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姑姑和朱萬喜站在一邊,等著太醫的診斷。


    明月姑姑借著機會和朱萬喜說,“勞煩朱公公還特意跑一趟,這都快用晚膳的時辰了,朱公公要不先迴去伺候皇上,這邊我再傳人給您捎口訊過去。”


    朱萬喜搖頭道,“皇上吩咐奴婢過來看著,我且看看太醫的說法再迴去。”


    明月姑姑道,“那木橋是迴我們舒月軒的必經之路,宮內的大橋小橋,按理來說年年都有修整檢查不會出事,也是我們昭儀運氣不好,想來前一陣雨季,叫那些木板腐爛了沒人知。”


    朱萬喜勾了勾唇角,卻是在冷笑,“宮裏的物件,自然是年年都會查的。明月姑姑且好生照料著昭儀,別的事情,皇上會做主的。”


    旁的他沒有多說,隻因他作為永嘉帝的人,自然曉得管好嘴巴的利害。


    不過今日下午這消息傳到皇上耳朵裏的時候,朱萬喜卻看得明明白白的,皇上眼裏頭的神色,何止是心疼和不悅。


    地上那麽多石頭,橋麵木板那麽多,怎的就那麽巧,摔在秦昭儀身上了。


    都不是剛出世的娃娃,背後的玄機多少能猜到,更何況是皇上。


    出事之後,永嘉帝已經叫朱萬喜去傳人,這事情,立刻就開始查了。


    明月姑姑點點頭,兩人都是宮裏老人,朱萬喜沒有明說,但得了他這句話,明月姑姑心裏也是有底的。


    朱萬喜說皇上會做主,那便說明皇上已經開始著手這件事了。


    明月姑姑望著床上躺著的秦柳瑟,隻希望自家主子這招將計就計的苦肉計,能有更大用處。


    太醫看過後,診斷說沒有斷骨,但腳踝處確實歪了,並且木板邊緣的鋒利處,也在秦柳瑟腳上腿上劃了痕。


    明月姑姑看著秦柳瑟腿上的痕跡,還有已經腫起來的腳,摸著胸口十分心疼。


    而朱萬喜得了準信,這才迴去稟告。


    太醫給秦柳瑟處理了傷口,掰了繃帶,便去差人熬藥。


    秦柳瑟看天色已經暗下來,便也吩咐他們先去用了晚膳再過來。


    等外人都走光了,秦柳瑟才問明月姑姑道,“青青呢,把她喊來。”


    秦柳瑟還記得她帶人迴到橋上時,臉上的紅痕,她記得青青走時,不是這樣的。


    明月姑姑卻好像有些難以啟齒,但在秦柳瑟的追問下,才斷斷續續地說,“青青在她屋裏……”並把下午在四季園碰見溫美人一事交代出來。


    秦柳瑟聽到自己的人被欺負了,下意識想起來,不小心碰到腳,登時便疼得倒吸一口冷氣。


    明月姑姑趕緊上前扶著她,“昭儀快躺下,太醫說了,消腫前不能亂動的。”


    秦柳瑟心裏還不悅著,差明月去把青青喊來。


    青青半瘸半拐地走進來,走路的姿勢,隻能說一點都不美觀。


    追問下,秦柳瑟才知道她迴去領罰,被溫美人罰著在石子路上跪了半個多時辰。


    雖說撞到貴人是不對在先,懲罰是理所應當,但秦柳瑟不是傻子,那位溫美人的懲罰,有些泄憤私仇的意思了。


    青青遠不用受這樣的罰,更何況這還是她的人,而且她的位份,也比那位溫美人高。


    秦柳瑟一時琢磨著如何將這事也鬧到永嘉帝前頭去,又聽得是蘭才人助了她一臂之力,不由也又開始迷惑。


    說起來,她和這位蘭才人,並沒有什麽交集,而且蘭才人是溫美人的人,怎會反過來幫她?


    再說了,蘭才人是溫美人手底的人,位份低,這樣幫她,不怕在溫美人手下沒有好日子嗎?


    “而且,我們在橋上,並沒有碰見她啊。”秦柳瑟捕捉到了每個關鍵字眼,蘭才人說是在外頭碰見,才提醒溫美人的。


    可她和明月姑姑在橋上那麽久,一個人都沒碰見。


    秦柳瑟望著頭頂的床帳,覺得這事情,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還沒琢磨明白這些人的意圖,外頭就傳來一聲通報,“皇上駕到。”


    明月姑姑和青青趕緊起來行禮,秦柳瑟卻是身子不爽,心裏也不爽。


    幹脆偏了個身,背對著外頭。


    永嘉帝喊了免禮,走進來,便看見一個冷冰冰的背影對著自己。


    明月姑姑確是沒想到自家主子會這麽失禮,想提醒一句,被永嘉帝揮揮手,示意她別說話。


    明月姑姑這才退到了一邊。


    永嘉帝大馬金刀在床邊坐下,拍了拍秦柳瑟的肩膀,“怎的,睡著了?”


    秦柳瑟卻也不是全然無禮的,手裏攥著被子轉過頭來。


    映入永嘉帝眼簾的,便是一張眼眶裏淌著淚花的臉,也不知是疼的,還是委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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