與他身邊的一幹心腹脫不了幹係。”


    “穆弘!”


    “沒這麽簡單,若是穆弘下的手,晁天王安能這支持到迴寨才死。不過雖然不是穆弘下的手,但是他肯定知道事情的真相。”


    阮小七又跳起來叫道:“俺這就去找那廝問個明白。”


    朱明一把拉住他:“休要魯莽。穆弘心機深沉,這段時間都在梁山後軍寨中深入淺出。那後軍寨的頭領徐寧,李逵,馬麟都他們的人,豈會讓你輕易找到他。這些天我思來想去,想到一個人才是整個事件的突破口。”


    “哪個?”


    “段景住。若不是他帶來曾頭市奪馬的消息,晁天王未必會到曾頭市,也就不會生這一係列的事故。並且晁天王曾頭市中箭,小弟兩次遭刺殺,都是手法詭異很辣,明顯是江湖組織的手法。細數梁山眾頭領,落草前真正在江湖廝混的人並不多,算來就隻有劉唐,石秀,段景住等寥寥數人。因此段景住嫌疑極大,要查明真相最好在他身上下手。”


    眾人聽了朱明這一番話都不停的點頭,阮小二道:“我們都不在大寨居住,這件事我看還得交給劉唐兄弟去做。劉唐兄弟對晁天王的死最是不忿,交給他絕不會誤事。”


    李應也道:“楊雄,石秀兩位兄弟與我相交莫逆,也可托付大事。”


    朱明頷道:“這三位兄弟都是精細之人,事情交與他們我也放心。不過一定囑咐他們不要采取過激的行動,我看那段景住也不見得就是宋江的心腹之人,若是能拉攏過來就拉攏過來,此人對北方金人的情況了如指掌,今後定有大用。”


    李應道:“迴去之後,我就叫杜總管到大寨見到楊雄,石秀。”


    朱明道:“大哥最好親自去請他們過來,也顯得咱們青龍寨的誠意。”


    李應道:“也好。”


    朱明又對三阮道:“先前說的盧俊義之事,就麻煩三位哥哥了。”


    三阮齊聲道:“這隻是小事一樁。”


    一個小小的車隊從平地緩緩的開進了山林中,前麵四輛車上四麵絹製素旗在林風的吹動下不時的露出數個栲栳般大小的黑字。


    “慷慨北京盧俊義,金裝玉匣來探地。太平車子不空迴,收取此山奇貨去!”


    山道本就崎嶇,四輛車子並列而行使得車多行進的倍加艱難。盧俊義走在車隊的最前麵,卻頗有些意氣風。從北京大名府一路行來,山明水秀,他已感到不虛此行了。要能再在這梁山泊下捉的幾個賊,解到東京,也不枉習得一身天下無雙的武藝了。


    山林越往裏走越是幽深,一顆顆合抱不交的大樹也不知在裏生長了多少年。近年來盧家家業日漸廣大,盧俊義已經少有在外行走,到了這般險惡之處還不知道防備。倒是後麵跟著的都管李固與一幹腳夫常年奔波與各地,一進到林中就覺毛骨悚然。本來還哭哭啼啼的眾人,也不禁安靜下來。李固身邊的伴當,輕輕的扯了一下他的衣袂,哆哆嗦嗦道:管,你快給員外說說,這林子裏走不得啊。”李固雖也害怕,卻不想在手下人麵前丟了身份,當下三角眼一瞪,低喝道:“放屁,都到了這般田地,還退得迴去嗎?求滿天神佛保佑,那些梁山賊人今兒都看不見咱們吧。”


    話未落音,林中一聲唿哨聲,李固連忙與伴當躲到了車子底下,隻將腦袋深埋在腿間,雙手抱在上麵瑟瑟抖。


    盧俊義對手下眾人的醜態視而不見,自顧地喝道:“我若是搠翻了強賊,你等隻管給我綁了。”


    這時林子眾將鑼聲急響,前後個湧出四五百小嘍囉來,接著一聲大喝,跳出個手托雙斧的黑大漢,厲聲高叫道:“盧員外,還認得俺這個啞道童麽?”


    盧俊義猛然醒覺,喝道:“我本就時常想要拿了你們這夥強賊,今日特意到此來了了這樁心事。你道是中了你的奸計麽?快叫宋江下山來束手就縛,若要遲疑,片刻之間比較你們人人皆死,個個不留。”


    李逵大笑道:“員外,你中了我家軍師妙計還要嘴硬,快來山上坐把交椅罷。”


    盧俊義大怒,挺起手中樸刀便上前邀都李逵。李逵渾然不懼,掄起雙斧迎上。沒鬥上幾迴合,李逵跳出戰圈,望林子身處就跑。盧俊義操這樸刀緊追不舍。可是林間路途繁雜,李逵左躲右閃轉眼就不見了蹤影。盧俊義尋了一陣,不見一個人影,待要返迴。亂鬆林裏又轉出一夥人來,為的一個胖大和尚,手提鐵禪杖,見了人大叫道:“盧員外不要走,難得到了這裏,且來認認灑家再走遲。”盧俊義大喝道:“哪裏來的賊和尚?”魯智深大笑道:“灑家就是花和尚魯智深。奉軍令,來請盧員外上梁山避難。”盧俊義大怒,罵道:“賊禿安敢如此無禮。”樸刀一晃,直取魯智深。魯智深掄起鐵禪杖迎上,二人戰了兩三迴合。魯智深架開樸刀,跳出戰圈迴身便走。盧俊義剛要去追,嘍囉中又跳出武鬆,掄起兩把戒刀,喊道:“盧員外還是隨我到山上,也免得有血光之災。”盧俊義放過魯智深,轉過來與武鬆相鬥。又是不到兩三迴合,武鬆拔步就走。盧俊義哈哈大笑道:“我不趕你。你們這些梁山賊寇也不過如此。”


    這時山坡上走下一個人來,叫道:“盧員外休要誇口。落到我叫軍師計策中,你還想哪裏逃?”


    盧俊義怒道:“你這廝是誰?”那人道:“病關索楊雄。”盧俊義罵道:“草賊休走。”挺起樸刀,直取楊雄。二人鬥了兩三個迴合,一旁有跳出了個人,大叫道:“石秀在此,員外看刀。”楊雄,石秀兩個好漢兩把樸刀一起來鬥盧俊義。盧俊義全然不慌,越鬥越勇。三人在林間山坡上激鬥數合,山頂響起一陣鑼聲,楊雄石秀兩個買個破綻跳出戰圈領著人又轉到林子中間去了。盧俊義鬥了半天,也渾身是汗,便再去追趕,卻迴來找自家的車隊,可等他到了車仗停放處,人和車早就不見了蹤影。盧俊義心中焦急,匆匆爬上一處高坡,向下麵張望。果然見遠處坡下疑惑小嘍囉趕著車,見李固一幹人等綁成一長串,想趕羊一般趕著往前走。盧俊義看那人敲鑼打鼓,歡天喜地的樣子,不禁心頭火起,鼻孔生煙,手中樸刀一振,就朝下麵趕去。


    眼看就要在坡下趕到那隊人,旁邊有撞出兩個漢子,當先一個美髯垂胸,正是朱仝,後麵跟著自棠麵孔的雷橫。盧俊義怒聲大罵道:“你們這夥草賊,快將人馬車仗換我。”


    朱仝扶著長須笑道:“事已至此,員外怎地還不曉事,不如到山寨來坐把交椅。”


    盧俊義此時聽到“交椅”二字就無名火器,怒喝一聲,舉刀就劈。朱仝,雷橫也各操兵刃迎住。三人在坡上堪堪戰了兩三個迴合,朱仝,雷橫還是迴身裝過山坡,沒幾下就不見了。盧俊義迴身再看,拉著車仗的人馬也不知去向,當真是怒氣填胸,反手一刀狠狠將身旁一刻碗口粗的鬆樹攔腰砍的飛了出去,大聲喊道:“草賊,可敢光明正大的與我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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