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電海洋吞噬了所有的冰封劍意,目之所及,天空到處都是閃爍的雷霆,不時有雷霆從天而降,將躲閃不及的族人電成焦炭。


    力竭的蘇月白從天空墜下,雙目緊閉,嘴角鮮血流淌,天瀑劍緊隨主人,閃爍著微弱的藍白色光芒,托住她的身體,緩緩地落到地麵上。


    殷雷靜立在虛空之上,宛如神隻,周身上下雷霆閃爍,整個人被閃電海洋罩在其中,顯得又神秘又強大。


    神海之中,殷雷全力和進入神海破壞的陰煞雷霆戰鬥,防止這些詭異的陰雷破壞自己的大腦。


    護城河邊,蛟將軍焦烈和斛律金石死鬥了三百多個迴合,雙雙身負重傷。


    眼見蘇月白從天空墜落,向著自己這裏飛來,焦裂眼眸中露出殘忍的光芒,它忽然口噴烈焰,噴到斛律金石臉上,將他逼退,化作一道黑風,直奔空中昏迷的蘇月白而去。


    張歸元,你殺我兄弟,我殺你愛人,讓你知道什麽叫切膚之痛。


    它打定主意,不顧斛律金石從背後劈來的刀罡,硬接了這一擊。


    哇地一口鮮血噴出,焦烈現出妖身,是一條金光閃閃的蛟龍。


    天瀑劍光芒大盛,劍氣層層疊疊,將焦烈圍住,對著它開啟了瘋狂的攻擊。


    焦烈的眼神一寒,眼眸中帶著瘋狂之意,不躲不避,妖身硬抗天瀑劍的攻擊。


    天瀑劍斬到蛟龍身上,砍得鱗甲亂飛,龍血噴濺,焦烈趁著這個時間,穿越了天瀑劍的層層劍氣,闖到了蘇月白身邊。


    它揮舞起利爪,朝著蘇月白脖子抓去,這一擊蓄滿了力量,空中風聲唿唿,有崩山碎石之力。


    “孽畜,尓敢?”


    一道光華從天而降,刺穿了焦烈的頭顱,直接將它釘死,一道靈魂衝天而起,直奔萬魂幡而去。


    斛律金石看得清楚,釘死焦烈的法寶是一杆普通的魚竿,甚至沒有彎鉤,隻有直鉤。


    天漁老人從天而降,看也不看斛律金石,抱起蘇月白向雲層飛去。


    在另一側的雲層裏,傳來一道蒼老的聲音。


    “天漁老人,你介入晚輩的戰鬥中,親手擊殺晚輩,你就不覺得羞愧嗎?”


    天漁老人冷哼一聲,不屑道:


    “誰說我出手了?我在雲海裏甩一杆,要釣蛟龍,沒想到魚竿脫手,將蛟龍刺死了,有什麽問題?”


    “曦昌老兒,不服氣就下場和我鬥一鬥,少拿那些繁文縟節壓我。”


    “我們劍修做事,就是這樣,想殺就殺,想打就打,你能怎滴?”


    天漁老人的聲音充滿了不屑,語氣跋扈至極,渾不把曦昌放在眼裏。


    雲中的妖皇曦昌哼了一聲,冷冷地說道:“今日之事,我會親自去司州劍山,要一個說法。”


    天漁老人哈哈一笑,渾不在意地說道:“隨便你找誰,你去司州劍山,一定要帶上你那萬獸山莊的主子,要不然,我怕你走不出劍山。”


    兩位金丹老祖相互冷嘲熱諷幾句,不歡而散,雲層隨之散去。


    地麵之上,張歸元身中蛇毒,視線已經模糊,他從懷中取出一張紙錢,對著紙錢喊道:


    “到時候了,放靈蛇卵出來。”


    謫仙穀深處響起了陣法的轟鳴之聲,一枚靈蛇卵像炮彈一樣從陣法中射出,直奔空中的殷雷打去。


    佘四娘看得清清楚楚,那顆蛋的大小色澤和自己的靈蛇卵一模一樣。


    靈蛇卵上趴著一頭白白胖胖的妖獸,正是看守靈蛇卵的那頭蟲妖。


    佘四娘顧不上逼問張歸元,急忙禦空而起,向空中那枚靈蛇卵追去。


    “大哥,快散去雷霆,那枚蛋是我的孩子。”


    “張歸元氣急敗壞,想要毀滅我的孩子。”


    神海之中天人交戰的殷雷聽到四妹的喊聲,猛地壓製住陰煞雷霆,睜開了眼睛。


    它急忙散去閃電海洋,眼瞧著螟妖白螟推著蛇蛋衝來,不敢硬擋,側身閃避,唯恐弄碎了靈蛇卵。


    陣法產生的巨大推力逐漸消失,螟妖白螟現出妖魔之身,數不盡的螟妖馱著靈蛇卵,飛到殷雷身後。


    佘四娘在空中飄飛,宛如幽靈一般,幾個穿梭,來到螟妖們身後。


    兩把匕首如出水的蛟龍,刺入螟妖群裏,從匕首的末端一個孔洞裏噴出一股黃色的毒煙。


    這些毒煙是液化的毒液,平時儲存在匕首的短柄裏,在戰鬥之時往往能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毒煙將螟妖們籠罩其中,片刻之間,毒死了空中的螟妖們。


    螟妖屍體如雨點般墜下,靈蛇卵也隨之墜落。


    佘四娘施展出血遁之法,身體裏爆發出一陣血霧,速度飆升了十倍,在空中抱住了靈蛇卵。


    “孩子,我的孩子,你終於迴到娘的身邊了。”


    佘四娘抱著蛇蛋,親了又親,淚水流了又流。


    殷雷心中為四妹母子團聚而高興,剛想出言安慰,神海裏的陰煞雷霆又開始破壞大腦。


    它咒罵一聲,閉目凝神,精神進入大腦,全力和陰煞雷霆戰鬥。


    蛇蛋在佘四娘懷裏忽然裂開一道縫隙,佘四娘嚇得魂不附體,急忙捧起靈蛇卵。


    靈蛇卵裏既沒有蛋液流出,也沒有小蛇鑽出,反而隱隱約約有一張紙條。


    佘四娘腦袋裏嗡嗡直響,在一瞬間失去了任何知覺,她隻感覺頭頂一縷靈魂砰砰敲擊著自己的天靈感,甚至生命都出現了中斷。


    打開紙條,有一行細細的小字。


    “一命換一命,用殷雷的命換你兒子的命。”


    轟隆隆的陣法聲響起,一枚沉甸甸的靈蛇卵從陣法中拋出,落到張歸元手中,張歸元從斛律金石手中搶過鬼頭刀,將刀架到了靈蛇卵上。


    佘四娘淚流滿麵,涕淚橫流,不停搖頭,祈求張歸元不要逼她這樣做。


    張歸元身中蛇毒,視野已經模糊,身體搖搖晃晃,麵向佘四娘的方向,舉起了鬼頭刀,重重地砍向手中的靈蛇卵。


    “不要!”


    佘四娘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喊聲,舉起了淬毒的匕首,在背後刺進了殷雷的心窩。


    冥冥之中,一聲歎息。可歎奔雷王縱橫一生,死於最親近人之手。


    殷雷難以置信地睜開眼,轉頭看向佘四娘,佘四娘掩麵而泣,不敢看它的雙眼,從它的身邊掠過,風一般衝到張歸元身邊,劈手搶過靈蛇卵,跪在地上放聲大哭。


    張歸元體內蛇毒發作,身體再也支撐不住,握不住鬼頭刀,鬼頭刀頹然落地,雙腳一軟,身體倒在地上。


    斛律金石眼疾手快,急忙將他抱住。


    “快,斛律金石,別管我,快去,斬掉殷雷的頭顱,你他媽的去啊,別讓族人們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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