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跨年那天晚上,蔣唐意和孟夏雨分別接到堯佳珊的電話,叫她們出來吃飯。


    堯佳珊的語氣很平靜,可蔣唐意就是隱隱覺得有事發生。她給李成紹發了簡訊,從景秀園趕往那家她們常去的小店,路上還打給了孟夏雨,夏雨也是敏感的,兩人一接頭,都做好了捨命陪君子的準備。


    果然,堯佳珊和金君琦分手了。


    「說出口不過輕飄飄兩個字,執行起來可真是痛啊,」堯佳珊一邊吃,一邊這麽說,抬眼看見孟夏雨,還有心思開一句玩笑,「不過,也因人而異,像我們夏雨,分就分唄,一點不當迴事。」


    「有什麽大不了,」蔣唐意給她夾菜,「吃飽了,睡一覺,第二天起來一看,滿大街都是男人,個個都比豹哥好。」


    三個人都笑了,笑著笑著,堯佳珊放下筷子,要抬手捂臉,蔣唐意掐她的手,「不要哭,忍住,不要在這裏哭,我們吃飽,去旁邊唱歌,給你連麥哭。」


    真的到了包廂裏,堯佳珊不哭了,她霸著麥克風,一首接一首地唱情歌,情感充沛氣息綿長,歌聲動聽極了,蔣孟二人搖著鈴鼓著掌為她喝彩。


    到最後,堯佳珊唱累了,她靜靜聽著舒緩的伴奏,迴過頭來,聲音被放大好幾倍,依舊是柔和的,好像在讀詩,「你們知道,我為什麽和琦琦分手嗎?」她一笑,「因為他劈腿了。」


    堯佳珊對著唯二的聽眾,慢慢道:「我怎麽發現的呢?平安夜那天,我看見他的微信頭像上p了一頂聖誕帽,哇,女人的直覺在這個時候真是神準,金君琦那種鋼鐵直男,絕不可能做這種事。那還能怎麽解釋,無非他身邊有了另一個親密的女孩,可以翻看他的手機,改動他的頭像,甚至就這麽堂而皇之地擺著,等著我去問,等著我提分手,讓他們狗男女名正言順。」


    「我說我去找他,他怎麽死活不準我跟去上課,不肯帶我去參加活動,甚至讓我在高鐵站,等了整整一個小時。」堯佳珊終於落淚了,「我明明早就告訴過他,什麽時候會到。」


    第二十一章


    「虧我還想著,或許兩個人在一起時間久了,或許七年之癢,難免有點疲倦,還以為,熬過這一段就好了,狗屁,他就是渣,就是見異思遷,就是抵不住誘惑。」堯佳珊失望極了,「狗男人,我怎麽喜歡這麽個濫貨?」


    蔣唐意和孟夏雨默默地,靠過去攬著她,堯佳珊困惑道,「你們說為什麽啊?暑假的時候還好好的,人怎麽能說變就變呢?關鍵那個女的,要是美若天仙我也好過一點,根本就沒有我好看啊,胸也沒有我大,他到底喜歡她什麽啊?」


    「可能,」孟夏雨斟酌道,「當一個人飢餓的時候,不會想要遠方的山珍海味吧,他會覺得,手邊的紅燒肉就挺好吃的。」


    蔣唐意:「及時止損吧,佳珊,再也不要想著他了。他沒有你想的那麽喜歡你。」


    堯佳珊閉上眼,「說得對,這才是答案。我對他來說,早已不算山珍海味,而是嚼過的甘蔗,玩膩的遊戲,隨時丟棄都不會覺得可惜。」


    蔣唐意勸人的時候很冷靜,細思起來難免戚戚,花花世界,人心易變,太可怕了。


    好在堯佳珊自愈能力強,那晚對著她們自揭傷疤後,反而一日比一日開朗,還好過之前幾月的陰晴不定,患得患失。


    她其實也知道,被拖了太久了,需要個契機,逼自己一把,和過去徹底告別。


    過了幾天,堯佳珊不知從哪得知了金君琦新開的微博號,每天百八十次的視奸,每看一次氣炸一次,不得不說金君琦是個悶聲做大事的人,他和那個女孩子,居然都已經同居了,那誰知道兩人是什麽時候開始勾搭的。


    這真的太過分了,相當於一上大學,金君琦就成了匹脫韁的野馬,將過去的七年,甚至堯佳珊整個人都全盤否定。


    還每日在微博上叫女友寶寶,發發日常,好像歲月靜好恩愛情長。


    「我以前真是瞎了眼,」堯佳珊心情複雜,「這麽多年我對他,真的,說當媽都不為過了。教他怎麽搭配衣服,怎麽和女孩相處,哄女孩開心,遇到什麽情況要怎樣做,結果——辛辛苦苦調教出來,便宜了別人?」


    她罵:「狗男人,良心被狗吃了。」


    罵起來很解氣,聽起來很灑脫,可蔣唐意知道,堯佳珊常常在夜裏哭到噎氣,她根本不甘心,根本無法釋懷。


    又到緊張的考試周,蔣唐意這迴覺悟很高,主動申請在校複習,李成紹問她會不會自覺,她猛點頭,又撒嬌說考得好可不可以有獎勵?


    李成紹裝模作樣地說要考慮,蔣唐意就抱著他的腰一個勁地搖,李成紹捏住她鼻子,「你小學生啊,考試還要獎勵?哥哥可沒有,你找唐姨要去。」


    蔣唐意就掛在他身上蹭個不停,一副不達目的誓不擺休的樣子,李成紹血氣方剛的,可吃不消她這種招數,佯裝勉強地答應了。


    考完那天,蔣唐意在家左等右等,李成紹就是不迴來,好不容易聽到門口有聲音,她原地轉兩轉,躲進了落地窗前的紗簾裏。


    門開了,進來的腳步聲卻不止一人,原來李成紹喝醉了,由兩個同事給扶了上來。


    其中一個是朱曉昳,一身黑色套裙穿得曲線畢露,撐著腰喘氣都很美。蔣唐意藏在厚厚的紗簾間,不好意思溜出去,顯得自己好幼稚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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