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稟報將軍!犯人帶到!」


    穿著破爛囚服的朝安,蓬頭垢麵地被兩個士兵拎上處決台。


    眾官在高台上已經按照品級坐好,隻有小柳身份特殊,所以另外加了一張椅子坐在樂庭旁邊,儼然像是正副監斬官之外的第三位監斬官。


    樂庭被打暈,在馬車上醒過來,騎馬出來露麵,應付下屬們的殷勤問候,其實到現在還有點迷糊。


    見到台下犯人押到,一旁泰蠶和他妹妹哭得聲嘶力竭,直言看了半晌,驀然一凜,暗自警惕道,籌劃多日,好不容易熬到此刻,絕不可以露了陷。


    好戲要開場了!


    振作起精神,盯著下方似乎快癱成一團的朝安,拿出大將軍的氣勢,冷冽地道,「犯人抬起頭來,報上姓名!」


    「小……小民……朝安……」朝安跪在下麵,半天才顫抖著吐出幾個字。


    他這可不完全是演技。


    昨天泰蠶趕來牢中探望,悄悄和他說了許多話,千叮萬囑今日要依計行事。雖然泰蠶再三保證,這個計策是由天下出名聰穎的鳴王想出來的,一定可以救他性命,但是說老實話,如此大膽的計策,聞所未聞,從來沒有人使過。萬一不成功,那他朝安今天可是死定了……


    生死大事,想到這裏,誰的聲音能不顫抖?


    「朝安,你蔑視王族,貢奉發酸的遊子酒給大王,此罪應萬死。本將軍今日奉王令處決你。你還有什麽話要說嗎?」


    「我……我……」朝安雙手發抖,趴在木台上。


    台下觀看的百姓都知道他無辜,人人唏噓,紛紛投以同情的目光。


    隻聽見朝安斷斷續續道,「我冤……我冤枉……」


    「大膽!」樂庭驀然暴喝,瞪目道,「你罪證確鑿,送給大王的酒都是發酸的,還敢說冤枉?如此犯上狂徒,怎能不殺,本將軍問你,臨死之前,還有什麽話要說嗎?」


    鳳鳴站在人群之中,聽得心潮澎湃,幾乎手舞足蹈。


    太順利了!太順利了!


    本來泰蠶的出眾表現就已經很值得表揚了,想不到連樂庭也如此投入,剛才一聲暴喝,真是有板有眼,入戲三分。


    他興奮了半天,忽然覺得不對,怎麽那麽安靜?


    按照原定計劃,這個時候應該輪到朝安說到那句最重要的台詞了啊!


    鳳鳴抬頭看向台上。


    不僅他一人,其實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朝安身上。


    「朝安,你還有什麽話要說?」端坐在上麵的樂庭眉頭一皺,微微生出不妙的預兆,清咳一聲,「本將軍在問你話!」


    拜托你快點說下麵的台詞啊!


    朝安卻一直匍匐在台上,他臉朝下,誰也看不清他的表情。


    旁邊一個士兵走過去,將他翻過來,看清楚他的臉色,驀然驚叫道,「呀!發癲了!」


    朝安雙眼瞪直,口吐白沫。


    台下又是一陣騷動。


    「發癲!是發癲!」


    「可憐哦!嚇都嚇死了,發癲也好,免得被砍頭的時候還清醒……」


    事情急轉直下,剛剛還在一個勁興奮的鳳鳴頓時僵硬。


    發癲?


    口吐白沫,渾身抽搐?


    天啊!泰蠶這個豬頭,你怎麽不告訴我朝安有類似羊癲瘋這種一受強烈刺激就發作的怪病?


    完蛋了。


    主角忽然報廢,這出驚天動地的戲還怎麽唱下去?這下是真的完蛋了……


    泰蠶那頭也是愕然得忘記了繼續大哭,整個人幾乎歪到。


    救命啊!怎麽妹夫的病這個時候發了?


    這這……這不是要人的命嗎?


    是真的要命!


    「犯人忽然發癲了,問他也是白問。」副監斬官看清楚情況,側身對樂庭一拱手,微笑著請示,「將軍,時辰將過,又有太子府特使在旁,此事不宜再拖了。是否現在就處決犯人?」


    樂庭暗暗叫苦。


    搞什麽啊?早不發晚不發,你至少說完了關鍵台詞再發啊,虧本將軍花費這麽多的功夫搭救你。


    「這個……再等一等吧,犯人臨死前交待幾句話,是法場上向來給的恩典,嗯嗯……那個……也表示一下王法有情嘛……」


    副監斬官見樂庭支支吾吾,大為不解。


    樂將軍今天怎麽了?錯過處決時間,摔得灰頭土臉的出現,臉上還頂著兩個巴掌印,現在居然開始語無倫次了。


    不會摔壞腦子吧?


    他在太陽底下曬了半天了,可不想繼續曬下去,這個犯人,本來就早也死晚也死的,何必再浪費時間?


    「柳公子,你看……」副監斬官把目光移向小柳。


    小柳雖然不清楚計劃是什麽,但現在當然是全力支持樂庭,做出全然不插手的超然姿態,淡淡道,「本使隻是旁觀,一切由樂將軍定奪就是了。」


    有他這個太子府特使支持,才又爭取了一點寶貴的時間。


    下麵看守的士兵們花了好一會功夫,總算為朝安止住抽搐。半晌後,朝安終於緩過氣來,慢慢恢複神誌,隻是人還是渾身發軟,隻能由士兵從兩旁牽著,才不至於趴倒。


    樂庭趕緊問,「朝安,你還有什麽話要說沒有?」


    眾人都緊張地頂著朝安,偌大的城門前,萬頭攢動中,居然驀然一陣極壓迫人的安靜。


    「我……我……」朝安沉重地喘息著,艱難地蠕動了唇半天,才吐出幾個不成音的單字。


    鳳鳴已經擠到最前麵,剛好可以看清楚台上朝安的臉,心裏暗叫糟糕。


    他雖然已經停止了發作,但是目光呆滯,行動遲緩,很有可能已經把需要說的台詞給忘個一幹二淨了。


    「朝安,你還有什麽話要說?」樂庭再問一句,擦擦額頭上的汗。


    再問下去,連傻瓜都會知道裏麵有古怪了。


    有哪個監斬官會一而再,再而三,拚命追問死囚最後要說什麽的?除非他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將軍,犯人已經無話可說,可見是認罪了。」副監斬官終於忍不住,再次開口,「我看,不如就……」


    「冤枉啊!冤枉啊!我有話說!」一個淒厲的女聲,打斷了他的話。眾人朝下看去,原本一直在處決台旁哭泣的朝安之妻已經從地上爬了起來,衝到處決台上,撲通一下,就跪在自己夫君身邊,仰頭叫道,「大將軍,民婦夫君確有冤情,請大將軍明察!冤枉,冤枉啊!」


    她身懷六甲,雖然蓬頭垢麵,衣衫襤褸,但昂首之間,雙目血紅,帶了一股悲憤之極的煞氣,兩旁士兵原本要拉她下去,被她惡狠狠一瞪,竟不敢動手。


    「大將軍,你今日殺了我無辜的夫君,日後上蒼有靈,必要你償這筆命債!」


    「大膽!無知婦人!」樂庭這出戲已經唱到沒有台詞可唱,這時候朝安的老婆上來撐場麵,真是如大旱逢甘露,精神頓時抖擻起來,雙目凜然有神,佯裝咆哮大怒道,「此犯大逆不道,本來就該死!何來的冤枉?你你你……你居然還敢詛咒本將軍?要不是看在你已有身孕的份上,一定嚴加懲罰。來人啊!把她給本將軍拖下台去!」


    士兵們答應一聲,訕訕挪了過來。


    鳳鳴本來在台下大哭計劃失敗,正考慮是否要奮不顧身來個劫法場行動,沒想到朝安的老婆竟然跳了出來。


    事情起伏跌宕,看得他瞠目結舌,大唿精彩。


    身為參與者之一,朝夫人當然知道原本夫君應該說什麽台詞。


    朝安之妻在被拖下台前,哭聲震天,咒罵聲響遍半個芬城,「樂庭!你殺害無辜,不得好死!我夫君今日頂天立地而死,鮮血灑在芬城大地,冤情上天可聞,終有一日,要你血債血償!冤枉!冤枉啊!」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為之一震。


    處決人犯是常有的事,但這等不怕死,在處決台上惡言詛咒監斬官,卻真是聞所未聞。


    鳳鳴確實幾乎跳起來大叫萬歲。


    上帝保佑!這句最最重要的關鍵台詞,總算被朝安的妻子說出來了。


    樂庭等這句台詞仿佛等了一個世紀,激動得眼淚都幾乎出來了,但是現在絕對不是流淚的時候,而是要立即裝出震驚到極點,暴怒地咆哮,「混賬!你……你竟敢說出這等惡毒的詛咒?難道本將軍就因為你幾句恫嚇,而不敢處死朝安?」頓了一頓,露出猶豫的表情,忐忑不安看向旁邊的副監斬官,低聲道,「這事……你看如何處置?」這麽明顯的表情,不知道會不會太露骨,希望不會引起對方的懷疑。


    旁邊的副監斬官必他更忐忑不安,哪有功夫去看他的表情是否露骨,法場以死者之名詛咒監斬官,這個婦人真是可怕。


    最可怕的是,這件確實是冤案,說不定朝安死後,真的……


    天下眾多血誓中,以牽連死人的誓言最為惡毒。這種東西,連受神庇佑的君王們都害怕,何況一般人?


    想到自己也是監斬官之一,副監斬官冷汗涔涔而下,「這個……這……這……」


    他「這」了半天,遲疑道,「將軍,我們是不是……要推遲處決犯人?」


    樂庭斷然道,「不行。犯人按律例應處死,我們身為永殷官員,怎麽可以因為害怕詛咒而放過他?照這樣下去,從此以後每個死囚都來詛咒一下,就通通放過嗎?」


    這段大義凜然的話,完全是和鳳鳴他們一個字一個字琢磨出來的。要神不知鬼不覺的救走朝安嗎?首先就要所有人都相信,樂庭對朝安絕沒有一分同情。


    「可是……可是……」現在輪到副監斬官哭喪著臉了,「那婦人的詛咒,恐怕……其實此案……」


    「將軍。」一直站在樂庭身後的親兵之一,忽然跨出一步,低聲道,「屬下有一個辦法,既可以處死犯人,又可以不受詛咒。」


    「哦?什麽辦法?」


    「那詛咒不是說,犯人頂天立地而死,鮮血灑在芬城大地,冤情上天可聞嗎?」那個親兵也是鳳鳴計劃中的一環,早就把自己的台詞背得滾瓜爛熟,剛才變故迭起,他差點以為輪不到自己出場呢,現在當然發揮演技,露出陰森的笑容道,「將軍隻要不讓犯人頂天立地,不讓犯人血撒大地,豈不就可以躲過詛咒了?」


    不等樂庭說話,嚇得渾身汗毛直豎的副監斬官趕緊點頭,誇道,「好,這個辦法好。隻是……」皺眉道,「怎麽可以不讓犯人頂天立地,血撒大地?」


    樂庭心裏大樂,暗暗叫好。


    他的台詞,現在居然有人替他說了。不知情的副監斬官傻乎乎當了他的助手,效果更加逼真。


    「這個容易,」親兵想了一會,諂媚地答道,「我們把他裝進箱子裏麵,再把箱子高吊起來,他腳不觸地,頭上無天,不就是無法頂天立地嗎?」


    「那麽不血撒大地呢?難道要把他的血都收起來?砍頭時血液飛濺,難道沒有血滴下來……」


    「嗬嗬,這個更簡單。我們不砍他的頭,燒死他就好了。」


    副監斬官眼睛一亮,「對對!燒死他!哈哈,這個計策大妙!」想起自己既可以完成監斬任務,又不用擔心詛咒,得意忘形了半晌,才想起自己隻是個副的,還有個正的在旁邊,趕緊收斂了喜色,小心翼翼請示樂庭,「將軍的意思……」


    「嗯,這個主意不錯。」樂庭首先表態,裝模作樣偏頭去看隔壁的小柳,「柳公子的意思……」


    小柳冷眼看樂庭和他的親兵搞鬼,把個副監斬官玩弄得暈頭轉向,肚子笑得一陣陣抽搐,揚手道,「我還是那一句,這裏事全憑將軍頂多,我一點也不插手。」


    「那好。」樂庭提高聲調,朗聲下令,「來人啊!」


    「在!」


    「派人立即準備木條,給本將軍釘一個能夠放人的木箱子出來。記得,在木條裏外塗上火油,燒起來痛快點!」


    下麵眾兵齊聲答應,飛奔著去尋木條,釘箱子,塗火油。


    一切都在眾目睽睽下進行。


    旁觀的百姓愣愣看著,有幾個聰明的已經猜到這箱子是幹什麽用的,倒抽一口清涼氣。


    樂將軍竟要把犯人活生生燒死?


    一陣乒乒乓乓後,木箱子已經做好,五六個高大的士兵吭哧吭哧抬了木箱子過來,稟報道,「將軍,箱子已經準備好了,火油也已經塗好了。」


    旁邊的副監斬官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低聲道,「將軍,我看那犯人的身上,是不是也要塗點火油……」


    樂庭看他惟恐朝安燒得不夠透徹,暗覺可笑,點頭道,「當然,火旺一點,犯人的鮮血也早點燒盡。來人啊,給犯人身上也潑上火油。對了,把他的嘴堵住,免得等一下又口出詛咒。」


    「將軍,犯人已經不大能開口了,我看要堵的話,還是堵他妻子的口比較妥當。」副監斬官又低聲道。


    「嗯。」樂庭應了一聲,「兩個的嘴都堵上。」


    這個可不能怪他,本來的計劃是朝安說出詛咒,然後堵住朝安的嘴嘛。否則木箱子懸空點燃,裏麵的犯人一聲不吭,豈不惹人起疑。


    為了計劃順利實施,而且事後不被懷疑,他和鳴王,泰蠶可是反複考慮了多次,再三修正了計劃的。


    不多時,朝安和他的妻子的嘴巴已經被堵上。


    朝安的身上也被潑了半桶火油。


    即將吊起大箱子的粗纜,也已經準備好了,粗纜浸了水,和木箱子接口的地方還包裹了大量鐵片,免得木箱還沒有燒掉,吊它的纜繩就斷了。


    「將軍,一切已經準備就緒。」


    兵士稟報之後,偌大空地,又驀地死寂一般。


    眾多不知情的百姓眼中都露出驚恐。殺人他們不是沒有看過,不過把一個無辜的人活活燒死……


    隻有樂庭依然神態平常,表現得異常冷血,毫不猶豫地下令道,「把犯人關進木箱去。準備火把!」


    「是!」士兵們拖起全身無力,隻能顫抖的朝安,把他當眾塞入木箱裏。


    木箱子被釘死的砰砰聲迴蕩在城門前,在場觀看的人一陣心寒。


    副監斬官卻隻在關心那個詛咒快點解除,小聲道,「將軍,我們還是快點把箱子吊起來燒掉吧。」


    「不急。」樂庭淡淡道,「讓他們再把箱子釘緊一點。」


    開玩笑,當然不可以立即吊箱子。


    計劃正走到最關鍵的一步,變活人還是變死人就看此刻了。


    在士兵們釘箱子的聲音的掩護下,此刻處決台下藏著的心腹正按照原定計劃,橇開箱子的底部,把朝安從箱子裏麵救出去,然後再往箱子裏麵塞一具和朝安穿著同樣衣服,身形差不多的屍體。


    之後,還要把箱子底部撬開的木條全部釘迴去。


    否則,當木箱吊起來後,下麵有個大洞,豈不是成了大笑話。?


    現在當然是能拖多久就拖多久。


    「嗯……將軍,應該釘得差不多了吧?」


    「再釘一會,還有點鬆呢。」


    「……」


    ……


    「將軍,你看……現在應該差不多了吧?他們已經釘了很久了……」


    「不釘嚴實不行啊。不然火燒起來,犯人吃疼掙紮,撞開木條摔出來怎麽辦?萬一血濺在地上,恐怕你我都會受到詛咒啊,對不對?」


    「這……這……」


    「耐心一點,就快釘好了。我也是為了我們兩人的日後著想。」


    下麵乒乒乓乓,釘了將近小半個時辰,汗流浹背的士兵們才接到樂庭的命令,停下動作。


    「吊起來!」樂庭下令。


    眾士兵扯動粗纜,把木箱搖搖晃晃的吊了起來,讓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點火!」


    冷酷的命令一下,在場的人幾乎全部打了個冷顫。


    箱子內外都淋了火油,火苗稍一靠近,「蓬」的一聲,整個木箱頓時成了一個大火球。眾人看得心驚膽顫,箱子裏麵忽然傳來沉悶的幾聲,似乎有人在裏麵撲打掙紮。


    「人!是人在裏麵敲箱子!」百姓中猛然有人指著箱子尖叫。


    人人一陣心悸,驚恐萬分地看著半空中的木箱。


    太可怕了!


    「聽!聽!真的有聲音!」


    「天啊,他在裏麵擂箱子呢!」尖叫聲連連想起。


    目睹火光熊熊的刑場,幾個膽小的已經暈倒了。犯人家屬,泰蠶,他妹妹,還有朝安的老母親更不用說,從箱子點燃的那刻開始就「悲憤暈厥」了。


    小柳本來悠哉遊哉冷眼看戲,聽見箱子裏麵的動靜,倏然一驚,難道人到底還是燒死了?不然裏麵怎麽會有人掙紮?


    難不成為救一人,又燒死另一人?


    斜眼去看樂庭,樂庭確是滿麵安然,毫不驚懼。


    不一會,木箱已經燒個八成,底部不看繼續負重,猛然裂開一個大洞,一團黑糊糊的東西直掉下來,砸在處決台上,頓時火星四迸。


    不用說,那當然就是犯人被潑了火油,燒得無法辨認的屍體了。


    百姓們驚叫逃避,連台上有的官員都不忍看了,以袖遮麵。


    樂庭看著那屍體,一顆懸了半天的心總算放了下來,打個哈欠,站了起來,含笑對著麵無血色的副監斬官道,「犯人已經確定被處死,詛咒也消除了,快點迴去洗澡吃頓好的吧。」仰頭哈哈一笑,朝身後失魂落魄觀刑的眾官一拱手,大搖大擺,下台上馬,被親兵們簇擁著去了。


    觀看了這場可怕處死的百姓們也紛紛搖頭歎息散去,洛雲和容虎依然一左一右,夾著中間的鳳鳴,把他帶出處決台前。後麵二十位高手喬裝成百姓,隱成陣勢的分布在他們前後左右。


    眾人連忙趕迴偏僻的藏小船地點,劃船迴到大船上。


    秋藍翟積等得焦急萬分,看他們迴來,趕緊在甲板上迎了,連聲追問,「到底怎樣?,人救出來了沒有?魔術變得成功嗎?」


    鳳鳴被她們團團簇擁起來。


    「鳴王,你怎麽不說話?」


    「難道失敗了?」


    「哎呀,鳴王你臉色怎麽這樣?鳴王你別嚇我,你快點說話啊!」


    「鳴王,救不出來你也已經盡力了,千萬別往心裏去。」


    「自己能平安迴來就不錯了……」


    鳳鳴癡癡站了半天,緩緩握手成拳,掃視了秋藍等人一圈,沉聲道,「我明白了。」


    「鳴王,你明白了什麽?」秋月惴惴不安地小聲問。


    「我明白了,」鳳鳴又沉聲重複了一遍,目光再緩緩掃視眾人一圈,嘴一咧,臉上的笑容綻放到了極點,興奮不已地大吼,「原來我是有魔術師潛質的!而且是最有天分最絕頂的那一種世界級大師!哈哈哈,我是一流的魔術大師!」得意忘形之餘,抱住秋藍大親一口,哈哈笑道,「我從來沒有看過這麽精彩的魔術,秋藍你們沒去看真可惜。秋月,秋星不要傷心,本鳴王親吻一下臉蛋來安慰你們……」


    秋月秋星尖叫著躲開,羞紅了臉笑罵道,「鳴王高興得發瘋了,這樣亂抱亂親的,難道不怕大王知道了罰你?」


    「上天保佑,」秋藍合掌,念念有詞,感謝上蒼,「鳴王又救了一個無辜的人,老天爺啊,你要記住我們鳴王做的善事,一定要保佑鳴王這樣的好人一路上無災無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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