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前輩,這事不公…”沈天勳艱難開口。


    柳鍛元卻是將其再度打斷:


    “你必須要選一個,你不選,那我就幫你選。”


    說完,其聲音一頓,道:


    “我幫你選,那就不必選,肯定是都要。”


    一時間,本是兩難的境地,瞬間變成了三難。


    沈天勳隻感到頭皮陣陣發麻。


    選賭戰輸,那按照當初的賭約,沈族隻怕要大出血,很可能元氣大傷。


    並且,還有開始之前新加的那一條,杜念生恐怕肚子中沒有憋什麽好屁。


    然而,若是選自己作弊的話,且不說這本就是個莫須有的罪名,畢竟自己隻是想,但沒有成功,再說柳鍛元方才那麽說,怕是那樣一來,所有的罪都要由自己承擔。


    而如果讓柳鍛元來選……


    沒有如果!


    他不是傻子。


    兩個壞的差不多的之間或許讓人糾結,但這壞到底的,他還是知道決不能要的。


    時間一點點過去。


    沈天勳越發緊張。


    最終,其心一橫,終於做出決定。


    自己這些年為沈族的發展作出了不少的貢獻,沈族與自己共甘苦,自應與自己同患難。


    沈族這麽大的體量,與自己一同承擔,總好過自己獨木難支。


    當下,沈天勳深吸一口氣,道:


    “柳前輩,此戰,是我沈族輸了。”


    說完這話,沈天勳整個人好似被抽空了精氣神。


    伴隨著此言落下。


    四下眾人頓時熱議起來。


    然而反應最大的,卻出奇的不是前來觀看的一眾外人,而是沈族的族中強者。


    “族長,你怎可如此,一人做事一人當,如此不齒之手段,又怎能因此連累族中,大家可都是無辜的啊!”


    “族長三思,那些條約中的條件,幾乎都是奔著亡族去的,身為族長,應當是要有這個擔當才行,多為大家考慮!”


    “柳前輩,您別聽他的,都是他作弊害的,跟我們沈族可無關啊!!!”


    第一次發現失敗的威脅竟然可以這麽近,沈天勳的選擇,一時間讓沈族諸多強者坐不住了。


    那些條約,真的那麽執行的話,他們都不敢想象會因此對沈族造成多大的傷害!


    而這時。


    柳鍛元的身形已是來至高處。


    其目光掃過在場眾人。


    杜念生也是來至半空,恰比柳鍛元低一個身位。


    “來。”


    柳鍛元抬手,將沈天勳薅至半空。


    隨後,其開口出聲:


    “此次沈族與枯榮門之間的賭戰,經我柳族見證,枯榮門取勝!”


    正式的結果徹底被宣布。


    下方眾人,皆為之感慨不已:


    “真沒想到,最後取勝的竟然會使枯榮門。”


    而另一邊,沈族眾多強者所在,此刻則皆是如喪考妣,臉色難看。


    “今日之後,沈族隻怕將迎來一場浩劫了。”


    有沈族強者絕望出聲。


    若是換其他情況,明麵上答應,背地裏不執行便是。


    但眼下,有柳族在上麵鎮著,能不執行嗎?


    此時此刻,他們隻有種感覺。


    沈天勳這些年來做事向來結果不錯,可為何這一次,做的會是如此差勁!


    偏偏,他們還習慣了,下意識的就覺得沈天勳這一次所作所為都是穩妥的。


    沒想到,這不出事則以,一出事就給他們整了個大的。


    甚至,有沈族強者忍不住,傳音質問沈天勳,為何要如此。


    對於這些,沈天勳沒有絲毫的迴應。


    此時此刻,他隻在擔心一件事。


    自己的寶貝兒子,沈問天。


    傾注了這麽多心血與資源,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其在這一次賭戰後落下什麽隱疾。


    隻要沈問天好好的,有其身上的血脈在,終有一日,縱使遭遇挫折,也能東山再起!


    “按照先前的約定,杜念生,你可要去沈天勳身上的一物,你打算要什麽?”


    柳鍛元的聲音響起,說完便看向杜念生。


    在場眾人的目光,也紛紛向杜念生看了過去,眼眸之中,滿是好奇:


    “差點都忘了這茬了,說起來,這應該才是最有意思的地方吧,你們說枯榮門門主會要寫什麽呢?”


    “我估計是要命吧。”旁人說道:


    “如果是沈族贏了的話,沈天勳肯定會要去杜念生的命的,以牙還牙,我覺得很大概率也是要命。”


    “可那樣的話,反倒是少了幾分意思,要命這種事,多少還是有些無趣的。”有人搖了搖頭。


    “希望能要點不一樣的東西,比如要走無肢,要去後背,抽去脊梁骨,斷了四肢筋這種,咱們也能圖個熱鬧。”


    “……”


    眾人猜測議論之間。


    杜念生開口出聲:


    “前輩,我想要的,乃是沈天勳的眉頭。”


    “奈何晚輩實力有限,或難以做到,不知可否請前輩代勞?”


    此言一出。


    本是議論的聲音忽然就是一停,繼而是無數詫異的聲音:


    “嗯?眉頭,竟然是要這種東西嗎?”


    “我猜了那麽多,結果是眉頭,這可真是,出人意料,出人意料啊!”


    “不是,這種東西有什麽用處嗎,而且就算取走了,也不會造成什麽實質性的傷害吧,為什麽會要這個,這杜念生做事有點不夠狠啊。”


    “可惜了,這還不如要命精彩呢,怎麽就不能要點精彩的。”


    詫異過後,許多人便頓覺意興闌珊。


    反倒是沈族那邊的強者,臉上悲憤的神情略有緩和。


    “要的東西如此無足輕重,那是否這賭約的條件,是不是也能商量著來?”


    不同於旁人的反應。


    本是心中充斥著各種負麵情緒的沈天勳,卻是在聽到杜念生這個要求之後,險些沒忍住笑出聲。


    “要的好,正煩著該死的眉頭,若是能被拿去,也未必是件壞事,就讓他去你臉上,折磨你去。”


    沈天勳心中大為滿意。


    雖然不知道杜念生為何會要眉頭,但顯然,要眉頭這種事比要自己的命可好接受多了。


    再說,眉頭總歸隻是肉身上的一部分,到了這個境界,少這一部分,假以時日也能輕鬆再長出來,可以說是無足輕重。


    當下,沈天勳看向杜念生,果斷出聲:


    “好,就要眉頭,你最好別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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