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夏立在窗前,微涼的夜風拂麵而來,吹得她長長發絲飛揚,月色下的小姑娘容顏瑩玉般生暈。


    她望著星河璀璨的夜空,河麵上的夜景其實也看了膩,可真到不必再河上漂泊的時候,又覺得有些不舍。


    他們明日清晨便能到達北平,今晚是最後一晚在船上度過。北平的夜空亦很漂亮,卻不會有蜿蜒江河的浪濤聲,亦不能看著漫天星河隨著船的乘風破浪而變遷。這是另一種使人心境寧和美好的景致。


    她抬起手來把被吹亂的發絲別在耳後,突然彎了眼睛笑,其實想那麽多,最不舍的是那個人吧。


    畢竟到了北平他們就沒有借口再那麽親近,她亦不敢再這樣恣意妄為。


    挽夏彎著眼睛笑,杏裏卻蒙了一層暗色,連映在她眼中的星空都刹那變得無光。


    明日起,所有人都又恢複那種在泥濘間掙紮的日子……


    「在想什麽,想我嗎?」


    夜風中突然吹來好聽的聲音。


    挽夏被嚇一跳,探頭出去看,左右卻都不見人影。


    她正疑惑著,熟悉的聲音再度傳來:「怎麽笑得跟要哭了似的。」


    是在頭頂?


    挽夏終於找到聲音來源了,直接探了半個身子,背靠著窗柩,往上瞧就看到那神色清冷的男子。


    他椅在三層敞廳的窗子邊,俯著身子看她。月色與水光反射在他身上,給他鍍著一層灩灩光華,似不染半點凡塵的畫中仙。


    她直直對上他視線,他看她的目光那麽溫柔,那柔光讓她隻想沉溺。


    「你怎麽在那兒?」挽夏有些傻傻地問。


    夜風徐來,將他衣袂吹得簌簌作響,「那我該在哪兒?」


    她也覺得自己問得有些多餘了,不過好幾日沒見著他了,也不知道他在忙什麽。


    「我哪知道。」她撇撇唇,露出對他的不滿來。


    沈滄鈺低笑,旋即人就不見了,留著傻傻朝上望的挽夏。挽夏保持著那個姿勢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他居然就那麽走了!!


    這個渾蛋!


    她心裏暗罵一句,縮迴身去,又手托腮繼續看夜景。


    去準備洗漱物什的顧媽媽幾人迴屋來,挽夏才戀戀不舍又探出身朝上望去,上邊黑洞洞一片,再之上是長長的星河。


    沒有他的身影。


    她終於死心了。


    梨香被她的舉動嚇得臉發白,忙將她拉了迴來:「小姐,您這又是鬧哪出,要嚇死奴婢了!」


    她隻是笑笑,去了沐浴。


    一刻鍾後,挽夏清爽的爬到床上,桃香見她也不看話本,便熄了燈躺到不遠處的長榻上。


    挽夏窩在被子裏,突然又坐了起來。


    剛才沈滄鈺看到她笑了,他在高處,他是怎麽看到她在笑的?!


    「小姐可是有什麽吩咐?」才躺下的桃香聽到動靜也跟著坐起來問。


    管他怎麽看見的。


    挽夏收起疑惑,複又躺下,拉了拉被子:「沒事,早些歇了吧,明早就到碼頭了。」也許她爹爹也會在碼頭接他們。


    她話落許久,卻沒有聽到迴應,屋裏安靜得出奇。


    她皺了皺眉,想到什麽掀了帷帳。


    身材頎長的男子正立在床前,一雙桃花眼在黑暗中異常明亮。


    早就縮成團睡覺的元寶察覺到來人,懶洋洋睜開一隻眼,喵一聲,又繼續閉眼睡覺。


    挽夏好笑又好氣:「七皇叔這夜闖姑娘家閨房的技術是越來越嫻熟了。」


    不用想,她家丫鬟又中了什麽昏睡的東西。


    著月牙白中衣的男子走上前兩步,挽夏挑眉,今晚他倒是沉默得很,惜字如金。


    她才想著,哪知男子高大的身子便壓了下來,壓得她快要喘不過氣,臉都快要憋紅了。


    挽夏氣得用手推他,他現在是越來越亂來了!


    可推了好幾下,他依舊一動不動的,她這才覺得有些奇怪,艱難伸出手去掰起他臉。纏在他眉宇間的是少見的疲憊之色。


    她眉心一跳:「你這是怎麽了。」


    「淩挽夏……」他終於開口說話,聲音很輕,「我出去了幾天,跑死了兩匹馬才剛趕迴來,好幾天沒有睡覺了。」


    出去了?!


    挽夏擰緊了眉頭,怪不得這幾日沒見著他。


    可是又做什麽要緊事,幾天沒睡覺,可不是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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