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清冷的聲音,昂輝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默默地將力量壓製在體內,往旁邊挪了一步。


    鏡流走到昂輝身邊,感知到他那種躁動的氣息,輕聲問道:“怎麽,又壓製不住了?”


    “我在盡力壓製。”


    她並未多說什麽,而是上前一步,抓住昂輝的肩膀,冰冷的氣息幫助他壓製下體內那股異常躁動的力量。


    瘋狂的力量壓製下去後,昂輝的臉色也稍稍好看了些,正當他慶幸的時候,鏡流卻不緊不慢的說了句:“你可知錯?”


    昂輝被她說的一頓,低頭認錯道:“弟子知錯。”


    “既然你說你錯了,你知道自己錯在哪了嗎?”


    他看了眼遠處的刃,開口說道:“弟子忘記了師父的教誨,在壓製不住魔陰身的時候應該直接來找師父,不應該在這裏與他人纏鬥。”


    “很好,看來你很清楚自己錯在哪。”鏡流淡淡的說道,“念在你是初犯,這次就不罰你了,記住,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是,多謝師父。”


    鏡流點頭示意,她看向那邊的兩人,平靜的說道:“你退下,現在讓我處理。”


    聞言昂輝則是退到一邊,既然師父都這麽說了,那自己還是老實一點,說不定還可以看一場好戲呢。


    鏡流看向那個陰鬱男子,輕聲開口道:“好久不見,應星。”


    “應星?嗬嗬嗬,哈哈哈!”刃放聲大笑起來,“鏡流啊,沒想到你還記得這個名字啊。”


    “當然,”鏡流微微抬頭,“你們的名字,我又怎麽會忘記呢?你們幾位的樣子,至今還在我的麵前彌留不去。”


    “應星,景元,飲月,還有......白珩。”


    “曾經美好的過往一直在我腦中轉啊轉,但是......無論如何我都抓不住它們,無論如何......”


    鏡流的聲音很輕,似是在緬懷過往,但壽命已逾兩千歲的她一生經曆的事情何其之多,她早已被逼到崩潰的邊緣,唯有斬下星星的執念,支撐著這具千瘡百孔的身軀。


    昂輝也閉上了眼睛,他現在還不到三十歲,每一件事他都記得清清楚楚,他永遠忘不了那個時候,那個女孩對他的笑顏,還有她的那句“活下去”。


    就是這簡單的三個字,讓他在剛開始的時候有了一縷活下去的理由,或許這很荒唐,但,這就是事實。


    “白珩,哈哈哈,白珩......”刃笑了幾聲,手中長劍對準了鏡流,語氣不似之前那般癲狂,反倒是有些悲傷。


    “鏡流,你還記得當初我問你的問題嗎?不記得也沒關係,那我再問你一遍。”


    “為什麽......為什麽隻有孽物能一遍遍卷土重來......”


    “為什麽她這樣的人卻要被埋葬,被燒成灰燼,被人遺忘......為什麽?”


    來自“應星”的質問讓鏡流啞口無言,而刃並沒有采取任何行動,似乎等待著她的迴複。


    “或許......一個人的性格,就是她的命運。”


    一個聲音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刃將手中的支離劍對準了昂輝,冷漠的說道:“小子,你是什麽意思?”


    麵對刃的質問,昂輝深吸一口氣,輕聲說道:“這是我的一位長輩告訴我的,起初我認為這句話太過絕對,還以為是他說反了。”


    “事實證明......這句話說的沒錯......”


    “具體的很不好形容,但請你們思考一下,如果當初那位沒有做出那種選擇的話......那還是你們認識的那個人嗎?”


    “你的意思是......這是她活該嗎?”


    “並不是,”昂輝往前踏了一步,“她在做出那種選擇的時候一定是經過了自己的思考,即便如此,她仍舊義無反顧,但這不是活該!”


    “我知道,人類總是慘勝,付出巨大的代價獲得微弱的勝利,而崩......而對方的攻勢隻會越來越強,一次比一次可怕。”


    “但你們想過沒有,為什麽人類要一遍又一遍的對抗異族,若是就此認命,說不定會輕鬆很多。”


    不等其他人說話,昂輝接著說道:“因為我們是人類,為了自己心中的理想能得以延續,可以不惜任何代價,哪怕獻出自己的生命!”


    “這是人類的傲慢,也是人類的驕傲。”


    昂輝平複了一下自己有些躁動的內心,再次開口說道:“之前我已經見過了景元,當時我問他,‘人類為什麽有資格麵對星神’。”


    “他沒有迴答出這個問題,於是我將我的答案給了他,同時我也要將答案告訴你們。”


    “因為在浩瀚的蒼穹之下,我從不覺得自己卑微。”


    空間為之一靜,其他人萬萬沒想到看起來如此年輕的小家夥竟然會給出這麽一個令人意外的答案。


    狂妄,自大,卻又能讓在場的所有人類覺得理所應當。


    “啪,啪。”卡芙卡的掌聲緩緩響起,她向昂輝露出了一個迷人的笑容。


    “小家夥,你說的不錯。”


    “油嘴滑舌!”刃冷哼一聲,提著手中的支離劍就朝著昂輝刺來,正當後者要提劍防禦的時候,鏡流先他一步迎向刃。


    毫不意外的,刃被鏡流擊飛出去,後退幾步才堪堪站穩。


    他站起身來,渾身上下發出了劈啪之聲,聲音恢複了之前的低沉:“鏡流,你可真是護著你這個弟子啊。”


    “景元那小子跟我說過,你以前對他可是非常狠的,不會使劍的人也硬生生被你訓練成劍術大師。”


    刃打量了一下兩人,尤其在他們的頭發和眼睛上多看了兩眼,當然,他還記得鏡流是紅眼睛。


    “你們的頭發顏色一眼,眼睛顏色一樣,而且你還怎麽護著他......鏡流,這小子不會是你的兒子吧?”


    刃的話音剛落,鏡流周身爆發出強大的氣息,這股力量讓昂輝都退避三舍,同時在心裏默默為刃感到悲哀。


    黑紗被這氣息吹飛出去,鏡流直勾勾的盯著刃,眼中盡是殺意。


    感受到那一股森然殺意的刃非但沒有退後,還是張開了雙臂,語氣瘋狂的說道:“對,沒錯,就是這樣,就是這種恨不得將我千刀萬剮的表情!”


    “來吧鏡流!來......”


    “噗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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