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炊餅怎麽賣?”朱明看大郎擔子裏的炊餅不錯。


    “一文錢兩個。”


    “這樣,傍晚晚飯前你送三百個到南城門外的粥棚去。”朱明道。


    大郎很高興,大筆生意來了,道:“要這麽多啊,那我得迴去做,放心了晚飯前保證送到。”朱明拿了錢給他,讓他迴去做炊餅了。隻是武鬆不在,這可該如何是好,想來他這個時候應該是在外學藝,或者躲避官司之類的,再有兩年才會到柴進府上。


    往前走,前麵是個亂哄哄的菜市場,菜市場外麵一群大老爺們蹲在地上。


    “他們在做什麽?”朱明問。


    焦挺笑道:“哥哥是莊主,很少來這種地方,這些人是找活幹的人,有的會手藝,有的有力氣。”


    招人這類事情都是各大商行的掌櫃管理的,朱明自然接觸不到。想到既然找不到武鬆那就找幾個其他可用的人吧。


    眾人看到來了兩個大漢,一看就是有氣派的那種,趕忙過來問:“需要木匠不,我木匠活好著呢。”


    “需要瓦匠不。”


    “我砌牆可好了。”


    朱明道:“需要木匠,隻要大工,技藝精湛的?”


    “我,我,我…”


    一下出來二十多人,一個個都帶著各種各樣的木匠工具,看起來挺專業的。朱明道:“是去鄆城造船,一個月一貫,包吃包住。願意去的報個名,兩天後出發。”


    眾人唧唧歪歪的問了許多瑣碎的問題,然後紛紛散去,有的願意去,有的不願意去,反正兩天後看吧。朱明這是下雨天打孩子,閑著也是閑著。


    旁邊蹲在個光頭的漢子一直沒過去,低頭在那裏打盹呢,焦挺反而注意到他了,這家夥身強體壯。


    “漢子,你在這等活怎麽不過來問問。”焦挺問。


    光頭漢子打了哈欠道:“我是種樹的,這個時候一般很少有活,所以也不用過去問。”


    朱明一聽種樹,來興趣了。


    “漢子,你會種什麽樹?”朱明問。


    “各種果樹、各種木材樹,隻要是北方常見的樹沒有我不會種的。我家祖輩都是靠種樹為生的,主要的活是給大戶人家修建園林種植大樹,不過到我這裏就是什麽樹都種了,能混口飯吃就行。”


    “你叫什麽名字?”


    “黃小強。”


    朱明瞅了瞅這光著頭的伐木工黃小錢,嘴角微微一笑,鬧鍾莫名的浮現出一個卡通人物:熊出沒裏麵的伐木工光頭強。


    “嗯,光頭強,跟我迴去種樹,在鄆城。包吃包住,一年二十貫還是有的,平常管理樹苗,春秋天種樹。“


    朱明一不小心就說漏了嘴,但故作鎮定,隻是弄的周圍人一頭霧水,不知所雲。


    黃小強摸了摸大光頭,道:“光頭強?這是你給我起的新名字?”


    “額,額,對的,以後你就叫光頭強吧,叫的順口,還符合你形象”朱明道。


    “恩,好把,反正叫啥都是叫,隻要有樹種,有錢拿我就行,隻是工資得按時發,不能拖欠。原來有個錢老板經常拖欠工資,我不給他幹了。”


    “那好,兩天後去南門外粥鋪。”


    朱明在菜市場又買了兩隻雞,這才和焦挺迴去。


    等迴到粥鋪的時候,李逵和張心正在粥鋪門口,好像和什麽人剛剛打完架一般。


    “李逵,什麽情況,又跟人打架了。”朱明問。


    李逵道:“這次可不賴俺,一個潑婦帶著幾個丫鬟婆子剛剛被俺罵走。”


    “什麽情況,你說說。”


    李逵說了半天也說不清,還是上午過來幫忙的那個帶孩子的雨娟說:“那個女人是清河縣裏有名的潑婦,家裏姓董,是本縣大戶。家裏做著各行生意,也有幾個粥鋪,聽說咱們這裏免費發粥,以為影響他們家生意,所以過來吵鬧,所以兩位掌櫃的才和他們吵了起來。後來那婦人被手下丫鬟潘金蓮勸了,隻怕這迴去又要挨頓板子了。”


    “潘金蓮,她的丫鬟叫潘金蓮?”朱明問。


    “這個丫鬟長的花容月貌,整個縣城都有名。”雨娟道。


    潘金蓮屬於典型的悲劇人物,他的悲劇是從嫁給武大郎開始的。如果潘金蓮嫁給個相貌相當的男子定然不會出現悲劇,事情就會徹底改變。


    朱明把雞拿給雨娟,說:“路過菜市場買了幾隻雞,你殺了頓湯喝吧。”


    雨娟連連搖手:“雖然雞湯好喝,可是我從來沒殺過雞,還是算了吧。”


    李逵道:“俺來殺。”


    李逵提了一把十五斤的板斧,抓雞就要劈。


    旁邊張心道:“你這是殺雞啊,你這是劈雞,還是我來吧。”說著張心拿出李逵送他的狗腿開山刀,鋒利的刀鋒飛過,雞頭就飛了,嚇的雨娟趕忙把眼睛閉上了。


    朱明暗暗搖頭,這兩口子太暴力了,一個殺雞拿板斧,一個拿開山刀。


    雨娟是個知道好歹的人,沒有再麻煩別人,趁著孩子睡著了的時候自己燉上了雞湯,然後指揮那四個十多歲的孩子燒火熬粥。下午是熬的大米粥,整整四大鍋。朱明感覺光喝粥淡了些,就讓焦挺從附近店鋪買了十多斤鹹菜條,切碎了放在幾個大盤子裏。


    約莫下午五點的時間,武大郎到了,離得老遠就給朱明打招唿。


    “朱大官人,炊餅送來了。”


    “大郎來了,坐下休息會兒。”朱明道。


    武大郎做炊餅還是很有一套的,三百個炊餅,就那麽幾個小時他一個人做完了。聊了會家常,武大郎就迴去了,朱明也沒過多挽留,大郎這人有些拘謹。


    還未到飯點,領粥的隊伍排起了長龍,這隊伍明顯的比上午要長好多,看樣子不下五百人。李逵、焦挺負責維持秩序,張心、雨娟帶著四個幫工負責給大家盛粥。


    原本打算每人一個炊餅的,現在看來做不到了。隻能分著來了,把炊餅掰開,每人一碗粥,半個炊餅。對於朱明的施粥清河縣大部分人都是很支持的,畢竟有難民,朝廷官員又不救助,有粥吃,有鹹菜吃,還有半塊美味的炊餅,這算是非常幸福的生活了,普通人家未必吃得上這麽好。


    領到粥和餅的人紛紛在路兩邊坐開,一個個吧嗒嘴吃開了,大多是些孩子和婦女,一碗粥,半個餅算是能吃飽,看著大家夥吃飯,雨娟擦了擦頭上的汗水,迴裏屋喝自己的雞湯了。給孩子哺乳過的女人都知道,如果吃的不好根本就沒有足夠的奶水,朱明買迴來的雞讓雨娟大感溫暖,偷眼看看朱明,這個充滿威嚴的男人正讓大家夥把碗筷放好呢,雖然言語上兇悍,實際上很會關心人。


    灶房裏,雨娟給朱明、李逵、焦挺、張心各盛了一碗雞湯,然後一個人在草房邊守著繈褓裏的孩子“他是不是看上我了,不然為何會對我這麽好?”雨娟自問,雨娟相貌中上等,就算是生了兒子,寶寶也三個月了,但是身材不難看,更豐滿了,充滿了成熟女人的魅力。


    雨娟又搖搖頭,自己就算是再漂亮也是個生過了孩子的女人,想再找個像樣的男人不容易啊。


    剛剛收拾完畢,就聽見外麵有個母老虎罵開了:“哪裏來的外鄉人,也不打聽打聽。敢來這裏討野火,上午就讓你們關門了,下午居然還敢施粥。”


    朱明一看,來了個中年婦女,彪悍身材,水桶粗的腰,老爺們般的一張臉。


    旁邊李逵說:“這婦人來了,就是上午的董夫人。她旁邊那個丫頭就是潘金蓮,長的不咋滴,跟個豆芽菜一樣,咋還那麽多人喜歡。”


    朱明無語,在李逵眼裏隻有張心那樣五大三粗腚大腰圓的女人才是美女,至於其他的女人他根本看不眼來。


    朱明仔細打量,隻見這女子不到二十歲模樣,娥眉淡掃,美目傳情,櫻桃小口再配上潔白如凝脂的肌膚,身材不高一米六五那樣,一身粗布的衣衫但是掩飾不住火辣的身材。潘金蓮往那裏一站就把旁邊的那個丫鬟比下去了。


    董夫人顯然是有備而來,除了帶了兩個丫鬟外還有八個短衣衫小打扮的家丁,一個個挺壯實,一看就是打手。董夫人指著黑李逵罵道:“就是這個混蛋,上午還想要打我,給我揍,揍出他隔夜的屎來。”


    八個家丁也是在清河縣橫行慣了的,也不看看李逵是個什麽樣的人,就敢上前去揍。


    李逵剛要動手,張心突然跳出來喝道:“幾個小醜,我打發了。”


    說罷也輪圓了大耳瓜子,啪的一下把打在了一個人的臉上,這一下聲音巨響,兩顆帶血的牙齒飛了出去。有個漢子正麵衝來想打張心,讓張心一個正踢,踢中褲襠,腰彎成了蝦米。看得後麵的李逵都嚇一跳,不過他喜歡,這樣的女人才帶勁。


    張心也當真兇悍,五分鍾時間,八個大漢全部被打的滿地找牙。張心邁著步子,慢悠悠的走到董夫人麵前,笑道:“怎麽,你還要打人嗎?”


    董人嚇的目瞪口呆,從來沒想到還有比自己更厲害的女人,今天算是見識了,但是清河是自己的主場,輸人不輸陣,依舊罵道:“小蹄子,你等著別走,我一會就迴來。”董夫人說著就要後退。張心哪裏容得他逃走,一把就把她抓住了,一巴掌過去,臉上就多了五道手指印。張心又要打,就聽見朱明道:“不要打人,我們要文明,請董夫人進來好好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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