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可可不明白他為什麽要說這個,咬著吸管抬眼直勾勾盯著他,呆呆地搖頭。


    “吃了。”


    聞言,張可可嘴裏的吸管就鬆了。


    吃了?!


    她眼底透出的那兩分震驚再加上微張的唇瓣,一副天然傻萌傻萌的模樣兒,著實令秦許梵失笑,“烤了。”


    “扒皮,去頭和內髒,河裏一洗,再生個火,用樹枝搭一個烤架,扔上去一烤,不用加任何調料,也烤得那叫一個香氣撲鼻,那皮兒焦脆得一口咬下去,\\u0027喀哧\\u0027…”


    他說得太過仔細,張可可滿腦子是他烤野兔的畫麵,受不住捂住了耳朵。


    她不吃野味兒,喜愛毛茸茸的小動物,比如小倉鼠,小兔子這類的。


    於她,這聽著就很恐怖。


    “別…別,說…”她嗓子剛開,說話還是粗啞。


    秦許梵心情大好,別說,這小姑娘逗起來還挺有趣。


    喂了水,秦許梵就拉椅子坐在她床邊,一手搭在椅子上,一手五指摩挲,挺癢,想找點什麽東西碰碰。


    張可可還捂著耳朵,一睜眼,這人還坐在她麵前,正直直凝著自己,笑得也很痞壞,張可可趕緊閉眼睛,轉頭過去。


    他是不是還想說那些話…捉弄她?


    像極了抱頭的小刺蝟,秦許梵知道手為什麽癢了。


    伸胳膊,用食指戳了戳她腦袋,她就連連晃頭,“別…別動我。”


    嘶…有點兒tm的…可愛。


    “張可可是吧?我叫秦許梵,秦時…秦朝的秦,許諾的許,梵文的梵!記住沒?”


    第一次這麽主動給人介紹大名兒,他還想裝得顯文化點,卻記不起那半句詩是咋念的了。


    秦時明月漢時光…還是關來著?


    張可可一直躲他的手,不答他,他就倏地捏住她耳朵,就捏上端部分,沒敢真用勁兒,她就不動彈了,縮著脖子,手插著針又不好動。


    “耳,耳朵!別!別捏我!”她又羞又急。


    “問你呢!記住沒?”


    “記住,記住了…”


    他才鬆開。


    張可可一手捂著發燙的耳朵挪到床那邊兒去,這人好壞!


    “我說,你怎麽說話都磕磕巴巴的?該不會是個小結巴吧?”統共就沒和他說過幾句話,卻句句都結巴。


    “我,我才,我才不是結巴!”她這是小毛病,一遇陌生人,特別是異性,還尤其是他這種愛欺負人的男的,她就愛結巴。


    話一出,她自己都囧了。


    秦許梵噗嗤一聲,這短短幾個字都說不清楚,還說不是結巴。


    “行!小結巴。”


    張可可忿忿地偏頭過去,都說了不是!好煩!


    正聊著,房外響起一陣急匆且刻意壓實了腳步的聲音,秦許梵對這類聲音較為敏感,側耳一聽。


    這聲音在朝此方向逼近。


    他生性警覺,“噌”地起了身,兩步跨到門口,手握住門把手,對一臉蒙的張可可噤聲道,“噓!”


    約莫三秒後,腳步聲折返,漸行漸遠去了。


    半分鍾後沒了動靜。


    秦許梵鬆了口氣,還暗覺得自己精神過於緊繃了。


    興許是哪個病人找不著廁所在外頭走錯路了,誰又會大半夜沒事兒亂逛?


    腳一抬,剛迴到張可可床邊,“呲!”


    斷電了,燈滅。


    隨即,門把手瘋狂地被人從外轉動。


    那人又返迴來了!


    光亮的房間霎時間陷入黑暗裏,未知的恐慌來襲,張可可一下撲進了他懷裏,針頭被她的動作帶飛了。


    大氣不敢吐,連跟著肩膀都在顫抖。


    “砰砰砰——”


    那人一腳接一腳大力且急速踹在門上,踹門的同時還摻雜著其他哐哐的聲響,聽起來像是那什麽重東西在砸門把手。


    一下跟著一下,落在張可可的心尖上,心髒飆速跳動,眼看那門要撐不住了,秦許梵一轉身要去開窗。


    張可可誤以為他要走,嗚咽地揪著他領子顫著求他,“別走,別走,秦許梵!”


    他身形一頓,緊接著閃迴來,將人抱起來,“唰!”一開窗,往下探,下頭是醫院的大草坪。


    冷風迎麵刮來,吹得張可可渾身一抖。


    “你走運了!小結巴!”


    “啪”的,門破了。


    扔了滅火器,趙閆衝進來時,屋裏沒人,窗戶大開,窗簾亂飛,跑到窗前一看,有個男的將人帶走了。


    與此同時,走廊外傳來眾多的鬧嚷聲。


    趙閆返身追出去。


    醫院二樓並不高,還有草坪緩衝,秦許梵帶人跳下來無大礙,就是懷裏的人臉色煞白。


    張可可恐高,如果不是剛才危急關頭,她死都不會被他抱著跳下去的。


    那人窮追不舍,跟在後麵百來米處,都這種關鍵時刻了,秦許梵還要邊跑邊打趣她,“喂,你改名兒叫張小貓好了!”


    輕的他跟抱隻貓似的,骨頭都硌人。


    也好在她輕,秦許梵跑得飛快,一路轉到大道上,白天遊玩的時候轉過這附近,前方再繞幾百米是警察局。


    他一個人倒是無所謂,大不了跟人上去幹,可他懷裏還有個張可可。


    很明顯,這人是衝著她來的。


    一踏進岔道口,身後緊追上來的趙閆甩了把小刀飛過來。


    “!!!”


    他本能抬手一擋,刀刃擦著掌背過去,“嘶拉”劃開一道口子。


    等趙閆一跑進來,正麵被他捶了一拳,後仰翻在地上,正中眼睛。


    吃痛得連視線都模糊了。


    就這麽一會兒功夫,趙閆再爬起來,人已經沒了。


    再朝前跑一段路就能望見警察局,趙閆氣得一拳砸在牆麵上。


    …


    被人偷窺了親熱過程,薑夏迴去時臉都沒好意思從孫琦肩膀上抬起來過。


    後頭的江淩遠訕訕跟著祈燼。


    “哥們兒,別氣了!我也沒想看得那麽正大光明,要不是孫琦沒拉住我,我也不至於…嘿嘿!”


    他是想偷偷看來著。


    祈燼一把將人抓到路燈下,掄個拳頭抵在他下巴處,怒目切齒道,“你tm還想怎麽看?”


    祈燼第一次體會到那種好事兒進行到一半被人打斷,暴躁得要殺人的心情。


    “別,兄弟!”江淩遠舔著個笑臉包住他拳頭,“咱是文明人,是君子,動口不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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