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嬤嬤聽罷,終於放下心來。


    七小姐幫了夫人那麽多,她可不希望七小姐有事,好人就要有好報。


    想到這裏,突然想到可憐的八小姐,陳嬤嬤小心地問:「夫人,老夫人的孝期很快就過了,八小姐……可要接迴來?」


    靖安侯夫人平靜的臉上露出難過的神色,輕聲道:「自然要接的,我還要風風光光地送她出閣呢。」她深吸口氣,「就算這婚禮是假的,我也讓世人知道,我的妍兒是嫁得風風光光的,並沒有不體麵。」


    靖安侯夫人到底是個堅強的,隻是難受一會兒,很快又振作起來,接著道:「正好,借著玨兒的婚事,將她接迴來,等玨兒的婚禮過後,就送她走。」


    然後又吩咐陳嬤嬤幾句,讓她去下去了。


    霍茹迴到家,剛進門就見丈夫帶著那去年剛納進府裏的寡婦王姨娘站在廊下,隔著綿綿的春雨,賞初春的梨花。


    頓時一口惡氣梗在胸口發不出來,眼神倏地就冷了。


    尹東林看到她,到底有些不自在,不過想到她做的事情,很快就忍住,淡淡地道:「迴來了?」


    霍茹冷笑一聲,看到這個男人,以往的柔情蜜意隻覺得都是諷刺。


    她慢條斯理地走過去,來到那站在丈夫身後的王姨娘麵前,盯著她上下打量。不管看幾次,都覺得這王姨娘不過是個小家碧玉,加上生過兩個孩子,年紀也大了,到底有什麽本事能勾得個公主府的大老爺們竟然不顧風險願意將她當成外室養在外麵?


    王姨娘知道她的厲害,被她一看,忍不住低下頭。


    突然,霍茹一巴掌打過來,王氏的半邊臉頓時腫起來,疼得她又氣又怒,忍不住瞪著打人的霍茹。


    「你做什麽?」尹東林怒問道,沒想到她竟然突然打人,看到王姨娘白晳的臉蛋瞬間紅了半邊,有幾分心疼。


    霍茹冷笑道:「不過是一個妾,我愛打就打,莫非老爺心疼了?」


    尹東林被她問得有些不自在,他也知道自己養外室到底對不住她,所以當初盡量瞞著,也給她足夠的敬重。可哪知她的氣性這麽大,將事情鬧成這樣,害得他被革職,如今隻能閑賦在家,心裏不是不抑鬱的。


    霍茹見狀,又是一陣冷笑,終於明白母親以前說過的話。


    男人都是這副德行,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現在將這寡婦迎迴府裏了,天天放在眼皮子底下,才發現人其實沒有那麽好,她打這賤人,他還不是不太敢攔著?


    被打的王姨娘見尹東林的模樣,心知這男人是不會落正妻的麵子護著她。她低下頭,掩飾眼中的怒意,明白自己棋輸一著,她早就該知道,最好不要迴這府裏,與其要個什麽名份,不如住在外麵吊著這男人的心,將一雙兒女養大後跟著兒女享福去,也不至於落到這田地。


    霍茹朝他們冷笑一聲,帶著一群丫鬟婆子高傲地離去。


    尹智和尹慶兄弟倆也剛進門,看到這一幕,都不知道說什麽好,隻得遠遠地避開。


    霍茹迴到屋子裏,想到剛才那一幕,依然氣得心口發疼。


    就算現在她可以隨便折騰那王氏,可到底當初因為她才會在京城中丟盡臉,害得她也在親戚中丟盡臉麵,都不敢出門,就怕被人笑話。


    這時,霍茹的奶嬤嬤許嬤嬤過來,先是窺了一眼主子的神色,方才道:「夫人,您讓奴婢留意那雲海大師的事,已經有消息了。」


    霍茹頓時高興起來,「真的?那雲海大師在何處?」


    許嬤嬤看她高興,也高興地笑道:「奴婢聽人說,雲海大師前陣兒雲遊至益州的常山寺,據說他不日將會迴京,雖然不知道這消息準不準,但很多在常山寺上香的婦人都說是。」


    雖然許嬤嬤也不確定,但霍茹覺得這消息依然很可靠,覺得老天爺終於開眼一迴。


    霍茹的心情越發的不錯,臉上的陰霾去了幾分,笑著說道:「你讓人去盯著,如果雲海大師真的迴京,第一時間來稟報我。」


    許嬤嬤應聲是,忙下去安排。


    出了正月,天氣漸漸地轉好。


    難得出太陽,霍姝就想將胖兒子抱出去曬曬太陽,哪知丫鬟過來稟報,霍妙過來了。


    聽到這消息,霍姝著實有些奇怪。


    她知道這異母妹妹怕她怕得要死,自從她出嫁後,沒有什麽事,她極少會主動來衛國公府,霍姝也懶得招待她,她不來也順她的心。所以,霍妙突然就上門,倒是讓霍姝有些奇怪。


    於是霍姝也不出去曬太陽,讓人將她帶過來,她抱著胖兒子坐在西稍間的炕上,逗著他玩。


    四個月大的孩子眼睛已經十分靈動,耳朵也能聽到聲音,有人在旁邊發出聲音,會吸引他的注意力,一雙眼睛跟著聲音轉動。霍姝最喜歡做的事就是拿一本書在旁邊讀給他聽,看他突然咧嘴笑時,自己也是笑嗬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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