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小弟與阮氏兄弟去後,朱明又來到山腰軍營讓欒廷玉點選五百寨兵準備出征,自己卻來到秘穀。他也不打擾全神專研火藥火器的淩振,周水,周火,隻是讓周金,周木兩兄弟帶十名“飛天神兵”隨他下山。


    這次去芒碭山,對手樊瑞傳說中也是精通妖法,雖說有公孫勝壓陣,但還是帶上兩個自己的專業人士比較保險,何況周金,周木兩兄弟除了術法還精通毒術,醫術,隨軍出征也能以防不時之需。


    “二哥,杜總管,我軍去後,山寨的大小事務就勞煩二位管理了。”青龍灘上,朱明對相送而來的扈成,杜興道。這次欒廷玉,牛皋都要隨軍出征,孫小弟領著馬軍作為先行已經出,李應跟著宋江去華州救魯智深史進去了,淩振隻知研究火器不是個管事的,隻能留扈成,杜興看家。朱明這才現,青龍峰看似頭領不少,用起來才覺捉襟見肘。


    “還得在梁山好漢中收羅幾個人才才行啊。”朱明暗道。


    青龍灘就是青龍寨前的一片沙灘,這裏早已開辟出數個碼頭,青龍寨的大笑船隻都停放在這裏。青龍寨每次出征,也要從這裏登船。


    二十餘隻能載五十軍士的艨艟戰艦,十餘隻走舸快船前後遊弋,這就是此次出征,阮氏兄弟水寨拿出的手筆。一年前,阮氏兄弟手下還盡是些小漁船,如今可謂是“鳥槍換炮,漁舟換戰艦了。”這都是孟康上山一年的功勞。


    寨兵在欒廷玉的指揮下分批登上戰船,朱明才領著牛皋,周金,周木以及十個“飛天神兵”登上自己的坐船,卻現公孫勝和阮小七已經等在艙內了。朱明先向公孫勝問了好,再對阮小七道:“小七哥,你不去你自己的旗艦上指揮船隊,跑我船上來作什麽。”


    阮小七翻著怪眼道:“船隊自有我二哥指揮和欒教頭在前指揮。俺來這裏討一杯就吃不行。”


    “朱明兄弟身後這些個護衛不是凡人呐。”不等朱明說話,公孫勝忽然說道,隻見他雙目湛然的盯著自己身後的周金,周水和十個“飛天神兵”。周金兄弟也神色緊張,而後麵的“飛天神兵”在他們的驅動下忽然散在艙中,隻待一聲令下就要撲向公孫勝。


    難道這就是道魔不兩立。朱明十分驚訝,他們如何剛一見麵就能認出彼此的身份。


    “公孫先生如何知道我這幾個從人的身份不同常人?”喝退了周金,周畝,朱明坐到公孫勝的對麵問道。


    公孫勝淡淡道:“貧道一生煉丹無數,他們身上的朱砂,丹硝氣味一聞便知。這就是當初高廉手下的‘飛天神兵’吧。”


    朱明點頭稱是。


    公孫勝道:“看那十人神情呆滯,應是用藥物和**術煉製的妖仆。為的兩個,印堂隱隱青,如不出貧道所料應是受毒蠱所控製。高廉此人的妖術應是南方荊楚一帶的旁門,且道行不淺啊。”


    朱明道:“先生明鑒。這些‘飛天神兵“的主人原本是一個叫蘭道行的妖道,不知為何在臨死前將控製這些神兵的法器交給了高廉,小弟一時僥幸才逼得高廉交出了控製之物。”


    公孫勝道了句:“原來如此。”又開始閉目養神不在多說。


    朱明原本還想與他多扯一些話題,好套套交情,看到這種狀況也隻好作罷。


    另一邊阮小七卻好奇的看著“飛天神兵”嘖嘖道:“這就是妖兵啊,兄弟你不厚道啊,有這麽好玩的東西也不早讓哥哥開開眼界。”


    牛皋也嚷道:“俺還以為那些牛鼻子都是騙人的玩藝,原來真有本事啊。nnd,以後再也不敢去廟裏偷香油了。”


    朱明瞪了一眼牛皋:“公孫先生就在當麵,你也敢放肆胡言。”


    牛皋嚇得向後一避,小心翼翼的看著公孫勝道:“道長休怪,牛鼻子可不是說你啊。”


    公孫勝突然睜開眼睛看著道:“小友乃是福星降世,卻不必怕這些左道小術。”


    然後又對朱明道:“所謂道法妖術皆是小術,個人鬥法或許有用,但於戰陣之上卻無大用。兄弟乃是胸懷大誌之人,何必在此小道上追根問底。”


    朱明道:“小弟所求的並不是術法,而是另有其他。若先生有興趣,從芒碭山迴來後,請到青龍寨一述。”


    公孫勝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這時阮小七研究完“飛天神兵”,又叫道:“兄弟,你與一清先生老說些神神叨叨的屁事有甚意思,還是快拿點酒出來大夥喝個痛快吧。”朱明對牛皋點了點頭,這小子立馬屁顛屁顛的跑到後艙拿酒去了。


    幾人在艙中邊喝酒邊說些山寨中的事。忽然船外一陣唿喝,接著船身猛地一陣晃動,朱明正要讓人出去查看。


    阮小七卻道:“不用動,應是我二哥用小艇靠過來了。”話未落音,阮小五與欒廷玉掀簾走進艙來。


    阮小五道:“船隊已經出了梁山泊,進入清河河道了。孫提轄派人來通報說,往前五十裏內沒有任何阻礙,我等可放心前進。”


    朱明道:“小五哥,欒教頭辛苦了,快坐下來吃一碗酒。”待二人坐下,朱明又歎道:“梁山進來鬧出這麽大的聲勢,周邊府縣的防備還如此鬆弛,朝廷當真**到了幾點。”


    阮小七笑道:“朝廷那幫貪官汙吏,除了魚肉百姓還會作甚。這樣也好,正好讓咱兄弟們在水泊裏快活。”


    欒廷玉沉聲道:“水泊裏也不見得能快活多少時日。”


    阮小七正在興頭上被他這麽一潑冷水,惱火道:“這話是什麽意思?”欒廷玉卻不再迴答。阮小七更怒,站起身來要湊到欒廷玉跟前去問個究竟,被阮小五一把拉住。


    一直不說話的公孫勝也幽幽說道:“欒教頭說的也是實話。”


    阮小七雙眼怒睜,拿起一壇酒咕隆咕隆灌到一半又猛地摔到艙壁上,似乎明白了什麽,猛地掙開阮小五,衝到甲板上大聲道:“你們出來瞧瞧,梁山縱橫水泊誰敢來聒噪,如何說不快活。都是兄弟,有什麽話不能明說,要遮遮掩掩說些不明不白的話來氣俺。”說著居然撲通一聲跳到水中,瘋似往水底鑽去。月亮灑下的清輝與水麵騰起的水汽混在一起,清河河麵上一片朦朧。朱明站在船頭的看著兩岸模糊的景物,內心久久不能平靜。


    “寨主還在為阮氏兄弟的態度擔憂?”欒廷玉從艙內走出。


    “有些事,我們自己明白就行,又何必讓更多的人來煩惱呢。”


    欒廷玉走到船頭與朱明並立在船頭,靜靜的看著船下的河水,沉默一陣後才道:“阮氏兄弟性情質樸卻並不愚鈍,如今梁山的局勢——晁蓋和宋江隻能有一個是山寨之主,他們還看不出嗎,隻是無法抉擇想要逃避罷了,屬下隻不過讓他們認清現實。”


    頓了頓又道:“寨主既然胸懷大誌,就要招納各方賢才。阮氏兄弟精通水性,稍加曆練便是水軍悍將。在他還沒有選擇之前,寨主不將他們招致麾下,將來必然後悔莫急。”


    朱明轉頭凝視著欒廷玉道:“欒教頭平日沉默少言,今日為何卻有如許建言。”


    欒廷玉坦然的迎著他的目光道:“寨主昨日曾言與晁蓋,宋江二人的誌向皆不相同,既然信念不同,他日必起衝突。同在梁山梁山大旗之下,寨主不在山寨頭領中多結納有誌之士,待到衝突之時如何能與晁,宋抗衡。寨主不為自己著想,也得想想青龍寨數千人的命運。”


    朱明轉過頭長歎一聲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如今算是明白了。”


    “嗬嗬,明白了又如何?周寨主莫不是想篡奪梁山大頭領之位?”一聲輕笑從身後傳來。


    朱明,欒廷玉聞言大驚,猛然迴頭,卻見公孫勝一臉戲謔的看著他二人。朱明忙道:“道長休要誤會,方才隻是......”


    公孫勝擺手止住朱明的辯解,笑道:“兄弟不用急著辯解。正如欒教頭所說,如今梁山晁天王與宋公明之間的嫌隙日益明顯。兄弟不去奪那寨主之位,還有宋公明。貧道乃是方外之人,不管你們如何爭奪。隻要兄弟答應貧道,若是真有那麽一天要起爭執,也萬萬不能在聚義廳上兵刀相見。那欒教頭所說的一番話,貧道就當沒聽見。如若不然,貧道今日便與你先來個你死我活。”


    朱明長揖道:“小弟從未想過要在聚義廳上動用兵刀。何況如今梁山大權盡在宋江之手,小弟如何與之相爭。”


    公孫勝頷道:“如此最好。貧道還想提醒兄弟一句,雖說青龍寨實力不弱但在梁山根基甚淺,要想與宋公明相爭就少不了晁天王的支持。言盡於此,兄弟好生思量。”


    公孫勝去後,朱明和欒廷玉都失去了說話的興趣,隻是默默的立在船頭。


    數步外的另一隻戰船上,阮小五,阮小七兩兄弟一人抱著一壇酒,坐在船頭的甲板上。


    “梁山真的快活不了多久了麽?”阮小七對著河水灌了一口酒,突然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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