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墟縣令劉穆從昏迷中醒來,揉了揉腦袋,掙紮著爬了起來。


    他仗著膽子,順著燒焦的斷牆向張府望去,沒有看到百鬼夜遊。


    剛長舒一口氣,忽然聽到庭院的角落裏出現打鬥之聲。


    他躡足潛行走過去,看到一道模糊的人形輪廓半截身體探入大地之中,正在拉扯什麽東西。


    他伸著腦袋,看得清清楚楚,大地之中有一張猙獰的鬼臉,被人形輪廓雙手抓住,雙方在角力。


    鬼啊!


    劉穆眼睛一翻,再次暈倒,他的慘叫之聲引起了張歸元的注意。


    片刻之後,張歸元禦空而來。


    “剛才在地下窺探我的靈異就是你吧!”


    張歸元伸手指向地下的鬼臉,一道陰煞雷霆順著他的手指飛出,悄無聲息地落到鬼臉之上。


    鬼臉一聲慘叫,仿佛遇到了世界上最恐怖的東西,周身上下的魂力一滯,被怨靈千命從大地之中拉了出來。


    絲絲縷縷的魂力從萬魂幡中飛出,幻化成繩子模樣,將鬼臉捆得結結實實,吊在半截漆黑的梁柱上。


    “別裝了,你的靈魂波動騙不了我,你早就醒了,快說,你為何隱藏在張家舊宅地下窺探我?”


    那東西隻有一張臉,沒有脖子及以下的器官,聞言睜開雙眼,眼珠滴溜溜亂轉,顯得極有靈性。


    張歸元心往下沉,這是一隻老鬼,想要撬開他的嘴,恐怕很困難。


    老鬼是跟隨主人很久的鬼,長時間和人類接觸,奪走了人的靈性,有智慧,最是難纏。


    老鬼眼珠一抓,笑嘻嘻道:“這位老爺,我是一隻孤魂野鬼,見到這裏生魂多,來此爭奪生魂,驚擾了老爺,請老爺恕罪。”


    張歸元哪裏肯信,一道道拇指粗細的陰煞雷霆隨手打出,打到鬼臉身上。


    鬼臉嘴裏發出淒厲的慘叫聲,魂體傳來劇烈的靈魂波動。


    “別打了,別打了,這位老爺,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張歸元眼眸中閃爍著狠辣之色,不斷地將陰煞雷霆打到它身上,電暈後打醒,打醒後電暈。


    鬼臉被他折磨得死去活來,厲聲大叫道:“我招,我招,別打了,求您別打了。”


    “快說,誰派你來的,為何要暗中窺視我,你家主人是否與我父母靈魂消失有關?”


    鬼臉張開了嘴巴,卻觸發了某種禁製,光張嘴說不出話來。


    “哼,你這隻老鬼演技還不錯。”


    張歸元身後,十幾道陰煞雷霆破體而出,每次擊打到他身上,都帶走一絲魂力。


    片刻之後,鬼臉萎靡不振,虛弱不堪,連靈魂波動都弱了很多。


    “老爺饒命,老奴的主人在老奴身上布置了禁製,我什麽都說不出來。”


    張歸元一直將它折磨到瀕死,見它在禁製的約束下什麽都無法說出來,心漸漸沉了下去。


    靈魂禁製,是魂修的手段之一,種類多種多樣,布置在靈魂之中,起到約束的作用。


    一旦鬼物將主人不希望別人知道的秘密說出,就會觸發禁製,無法將主人的秘密說出。


    如果外人強行打開靈魂禁製,被布下靈魂禁製的人或鬼物會瞬間死亡。


    鬼臉已經奄奄一息,絕望地說道:“老爺,發發慈悲吧,你殺了我也沒用。”


    張歸元冷哼一聲,將他收入萬魂幡中,走到劉穆身邊,將他喚醒。


    劉穆被嚇壞了,緊緊跟在張歸元身後,心有餘悸地看著四周,生怕有鬼怪衝出來。


    “劉叔,這件事透露著詭異,我父母之死是一場徹頭徹尾的陰謀。”


    “我父母屍體上沒有任何傷痕,靈魂卻不翼而飛,我懷疑有魂修出手,奪走了我父母的靈魂。”


    張歸元喚醒張府下人們的靈魂,它們哭哭啼啼走到張歸元麵前行禮。


    事關張龍之死,劉穆強忍驚駭,挨個詢問那天發生了什麽。


    多數的下人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隻知道黃巾賊寇攻破了張府,見人就殺,兇惡無比。


    一名廚師忽然道:“縣太爺,公子,那一日黃巾賊寇中有修仙者存在。”


    “我在廚房裏炒菜,聽到唿嘯之聲,抬頭望去,見到有數名神仙踏空而行,落到咱家院中。”


    “前院傳來打鬥之聲,我抄起菜刀前去助戰,被黃巾賊寇亂箭射死。”


    張歸元眼眸亮起,又問了幾人,終於還原了父母死亡的經過。


    一群修仙者混在黃巾賊寇中,借著黃巾軍屠城為掩護,突襲了張家,將張龍和安氏的靈魂擄走。


    兇手究竟是誰?這件事是否和二娘陳氏有關?張歸元眉頭凝成一團,心亂如麻。


    空中傳來唿嘯之聲,一道人影從天而降,圍著張歸元滴溜溜轉圈,晃得劉穆眼花繚亂。


    “蠢貨,快將信件拿出來。”


    青麵知道它心情不好,不敢再胡鬧,將懷中的信件取出,張歸元轉手交給了劉穆。


    “劉叔,你看看,這是不是我父親的筆跡?”


    劉穆打開信件,看到信上觸目驚心的內容,暗自心驚,仔細看了一陣,搖頭道:


    “絕對不是,這封信件的筆跡和你父親的筆跡相似,模仿得很像,但絕對不是你父親的筆跡。”


    “你父親是一個性格急躁的人,寫字時常寫一半,剩下的一半略去不寫。”


    “因公文書寫有誤,還被朝廷重罰了幾次,依舊屢教不改,比如這個之字,你父親絕對會隻寫一半就收筆。”


    張歸元沉聲道:“劉叔,你確定這不是我父親的筆跡嗎?”


    “我和你父親乃是故交,同朝為官四十年,天天看你父親寫字,沒有人比我更懂你父親的筆跡。”


    “這封信是偽造的。”


    張歸元身體一晃,坐倒在地上,似乎有一張無形的大網從天而降,要將他罩在其中。


    信件是偽造的,那收到自己的密信,給自己寫迴信的人是誰?


    送信的族人是斛律金石的親信,對自己絕對忠心耿耿,絕對不可能騙自己。


    難道,他那一日沒有送到安墟城,或者說,他看到的那個張龍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張龍。


    張歸元頓時冷汗直冒,千算萬算沒有算到送信的族人是肉體凡胎,不懂修仙之術。


    恐怕,連他都不知道,他被人騙了,將密信送到了陌生人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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